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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琮被她折磨得不上不下十分難受,皺起眉頭低聲呢喃著她的名字,眼中含著一絲委屈:“蘭淵……” 難得看到平日里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露出這般模樣,蘭淵不由勾唇一笑,抬起手指輕輕地在他的臉頰上點了點,柔聲道:“汗王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br> 完顏琮垂了垂頭,間歇性回歸的意識再次趨于模糊,他忽然直直地朝蘭淵身上倒去。 灼熱的唇擦過她如瀑般的長發(fā),蘭淵“哎呀”一聲,吃力地扶住對她來說身材過于高大的男人,趕緊揚聲叫戎壽他們過來幫忙。 誰知她叫來的卻只有敖兒。 蘭淵意識到不對,趕緊吩咐烏仁娜:“去找戎壽他們!” 和敖兒兩個費力地將完顏琮扶到外間的軟塌上后,烏仁娜從屋外回來,驚疑不定地對蘭淵說:“姑娘,服侍汗王的戎公公和萬舒他們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奴婢找遍了梓柔宮都沒看到他們的人影!” 蘭淵輕哼一聲,知道他們一定是故意躲開、好讓蘭淵來照顧完顏琮的。 只要完顏琮今夜睡在蘭淵這里,不管蘭淵今夜究竟有沒有侍寢,為免傳出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明日她都必須要成為完顏琮的妃子。 想來這樣的結(jié)果,定是慕容明安喜聞樂見的。 光是戎壽自己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大的膽子,他今日八成是又收了慕容明安的好處,才會做出這樣在關(guān)鍵時刻突然消失的事情。 不過,蘭淵可不喜歡像這樣被別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她瞟了敖兒一眼,當機立斷道:“敖兒,你先暫且照顧著汗王,我和烏仁娜出去找人過來幫忙?!?/br> 敖兒愣了一下,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一臉意外地看向蘭淵:“奴婢?” 蘭淵好像沒看出她情緒有異似的,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帶著烏仁娜出門了。 踏出梓柔宮的門檻時,烏仁娜不禁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姑娘不是早就懷疑敖兒對汗王有意嗎?那您為何不帶著敖兒出來尋找戎公公他們,反而讓她留下來照顧汗王呢?您就不擔心敖兒她會趁機對汗王……?” 蘭淵聞言淺淺一笑,搖了搖頭。 酒后亂性這種事情大多是發(fā)生在人半醉不醉的時候,完顏琮都醉成了那個樣子,要是還能和敖兒做點兒什么就見了鬼了。 而且說老實話,敖兒根本就入不了完顏琮的眼,無論是他清醒著還是醉了的時候。 不過有一點烏仁娜說的沒錯,敖兒不是個老實的丫頭,難得遇到這樣的“天賜良機”,她必定會趁機做些什么……比如像當初慕容婧琪對完顏珣那樣,自己脫了衣服躺在男人旁邊之類的。 不過,那又怎么樣呢? 完顏琮是什么樣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會甘心被一個丫鬟戲弄? 只要敖兒膽敢對完顏琮做些什么,或是硬說他臨幸了自己、想要賴上完顏琮,那么不必蘭淵親自動手,完顏琮自然就會替她解決掉敖兒這個麻煩了。 這些道理蘭淵沒有明說,只是對著烏仁娜幽幽一笑:“你不覺得梓柔宮里一直有她這么個人,很礙眼嗎?” 烏仁娜一怔,隱約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問了。 她們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烏仁娜提著宮燈走在蘭淵前面,步履匆匆。 宮中宵禁的時間就要到了,宵禁之后除了完顏琮這個汗王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宮中隨意走動。烏仁娜知道在那之前,她們必須找到可以幫助蘭淵讓完顏琮離開梓柔宮的人。 慕容明安和慕容寶芝雖是蘭淵的姐妹,可她們現(xiàn)在也是最想讓蘭淵侍寢的人,蘭淵不可能找她們幫忙。 側(cè)妃紇骨氏雖然對蘭淵態(tài)度親和,但她向來同慕容明安交好,想來她也不會違逆慕容明安的意思幫助蘭淵。 側(cè)妃鄭氏那邊倒是很想要這種照顧完顏琮的機會,只是鄭側(cè)妃她們是慕容明安的死對頭,蘭淵不可能主動接近她們…… 蘭淵打算先去清瀚殿找戎壽,若是戎壽不在,她就把情況說得嚴重一點,騙幾個小宦官跟著她去梓柔宮,抬也要把完顏琮抬出去。 什么時候正式承寵蘭淵有她自己的計劃,絕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完顏琮的妃子,什么好處都沒得到。 就在她們主仆二人快要走到清瀚殿的時候,蘭淵忽然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槐樹下站著幾個人。 一個母親模樣的宮裝女子摟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兒蹲在樹下,女子不時指一指天邊的圓月,低聲和小女孩兒說些什么。 烏仁娜白天陪蘭淵參加宮宴時見過那個小女孩兒,看清楚之后就對蘭淵說:“姑娘,那是霍勒夫人和三姑娘,咱們要饒過去嗎?” 霍勒氏是北越后宮中為數(shù)不多的遼國人,是幾年前遼國兵敗后為了議和送來的美人之一。 當時為表退兵是真,完顏琮象征性地納了霍勒氏為妾。 霍勒氏作為“貢品”被送來北越本就被人所瞧不起,后來北越再次與遼開戰(zhàn)之后,霍勒氏就越發(fā)地成了北越后宮里的邊緣人物,沒有任何人愿意與她接近,除了善良的“女主”寶芝。 就像對待當年還在孟溪部受盡折辱的慕容蘭淵一樣,不管別人如何鄙夷她、唾棄她、侮辱她,寶芝對待霍勒氏的態(tài)度始終親切隨和。 有時候霍勒氏受了傷、三姑娘生了病,寶芝還會悄悄地給她們母女送藥,讓霍勒氏心中對寶芝感激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