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北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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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覺得喘不過氣,想笑,是因為覺得江至安的話荒謬得可笑。 但又笑不出來,因為心中有個聲音隱約響著,告訴她這是事實。 言照清也覺得喘不過氣,一句話里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大,直直沖撞到他的腦子里頭,叫他沒法細想,沒法思考,把江至安的話在腦海里翻來覆去地重放,每個字都聽得懂,但連起來他就不明白了。 什么叫“給了你爹”,什么又叫“是你爹弒父的幫兇”? “你爹”是誰?又是誰的爹?阿彌的爹是誰?阿彌的爹弒父了?怎么從先帝的死講到了阿彌的爺爺?shù)乃??阿彌是廢太子的誰?廢太子弒父是真事么?廢太子弒父的同時,阿彌的爹也弒父了? 林林總總,言照清覺得額頭疼,眉間跳動得厲害,呼吸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頭一次覺得背對著的人沒有他以為的那樣無害,頭一次覺得將背對著她有些危險。 她是廢太子李景澤的女兒? 廢太子李景澤不是只有一個子嗣么?不是只有一個李穆川么? 但這其實也解釋了為何李穆川看重她,為何南理城中廢太子黨的人唯她馬首是瞻,在李穆川、在秦知縣不在位的情況下,這小小的丫頭能呼風(fēng)喚雨,能叫眾人臣服。 天賦異稟是一方面,天生的地位才是最重要、最基本的原因。 她本就是廢太子的親生女兒?。?/br> 若不是李景澤被廢,她本該是個公主! 言照清微微偏頭,將身旁默默走著的人裝在眼角。 突然得知的事實叫他心驚動魄,她何嘗不是震撼不已? 江至安將二人帶去何書全那兒,說何書全知曉當年的事情。這小狐貍起先還反駁幾句,說何書全和他都是一伙兒的,做個雙簧合起伙來騙小姑娘不是容易的事情么? 江至安冷笑道:“你若是不信,就將這個當成故事聽聽又何妨?大過年的,你就不想找點樂子?” 阿彌思忖半晌,才示意江至安帶路。 何書全在房中烤火。 岷陽首府之行給他的雙膝落了個凍傷的病根,一連歇了幾日,沒見好,反而越發(fā)重,今日都沒法下榻走路。江至安帶著阿彌同言照清進來的時候,他手上正執(zhí)著一本書細細閱讀,聽著江至安開門見山的一句“將當年的真相告訴這兩個小崽子”,何書全十分意外。 “要從哪兒說起?” 何書全將卷起的書放下,言照清下意識瞥了一眼書皮,潦草寫著“西北列國諸記”幾個小字。那是個手抄的本子,書籍封面殘破,內(nèi)頁邊緣都已經(jīng)泛黃發(fā)毛,上頭還有些朱砂筆劃的注解。 《西北列國諸記》是前朝謝昭將軍所著,將當時的西北蠻國、蓮屹國、夷番等國的人文地理記錄成冊,前朝覆滅的時候,這書隨著現(xiàn)國李家的消亡也失傳了,如今流傳在世的手抄本沒法考證真假。 何書全在看的這一個手抄本看著有了不小的年頭,看著是古物,真?zhèn)坞y辨。 江至安道:“你自己瞧著說吧,我看這丫頭也不知道自己的娘親當年是怎么轟動京城的呢?!?/br> 何書全的房中有個四方的炭爐,四邊是長條的矮桌,矮桌后又擺了蒲團,恰好能供人席地而坐,取暖議事。江至安將炭爐里的炭火撥弄兩下,自顧自坐下,給自己倒一杯熱茶,捻著那茶杯也不著急喝。 何書全自榻上挪下來,得了言照清的攙扶,也跟著落座在炭爐一側(cè)。 阿彌在門前站了會兒,才邁步進來,順手將門帶了一半,帶著微微的不甘愿和嗤之以鼻,占了炭爐最后一個空位。 何書全盯著炭火看了好一會兒,將往事走馬燈似的在眼前走了一遍,紛紛亂亂的事情太多,一時半刻不知道要從哪處講起,便問阿彌:“你想從哪兒聽?” 阿彌好半晌出不了聲,喝了言照清遞過來的一杯茶,才指著江至安同何書全道:“他來的那一夜你同我說,是你將我娘從北游接過來的?” 何書全思及這段往事,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是,是我去北游扶綏將你娘接過來的?!?/br> “那是我爹——”阿彌講著,又倏地住嘴,瞧了一眼言照清,囫圇了一句,“是誰叫你去接她來的李朝?接她來李朝做什么?” 何書全順著阿彌的視線也看了一眼言照清,才探尋看向江至安。 江至安嗤笑出聲,“他又不傻,怕已經(jīng)猜到了,你們有什么好忌憚的?這丫頭就是李景澤的親生女兒,娘親是北游的沙曼蘇,你可聽清楚了?” 江至安雖然沒看向言照清,但這后一句確確實實是同言照清說的。 言照清轉(zhuǎn)頭看阿彌,鄭重點頭,道:“我聽清楚了。你爹是廢太子李景澤,你娘是北游的沙曼蘇?!?/br> 阿彌咬著下唇,撇開頭,不同言照清對視。 何書全嘆道:“當年叫我去接你娘的,是當今陛下。” 阿彌錯愕看向何書全,眉間蹙起,“什么?怎的是狗皇帝李景濟?我娘同他認得?” 何書全道:“陛下是怎么認得你娘的,這起因我也不清楚,也不好問。當年我負責(zé)李朝與北游往來的事宜,那年春,自皇子府傳來皇子令,叫我去北游扶綏接一個叫沙曼蘇的北游姑娘,直接送到當今陛下的皇子府去。我將人送到之后,兩年都沒有再見到你娘,后頭再見面,她已經(jīng)進了太子府。太子瞞著所有人,將她收在太子府里頭,你娘就像是一只自由孤傲的鷹被豢養(yǎng)起來一樣,折了羽翼,成了太子一個人的金絲雀?!?/br> 阿彌默然,許久才道:“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沒人同我說過。她生下我和李尋意的第二天就死了。玉娘子說,她痛恨自己生下混血的雜種,是自盡死的,連一口奶都沒讓我們喝上?!?/br> 何書全道:“玉娘子?是阮如玉么?” 阿彌點頭,“是叫這個名字?!?/br> 何書全輕蔑笑,“那不過是一個伺候太子的賤婢,她嫉恨你娘的美貌,她說的話,你沒必要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