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2章 枕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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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日子如此短暫,陳東望著急診室水龍頭里沖洗著自己雙手的水,不由地蹦出一句:“逝者如斯夫!”突又自己笑了,關(guān)掉水龍頭,這水可以停止流逝,而美好的回憶終究越離越遠,隨著時間直至消失不見。 陳東心里是悲傷的,今早起床,安然告訴他自己就要回家鄉(xiāng)的小縣城了,只有陳東知道自己當(dāng)時心里有多慌,然而臉上還要裝出一副衷心祝福的模樣。 安然不要陳東送自己,說是為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這算是對陳東說過的最直白的表達自己感情的話語了吧。 “你要走,我不會送,你要來,就算狂風(fēng)暴雨,天降隕石,我也一定會來接你!”陳東如是說,記得在高中的時候就隱約讀過跟這個意思相近的詩,今兒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了,嘴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溜出這么一句來。 安然只是溫柔的笑了笑,叮囑他今后要照顧好自己,說那天想吃陳東做的回鍋rou了必定會回來找他。 就這樣,陳東像往常一樣出了門,跟上墳一樣的心情踏上醫(yī)院上班的路,走到拐彎處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廉價的公寓,想必安然也正在公寓的窗戶里偷偷地在向自己送別吧。 這最后的兩天就像這段特殊感情的回光返照,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地待在一起,包括晚上,安然會像蛇一樣抱著陳東在他的肩膀上睡去,她說陳東身上的味道像極了她親愛的父親。 陳東心里偷著樂,廚子身上的油煙味竟成了接近安然的橋梁。 不是沒動過歪心思,而且陳東判斷安然對自己似乎也是予取予求的,自己只要伸過手去,就能擁有這個冰冷女孩的身子! 打了個哈欠,假裝剛才晚飯上的兩杯紅酒喝醉了自己吧,陳東伸出咸豬手,剛要有所行動,一把冰冷的匕首頂在他的腰間。 安然并沒有生氣,也壓根沒有動輒就要閹了陳東的心思,對安然來講這算是她最委婉的警告了。 而對于此刻的陳東,心里明明往歪處想,卻偏偏在安然的威懾下不敢輕舉妄動,也成了一種幸福的回憶,作為安然的人rou枕頭,這也許就是枕頭的幸福吧! 陳東有些木然地開始上班,按部就班的處理著急診的病人,標(biāo)準(zhǔn)的就像是教科書的示范,連一向苛刻的譚饒都找不出瑕疵。 中午下班,陳東推說不舒服請了個假,急急回到公寓,站在公寓樓下卻久久徘徊,這一進去,安然若還在,自己怎能有勇氣再離開,若不在,整個下午卻是多么的寂寞難熬。 這是愛?陳東不敢判斷,只反復(fù)推說是因為自己太孤獨了,都是孤獨惹的禍。 世界這么大,竟然沒有可以讓人心安的一隅! 一切都結(jié)束了吧?那就讓上帝的歸上帝,讓凱撒的歸凱撒,塵歸塵,土歸土!陳東心里胡亂的想著,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魏星辰的電話,他想要告訴魏星辰,安然已走,請她放了安然一馬。 電話很久才接通,陳東沒開口,魏星辰倒是先開口說了話:“陳東,安然有行動為什么現(xiàn)在才給我電話?”語氣里摻雜著憤怒。 “什么?”陳東愣了半秒,幾乎咆哮似的問道。 “你不知道?她今天單槍匹馬地來刺殺我爸爸未遂,目前被我爸爸的人堵在了倉庫里……”魏星辰察覺到了陳東的異樣語氣。 “她現(xiàn)在在哪里?”陳東打斷了魏星辰的話。 “怎么你要來救她?你們難道是一伙的?”魏星辰表示很疑惑。 “她現(xiàn)在在哪里?”陳東眼睛似乎都紅了,低沉著聲音重復(fù)了一遍問話。 “在濱河路七號倉庫,目前正在僵持中……” 陳東掛斷魏星辰的電話,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那個冰冷要強,把匕首頂在自己腰上的美麗安然來,一刻也不能等了,陳東打了一輛出租車,風(fēng)馳電掣地趕往濱河路七號倉庫。 手機鈴聲響了又響,低頭一看是魏星辰的,陳東低聲罵了一句,干脆設(shè)置了黑名單。 離著七號倉庫還有一里的路程,陳東早早下了車,不能叫出租車司機知道,否則報了警,以安然的身份怕是多半生都得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 給司機給了錢,正要下車,遠處隱隱傳來“砰”地一聲槍響,陳東手禁不住顫動了一下,臉上卻笑靨如花:“這哪里的小屁孩大白天的放炮仗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司機很健談:“前邊不遠就是大王莊,父母都去外面打工了,留下些調(diào)皮孩子買了炮仗,幾個人拆開了放著玩,我小時候也老這樣玩!” 送走了司機,陳東往前走了幾百米,斜里便是一條硬化過的鄉(xiāng)村公路,鄉(xiāng)村公路的盡頭就是七號倉庫了。 不就陳東就見到路旁聽著十幾輛車,最前面一輛被逼停在墻邊角落的轎車車身剮蹭的早已面目全非,陳東藏身在汽車背面慢慢移過去,車?yán)锟湛杖缫?,然而油表上卻顯示還有多半的汽油。 陳東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顯然,如果說星辰集團的打手們選擇在七號倉庫附近逼停了安然,倒不如說這是安然的刻意為之。 這里地處市郊,是千陽市里一家農(nóng)產(chǎn)品公司的存儲倉庫,七座大型的倉庫群落大致分成兩排錯落排列,全部以彩鋼板為骨架,以夾芯板為圍護材料,最小的一座倉庫也有將近半個足球場那么大。 陳東小心翼翼地蹲在一輛轎車的后面,偷偷向七號倉庫望去,只見那里分散圍著的人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一個老外模樣的男人正對著其他幾個人說著些什么,而且所有的人手里都拿著槍指向倉庫的各扇門窗。 陳東不是軍迷,也沒有當(dāng)過兵,自然不清楚那些人手里槍械的型號和威力,但當(dāng)這些手槍映入陳東眼簾的那一刻,陳東的臉色霎時間刷地一下白了。 也許瞬間就是一場槍戰(zhàn),那可不是玩電腦游戲,不會再有第二次生命,陳東瞬間陷入進退維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