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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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里, 穿戴整齊的太子,再一次問金嬤嬤:“吾不用去承乾宮嗎?”緊張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金嬤嬤板著臉問:“太子爺去干什么?” 太子摸著自己的手背, 輕聲道:“吾的額娘生吾的時候, 吾沒能陪她,吾想陪陪皇額娘?!?/br> 金嬤嬤:“當(dāng)年太子爺一直陪著元后,和元后的心意相連?!?/br> 太子的聲音猛然高了些:“吾還是想去?!?/br> 正僵持著, 宮人來報, 說四阿哥來了。 “快請他進(jìn)來?!碧訉饗邒呃涞?fù)]了個手,“嬤嬤去睡吧, 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金嬤嬤還想說什么, 看到太子爺把臉扭出了別處, 一副不想再看到她的樣子, 只得退了出去。 “從乾東五所到這里, 要經(jīng)過三道內(nèi)宮門, 四弟是怎么過來的?”太子見到四阿哥時,急聲問道。方才他還在思索,和侍衛(wèi)們怎么說, 才能讓他們開宮門。 “臣弟也沒想到, 會如此順利?!彼陌⒏缑嫔氐氐? “臣弟報著試一試的心思叫門, 他們就開了。只是讓臣弟登記了去往何處, 幾時通過, 預(yù)計幾時回。” “吾明白了。大約是鄂倫岱下的令, 知道皇額娘生產(chǎn)之時,大家都掛心,所以破了例。不說這個了?!碧愚D(zhuǎn)了話:“四弟這時候過來, 是有何事?” “無事, 睡不著。來和二哥聊聊天?!彼陌⒏绲?。 太子聽到他叫二哥,心里十分高興。四弟很久沒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切地叫他二哥了。遂吩咐下人沏茶,“吾也正睡不著,我們兄弟好好談?wù)勑??!?/br> “啟稟主子?!辈柽€沒擺上來,就有宮人來報,”方才有一隊人打著燈籠從殿門前路過,奴才看著是萬歲爺?shù)膬x仗??捶较颍侨チ朔钕鹊??!?/br> 奉先殿建立在白色須彌座上,整體建筑呈工字形。前殿供奉著歷代皇帝皇后的牌位,每逢萬壽節(jié)與春節(jié)等大慶日,皇帝會在前殿進(jìn)行祭祀。元宵、清明、中元等普通節(jié)日,皇帝率領(lǐng)宗親在后殿上香行禮。 康熙跪在前殿和列祖列宗說了一會兒話,講述這個孩子,是如何的為大清國添福添喜,希望祖宗保佑。然后去了后殿上了三柱香。 “皇后生產(chǎn)一定會順利。”康熙說。像是對祖宗們說話,又像是對跪在他身后的隆科多說話,“這孩子天生就是大福之兆,自從皇后有身孕,就喜事連連。我們滿人講求天時,逢天時,則一順百順。” 隆科多接話:“皇上說的是。” “是皇后看到給小皇子織布的織娘,想到了要改進(jìn)紡織機(jī)和織布機(jī)。有了新型的紡織機(jī)和織布機(jī),朕才想到建立大清銀莊。有了大清銀莊,民間閑置的銀錢就可以集中起來,為朝廷所用。可以征叛敵葛爾丹;可以大規(guī)模的組織人開采鐵礦;可以建立大型工場......” 康熙越說越激動,“朕是擔(dān)心民間誹議此事,會誤認(rèn)為是朕偏愛皇后和這個孩子,才故意如此說法,所以才未公開這一切都與皇后和未來的孩子有關(guān)。別人不知,祖宗們的在天之靈,一定會知。” “玄燁肯求列祖列宗保佑皇后和孩子們平安。此后,玄燁會把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國事之上,開創(chuàng)我大清國的繁榮盛世,讓大清國國祚綿延萬年?!?/br> 隆科多聽到“孩子們”,心里沉了一下,在這個時候,皇上竟然還想著別的孩子?;始抑斯媸潜∏?。他回頭掃視了一眼。殿內(nèi)除了他們之外,只有梁九功面無表情地垂首躬立在門口。 “皇上當(dāng)心傷了膝蓋?!甭】贫嗟吐暤溃骸按颂帥鰵馓?,皇上還是回承乾宮里候著吧?;噬仙眢w康健,才是眾人之福。” 康熙沒理會他的勸說,吩咐道:“去拿筆墨來,朕在這里為皇后和孩子們抄《金剛經(jīng)》祈福?!?/br> 《金剛經(jīng)》一共三十二章,五千一百六十二字??