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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蘭淵目露一絲疑惑之色,悠悠笑問:“你是聽誰說的?” 這些天以來除了昨夜,完顏琮壓根就沒有離開過梓柔宮,婧琪說他去潤芳宮過了夜……那睡在蘭淵身邊的男人是鬼魂不成? 還是說完顏琮他會分-身之術(shù)? 總不至于等她睡著了,他再偷偷地去潤芳宮找寶芝吧? 蘭淵覺得好笑,剛聽婧琪說出一個“寶”字,就見羞憤至極的寶芝狠狠地拉了她一下。 寶芝一個人拉不動婧琪,還給她旁邊一個有幾分眼生的婢女使眼色,示意那婢女幫她一起強行將婧琪給拉走。 蘭淵正要讓人將她們給截住,忽聽紇骨氏的聲音從婧琪與寶芝等人的身后響起:“十王妃且留步!” 紇骨氏既然得了完顏琮的吩咐要悉心照顧蘭淵,自是一直暗中密切關(guān)注著蘭淵的一舉一動。 無事發(fā)生時,紇骨氏并不會一直黏著蘭淵。不過聽到這邊的動靜、似乎是蘭淵和婧琪起了什么爭執(zhí)之后,紇骨氏便立即跟著寶芝過來、聽明白了事情了前因后果。 見婧琪這就要走,紇骨氏當然不依。 她認為今天這樣的場合正是豎立蘭淵威信的好機會,絕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放婧琪走。 “還請十王妃按照蘭淵meimei所說的、給三姑娘道歉?!奔v骨氏中氣十足地說:“不然的話,咱們就一起去汗王面前分辨分辨!十王妃盡管可以試試看,看看汗王他究竟會不會送你去和十爺團聚!” 婧琪氣憤地瞪了瞪咄咄逼人的紇骨氏,又看向一旁氣定神閑的蘭淵,終究是慫了下來,沒敢再死犟下去。 她本以為蘭淵只是因為剛剛?cè)雽m不久,汗王才多叫蘭淵侍過幾次寢而已,可看眼下這情形,蘭淵不僅是獨獲盛寵,身邊還有紇骨側(cè)妃這樣不好對付的幫手…… 眼看著她向來崇敬的寶芝jiejie都不敢和她們正面硬剛,婧琪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前途命運去賭氣。 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轉(zhuǎn)過身,按照蘭淵的意思低下頭來向完顏檀道歉:“今日是我不小心沖撞了三姑娘,還望三姑娘莫怪?!?/br> 婧琪的語氣聽起來就不大情愿,并不像是在誠心道歉,可霍勒氏母女卑微慣了,哪里敢和她計較這些。 霍勒氏連忙搖頭,替她女兒說“不打緊”。 完顏檀則糯聲說:“十嬸嬸走路小心?!?/br> 小姑娘乖巧懂事的樣子看著十分令人心疼,圍觀之人散去之時都覺得婧琪方才做得太過、完顏檀很是可憐。 而蘭淵不僅人美,還很心善,難怪汗王會對她如此寵愛…… 等寶芝她們拉著一瘸一拐的婧琪離開之后,完顏檀的生母霍勒氏立即感激地向紇骨氏和蘭淵施禮道謝:“多謝兩位側(cè)妃相助,妾身與檀兒感激不盡!只是您二位為了我們母女得罪了十王妃,妾身實在是惶恐得很……” 蘭淵搖搖頭,虛扶起霍勒氏后淡然道:“說不上什么得罪,婧琪是我的meimei,她不懂事,我這個做jiejie的理應(yīng)教訓她?!?/br> 蘭淵和婧琪本就不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壓根談不上她是因為霍勒氏母女才得罪了婧琪。 就算是沒有這件事情,蘭淵也不可能一直讓婧琪在那里蹦跶。 看婧琪那么害怕被送去塔達那邊受苦的樣子,想來接下來婧琪應(yīng)該終于能夠老實上一陣兒了。 相比于蘭淵,紇骨氏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紇骨氏來北越后宮幾年,自然也知道霍勒氏母女的不容易。 可她出身于塔達部,塔達又向來與遼國聯(lián)盟、和北越作對…… 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沒什么,可出身于遼國的霍勒氏對紇骨氏來說身份較為敏感。 平日里為了避嫌,紇骨氏都不敢和霍勒氏母女有什么交集。 今日若不是打著幫助蘭淵的旗號,紇骨氏八成也會對婧琪的惡行袖手旁觀。 畢竟在這危機四伏、波譎云詭的王宮里頭,沒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家性命更為重要。 同情、正直、仁慈、善良……這些情感和品質(zhì)對于宮中之人來說都無比的奢侈,或許只有蘭淵這樣被汗王眷顧的寵妃才有那個資本擁有。 但實際上,蘭淵也完全不必如此。 就算婧琪是因為蘭淵而受罰、從而心氣不順到拿一個小孩子發(fā)泄情緒又如何? 蘭淵也完全可以裝作不知,像其他人一樣“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可是她沒有。 向來溫溫柔柔、說話輕聲細語的蘭淵,會被鄭氏、甚至是被卓雅一個婢女欺負到默默流眼淚的蘭淵,在看到剛才那一幕時不假思索、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做著她最不擅長的事情,去保護一個比她更為弱小的孩子。 眼看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卻可以做到,紇骨氏看向蘭淵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幾分崇敬和柔軟。 蘭淵并沒有注意到紇骨氏的眼神變化。 她摸摸完顏檀的頭,安撫過剛剛受了驚嚇的小姑娘后,抬眸問向霍勒氏:“對了,我剛才就想問呢,服侍三姑娘的宮人都去了哪里?” 提起這茬,霍勒氏白凈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尷尬:“側(cè)妃有所不知,我們母女倆身份低微,只有一個婢女、一個宦官伺候。那宦官留在宮中看門,沒有跟出來。婢女素來懶怠,不知躲到哪里偷懶去了……” 蘭淵聞言不禁微微皺眉道:“這樣可不行,三姑娘才幾歲,身邊怎么能沒人跟著呢?你回去之后得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婢女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