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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減緩清雅的痛苦。 草間等鬼族雖然還能走動說話,不過臉色都不怎么好。 唯一精力充沛,幾乎完全不受影響的,是搗蛋鬼洛基。 “混帳東西!你們夠了吧!” 被關(guān)在鐵籠里的洛基中氣十足,大聲咒罵,“你們躲在里面享清福的時候,我可是差點死在外頭??!還不快點把我放出來!” 我眉頭一皺,聽到洛基的聲音讓我沒來由地滿肚子火,當(dāng)下便用狂信者把他的嘴巴封住,盼咐草問好好看管。 最后,我找了塊舒服草地躺下,一閉上眼睛,疲勞和睡意頓時排山倒海的涌來,我墜入夢鄉(xiāng),把眼前難以接受的現(xiàn)實遠(yuǎn)遠(yuǎn)拋到腦后。 “混帳!你是什么東西?離開大哥!” “殺了她!” “吃了她!” 四周突然吵鬧起來,我聽見草間在大吼。 一團(tuán)潮濕冰冷,帶著泥土氣味的東西壓在我口鼻上,讓人無法呼吸。 “咳……咳!” 我用力把嘴巴上的東西撥開,一邊睜開眼睛,想要看看發(fā)生什么事。 “吵死了,你們鬼叫什么……” 我怒道,睡意還聲據(jù)在腦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大哥!小心啊!那個女的想殺了大哥!” 草間的紅色輪廓顯得模模糊糊的。 “什么……什么女的?” 我用力眨了眨惺忪睡眼,這才看清楚四周情況,鬼族們正以我為中心,站成一圈,團(tuán)團(tuán)圍繞。 “你就是阿劫瑪諦吧?還沒睡醒嗎?” 一道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不可能出現(xiàn)的嗓音把我整個人嚇醒了,“我就在你旁邊,你也看不見?” 我這才驚覺身旁有個人,之前我竟完全沒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轉(zhuǎn)頭一看,更是驚愕莫名。 雖然沒有戴眼鏡,但是那個長相,還有纖瘦的體型,正是雪川知惠無疑!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啊!” 我驚道。 雪川瞪了我一眼,緩緩道∶“的確如此,不然我的身體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一邊把手舉了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在頸子以下都是用泥巴做的,只是套了一件雪川生前常穿的白色洋裝而已。 她的身上一點波動都沒有,顯然不是殺人類,也不是魔物。 “不過,你認(rèn)識我嗎?” 雪川又道,“怎么一副你以前見過我的口氣?” “你……你在說什么,我們不是……” 說到一半,突然靈機一動,改口問道∶“雪川,你記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我只記得仙女說要救我,” 雪川沒好氣地道,“不過她可真是不負(fù)責(zé)任,嘴里說要救我,怎么救到后來我還是死了,還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你……是不是從來沒見過我?” 我問道,看來,眼前的雪川,是遇見剎娘前的雪川。 “是啊,所以我才奇怪怎么你好像認(rèn)識我的樣子。不過,這件事不重要?!?/br> 雪川道,“仙女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到那個地方去,快點跟我走,時間不多了?!?/br> “剎娘她想干什么?她不是已經(jīng)決定要殺了我和伊織嗎?” 雪川講的仙女一定是剎娘,不知她又有何算計。 “殺?你在說什么?” 雪川困惑道,“仙女是要你去救她,哪有要殺誰。你是電影看太多了嗎?” “救她……是和迦梨、麗子有關(guān)嗎?” 我更加迷糊了。 “唉,少跟我羅哩羅唆,你睡夠了吧,快點站起來跟我走!” 雪川不耐煩起來,抓住我的手腕,逼我起身,她的手又冰又濕,看來剛剛害我不能呼吸的也是她。 “你想對大哥做什么!” 草問怒道,領(lǐng)著鬼族們一擁而上。 “等一下!” 我喝止草間等人,同時把手從雪川手里抽回。 轉(zhuǎn)頭往莉莉絲的方向看去,莉莉絲變成了一個蛹,大小雖僅剩之前一半大,也還有一百多公尺高。伊織的波動穩(wěn)定地在其中漣漪,看起來短期之內(nèi)不會離開。顯然,剎娘是故意挑在這個時機把雪川派過來的。 “你不把事情解釋清楚,別想我會跟你走?!?/br> 我回頭對著雪川說道。 “事情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你還想要什么解釋?” 雪川皺眉道,“我只是一個帶路的,有什么問題,你到那邊直接問仙女吧?!?/br> “剎娘在哪里?” 我奇道,“你到底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那個仙女的名字叫做剎娘嗎?