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因?qū)α⒍邜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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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只知道懷里被塞了一個軟乎乎的水袋,但看不著也摸不著,沒法不無語好半晌。 這思瑤,是沒注意她的手也被鎖在木枷上頭么?她難道是想叫她用腳捧起水袋、拔開塞子,再舉著水袋越過木枷,往自己嘴里倒嗎? 阿彌想象了一下動作,覺得不雅,難度系數(shù)也很大,舔一舔干裂的嘴唇,一瞬間就放棄了。 忍一忍,再忍一忍,這行人里頭有郎執(zhí)梅這種榮華富貴慣了的人,此行帶了五輛馬車八個奴仆呢,這一路來他不肯屈居露宿荒郊野外,一定要找客棧投宿的。等到了客棧,她的木枷就可以解開了,到時候再喝水,再查看身上的傷勢也不遲。 就算是像昨夜那樣住的是馬廄,她也可以屈就的。 “想喝水嗎?” 阿彌聽到言照清冷冷清清出聲。 真是比叫她臉面和嘴唇干裂的寒風(fēng)還要冷冽啊,阿彌心里一寒,假裝沒聽到。 阿彌很后悔,十分后悔,非常后悔。 權(quán)公提點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已經(jīng)想跑了,但掛著塔玉嬢嬢,又掛著別的什么情緒,沒第一時間動身。 誰能想到那會兒言照清就站在她和權(quán)公的身后,將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全聽了去呢?! 這人跟只貓似的,走路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天上打雷一樣突然在兩個人背后說話,將權(quán)公和她都驚得像被燙了腳的兔子,一左一右往外竄。 阿彌原本想著那就直接逃了,沒想到才上了屋頂,就被言照清拽了下來。 這之后,又有一個郎執(zhí)梅從中攪和。她踢踹過他,還是李景澤的人,郎執(zhí)梅記恨她得很吶,官大一級壓死人地叫言照清務(wù)必要將她送到狗皇帝面前,務(wù)必要將她的腦袋砍下來。當(dāng)夜里,言照清就給她上了鐐銬,大年初三一大早,天還沒亮,一行人浩浩蕩蕩就上了路,直奔京城。 什么大年初三有舞獅子的來救的計劃,因這突然的出發(fā)就全都泡了湯。好在阿彌的同伴反應(yīng)過來,緊隨其后來過四次,但四次都無功而返。 阿彌之前還同何思瑤坐在一輛馬車?yán)镱^,何思瑤還暗中協(xié)助過她逃跑。但言照清看管得太嚴(yán),也將何思瑤和何書全警告了,協(xié)助罪犯逃跑,理當(dāng)連坐。 大前天阿彌的同伙再一次來,被言照清全都打沒了。郎執(zhí)梅約莫是覺得來了這么多次,驚擾了車駕,心頭大怒,叫言照清將她鎖了,拉在后頭走,給她一個教訓(xùn)。 阿彌就這么跟著走了兩天,前天和昨天夜里歇息的時候,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小腿浮腫得厲害,大腿和手腕上全是磕碰出來的淤青,膝蓋上的血都干涸了。 再明日,就是元宵節(jié),就到京城了,阿彌覺得搞不好她不會死在京城,而是死在干渴的、疲憊的、磕磕碰碰的路上。 天地倒轉(zhuǎn),眼前的樹也倒著長著,眼風(fēng)之中有身影動,靠近她,阿彌瞧出是言照清的影子,索性閉眼。 “喝水?!?/br> 察覺人在她一側(cè)站近了,也不知道是蹲了下來還是站著,言簡意賅扔下一句話,阿彌還是不想睜開眼。 嘴唇干裂得疼痛,有了幾道口子,一舔就一嘴的血腥味。她的臉也干巴疼得厲害,是冷風(fēng)撲面吹出來的。北方的氣候于她還是太不友好了,哪兒像南理啊,冬天還是濕潤的,又陰又冷地吹著潮濕的北風(fēng)。 昨日還路經(jīng)過下大雪的地方,馬車在及腳踝的積雪上行得艱難,阿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上行走,也走得艱難。到最后幾乎是被驊騮拖著走的,膝蓋都差些被磨破。 但也不能怪驊騮,驊騮被蒙了眼,也不知道事,要怪就怪騎著驊騮的言照清。他明明已經(jīng)看見她、知道她跌倒了,還驅(qū)著驊騮往前。阿彌那時候索性就不抵抗,也不費力再試圖站起來了,任由驊騮拖拽。夜里木枷一除,看到褲腿都破了,一雙膝蓋都磨破了皮,露出紅的血rou來,阿彌昨夜里是哭著入睡的。 這個言照清已經(jīng)不是她認(rèn)識的言照清了。 或許是,只是是那個在京城法場上的言照清,在南理將她吊了一夜的言照清。 她不認(rèn)識,也不想認(rèn)識這個言照清。 身份的對立,從來沒有那么清醒地擺在阿彌眼前過。阿彌現(xiàn)在回頭想那些并肩作戰(zhàn),那些同執(zhí)金吾、同他言照清玩鬧的日子,覺得自己特別傻。 羞恥,像快速野性生長的蔓藤,幾乎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爬滿了她的心,纏得她的心又酸又澀。 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哪兒有跟敵人做朋友的傻子? “喝點兒水?!?/br> 言照清又出聲。 阿彌閉著眼,不打算睜開,并且累到一瞬間想就這么死去,也還是不錯的。 “?!?/br> 輕微一聲,阿彌聽見水袋的塞子被拔出來的聲音。 有人擋住了天上的太陽,叫擦著她吹過的冷風(fēng)更冷,也擋住了她能感受到的光。 阿彌想言照清會不會把水澆到她的臉上。她一再地不出聲,他是不是惱怒了? 但這樣想了,又覺得自己可笑,她做什么還顧忌他會不會惱怒?做什么還覺得自己的不理不睬能牽動他的情緒? 她不過是一個逃犯,一個逆賊罷了。 “言大人?!?/br> 有人走近,踟躕出聲。 阿彌預(yù)想中的被言照清澆一臉?biāo)那闆r便沒有發(fā)生。 “郎相。” 阿彌聽見言照清有禮回應(yīng),落在她臉上的影子動了動,應(yīng)當(dāng)是言照清是行官禮。 哼,趨炎附勢的狗官。她還以為他是多清高的人,碰到品階在他之上的,還是不是奴顏婢膝地聽從郎執(zhí)梅的話?他叫他鎖,他就鎖,叫他給她上木枷,他就上木枷,叫他令她只能跟著車隊走,他就叫她用兩條腿走。 呸! 阿彌心里不忿,大大呸一聲。 “言大人,這……犬子的精神又……將他娘親都給打了,正鬧呢,能不能叫這犯人過去看看?林同受制廢太子黨多年,現(xiàn)在也只聽得進(jìn)這些逆賊的話?!?/br> 郎執(zhí)梅沒法放下驕傲,但又得有求于人,這么別扭地將話說著,叫阿彌嗤之以鼻。 郎林同鬧起來可真是六親不認(rèn)、人畜不分,郎家這幾天吃盡了苦頭。 阿彌前天和昨天安撫了下,郎林同倒也聽她的。但是今天,她不想。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郎執(zhí)梅這老頭子明明要求她辦事,還一口一個逆賊,一口一個受制廢太子黨的。郎林同是怎么到的南理,究竟是誰扎的他還不可知呢,這么快就篤定是他們行的事了? 要是知道傻子王二是郎執(zhí)梅的兒子,他們怎么可能會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