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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堂硯看到小女孩臉上不悅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來,扒著欄桿說道:“你怎么躺在玫瑰花叢里啊?” “關(guān)你什么事?!毙√}莉聲音軟糯糯的,彎腰把腿上的泥土拍了拍,看著自己的小腳丫出神。 小朋友咽了下口水,又嘗試跟她溝通:“它的刺扎人很疼的,你不怕疼嗎?” 寧暫臨往前走了一步,歪頭看著他,不理解地問道:“很疼嗎?” “對啊,扎到會流血的?!毙焯贸幨终菩睦镆呀?jīng)出了一層薄汗,欄桿開始變得有些滑,他只能再攥緊一點。 寧暫臨又重復(fù)到自己的問題:“你來干什么?” “暫暫,你昨天為什么那樣說,你是不是在嚇唬我?!毙焯贸幖鼻械叵氲玫交卮?。 他可以原諒她,因為寧暫臨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最親信的人。 寧暫臨透過欄桿看著小男孩淺茶色的眼睛,白凈寡淡的臉蛋上還有昨天磕的傷,喉嚨處貼了一個補丁式的紗布貼,看著可憐兮兮。 像只小貓咪,漂亮的皮毛被人踩了一腳,弄得臟凄凄的。 她覺得自己心生了一些可憐小男孩的感覺,為什么會可憐呢,就是因為那些補丁嗎? 寧暫臨還不知道這種感覺,不是像她以前可憐小貓小狗一般。 而是有新的釋義,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一種甜而不膩的酸楚感,一把戳人心窩的小錘子,一只破碎受傷的洋娃娃。 這種感覺,被人類定義為—— 心疼。 她想開口說話,解釋小男孩想要聽到的答案,但被他打斷了。 “你是不是惡作劇呀?暫暫我馬上要走了,我會想你的。”他把手稍稍地挪了挪地方,眼巴巴地看著她。 寧暫臨這才情緒出現(xiàn)了一點波動,往前走到欄桿旁,語氣中帶著質(zhì)疑:“你要走?” 徐堂硯看小女孩終于肯走過來跟自己說話,狠狠點了兩下頭,勾起嘴角,露出一排白瓷釉般的牙齒:“對,嚴(yán)m(xù)ama在等我,送你的離別禮物還在門口放著。” 他也要走,和mama一樣離開臺江,回來只是通知自己。 寧暫臨走近,面無表情,那雙深色瞳孔盯著他,語氣冷漠:“真要走?” “嗯,徐爸爸要調(diào)職?!毙焯贸幗o她解釋,然后期待著寧暫臨說昨天在山頂不是故意的。 可期待落空,等來的是小姑娘的手,從欄桿里伸出去推開了徐堂硯。 小朋友手泌出了汗本來就滑,一個不穩(wěn)當(dāng)直接后腦勺著地摔倒了,腳還被自己搬來的石頭磕了下。 “我昨天是故意的?!睂帟号R小手去擺弄自己的蝴蝶發(fā)卡,對摔倒在地的小堂硯視若無睹,軟軟地語氣說出最狠心的話:“討厭鬼?!?/br> 第18章 18 山吹錦鯉 “徐堂…… 小朋友腳腕傳來一陣疼痛,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欄桿里面,但是墻太高了,他看不見寧暫臨在干什么。 徐堂硯撐著地, 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白T恤衣服上沾染的土。 眼神里面滿是失望,難道以前寧暫臨對他的好都是裝的嗎?她會不會在欄桿里面擔(dān)心自己。 小孩腳踝腫了個大包, 一瘸一拐地往墻跟前走過去,彎腰把石頭推到原位置, 抓著欄桿小心翼翼地又爬上去往里面看。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小女孩擔(dān)心的眼神, 沒想到寧暫臨又重新躺回到花叢里面, 閉著眼睛優(yōu)哉悠哉地晃動著扎進刺去的小腳丫。 徐堂硯擰著眉頭, 眼皮耷拉著, 他心里被失落填成了小土丘,又悶又沉。 那雙淺色眼眸里的一汪沖泡過的白毫銀針, 在小盅骨瓷茶杯里晃得厲害,兜不住溢出到下眼睫毛, 落得個人走茶涼的地步。 小男孩抬起手,把淚珠從臉上抹掉, 眼瞼紅紅的, 是錦鯉的半透明尾巴。 “我不喜歡你這個朋友?!彼@還是來到臺江之后,第一次哭, 哭得那么沒骨氣,那么丟臉, 徐堂硯從石頭上下來,一瘸一拐地小步挪著,嘴里還說著:“徐堂硯離開后再也不會想寧暫臨了?!?/br> 他落寞的小身影走在長長的下坡路上,兩邊的懸鈴木樹蔭蔥蘢, 太陽光打在他細(xì)軟的發(fā)絲、臟了后背的白T恤、以及斜斜的影子。 徐堂硯只覺得小蘿莉被一只無名怪物吃掉了,剛剛躺在花園里就是在舉行什么祭祀的儀式。 他心中的好朋友消失不見,留下的是露著獠牙的壞惡魔。 只不過小朋友不知道的是,寧暫臨站在家門前,望著他籠罩在光暈下的背影消失于拐角處,才低頭看向懷里抱著的淡粉色小禮盒。 她皺著眉,把禮盒打開,看見里面躺著一條精致又美麗的吊墜項鏈,是只黑蝴蝶,展開著翅膀,像是要飛走了。 寧暫臨把禮盒扔到地上,立馬攥住了吊墜,跑回到三樓的臥室里,在落地鏡面前,小心翼翼地戴到脖子上,好看是好看,只可惜鏈條有些長了。 …… “阿硯?!睂帟号R看他愣著不說話,喊了一聲。 徐堂硯低垂著眼眸,回過神來,不緊不慢地說道:“嗯?!?/br> “我們?nèi)ツ霉ぞ呦浒伞!彼肴プ淇?,被人躲開了。 徐堂硯走到門邊,被灰塵嗆住了忍不住咳嗽幾聲,他按開燈,回頭跟寧暫臨說:“放在哪了?” 他看寧暫臨想往這邊走。 徐堂硯目光落到她臉上,又補了一句:“在那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