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如今的蘭淵讓寶芝覺得不似從前一般親近、甚至還有一點陌生了，不過寶芝反而比從前更想貼近蘭淵，畢竟她從小到大還沒遇到過不喜歡她的人。哪怕將來她們姐妹各自出了嫁、很難再見面了，寶芝也希望蘭淵能一直記著自己的好，從而忘記大妃對她們母女所做的一切，這也算是她為了自己離開孟溪部后的日子鋪路了。

    既然是抱著這樣的主意來的，寶芝一進(jìn)門就很親熱地挽住了蘭淵的手說：“蘭淵jiejie，昨日多虧有你幫我母妃說話，我實在太感激你了！我看你穿得舊，就給你送幾身衣服過來當(dāng)做謝禮，jiejie你快試試看合不合身！”

    第31章 . 調(diào)養(yǎng) 寶芝長長一嘆，“今時不同往日，……

    調(diào)養(yǎng)

    伴隨著“祥瑞之兆”出生的寶芝從小就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穿的用的在整個孟溪部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加上她向來愛美、舍得在衣飾上花錢，就算她拿來給蘭淵的這幾身衣服都是她穿厭了的, 可單獨拿出來看質(zhì)量還是沒的說，不比一般人新做的差。

    寶芝見蘭淵向來穿得破舊，以為自己送她華服她應(yīng)當(dāng)很是欣喜才是，可沒想到蘭淵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搖了搖頭，竟是婉拒了她：“寶芝，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穿你的衣服怕是不合適，這些衣服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娘正給我做衣裳呢，不差這幾天功夫?！?/br>
    寶芝對自己的審美向來很有自信, 并不覺得是她的舊衣服出了問題。

    她嘆了口氣，一臉喪氣地問：“蘭淵jiejie，你是不是還在為我母妃族人做的事情生氣??？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情！你別怪我、別和我疏遠(yuǎn)好不好？”

    蘭淵淡淡道：“你放心，我早就說過你是你，你母妃是你母妃, 她做的事我不會記在你的頭上。”

    但是要讓蘭淵敞開心扉、毫無芥蒂地和寶芝做一對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那是永遠(yuǎn)都不可能的了。

    不知為何，寶芝看著蘭淵此時淡然的神色, 竟莫名地感到了一絲……敬畏？

    似乎是終于明白了蘭淵的態(tài)度, 寶芝慢慢地松開了抓著她的手, 腳步沉重地走開了。

    卓雅為了表現(xiàn)得“識大體”一些，剛才一直在掐著自己的虎口默默隱忍。這會兒一出了蘭淵的帳子，卓雅就忍不住了：“姑娘真是好心沒好報！那個慕容蘭淵也太不識抬舉了，您的衣服多好看呀, 哪怕式樣舊了些、不比她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強(qiáng)？！真是給臉不……”

    “卓雅，”沒等卓雅罵完，寶芝又是長長一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對待蘭淵jiejie了。不僅是你，我也是一樣。她……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婢女了?！?/br>
    卓雅一怔，心疼地看著面露傷感之色的寶芝：“姑娘……您還是別太把她放在心上了！慕容蘭淵就是一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您對她再好也沒用的?！?/br>
    “我總覺著以蘭淵jiejie的容貌性情，必然不會平庸地度過一生。若是母妃能容得下她，將她收為己用該有多好？”寶芝搖搖頭，無奈地說：“或許這就是命吧?！?/br>
    寶芝向來天真爛漫，極少發(fā)出這樣沉重的感慨。卓雅聽得不由一陣唏噓，在心里頭將她家姑娘“害”成這樣的蘭淵罵了百八十遍。

    ……

    寶芝主仆剛走，蘭淵便按照原計劃去往俊弼的帳子。

    路上她不知怎的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噴嚏，烏仁娜見了就說：“肯定是卓雅她們背地里說姑娘的壞話了！”

    蘭淵無所謂地笑道：“被人說幾句又不會掉塊rou，隨她們?nèi)グ伞！?/br>
    烏仁娜有點不明白，忍不住問她：“姑娘，您以前和寶芝姑娘的關(guān)系不是很好嗎？這回您又幫了她和大妃這么大一個忙，您為何不肯收下寶芝姑娘的衣服呀？”

    雖說手巧的白氏正在給蘭淵趕制新衣裳，但側(cè)妃送的、還有蘭淵自己從庫房領(lǐng)來的布料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寶芝那里的，她也沒有寶芝那么好的條件可以有那么多華麗的珠寶和雀羽用來裝飾。

    在烏仁娜看來自家姑娘就是草原上最好看的姑娘，就是沒有好好打扮一番。若是蘭淵也穿上了寶芝那么華貴的衣裙，肯定比任何人都要美艷。

    蘭淵知道烏仁娜是個忠仆，聽她這么問，蘭淵干脆趁機(jī)提點她說：“這話我只說一遍，你記好了……”

    她說著將自己與大妃、與寶芝的關(guān)系分析給烏仁娜聽，還告訴了她自己以后打算如何與寶芝相處。

    “無需交心，也不必交惡，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昨日我替大妃求情，一來是為了還她的‘情’，二來也是為了我自己。既然我得到的已經(jīng)足夠多，自然不必再收她的東西?！?/br>
    烏仁娜想了想和勒博賞賜蘭淵的那十兩銀子，贊同地點了點頭。

    她以前做粗活時每個月只得三錢銀子，如今跟著蘭淵水漲船高、每月可得五錢銀子，在吃住不用花錢的情況下烏仁娜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十兩銀子相當(dāng)于她兩年的收入，就這么被和勒博一次性地賞賜給了蘭淵，在烏仁娜看來可以說是一筆“巨款”。

    可昨夜蘭淵所收獲的卻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這筆銀子這么簡單，還有和勒博的感動、側(cè)妃對她的刮目相看、寶芝對她的感激、慕容俊義與梅鞍格勒對她態(tài)度的緩和……等等等等，這些都是蘭淵無形的“回報”。

    見烏仁娜似懂非懂的樣子，蘭淵懶得再詳細(xì)解釋這其中道理，只道：“還有，寶芝的衣服雖然華美、但都太過艷麗，并不適合我。況且我和寶芝都是父汗的女兒，我穿著她的舊衣服出去、你覺得別人就會看得起我了嗎？他們只會說我恬不知恥地模仿寶芝、甚至是撿寶芝不要的東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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