好怪的名字。” 雪川歪過頭去,“不過她要我?guī)闳サ牡胤揭残U怪的就是了,金光閃閃的,長成這樣……” 雪川用手比劃,雖然不是很準(zhǔn)確,但那種形狀而且還金光閃閃的建筑物,昆侖里剛好只有一個。 “是金鼎鎮(zhèn)嗎?可是我剛剛在空中完全沒看到那邊有金鼎鎮(zhèn)的影子?。 ?/br> “它又不在地上你怎么看得到,” 雪川用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道,“都被埋在地下了。怎么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啊?” “……” 我躊躇了一會,最后道∶“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br> 剎娘派過來的,既不是我認(rèn)識的雪川,也不是蘭蘭或銀雀兒,而是和我全無交集的“過去的雪川”這一點非常令我在意,似乎剎娘透過她,在暗示著什么。 “大哥?你別相信這泥巴人的話!” 草問一聽,連忙道。 “別擔(dān)心,如果伊織醒了,你再告訴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我道,“我想要聽聽看她們還有什么話說?!?/br> 說完,我讓雪川在前面帶路,自己跟在后頭,并令鬼族們不得跟 上。 “可是……大哥!己草間在背后大喊。 雪川頭也不回地一路往前,走得飛快,我得半走半跑才追得上。 沒一會,我們便走出了森林,焦熱的黑色大地在眼前展開。 雪川指著前方不遠(yuǎn)處,地上竟然開了一個四方形的工整大洞。 我跟著雪川走近洞口,一路上她不斷埋怨下地表的熱氣害她的腳變得越來越硬。 來到洞前,往下一看,洞內(nèi)飄著一層霧靄狀的東西,雪川隨即一縱而下,身影消失在霧靄之中。 按照過去的經(jīng)驗,金鼎鎮(zhèn)內(nèi)部存在許多的意識宇宙,這大概是通往其中一個意識宇宙的入口吧。 我跟著跳了下去。 穿過霧靄,我來到了一間書房樣的地方,四壁全都是高及屋頂?shù)哪局茣?,中間一道書桌。書房本身則是以竹材搭建的,有門有窗,窗外甚至還可以見看一座綠油油的小池塘。 以前瑣羅亞也曾在我的幽影中蓋過書房,不過比起那間黑暗又悶熱的石砌書房,這間竹房顯然采光和通風(fēng)上都要好得多,給人的感受也舒服得多。 “雪川?” 我四下環(huán)顧,不見雪川蹤影,倒是在腳邊發(fā)現(xiàn)一團(tuán)濕泥,里頭埋著雪川的衣服。 “變回泥巴了嗎?” 我蹲下來,心想。 咿呀一聲,書房的門打了開來,我連忙起身,只見一個身穿藍(lán)布衣裳的女性提著水桶走入房中。 我和她對看一眼,藍(lán)衣女性似乎對我的出現(xiàn)完全不感訝異,逕自把水桶置于書桌旁。 “剎娘在哪里?” 我開口問道,她應(yīng)該是剎娘在這個世界的婢女……“哦,你就是阿劫瑪諦???長的比想像中還人模人樣嘛?!?/br> 藍(lán)衣女子頭也不抬地文說,雙手在桌上攤開一卷棉紙。 “你如果知道剎娘在哪,就趕快告訴我!” 我道。 “啊……” 藍(lán)衣女子抬起頭來,不過看的不是我,卻是我腳旁那杯土。 她快步走近,手邊突然多出了一把鏟子和一只畚箕,人蹲了下去,自顧自地鏟起土來,不管我怎么搭話都毫不理睬。 接著,藍(lán)衣女子突然流下了兩行清淚,她把裝滿泥土的畚箕抬起,走出房外。 我從窗內(nèi)向外看去,她把那一畚箕的土運至?xí)扛浇拇髽涞紫拢⌒囊硪淼?,把畚箕里的土埋回樹下。埋好以后,藍(lán)衣女子對著看不出來差異的樹底軟泥念念有詞了好一會,才起身返回屋內(nèi)。 “這女的……沒問題吧?” 我又疑又奇,她的舉動實在令人不解。 藍(lán)衣女子拭去眼角淚痕,坐回書桌后面。 “你……好像沒什么感覺嘛?” 藍(lán)衣女子問道,嗓音還有點哽咽,“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雪川吧?!?/br> “是啊,不過剛剛那個只是一團(tuán)泥巴,又不是雪川?!?/br> 我道,“雪川早就已經(jīng)死了?!?/br> “你這樣說也沒錯,” 藍(lán)衣女子道,“不過,在揉成她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認(rèn)為她只是團(tuán)泥巴?!?/br>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邊除了她以外根本沒有別人,就“你……你是剎娘?” “是的,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阿劫瑪諦。” 藍(lán)衣女子……西王母道。 仔細(xì)凝視她的面孔,眼前的西王母長相沒有任何特殊之處,衣服也十分樸素,身上的波動亦是完全感覺不到,跟我印象中的剎娘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這……你真是剎娘?” 