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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輝寧愿選擇死,也沒有露出一丁點馬腳, 只能解釋為,除了八卦刀,仇輝的確不會其他的刀法。 高幟很清晰地記得彼時的趙麾是怎樣逃脫王釧十幾名士兵的長刀封鎖的, 所以,關(guān)于今天的仇輝,終究還是高幟自己想多了? 高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直覺和推理都走偏了,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今天演武場上的仇輝,與他心里設(shè)想的那個人,還是有區(qū)別的。 依舊不能確定仇輝的真實身份,武濱又沒能踏死仇輝,高幟相當喪氣。 朱耀廷不光是朱耀文的克星,也是他高幟的,要不是朱耀廷安排了杜青松守著仇輝,今天高幟撒下的這張網(wǎng),是肯定可以捕住仇輝的。 可是現(xiàn)在,只要仇輝一日不死,他就一日是朱弦的未婚夫,高幟身邊潛在的危險依然存在,而朱耀廷對大殿下朱耀文的威脅,也一直存在。 只這仇輝一時半會兒滅不了,干著急,也是沒用的。 正在沉思的時候,一名小伙者走到高幟身邊來,低聲提醒他:東相大人該用午膳了,飯菜都已經(jīng)熱過兩次,再不去用就不能吃了。 高幟回神,這才留意到自己的肚子早嘰里咕嚕叫得狠了,他站起身,問那小伙者,五郡主可曾回來? 小伙者朝高幟微微一鞠躬:“回大人的話,五郡主不曾回,倒是看見她早跟著三殿下走了,奴才也不知他們?nèi)チ四睦铩!?/br> 高幟聽了,低頭沉默了一瞬,便朝那小伙者點了點手指,示意他帶路。小伙者心領(lǐng)神會,兩人便轉(zhuǎn)身一前一后朝看臺下走去…… …… 朱耀廷領(lǐng)著朱弦來到近水樓,選了一間靠江的最大的雅間坐著。朱弦四下里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正是上次仇輝約自己一同來吃飯的那一間雅間。 朱弦心里愈發(fā)郁悶,只低著頭發(fā)呆,不發(fā)一語。 朱耀廷看在眼里,也不打擾她。待安排好店家送茶、備菜后,朱耀廷便自顧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邊拔窗臺上的一盆狼尾草,一邊在手上忙活著什么。 不多時,一只毛茸茸的小東西突然出現(xiàn)在了朱弦的鼻尖底下。 朱弦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樂了。 “這是什么?”朱弦好奇地拿起眼前這毛東西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這玩意是用狼尾草編出來的,居然還有幾分像活物,只不過體型分外小一些。 “你覺得呢?”朱耀廷笑瞇瞇地問。 “是小狗么?”朱弦問。 朱耀廷眨眨眼,“送給你?!?/br> 朱弦笑了,突然發(fā)現(xiàn)朱耀廷其實挺善解人意的,完全不像小時候那個調(diào)皮搗蛋惹人厭的家伙了。 原本壓抑的氣氛瞬間變得緩和,朱弦臉上再沒有初時的沉郁,她珍重地把朱耀廷用狼尾草編的小狗放進自己的懷里,微笑著,對朱耀廷致謝。 “三殿下還是一如既往地多才多藝?!敝煜倚Σ[瞇地說。 朱耀廷擺擺手,謙虛地答:“哪里哪里,你三哥不過手比較巧,生存技巧較你們強一些。往后就算一個人走丟了,還能當個手藝人討生活,走街串巷賣點筲箕斗笠啥的,不至于淪落街頭討口吃?!?/br> 朱耀廷這一番話,逗得朱弦咯咯咯咯笑出了聲,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她覺得朱耀廷很有趣,不光話有趣,人更有趣。 “五妹莫心急,哥哥已安排了杜青松去關(guān)照那仇家莊,一有消息,會立馬來報信的?!敝煲⒁贿叧灾?,一邊閑適地安慰朱弦。 朱弦聽見了,對朱耀廷點一點頭:“有勞三殿下了。” 朱耀廷搖頭,“五妹不必客氣,不光為你,仇兄弟也是本王的得力干將,幫他也是在幫我自己?!?/br> 朱弦很感激,頷首道:“就知道,殿下是個重情義的?!?/br> “仇公子的傷……殿下覺得嚴重嗎?”躑躅了片刻,朱弦終于向朱耀廷吐露了自己心底的擔憂。 “沒有親眼看到仇公子的傷,我這心里,實在一刻都不能平靜下來?!敝煜乙荒槕n慮地說。 朱耀廷朝朱弦寬厚地一笑:“五妹不擔心,棍傷不比刀劍傷,不過一兩棍子一般人還是能扛住的?!?/br> “可是仇公子他本就有病……”朱弦的眼睛止不住地又紅了,欲言又止。 朱耀廷語遲,在他的理解中,仇輝無非就那一處說不出口的毛病,與旁人攸關(guān)生死的毛病相差甚遠??墒侵煲⒁膊缓脤χ煜艺f仇輝的不是,便思考了一下,決定繼續(xù)替仇輝瞞著。 朱耀廷扯起一個笑安慰朱弦:“沒事的,青松第一時間就替仇輝看過,心跳脈搏都正常,再說有李存風在,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朱弦聽了,點點頭,把眼底的淚水給強憋了回去。 此時近水樓的小二把酒菜端了上來,朱耀廷起身,替朱弦裝了滿滿一大碗的雞湯,擱朱弦手邊涼著,示意朱弦待湯涼后再喝。 朱弦受寵若驚,站起身來不停對朱耀廷道謝。 為表示自己的感謝,朱弦也要替朱耀廷夾菜斟湯,朱耀廷按住了她的胳膊。 “五妹且坐?!敝煲⑿χ?,“天兒冷,菜容易涼,咱們邊吃邊聊?!?/br> 朱弦頷首,不好意思地縷縷鬢邊的發(fā),小心翼翼地坐下。 “聽祁王爺說,五妹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朱耀廷一邊吃菜一邊閑適地向朱弦發(fā)問。 “是的?!敝煜尹c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