滴醭暌徽拢銌栆淮?,承乾宮的情況如何了?;卮鸹鞠嗨疲锬镌谛菹?,娘娘在吃東西,娘娘在慢走。 他抄完了整卷經(jīng)書,準(zhǔn)備回承乾宮時,送過來的消息是,娘娘睡著了。還有太后的傳話:“讓皇帝也睡會兒?!?/br> 康熙有些不大相信,他這邊心急如焚,那邊怎么睡了?今晚到底還生不生了?到底是什么情況? 回到承乾宮,看到四處的門大開,燈火輝煌卻是靜悄悄的,康熙心里平靜了些。貴妃是當(dāng)真睡著了,否則不會這么安靜。 輕步走進(jìn)正殿,看到太后閉眼斜靠在西次間的塌上,三位福晉默不做聲地圍著火盆烤火。康熙在她們直身見禮之前,沖她們擺了個手,輕步退了出去,然后轉(zhuǎn)身去后院。 “萬歲爺不能進(jìn)去?!彼拿麑m人攔在他面前,低聲說:“娘娘特意交待,不準(zhǔn)放萬歲爺進(jìn)去,否則就要奴才們的小命。” 康熙:“......” 一名機(jī)靈的宮人趕忙又說:“娘娘說,男人去產(chǎn)房不吉利。娘娘這是為萬歲爺著想,萬歲爺別為難奴才們,請在前院等候?!?/br> 隆科多提醒道:“皇上請回吧。明日是元宵節(jié),后日就要開朝。按日程,皇上明日上午要率領(lǐng)宗親去奉先殿上香行禮;接著要在乾清宮召見三院六部的堂官;中午要在太和殿設(shè)大宴,宴請宗親以及朝中重臣;下午要檢查皇子們的功課。很多事要忙,一整晚不睡可不行?!?/br> 康熙扭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了西偏殿。起初,他坐在火盆邊的椅子上,對著火盆發(fā)呆。坐了半天,院子里依舊沒動靜,便上了床。 他還是睡吧,免得他們都不安心。 他睡了,他們該忙啥忙啥。 康熙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jié)果一下子睡著了。但睡的并不安穩(wěn),知道自己是睡著了,甚至知道是在承乾宮的西偏殿里,但就是醒不過來, 好不容易掙扎著醒來,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貴妃呢?情況怎么樣?”睜開眼就問。 “回主子爺?shù)脑?,后院還沒動靜?!蔽褐橹笓]著宮人們把洗漱的東西端進(jìn)來,“容嬤嬤說,讓主子爺不用cao心,只管去忙前朝的事。娘娘若是知道,您在前殿一直守著,該焦慮了?!?/br> 康熙漱了口,洗了臉,才又開口說話:“隆科多呢?去哪兒了?” “回主子爺?shù)脑挘裨缗艁斫恿汗陌?,就沒看見國舅爺?!?/br> 康熙看看南墻邊擺的座鐘,離開宮門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他又問:“這段時間有人求見嗎?” “前朝沒有。太子爺和幾位阿哥來了,知道您還沒醒,去了正殿,這會子正和太后說話?!?/br> 康熙“嗯”了一聲,抬腳往外走。 魏珠還以為主子爺是要去正殿,結(jié)果跟著跟著,跟到了去后殿的路上。月洞門左右兩邊,仍是像昨日那樣,一邊站了兩名宮人,看見萬歲爺就跪,哀求萬歲爺體諒奴才如何。 康熙沒理會他們,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侍衛(wèi):“把他們的嘴捂上,拖一邊去。” 佟寶珠正半躺在產(chǎn)床上,吃容嬤嬤喂的熱湯面,聽到外面的唱呼聲,急忙把臉扭到一邊,高聲道:“把他擋在外面。” “朕想去哪,誰能擋得住......”康熙大步進(jìn)來,看到頭發(fā)半濕的貴妃,立馬轉(zhuǎn)了話,湊過去問:“貴妃怎么了?怎么這個時候還洗頭發(fā)?” “......這是發(fā)汗?jié)裢噶恕!迸赃叺暮丈崂锸铣槠釉挘骸澳锬镞@次是要遭大罪。妾身見過的產(chǎn)婦,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七八,就沒見過肚子這么大的。宮里有那么多的太醫(yī),怎么就沒提前想個法子。這還是頭胎?!?/br> 臨行的時候,佟國維特意交待,等娘娘生產(chǎn)時,見到皇上一定要表達(dá)對他的不滿。這樣方能顯示對娘娘的關(guān)心。 此時看著女兒遭罪,對皇上怨意不是裝的,是真的心中有怨。怨皇上,也怨佟家和自己。 所有的人都盼著娘娘能生,每次見到娘娘重點講的就是生孩子之事。不知道生這一次,真的是把命押上了。 