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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娘就著她的攙扶半坐起身子,眼神卻仍然直直地盯著她,老半天了,又說了一句:“公主,苦了你了……” 這幾個字阿苦聽得清清楚楚。她只當弋娘病得不輕,心下更加焦急,提著藥勺便欲灌給她。弋娘稍稍打開齒關便被她塞了滿口苦澀藥汁,又嗆得全部吐在了被褥上。 阿苦氣得將藥碗往床沿重重一放,“我不伺候了!” 她想走人,卻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若換了你生病,她卻是一定會伺候的?!?/br> 安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雨聲之中,碎開萬點清瑩。她呆了一呆,慢慢抬起頭,便對上未殊低頭凝注著她的目光,深如淵海。 她愣愣地道:“你怎么來了?” 他的氣息微重,仿佛是嘆了一聲,“這樣大的雨,我自然會去接你?!?/br> 她罕見地沒有鬧他,濕潤的長發(fā)貼在蒼白的頰,雙眼亮晶晶的,像是被雨驚起了一層層漣漪,而永遠不會靜止。他拿起她放在床邊的藥,她反應了一瞬,趕緊過去扶起了弋娘。 弋娘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又魔怔般喚了句:“陛下。” “當”,小銀勺磕在了碗沿,未殊卻仍舊淡定,靜靜地將藥湯吹涼,再喂給弋娘。 弋娘眼神呆滯,異常聽話地開口喝藥。阿苦擔憂地道:“我娘不會燒壞腦子了吧?” 未殊淡淡道:“你的醫(yī)術比我高。” 阿苦聞言,面上不禁有幾分得色。他卻又道:“你是有母親的人,怎么不知孝敬?” 她羞赧,“我那也是氣急了……” 他沒再說話,專心將一碗藥喂畢,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袍。她服侍著弋娘躺下,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白衣也濕了大半,兩個人都是落湯雞,面面相對,她當先笑出聲來。 他面不改色,她愈笑愈歡。卻不說話,兩個人都不說話,藥煙縈繞,雨腳拍窗,那樣地嘈雜,可是那樣地安謐。 他似乎在等她笑完,可她笑完了,他卻還是沉默,便那樣沉默地凝視著她。她終于感到幾絲怪異,咬了咬唇,道:“難為你跑一趟,衣裳都濕了。房里大約還有幾件男人的衣服,我去找給你……” 她轉身欲去,他卻忽然道:“你呢?” “我什么?”她愕然回頭。 他的臉上卻泛起紅暈。她突然明白過來,雙手將外袍一捂緊,“喂!” 他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她低頭展開袍襟看了看,又看了看…… 臉上的熱度似乎直接竄進了胸膛,逗得一顆心都顫抖地燒了起來。雖然倉促間披了一件外袍,可里頭的羅裙小衣都還透濕地貼在身上,巧綠的羅裙早成了皺巴巴的,纖白的抹胸更是勾勒出一段極美好的線條。 她……她是怎么回來的? 從太醫(yī)署到扶香閣這段路,她是怎么走得下去的?! ☆、第34章 歧路 璐王府。 天井里,雨水如一道簾幕從屋檐上披落下來,拉出萬道斜飄的銀絲。晏瀾將銅扇扣在手掌心,聽著身后人的匯報。那不帶感情的聲音被雨水一激,就成了斷散的珠子。 “莫姑娘去太醫(yī)署……迷路……從宣城門進去的……帶著錢姑娘……往城南去了……” 晏瀾抬頭,看著飄搖雨幕。“這樣大的雨?!?/br> “是。”暗衛(wèi)躬下了身。 “賊人那邊可有動靜?”晏瀾稍稍抬眼,問。 暗衛(wèi)猶豫了。 “說?!?/br> “這樣大的雨……”暗衛(wèi)慢吞吞地道,“跟梢會留下痕跡的……” 話說了一半,晏瀾卻已懂了,一回頭,眉目間煞氣凝聚:“蠢材!這時候不盯著,還要等到開晴了死人么!” 暗衛(wèi)忙不迭地應承著,出去布置人手。心里頭卻忍不住罵,小王爺不就是不敢自己去找人家姑娘么……不就是一巴掌,舍盧男人就這么好面子! *** 阿苦忙了大半日光景,終于歇下來時,外間天都黑透了。她這許久腳未沾地,這會子才發(fā)現(xiàn)扶香閣里靜得異常。推窗看向院落里,狂風刮擦進來,大雨傾盆,卻沒有一個人影。嫖客、龜公、小廝、花娘,全都不知瑟縮去了哪里。 未殊在她身后,話音淡淡的:“你也快發(fā)熱了吧?!?/br> 她訕訕地關了窗,合乎時宜地打了個哆嗦。她已經沐浴過,里外衣裳換過,再看未殊半濕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就去給你拿衣服?!?/br> 未殊看著她出門拐彎。他沒有問她為何要去她自己的房間給他拿衣服。 半黑的房間里,阿苦將那件白袍子翻出來,怔怔看了許久。這領邊的暗繡,袖口的描金,里里外外的針腳她都已琢磨了千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抱著這袍子,好像抱著一把飄渺的光,好像抱著一盆沉濁的水,曲曲折折深深淺淺地映出的都是她一個人惶惑的影子。 終了,她深吸一口氣,回到弋娘的房間去將它遞給了未殊。 看著這件形制奇特的白袍,未殊的表情顯然地變了??墒撬苎陲椓?,阿苦拼命想從那張冷淡的臉上挖掘出一點什么意味來,卻只有長長的沉默。 她想問他,你記得它嗎? 她想問他,你記得我嗎? 他低斂眸光,抖開那白袍。經年的衣物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光陰氣味,但保存得很好,一點線頭都沒有。他伸手要解自己的衣衫,卻又停住,看了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