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專業(yè)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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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響起。 陳麻子耳朵尖,他聽到聲音之后,立刻背起一個大口袋,轉(zhuǎn)身就跑??诖镅b著他的“戰(zhàn)利品”——各種被城管沒收的貨物。 眾小販見狀,也一窩蜂似的四處逃竄。 此時,警車已經(jīng)駛近。 蘇紫依沖著警車招手:“這里!這里!” 譚饒忙著救治傷員。十幾個城管,基本上全都受了傷。傷勢最重的,便是大隊長孫學(xué)成。 等到一批警察趕到時,城管大隊門口只剩下受傷的城管隊員、譚饒和她的醫(yī)護(hù)團隊、以及蘇紫依。 “什么人鬧事???”為首的一個男警厲聲問道。 蘇紫依指著陳麻子離去的方向,說道:“他往那邊跑了!” 可所有城管隊員,卻都整齊劃一的指向蘇紫依,并異口同聲的說道:“她!” 男警打量著蘇紫依,接著一揮手:“帶走!” 蘇紫依傻了眼。 譚饒從地上跳起來,跟男警解釋道:“警察同志,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不用你跟我說!”男警絲毫不留情面,也不聽解釋:“我們接到報警電話時,已經(jīng)知道領(lǐng)頭的是個女孩兒了?!?/br> “不是的,不是的。”譚饒一個勁兒的搖頭,越著急,她越說不出話來。 “是或不是,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一切要等我們調(diào)查清楚之后再說!”男警說著,邁步朝路邊的警車走去。 蘇紫依被兩個女警架著,她一邊哭,一邊努力回頭沖譚饒說道:“譚姐,別告訴我爸!” 譚饒已經(jīng)舉起了手機,她正準(zhǔn)備打電話給蘇紫依的父親蘇正清。蘇正清來頭不小,千陽市十四家商場,有十家是他的。 蘇紫依被帶上了警車。 譚饒沒聽蘇紫依的話,還是撥通了蘇正清的號碼。這種事,事關(guān)重大,必須得通知蘇正清??上?,蘇正清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譚饒無奈的掛斷手機,蘇正清的電話,幾乎永遠(yuǎn)占線,他總是非常忙。 這大概也是蘇正清和蘇紫依父女關(guān)系不睦的主要原因。蘇正清忙著做生意,疏于對蘇紫依的照顧。蘇紫依整個童年,幾乎都沒怎么見過父親。 蘇紫依想要什么衣服,蘇正清就會毫不猶豫的讓人買給她。但蘇正清從沒有當(dāng)面夸獎一下女兒,說她穿上新衣服很漂亮。 蘇紫依想要什么玩具,蘇正清也會立刻讓人買給她。但蘇正清從來沒有時間陪女兒一起玩那些玩具。 蘇紫依上了大學(xué)之后,父女二人身處異地,關(guān)系便更加疏遠(yuǎn)。蘇紫依大學(xué)四年時間里,只和父親通過三次電話。其中兩次,還是父親打給她的。 畢業(yè)之后,蘇正清打算讓蘇紫依回到公司做高管。畢竟他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未來整個公司都是蘇紫依的??商K紫依一句話就把蘇正清懟了回去:“我小時候,你沒管過我。我長大了,就更不用你管!” 蘇紫依要自食其力,和無情的父親劃清界限??上н@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她找工作四處碰壁,連份最簡單的文秘工作都無法勝任。萬般無奈之下,蘇紫依玩起了直播。 蘇正清是個封建又保守的人,他覺得直播根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工作,所以非常反對。父女二人還因為此事吵過一架。結(jié)果,誰也誰不服說,反倒讓父女二人的關(guān)系越加疏遠(yuǎn)。 蘇紫依不喜歡父親,但是她知道,這個事事要強的男人,一旦知道女兒被警察帶走,肯定會顏面掃地。而且,父親會動用手中所有人脈、力量,將蘇紫依弄出警局。 蘇紫依不想丟父親的臉,更不想欠父親的情。她覺得自己是清白的,頂多是到警局錄個口供而已。 譚饒目送警車離去,唯有嘆息。 一個醫(yī)生湊過來,對譚饒說道:“譚院長,我們先回去吧?!?/br> 譚饒看了看周圍。和他們一道來的幾個病人,本身就虛弱,經(jīng)此一嚇,更是面色蒼白。受傷的城管隊員們,也需要救治。身為醫(yī)生,譚饒必須得把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回醫(yī)院!”譚饒說道。 醫(yī)生們攔住了路邊的幾輛出租車,將病人、傷員扶進(jìn)車內(nèi)。 譚饒也坐上了車,對司機說道:“千陽中心醫(yī)院?!?/br> 司機答應(yīng)一聲,剛要啟動車子。 “啪”的一聲,一只染滿鮮血的手拍在了車窗上。司機和后座的病人嚇得驚叫不已。 譚饒身為醫(yī)生,見慣了鮮血,倒并不覺得有什么。她探頭看去,見到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攔住了車子去路。此時,他正敲打著車窗,沖司機哀求道:“師傅,送,送我去醫(yī)院。” 譚饒觀察年輕人,立刻注意到他右腿骨折。再看年輕人身后,留下長長的一灘血跡。顯然他是從遠(yuǎn)處走到路邊來的。 再看年輕人的斷腿,他肯定具備一定的醫(yī)學(xué)常識。他用兩根樹枝將斷腿固定,并用腰帶死死纏住樹枝,形成一個簡易的夾板。 譚饒拉開車門,對年輕人說道:“你不要動,先躺下!” 這年輕人正是陳東。他跳樓時摔斷了自己的右腿,等他蘇醒之后,立刻給自己做了緊急處理,并強忍劇痛,從城管大隊那偏僻的樓后,走到了大路邊。 陳東也明白譚饒為何讓他躺下,他走了足有幾百米路。而骨折后最忌諱的,便是擅自行動,那會加劇病情和骨骼損害。乖乖躺下,等待救護(hù)車和擔(dān)架,才是最合理、最穩(wěn)妥的做法。 譚饒敲了敲車窗,對車內(nèi)的病人說道:“你們先回去,我要處理這位病人?!?/br> 車內(nèi)的兩個病人點點頭。 司機啟動了車子。 譚饒?zhí)统鲭娫?,撥通了急救科的號碼:“喂。我是譚饒,馬上派輛救護(hù)車給我。位置是城管大隊門前?!?/br> 陳東松了口氣,他已經(jīng)知道譚饒是醫(yī)生了。待譚饒放下電話之后,陳東說道:“醫(yī)生,我的腓骨粉碎性骨折,脛骨撕脫性骨折。而且受傷后,我陷入短暫昏迷,沒有及時止血。我現(xiàn)在大概流失了500ml左右的血。救護(hù)車什么時候能到?估計我挺不了多久,馬上就要失血性休克了?!?/br> 譚饒坐在地上,將陳東受傷的右腿抬起,放在自己肩頭,不無贊賞的說道:“你倒是挺專業(yè)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休克的。我的救護(hù)車五分鐘之內(nèi)就會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