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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明安沒有責(zé)怪自己,蒲特氏并不意外地笑了一下,而后依言在紇骨氏身邊、殿中唯一的空位上落座。 原本蘭淵現(xiàn)在坐的位置是紇骨氏坐的,雖說紇骨氏比蘭淵的資歷更深,可因蘭淵與明安的姐妹關(guān)系,今日紇骨氏就自覺地給蘭淵讓了位。 正好鄭氏犯了事,她原本的位置空了出來,紇骨氏便坐了過去。 人都來齊之后,明安看了眼蘭淵,又看向冰旋,示意她們可以開始了。 冰旋會意,很快便用托盤端來一盞茶。 蘭淵站起身來,當(dāng)眾給明安奉上這一杯茶。 慕容明安沒有在這種小事上為難蘭淵,很快就接過喝了一口,然后象征性地說了兩句勸勉蘭淵的話,無外乎是讓她好生侍奉汗王。 蘭淵應(yīng)下之后,這個敬茶儀式就算是完成了。 因著蘭淵是位份僅次于王妃的側(cè)妃,等她給王妃敬完茶后,其他庶妃和妾室也要向蘭淵行大禮、拜見她這個側(cè)妃。 同為側(cè)妃的紇骨氏和寶芝也站了起來,不過她們只要向蘭淵行平級的頷首禮即可。 蘭淵嘴角含著一絲得體的淺笑,向她們所有人回頷首禮。 從這一刻起,她就算是正式成為北越后宮里的一員了。 許是因為最愛惹事的鄭側(cè)妃不在,殿中的氣氛還算和諧,起碼表面上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 紇骨氏坐在蘭淵另一邊,還笑吟吟地和她說:“蘭淵meimei穿這顏色可真好看,叫我想起頭回見你那日,你也是穿了身淡紫色的衣裳,瞧著跟下凡的仙女兒一樣!那會兒天還熱著呢,這一眨眼的功夫新年就要到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呀?!?/br> 蘭淵知道紇骨氏這是怕她和其他人不熟、會覺得尷尬,所以率先開口向她表示友好。 蘭淵也含笑附和了紇骨氏幾句。 她今日所穿的衣物是蘭淵在大婚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是一身淺紫色白絨滾邊蘭花銀紋襖裙,非常襯蘭淵的膚色和氣質(zhì)。 其他人看著蘭淵膚白勝雪、面色紅潤的嬌艷模樣,紛紛向她投去欣羨的目光。 不光是羨慕她過人的美貌,還有她身上所獲得的極為難得的恩寵。 不過一般人只是多看蘭淵幾眼也就罷了,坐在下首的庶妃回古氏卻是悄悄地望了蘭淵好一會兒。 雖說蘭淵原本就很美,可不知是因為她嫁人之后發(fā)式有所改變,還是回古氏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今日的蘭淵看起來格外嬌媚,一看就像是被男人疼愛過的樣子…… 回古氏心有不甘地看了蘭淵一會兒,直到蘭淵似有所感、平靜地看了回古氏一眼,回古氏才暗暗咬了咬牙,別過眼去。 過去回古氏仗著自己在后宮的資歷深、又有完顏琮的縱容,沒少裝瘋賣傻、對她看不順眼的人指桑罵槐。 可現(xiàn)在向來幫襯著她的鄭側(cè)妃出了事,回古氏自己又被完顏琮親自警告過了,她也不敢再貿(mào)然冒犯蘭淵。 所以就算現(xiàn)在回古氏心里嫉妒極了蘭淵,這會兒她也沒敢再出言挑釁。 她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敢當(dāng)著慕容明安這個王妃的面兒故意找蘭淵的茬了。 等蘭淵和紇骨氏閑聊過幾句之后,向來愛說人閑話的蒲特氏忽然主動問向蘭淵:“側(cè)妃昨夜見到十王妃沒有?” 聽蒲特氏問起婧琪,一旁的回古氏、拓氏她們都一臉微妙地笑了起來,慕容明安的面色也瞬間沉了幾分。 昨晚是蘭淵的新婚之夜,今天早上她也一直和完顏琮呆在一起,都沒什么機會聽外頭的事情。 這會兒見眾人的反應(yīng),蘭淵就猜出是婧琪又鬧出什么笑話了。 她搖搖頭,故作關(guān)切地問:“沒有啊,婧琪meimei她怎么了?” 說人短長的癮頭一上來,蒲特氏像是完全沒看出慕容明安的臉色不大好看似的,繪聲繪色地向蘭淵說起了昨夜婧琪“夜闖宮門”的狼狽景象,好像她當(dāng)時就在場、親眼所見似的。 聽說婧琪是因為去梓柔宮外撞到了完顏琮的御輦才會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的,蘭淵意外之余不禁感到荒唐可笑。 她抿抿嘴忍住了笑出來的沖動,向來大大咧咧的拓氏卻是沒忍住,情不自禁地噴笑出聲。 拓氏這么一笑,回古氏和蒲特氏、劉氏她們就都忍不了了,紛紛笑作一團、越笑越歡。 明安身為婧琪的長姐、寶芝身為與婧琪關(guān)系最好的姐妹,見她們都在嘲笑婧琪,兩人面上不免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卻又不好立即便急赤白臉地制止。 相比之下,蘭淵這個和婧琪不怎么親近的jiejie倒是很坦然:“婧琪這丫頭就是這樣,在草原上瘋慣了,讓jiejie們見笑了?!?/br> 蒲特氏好笑地擺擺手說:“這有什么,十王妃她可是我們的開心果呢。” 慕容明安見蒲特氏表面上在“夸”婧琪,實際上卻是在諷刺婧琪是她們的笑料,實在忍不下去,輕咳兩聲道:“好了,今天咱們聚在一起,主要就是為了讓你們和蘭淵相互見個禮。既然都已經(jīng)見過了,那你們就先回去吧。以后的日子還那么長,說話的機會多著呢。天這么冷,我就不多留你們了?!?/br> 眾人見王妃面色不悅地下了逐客令,都紛紛收斂起了笑意,一同起身齊聲告退。 只有坐在明安左手邊的寶芝沒有動。 她向來黏著明安,若是沒什么事兒的話都會在明安這里多坐一會兒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