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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許久,他忽然喚了句對方的名字:“陳安?” 陳安沒有作答。他的輸液藥水里有安眠的成分,此刻睡得很寧靜,呼吸均勻。 黑夜里,賀璞寧緩緩地站起身,像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一般,顫抖著將自己的嘴唇,附在了身下人那兩片干燥的柔軟上。 第38章 作者有話說:補充一下~ 本文時間設定大約在十幾年前,2005 年左右。 賀璞寧感覺自己度過了人生最漫長的五個小時。 “手術中” 三個亮著燈的血紅大字,像懸在頭頂?shù)囊话牙?。他閉著眼睛,呼吸沉重,掌心已經(jīng)出了全都是汗,感覺心跳像是隨時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直到上方的燈光終于熄滅,手術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他起身得太急,甚至產(chǎn)生了一陣眩暈,慌忙扶住了墻才站穩(wěn)。 從手術室出來后,陳安就直接被轉(zhuǎn)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賀璞寧進不去,只能和其他家屬一道在醫(yī)院的走廊打地鋪,以便隨時應對護士的傳喚。ICU 病房區(qū)需要保持 20 度左右的恒溫,饒是程倩拿了兩床被褥過來,仍是難掩地面瓷磚的冰涼,像是深入到骨子里一般令人發(fā)寒。 程倩擔心他一個人受不住,原本想和他兩個人換班,卻被賀璞寧以男女不便為由給勸了回去。這里全靠他一個人撐著,幾日下來,賀璞寧已經(jīng)難掩憔悴,眼里布滿了紅血絲。 等到第五天,他才接到了可以轉(zhuǎn)去普通病房的通知。 賀璞寧終于見到了陳安。 陳安的頭上還裹著紗布,氧氣面罩下的臉毫無血色,呼吸一下都像是用盡了力氣,在面罩上留下一層淺淡的水霧。 五日未見,四目對視,竟有種白云蒼狗之感。 陳安見到他,委頓無神的眼睛才難得亮了幾分,嘴唇艱難地上下開合,像是想要說些什么。 賀璞急忙俯下身,側臉貼在他的嘴邊。 陳安的聲音輕得像是隨時要被風吹走,賀璞寧幾乎和他臉貼著臉,才聽見他對自己說:“這段日子…… 辛苦你了……” 賀璞寧驀地感到眼眶發(fā)熱。 他抹了把臉上的濕潤,又無比輕柔地拭去陳安眼角的淚水,毫無力度地 “威脅” 著:“以后不許再說這種話?!?/br> 原本以為手術算是結束,結果卻只是新的開始。 許明輝很快拿來了術中的病理結果,并帶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陳安的腫瘤發(fā)現(xiàn)的尚且不算太晚,暫時仍在可以救治的范圍。壞消息是由于離腦神經(jīng)的位置太近,手術不能完全切除干凈,后續(xù)還需要進一步的藥物配合加放化療。 他對著報告半晌,輕聲地問許明輝:“這是…… 能治好的意思嗎?” 對待專業(yè)相關的事情上,許明輝向來很嚴謹。他沒有點頭,只是很嚴肅地回答:“癌癥這個病,不會說治愈的,沒有哪個醫(yī)生能下這樣的保證書?!?/br> 賀璞寧接過病理報告,薄薄的一張紙在他手上微微發(fā)著抖。 他安慰自己,只要有可能,就是有希望。 許明輝想的卻并不樂觀。 化療的費用每次都在三千以上,抗體藥物更甚,小小一支就要兩萬多,半個多月卻就要用上一次。如果這么持續(xù)下去,不出一年的時間,就要燒進去幾十萬。 賀璞寧一言不發(fā)地聽完了他的敘述,手里的報告單被攥得越來越皺。 癌細胞就像蟄伏在身體里盤根交錯的怪物,誰也不知道它明天將是被殺死,還是糾纏著卷土重來。很多時候就是在比錢和命哪個能堅持得更久。 許明輝沉默地審視著眼前的少年。陳安沒有其他親屬,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這個才剛過十八歲的少年肩頭。明明上個月初見時還是一副桀驁又叛逆的性子,可陳安入院后這短短一周的時間,卻像是迅速長成了另一個模樣。 許明輝見過太多因為治療家破人亡的例子。他看著賀璞寧還稍顯瘦弱的肩膀,突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他原本想再寬慰幾句,或許情況并沒有那么壞?;蛟S幾個療程之后,陳安很快就能恢復正常。只是他話還未說出口,面前的人卻先他一步抬起了眼。 賀璞寧的眼里沒有慌亂,也沒有害怕。他只是無比堅定地看著許明輝,一反常態(tài)地對他說:“請務必給陳安用最好的藥,錢的問題不用擔心?!?/br> 許明輝不知道他有什么辦法能籌來那么多錢,只是少年剛才看向他的那一刻,眼里閃爍著如烈火般的光亮。 他像是被這個眼神當場定住,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地望著賀璞寧挺得筆直的背影越走越遠。 陳安的恢復比預想中要好。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以后,氣色也一天天開始恢復正常。面館已經(jīng)徹底關門了,賀璞寧干脆買了張折疊床,在陳安的病房住下。許明輝稍微幫了點忙,他們得以幸運地擁有一個單人間。 程倩則主動包了他們的一日三餐。醫(yī)院的飯菜雖然健康,但總歸是有些清淡,她擔心陳安吃不下去,便每天提著保溫盒過來,幾乎頓頓不重樣。結果有次被來查房的許明輝不小心撞見,病房到了飯點便就此多了個 “??汀?。 許明輝是個自來熟,他性子開朗大大咧咧,成了幾個悶葫蘆中間難得的 “調(diào)味劑”,經(jīng)常逗得程倩捂著臉偷笑。四個人四菜一湯,給陳安單獨盛出小份,就這么日日圍坐在一起,竟生出點莫名的溫馨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