康熙問:“胡青兒呢?” “我讓她去歇會兒?!辟氈榈热輯邒卟亮怂~頭上的細(xì)汗,望著康熙,提足了氣道,“你就不能順著我的心意一次嗎?為什么你總是這么自以為是?” 康熙:“......朕不放心你。” “你進(jìn)來看看,又能如何?是能替我生,還是能給我力氣。凈耽誤我吃東西?!?/br> “你只管吃,不用管朕。要不......” 佟寶珠:“我不想看見你。生死攸關(guān)之時,你不是我的依靠。除了添亂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若是真關(guān)心我的死活,就不會為了一已私利,千方百計的讓我懷上孩子。” 康熙:“......” 佟寶珠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我跟其他的嬪妃們不一樣,我的體質(zhì)特殊,就是順得地生下來,還不知道生個什么。這一夜,我想了很多,等孩子生下來之后,就放我走吧。在這紫禁城里活的太累了……” 康熙:“……” 康熙帶著宗親們在奉先殿里上香叩頭的時候,想著貴妃這些扎心的話;同朝臣們談話時,仍想著這些話。和禮部尚書張英談到將要頒行的《孝經(jīng)衍義》之事時,忍不著問對方:“你夫人生孩子時,你在旁邊嗎?” 張英是漢人官員,與其他朝臣的關(guān)系都是不遠(yuǎn)不近的,宮里也沒他的眼線。不知道皇貴妃此時正在待產(chǎn)中,還以為皇上這是要提前做準(zhǔn)備呢。 于是滔滔不絕地說:“回皇上的話。臣的老大出生時,臣請過次假。第一次,拙荊說要生了,不許臣上值,非要臣陪著,產(chǎn)婆說還早,只是胎動。拙荊不信,結(jié)果等了一日一夜也沒一點動靜。五天后,又說要生了,又讓臣請假。這次是真生了。產(chǎn)婆說,男人進(jìn)產(chǎn)房了會染上晦氣,給全家?guī)砻惯\(yùn)。當(dāng)時拙荊命懸一線,一定要臣陪著。她說,活著的最后一眼,想看到臣。臣當(dāng)時就想,假如夫人沒了,哪里還在乎什么晦氣,霉運(yùn)的。便沒聽別人的勸告?!?/br> 康熙心不在焉地接話道:“你家老大今年有二十三了吧?” 張英笑道:“皇上記性真好,犬子今年虛歲二十三。二十三年前,臣是翰林院庶吉士,想著有生之年,能榮升四品,有上早朝的資格,就心滿意足了。哪里敢想,竟被皇上委以重任,坐在了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同時還擔(dān)任了太子殿下的講官。由此可見,男人進(jìn)產(chǎn)房晦氣,純屬無稽之談?!?/br> 康熙點了點頭:“將來你兒子,一定能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又道,“朕準(zhǔn)備把他調(diào)去詹事府任少詹事,以后太子那邊,就由他多cao心了。你就專心把禮部給朕管理好。” 張英急忙打下馬蹄袖謝恩。 康熙沒叫起,而是嘆了口氣,傷感地說:“此時,皇后在為朕生孩子,也不知那邊的情形如何了,朕也不敢去看。” 張英又趕快叩頭認(rèn)罪:“臣對后宮之事不知情。臣占用了皇上的時間,臣罪該萬死。” 承乾宮的前院,正如佟國維昨晚說的那樣,站滿了人。太后沒再說不用守的話,后院送來的消息是宮口開了三指。她表面裝的鎮(zhèn)定,其實心里也是怕的,人多在這里,也能給她壯個膽。 不過,她沒跟眾人一起閑聊,而是坐在正殿的西次間里,一小口一小口的飲茶。喝了一肚子的水,嗓子仍覺得很干。 皇貴妃萬一有個好歹,可怎么跟皇帝交待!唉,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呀。就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下去不好嗎? 假如能回到皇貴妃沒懷上之前,她一定勸勸貴妃?;噬系哪切┖⒆樱际堑漳傅暮⒆?。有嬪妃們生著,何苦要親自生。 這些人里,和太后一樣揪心的只是一部分。宜妃聽眾人議論的話里,皇貴妃這一胎應(yīng)該是個兒子。想著嫡子馬上就要降生,她三個兒子的優(yōu)勢將會削弱不少,心里就越來越煩躁,再加上一屋子人的嚷嚷,令她胸悶氣短,還有些頭疼。拉了拉德妃的袖子,低聲道:“咱們先去你宮里坐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