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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妮兒,朱弦想起已經(jīng)許久不見這位meimei的身影了,便趁此機(jī)會問楊嬿如:妮兒哪去了,好像許久都不見她了。 楊嬿如告訴朱弦,妮兒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妮兒每天都在使小性子,連楊嬿如自己都無法與她溝通。 “今天一大早,她就又出門了,帶了兩個婢子幾個護(hù)衛(wèi),說是出門買胭脂,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家?!睏顙魅绯钊轁M面地說。 朱弦皺眉:“可前幾日我問您的時候,您也說她出去買花了。天天這么買,妮兒她有這么多私房錢嗎?” 聽朱弦這么問,楊嬿如干笑兩聲沒有回答,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皺著眉頭苦惱。 見楊嬿如這樣,朱弦便知一定是楊嬿如給妮兒錢了。 她輕輕嘆一口氣,自懷里摸出一包銀子,一只玉墜子,輕輕放到楊嬿如的面前。 “娘,真的不要再無原則地溺愛妮兒了!”朱弦望著楊嬿如,言辭懇切: “我們祁王府真的沒有供人肆意享樂的資本,父親如履薄冰走到今天,說不定什么時候咱們府上就突然沒銀子用了。平日里節(jié)省點(diǎn)用,多余的錢拿出去盤點(diǎn)田宅,也好過這般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的。”楊嬿如苦著臉打斷了朱弦的話: “只是你meimei打小日子就過得苦,她不像你,命格好,容易過人上人的生活。眼看自己的親姐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自己過的又是什么樣的生活。妮兒心里不痛快,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五郡主最近得空,看能不能抽空安慰安慰妮兒,我也是心疼她,不想看她天天過得如此痛苦……” “……”朱弦無語,望著眼前楊嬿如一張一翕的嘴,她幾乎再也聽不進(jìn)去楊嬿如幾十年如一日的這種老掉牙的論調(diào)。 妮兒出生十六年了,楊嬿如一直拿這種“負(fù)罪”論來評判朱弦,也評判妮兒。眼看妮兒日漸乖張的舉動和喜怒無常的性格,朱弦深知妮兒的每一點(diǎn)變化,都與楊嬿如無底線的放縱與溺愛不無關(guān)系。 朱弦并不認(rèn)為妮兒過得有多么的不堪,而朱弦自己過得有多么的人上人。反倒是妮兒天天揮金如土,筑雅院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xì)w妮兒一人所有,而朱弦還得幫著祁王妃管家,惦念著祁王府并不寬裕的賬目,擔(dān)心筑雅院的生母與meimei受委屈。 可朱弦也知道,她不可能與楊嬿如說這些,說了,還可能會遭致更大的誤解,于是朱弦選擇了閉嘴,自顧自站了起來。 “今天就先這樣吧,楊側(cè)妃。”朱弦朝楊嬿如行了一個禮:“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些銀子你收下,往后我給你的你就擱另一處存起來,不給妮兒看見,待存得差不多了,給妮兒給你自己置辦一點(diǎn)田產(chǎn)也是好的。至于府上每個月分發(fā)的月銀……” 朱弦頓了頓,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你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罷?!?/br> …… 東廠巷子,東緝事廠衙署。 高幟坐在燈下,低頭翻看面前的卷宗。 一名小伙者佝著腰走過來,低聲稟告高幟,說掌刑千戶官顏龍飛來了。 高幟頷首,示意小伙者快請。 不多時,自值房外走進(jìn)來一名身材高大,頭戴漆紗大帽,身穿青綠錦繡直身袍的男子。 顏龍飛進(jìn)屋后,摘下頭頂大帽,露出一張剛毅的臉。他對著高幟一躬身,行了一個禮:“督公。” 不等高幟開口,顏龍飛自懷里摸出來一本卷宗,恭恭敬敬地送至高幟的面前。 “這是今天下午屬下得督公令后,搜集來的,有關(guān)岳陽城仇尚志和他兒子仇輝的材料,請督公過目?!?/br> 高幟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顏龍飛送過來的卷宗,選其中的幾處仔細(xì)讀了讀,便開口問他:“你說,仇輝于永昌十五年回到岳陽城老家安心養(yǎng)病,無人得識,又于永昌十七年離開岳陽城前往京城,尋名醫(yī)圣手李存風(fēng)治病……” 顏龍飛低頭,一邊聽高幟說,一邊在心底暗自揣摩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特意提出這些問題,可能會是基于何種考慮? 高幟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你說這么大一活人,還只是一個十四五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到呆在岳陽城兩年,而不被任何一個人看見的?” 顏龍飛了然,垂首低眉回稟高幟:“就這段時間的情況,屬下也覺得有異,已經(jīng)差了柏舟帶人前往岳陽城細(xì)查?!?/br> 高幟頷首,覺得顏龍飛此種安排妥帖。 “很好!”高幟合上了手里的卷宗,面帶微笑地看向自己的這位得力助手,“對仇輝于永昌十五年至永昌十七年間的情況,龍飛有什么想法么?” 顏龍飛抬頭看高幟,搖搖頭:“辦案講究個證據(jù),目前屬下手上沒有證據(jù),不敢亂講?!?/br> 高幟仰天大笑,“沒事,本官準(zhǔn)你亂講這一次!” 顏龍飛躑躅,沉吟了片刻,才再度開口:“屬下以為,仇輝的這種狀態(tài)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于這兩年間,仇輝的身體狀況實(shí)在太差,極少露面,能見到他的人寥寥無幾,故而仇輝留下來的行動痕跡也就極少了。行動痕跡雖少,卻并不是沒有,所以我們派柏舟去找,是一定可以找得出來的。至于這第二種情況嘛……” 顏龍飛頓了頓,“第二種情況便是,于這兩年間,仇輝的確蹤跡全無?!?/br> 高幟挑眉看向顏龍飛,眼里閃動奇異的光,“所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