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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松指著妮兒冷冷地說。 …… 祁王府。 朱弦替朱校堂安排好晚上的烏雞湯后,便取下腰間的圍裙往外走去。 “張嬸,今天的湯我已經(jīng)熬好了,晚上讓王爺喝的時候盡量勸他吃兩塊rou?!敝煜乙贿呑咭贿厡φ谠钆_前忙得熱火朝天的婆子說。 那婆子聽見了,從煙霧繚繞的灶臺后探出頭來:“五郡主不在家用飯嗎?” “不吃了?!敝煜覜]有回頭,“找房子的事得抓緊了,今天難得姜學(xué)士有空,我得趕緊去人家里看看?!?/br> 張嬸聽見了,連聲說好,還讓朱弦放心,說自己一定會伺候好祁王爺用晚飯的。 朱弦點頭,對張嬸道謝,閃身走出了廚房。 朱弦最近一直在找房子,她想搬家。 這么多年,家園重建,祁王府所在的老街受損嚴(yán)重,原本住這里的很多人家都搬走了。 可祁王府一直都沒有搬,不是他們不想搬,就朱校堂來說他也是想換一個地方的,住在這老宅子里天天不眠不休的睹物思人,他的頭痛得更厲害了。而且朱耀廷剛回京就問過朱弦,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住,可是朱弦拒絕了。 在沒有等到趙麾的消息以前,朱弦是一步也不敢離開祁王府的。她怕趙麾回來找她,而她卻不在。 現(xiàn)如今,等過他兩年多,朱耀廷也明確來傳達過趙麾的死訊了,再留在這破舊的老街也純屬不必要。斯人已逝,一輩子都沉浸在過去是不合適的,活著的人還要更好地活下去才對。 所以朱弦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四處相看合適的宅子,換一個地方住,也給自己換一個心情。 朱弦走到二門外,正好看見管家在掃地,她便向管家道一聲好。 祁王府原來的下人因為戰(zhàn)亂,早已四散,現(xiàn)在祁王府的管家是朱耀廷從宮里給支來的。 朱校堂本來從老家找了一戶遠(yuǎn)房親戚來給自己做管家,誰知道那遠(yuǎn)房親戚的老娘突然生病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得在家照顧老娘。為不影響祁王府的生活,朱耀廷便從宮里派了一個管事太監(jiān)來幫著朱弦管家,也算盡一盡自己作為皇兄的責(zé)任。 管家見朱弦往外堂走,便問朱弦是不是要出門? 朱弦點頭,說是的,今天姜學(xué)士有空,她現(xiàn)在就得去人家里看看房子。 管家聽言便放下手里的笤帚提醒朱弦:“五郡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申時過了,趕車的季老漢已經(jīng)走了?!?/br> 祁王府人手少,每天在這宅子干活的人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就連朱弦自己,都是要參與干活的。 朱校堂身體有病,自然不提。煮飯加劈柴打雜買菜的占去兩個人,貼身伺候朱校堂的一個人,宮里來的太監(jiān)負(fù)責(zé)管家,不僅如此還要負(fù)責(zé)宅子的清潔和花園,天天掃地澆水修剪花枝,累得像個苦力。 并不是朱弦摳門,舍不得給府里添置下人,而是因為祁王府現(xiàn)在今非昔比了,朱耀廷可以靠,那也是看著趙麾的余威上,今天朱耀廷還舍得為祁王府花錢,可明年、后年呢? 現(xiàn)在趙麾已經(jīng)明確不在了,朱弦不能保證朱耀廷對趙麾的感情還能持續(xù)多久,祁王府一日沒了靠山,便一日失了進賬,父親年紀(jì)大身體也差,能干活的就只有朱弦自己??梢坏┲煲⒉辉俳o他們父女倆支銀子,朱弦又該怎么辦? 除開病號天天養(yǎng)病,干活最少的當(dāng)屬這車夫季老漢。 季老漢也年紀(jì)大了,兩鬢斑白,他的工作就只有一樣,便是替祁王府照看馬兒,朱弦和管家要出門的時候,他負(fù)責(zé)置備馬車,趕馬車送祁王府的主子們出入。 季老漢是一個怪老頭,他不住祁王府,每天下午申時一到就要走,絕不多在祁王府停留一刻。 一旦過了申時,不管祁王府的誰想出門,都別想找到他,要么自己去馬廄牽馬,要么就別出門。 聽見管家這樣說,朱弦也只能苦澀地一笑:“沒事,我自己騎馬過去,我燉了烏雞湯,晚上用飯,管家多喝點!” 管家頷首,擦擦額角那擦不盡的汗,他囑咐朱弦晚上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朱弦點頭應(yīng)下,大步朝府門外走去。 并不是朱弦治家不嚴(yán),任由下人門遲到早退的。只是因為除了住府里的那幾個下人是朱弦或朱耀廷開工錢養(yǎng)活的,這位季老漢,他并不拿誰的錢。 他是來免費給祁王府干活的。 季老漢是去年冬天里來祁王府干活的,當(dāng)時管家出門買年貨,回來發(fā)現(xiàn)宅子門口倒了一個人,就是季老漢。 季老漢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還要幫人干苦力,又冷又餓給餓暈在祁王府的門口。 管家見他可憐,便給了他一碗粥喝,還送給他幾件朱校堂不要的衣裳。 季老漢感謝祁王府管家的照顧,這才主動提出愿意幫祁王府當(dāng)馬夫,伺候王府的貴人們車馬,并且不收一分錢。 因為服務(wù)免費,這對精打細(xì)算過日子的朱弦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 考慮到季老漢也是一個窮苦人,又付出了勞動,朱弦當(dāng)場就拍板,祁王府愿意為季老漢提供食宿,季老漢可以免費在祁王府住,也能免費跟著大家一起吃。 可是季老漢拒絕了,他不要在祁王府住,但愿意在祁王府吃,當(dāng)然晚飯除外,因為他每天下午申時就走,概不提供任何服務(wù)。 朱弦當(dāng)時就很無語了,她覺得季老漢怪怪的,不要工錢便罷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拒絕主家提供住宿的窮人。莫非,這季老漢還能住到比祁王府更好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