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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無意與完顏珣解釋,只問一句:“你去,還是不去?” 完顏珣當(dāng)然要去。 此前完顏珣迫切地想要領(lǐng)兵出征,是因為他享受那種沖鋒陷陣、為國效力的感覺。 可是現(xiàn)在,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走之后,完顏珣頭一次如此渴望著完顏琮所擁有的那份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 生逢亂世,沒有什么比戰(zhàn)場殺敵、積累軍功更快得到權(quán)力的方式了。 從失去蘭淵的那一刻起,完顏珣早已暗下決心,他會接受完顏琮對他的一切安排,就當(dāng)是“臥薪嘗膽”。 遲早有一天他會走上權(quán)力的巔峰,讓完顏琮明白他這個傲慢的汗王曾經(jīng)對他們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錯誤! 完顏琮以為他用強(qiáng)權(quán)搶走了蘭淵,完顏珣反抗不得,這件事情就可以徹底翻篇了嗎? 他以為完顏珣乖乖地娶了完顏琸的妻妹,還接受他的安排出征南楚,就代表完顏珣對他這個王兄心悅誠服? 不! 盡管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完顏珣一想到自己失而復(fù)得、得而復(fù)失的那個女人,還是會感到好一陣遺憾和心痛。 所以即使他明知不應(yīng)該,在宮宴上看到蘭淵身邊的蒼谷將俊弼叫了出來之后,完顏珣還是默默地跟了出來。 他并沒有奢望著蘭淵能和他說什么話。 完顏珣只是想多看蘭淵幾眼,僅此而已。 她今日一身紅衣的樣子實在太過令人驚艷,就像他們初見那日,她也是穿著這樣一身艷麗奪目的紅。 只可惜無論是當(dāng)年還是現(xiàn)在,她始終都是別人的新娘。 完顏珣看似與她頗為有緣,卻始終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好四哥完顏琮。 …… 蘭淵回到梓柔宮后不久,剛剛換好衣裳,就不出意料地聽到了“汗王駕到”的通傳聲。 完顏琮卻并沒有立即入內(nèi),而是站在院門口親自和守門的宦官說了幾句什么。 等過了一會兒他進(jìn)來之后,還不等蘭淵詢問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便聽完顏琮主動說道:“蘭兒,你這兒的宮人對你還真是忠心耿耿,連我這個汗王的意思都敢不聽從?!?/br> “?。俊倍虝旱劂读艘幌轮?,蘭淵明白過來,好笑地說:“您是指我讓人通報的事情?” 完顏琮頷首道:“我先前就讓戎壽同你這兒的幾個宦官交待過了,夜里安靜,怕吵著你休息,我來的時候就不必?fù)P聲通傳了。可是他們剛才說,這是你的意思,不敢不從?!?/br> 蘭淵笑吟吟道:“是啊,我還和他們說呢,回頭汗王若是怪罪下來,只管讓您來找我便是。反正我這顆腦袋這么好看,汗王肯定不舍得讓人給砍了?!?/br> 完顏琮看著她這張美麗到無可挑剔的臉龐,無奈地?fù)u了搖頭,果然沒再和蘭淵計較。 蘭淵會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以前她身邊沒有足夠的人手也就罷了,現(xiàn)在她正式成為了完顏琮的側(cè)妃之后,身邊并不乏可用的宮人。既然如此,蘭淵需要用著他們的時候自然就要用。 雖說她和完顏琮已經(jīng)是親密到睡在同一張寢榻上的關(guān)系了,可蘭淵還是不喜歡完顏琮說來就來、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 不管完顏琮來的時候蘭淵在做什么,外頭有人通傳一聲,讓蘭淵有個心理準(zhǔn)備總是好的。 在這些小事上,完顏琮向來是順著蘭淵的。 見她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完顏琮便也去屏風(fēng)后頭更衣。 若是換了別的妃嬪侍寢,自是要謹(jǐn)小慎微地去服侍完顏琮這個汗王更衣。 蘭淵卻沒有跟去伺候他,仍舊坐在妝奩前讓烏仁娜給她拆頭發(fā)。 等完顏琮換好衣服出來,正想抱住一整天都沒有好好說上一句話的美人好生親熱一番,忽見蘭淵從鏡子前轉(zhuǎn)過身,略顯冷淡地看著他說:“您先別碰我,我有事情要和您說。” 一旁的烏仁娜聽蘭淵這么說,心中不由一沉,還以為蘭淵會這樣說是因為萬俟洛歸…… 方才蘭淵和俊弼姐弟倆說悄悄話的時候,烏仁娜和蒼谷她們錯開了一段距離侯著,并沒有聽見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 萬俟洛歸可能要蘇醒過來的事情,是蒼谷去送俊弼的時候蘭淵悄悄告訴烏仁娜的。除了烏仁娜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知道。 但烏仁娜畢竟跟在蘭淵身邊這么長時間了,并沒有一驚一乍的,而是面色如常地替蘭淵收拾著梳妝臺上散落的首飾。 神奇的是見蘭淵如此,完顏琮面上似乎也并沒有多少驚訝之色。 短暫地怔了一下之后,他看著蘭淵詢問:“是檀兒的事情嗎?” “汗王聽說了?”他的消息倒是靈通。 完顏琮微微頷首:“嗯?!?/br> 雖說今夜他一直都在忙著應(yīng)付那些宗親和大臣,可實際上他的心里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蘭淵。 在來梓柔宮的路上,他已經(jīng)聽戎壽說起過今夜蘭淵與婧琪因為完顏檀而發(fā)生爭執(zhí)的事情。 他正想為此事而表揚(yáng)蘭淵,贊賞地笑道:“你這樣關(guān)愛我的子女,倒是比慕容明安更有王妃的氣度?!?/br> “我為三姑娘出頭,并不是為了得到您的贊揚(yáng),只是單純覺得這孩子很可憐罷了?!碧m淵說著又將霍勒氏母女宮人伺候不力的事情說了出來,“按說后宮之事我理應(yīng)去找明安jiejie來說,可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歸根結(jié)底,責(zé)任還是在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