我困惑不已,“那……外頭那個剎娘又是怎么回事?” “說到外頭那個,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藍(lán)衣人問道,“雖然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不過還是請你簡單的說給我聽聽吧?!?/br> 口氣聽起來,好像外面那個西王母跟自己無關(guān)似的。 既然她這么問,我便大略說明了這幾天的事情。 “……” 藍(lán)衣人聽完,搖了搖頭。 “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告訴我,你叫我來這里的目的了吧?” 我問道,“雪川說你要我救你……是要把你從金鼎鎮(zhèn)里救出來嗎?” “不,我希望你救的不是里面的我,” 藍(lán)衣人道,“是外面的我?!?/br> “你先解釋一下吧,剎娘為什么會有兩個人?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分身。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越來越繁雜混亂,真是讓人不快。 “我倒想問你,你為什么要跟著雪川來?” 豈料藍(lán)衣人反問道,“既然你知道外頭那位剎娘決心要殺了你,為什么還要冒險赴約?” “唔……這是因為……” 我道,“說來奇怪,但我覺得,如果是另一個剎娘的話,她應(yīng)該不會派‘過去的雪川’當(dāng)成使者才對,不過我也沒什么根據(jù)就是了?!?/br> 藍(lán)衣剎娘微笑,“很好,選擇在這個時候找你是正確的?!?/br> 講的話也是令人有聽沒有懂。 “你該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我是西王母,” 藍(lán)衣人道,“和外頭那個西王母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也是同一個人。” 或許是見到我臉上的困惑表情,藍(lán)衣人很快又接著說道。 “本來我們是一個,但是在進(jìn)入人間……” 她道,“也就是救了那名叫做雪川的女子時,卻分成了兩個?!?/br> “本來,為了保護(hù)雪川自己的靈魂,我利用了當(dāng)時在附近徘徊的人魂做成媒介,融入她的體內(nèi)。但卻沒料到,那顆人魂里頭其實暗藏玄機。” “……確實,” 我回想起雪川在整個事件發(fā)生前的記憶,“那時你的樣子確實有點奇怪。” “如你所見,我是個修行之身,” 藍(lán)衣人道,“拜入佛門雖有 數(shù)萬年之久,至今仍難舍各種俗世欲念,那顆人魂里事先被人置入了某種魔素邪法,我一將其納入,便感到心中百般邪念此起彼落,幾乎難以克制?!?/br> “加上雪川體內(nèi)已經(jīng)設(shè)有迎終送斷法陣的符結(jié),與我心中邪念結(jié)合,更加速其滋生,如此一來,我耗費數(shù)萬年修得的佛性便將毀于-日一?!?/br> 藍(lán)衣人面帶羞愧,道,“為了保住長年的修為果實,我便將自己和邪念割開,但豈料這一分割,邪念竟占了九十九分,剩下的凈土清識只有一分?!?/br> “原來如此,簡單來講,你就是西王母的良心羅?!?/br> 我道。公“這樣說也有幾分不對,不過眼前就先這樣吧?!?/br> 藍(lán)衣人道,“在我離開邪念的時候,雪川的靈魂也隨之割裂,剛剛你見到的,就是她最后一道魂魄。” 我這下明白為什么她會為了那團(tuán)泥土落淚了,既然是最后的靈魂,表示剛才雪川已經(jīng)完全死了。 “言歸正傳,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么?” 我道,希望這個西王母的良心,可以提出一個能夠徹底解決眼前困境的法子。 “我希望你能拯救我在外肆虐的邪念,” 藍(lán)衣人道,“而要救她只有一個法子,就是消滅她的rou身。” “消滅西王母的rou身……” 我道,“你別開玩笑了,這可是連殺戮女神迦梨都辦不到的事啊!” “你說得不錯……” 藍(lán)衣人低頭道,“我苦思許久,亦想不出一個好法子,能夠擊破自己的邪念?!?/br> “不過,情況最近有了改變。邪念的力量雖然日益強大,但她的理智卻越來越稀薄?!?/br> “所以?” “她對龍道的控制已經(jīng)有所松動,我甚至可以開通天其中的一小部分?!?/br> 藍(lán)衣人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循龍道上返須彌山,請大圣下凡?!?/br> 簡單來說,就是回頭向意識宇宙討救兵的意思。 “好……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道,“孫悟空如果順利打倒你的邪念,他能拯救這個世界嗎?萬一他來了,卻變得跟你一樣怎么辦?” 藍(lán)衣人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