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江湖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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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哥兒有一陣支吾,幫著言照清脫去上衣,等阿壽將言照清身上的傷料理了個大概,才猶猶豫豫地訥訥開口: “屬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言照清瞥他,“吞吞吐吐的不像你,你要是這樣問,我若是同你說不當講,你就不講了?” 才哥兒面上窘迫,赧然低下頭去,不出聲。 言照清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再出聲,繞到這房中的屏風后頭,將濕了的褲子也除了,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裝整好了,赤著腳出來。 鞋襪也全濕透,此行沒帶第二雙鞋,只能等著烘干再穿。 但光腳踩在地板上的感覺著實有些新鮮,只除了有些凍腳。言照清覺得自己好像理解那小丫頭在屋內為什么不喜歡穿鞋穿襪了。 等到了京城,京城各家到了寒冬都喜歡在地板下頭燒炭燒柴,烘暖地板,到時候那小狐貍赤腳踩在暖烘烘的地板上頭,不得舒服得開心死? 言照清不知為何,想到這一樁,想像她光腳在他家中奔來跑去的樣子,竟然有些期待。 但又極快地回過神來。 怕是難了。 言照清眉眼低垂下去,再看杵在那兒糾結的才哥兒,到底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你要同我說什么。那三個漢子是你以往的兄弟,不過是一時行差踏錯,你想叫我不要追究他們是不是?但你自己身為執(zhí)金吾,也知道不該知法犯法,所以開不了口,對不對?” 才哥兒微訝,看著言照清,懊惱嘆氣道:“做錯該罰,我自己也知道。我就是同大人張不了饒恕了他們的嘴。往日我在江湖走動的時候,多得畢力三兄弟照顧,幾次死里逃生都是他們施的援手,如今雖然身份對立,但……我總覺得我該為他們做點兒什么……” 說不下去,懊喪低頭,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言照清道:“今日的事情,除了我們的人和一只小狐貍,也沒有別的人看到,你要我不追究,我便不追究了?!?/br> 才哥兒驚喜抬頭,又覺得羞愧,“大人——” 言照清擺擺手道:“但他們既已落了草寇,往后難保證不再犯事情,他們又有把柄在別人手上,被要挾做事,倘若我們沒法將幕后人揪出來,他們總有一日做下別的錯事,到時候你又能怎么辦?” 才哥兒道:“他們今日違背朝堂律法,犯下持刀殺人的錯事,全因畢力中了仙人跳,被人家敲詐到頭上,欠了一大筆銀兩,討債的上門來,他們還不清,才想著鋌而走險做這一樁事情。而且……那仙人跳中的女子又懷了畢力的孩子,被扣在那人手上,因此……” 這其中的狗血,畢力方才只同他說了個大概,大概也是覺得沒臉說,支支吾吾的,語焉不詳。才哥兒理解的是仙人跳中被當做工具人的那個女子真真喜歡上了畢力,有個棄惡從善的念頭,但卻被團伙扣住了。 畢力救人心切,又被催債的逼得沒有辦法,便只能按照那個團伙吩咐的做事情。 另兩個兄弟同他自小一塊長大,一起闖蕩,出生入死,錢財上不能幫,力氣總有的,自然就同畢力一塊兒來了。 才哥兒道:“我打算借他銀兩,好歹先將欠的債清了,再想法子將那女子救出來,將他們送到別的地方去。” 言照清問:“他欠了人家多少銀兩?” 才哥兒道:“不過一百兩銀子?!?/br> 言照清心中雖然覺得一百兩銀子不算什么錢,但想著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的事情也不少。點了頭,問才哥兒:“你身上銀兩可還夠?” 才哥兒咧嘴笑:“臨出門前我家娘子給我塞了二百兩的銀票,就怕我在路上有個吃喝短缺的時候。足夠,足夠?!?/br> 言照清“嗯”了一聲,“那你便按你想的去辦吧。等天黑,將他們把我殺死在客棧里頭的消息放出去,叫縣衙的來作一場戲,咱們今夜就趁著出去瞧瞧,是什么人想花這一萬兩銀子?!?/br> 才哥兒問:“大人打算在什么時候?” 言照清拎起一雙濕透的鞋,“等鞋子干的時候。咱們也需要他們的衣服,將他們的衣服脫下來,一塊兒烤干了好換上?!?/br> 阿壽聽了全程,自告奮勇,“大人,是要三個人假扮彎刀漢子的話,我也去?!?/br> 才哥兒有意“嘖”了一聲,“你的拳腳也沒有秋生好,我看還不如叫秋生?!?/br> 言照清道:“我和秋生、阿壽一塊兒去,你坐陣客棧之中。那三個是你的兄弟,你好生看著,別節(jié)外生枝?!?/br> 才哥兒靴微不服,但還是應下。 言照清拎著自己的鞋,才哥兒十分殷勤地刻意討好他,接手他要烘鞋的事情。言照清一時也無事,便先去看阿彌。 阿彌已經(jīng)被秋生鎖好,一頭繞著房中的柱子,盤腿坐在床上思索事情,瞧見言照清進來,懶懶抬一下眼皮,一副無力同世界抗爭的模樣。 到這會兒才見王二回到房中,手里拿著一碟瓜子,問阿彌吃不吃。 阿彌打了兩個噴嚏,拒絕了王二的瓜子。 下了整日的雨,陰天也不好辨時辰,只知道約莫快到晚飯時候。但王二犯困,阿彌淋了雨也犯困,二人在房中怏怏坐著,一個在塌上靠了會兒,索性說要回房睡了。 剩一只小狐貍在等鞋的言照清眼皮底下打盹,被言照清惡趣味發(fā)作有意一推,倒在床上,便順著在哪兒跌到就在哪兒趴著的勢頭,索性側躺著不動,連言照清后頭說的什么都不知道。 這一躺,沒過一會兒還當真睡著了。本來天氣就不好,她動了一場刀,還淋了一場雨,身上困乏得厲害。 半夢半醒之間,只聽得一陣猛烈的鑼聲,哐哐哐地重重敲在她耳畔似的,將阿彌驚得一骨碌從床上蹦起來。 黑燈瞎火,房中也沒人點蠟,外頭也沒人點蠟。一片漆黑之中,只聽得那鑼聲在響,又聽得有人扯著嗓子喊: “殺人啦!抓賊??!賊將言大人殺死啦!快來人??!” 阿彌初初時候還覺得是在夢中,但因猝然驚醒而疼的頭又提醒她,這不是夢里。 言照清死了?被人殺死了? 阿彌只覺得好似有一桶冷水當頭將她一澆,連腳心都發(fā)著冷。 比今天的雨更叫她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