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上南山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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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照清再挑眉,不忍戳穿阿彌她沒將自己數(shù)進去,問阿彌:“你覺得周先生那樣的小身板,能打狼?” 周先生很瘦,讀書人的瘦弱,身材和一根略平的竹竿相比沒什么兩樣,他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能打狼? 阿彌也不想同他爭這種無聊問題,轉(zhuǎn)頭同阿德道:“阿德,那你多打兩匹狼,把周先生的份算上?!?/br> 言照清冷眸瞧她,“你的手也斷了,一只手能打幾只???” 阿彌想一想,確實有道理,又轉(zhuǎn)頭同阿德交待,“阿德,那我那兩只也算你的了?!?/br> 言照清心頭略感不快,這小狐貍好像是有意將他們執(zhí)金吾的能力忽略了過去。更何況,只是打狼而已,他們在西度打仗的時候,狼這種東西就是平日里改善伙食打牙祭必備的rou,哪兒有可怕的地方了? 同言照清只在心里不快地想不同,才哥兒心直口快,立即出聲。 “哎呀!小狐貍啊,你也別太高看狼這種動物啦!說白了沒什么腦子,要是有腦子,怎么成群結(jié)隊地一起?。窟€不是仗著數(shù)量多欺負(fù)落單的弱小動物?不是你才哥兒跟你吹,我們哥兒倆前年在西度碰到過的狼也不少,咱們沒rou吃的時候,還不是打兩匹狼祭五臟廟?簡單,容易,放心交給咱們?!?/br> 他自稱才哥兒,阿彌到現(xiàn)在才想得起他的名字。先低低念了一聲“才哥兒”,將這個名字在舌尖一轉(zhuǎn),覷見言照清不悅神色,終于才知道這位年輕參將是覺得她輕看執(zhí)金吾了。 心中嗤笑一聲,想執(zhí)金吾也是蠻好面子的,一句話就叫他不開心了。 “九里雪山下來的狼,跟你們見過的狼不一樣?!卑⒌卤M力同兩個執(zhí)金吾解釋,“比尋常狼大,也更兇狠——” “能大多少?”才哥兒嘻嘻哈哈笑著打斷阿德的話,“比人大?那它也是一只狼,我有刀,怕啥?” 才哥兒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對著他和言照清坐的阿德和阿彌神色凜然,都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并將身子伏低下來。前后兩個劃船的男子也立即蹲低身子,并盡量保持身形不動。 洪流匆匆,船被帶到南山附近,南山被淹得之剩一個小山頭,離道觀的墻腳線也就差不到百尺的距離。 言照清和才哥兒轉(zhuǎn)身,順著阿彌視線的方向去看,就瞧見山頭剩下的郁郁蔥蔥的樹中,有一個雪白的毛球蹲坐在那兒,像只狗,但說是狗,也不太貼切,它只是一個狗的坐姿,它那身形可比小牛犢還要大! 說是毛球,可算是抬舉了它,哪兒有這么大的毛球的?! “那就是九里雪山下來的狼?!卑浭趾眯?,拍一拍瞠目結(jié)舌的才哥兒的肩,善意提醒。 “這他媽是狼?這他媽的不是小牛犢子?!” 才哥兒差些尋不到自己的舌頭,好半晌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噓,它看著我們吶?!?/br> 言照清示意才哥兒噤聲。 那小牛犢子一樣的狼確確實實瞧著他們,耳朵微微轉(zhuǎn),灰撲撲的眼里一雙血紅瞳仁微微閃著,緊緊盯著這一船不速之客。 微風(fēng)輕撲,將那只狼胸前的毛吹得微微顫動,才哥兒覺得自己好似瞧見了那豐厚的白毛底下健碩的肌rou。 這樣小牛犢一樣的狼用后腿站起來,可能比他還高呢!血盆大口一開估計能咔嚓下他一顆腦袋!西度的灰狼在這雪山狼面前根本就是狼崽子和崽子它爺爺?shù)膮^(qū)別?。?/br> 難怪這么壯碩的阿德這般忌憚這些從九里雪山下來的狼。 難怪聽到道觀發(fā)出的有狼信號,南理城的百姓這樣緊張。 難怪這一船人,除了他們,都這般如臨大敵。 這樣大的狼,這小小的山頭之上一共十三匹吶! “哎,阿德小哥,你之前不是打過兩頭么?”才哥兒臨時抱佛腳,虛心求教打狼經(jīng)驗。 “我打的是小狼崽子,小狼崽子沒有這么大,但也十分兇狠,我臉上的傷就是狼崽子抓的?!?/br> 阿德指一指面上的傷。 才哥兒湊近了瞧,咋舌。要是再深一分,阿德的整張臉皮都要被掀出去了。 “箭頭上沾了麻藥,但估計不能麻倒一匹?!?/br> 阿彌的手?jǐn)嗔艘恢?,一只手不方便上弓弩的劍,阿德給她的弓弩填了一支箭,想了想,要將自己手上的弓弩和她換。他的是能連發(fā)三箭的弓弩,總比阿彌的好一些。 阿彌笑著搖頭,“太重了,我一只手哪兒舉得動?” 阿德給三個人準(zhǔn)備的弓弩之中,數(shù)阿彌的最為小巧,原本就是之前給阿彌特意造的,為了方便女子的手,有意造得小巧一些,但同樣也是勢大力沉。 “原先說帶你去打獵,要給你做連發(fā)的弓弩,沒想到來不及?!卑⒌掠行├⒕?。 阿彌不在意,瞧著那匹雪狼,“若是跟你打獵是去打這樣的,那我寧可躲在家里頭睡覺。” 多嚇人,這匹狼蹲著還比她大只呢。 “嗷嗚!” 一聲狼嚎,自山上道觀傳出。 蹲坐在洪水邊這只狼瞧著一船人,豎著耳朵聽山上這聲狼嚎,也仰直了脖子,沖著天“嗷嗚嗷嗚”叫了兩聲。 叫聲一落,山上各處此起彼伏也傳出狼嚎來,這個落了,那個接著叫,茂密的樹林里頭到處都有悉悉索索的聲音,白的毛影在樹叢之間穿梭。 “嚯,真熱鬧!” 才哥兒嘿嘿笑一聲,先舉弓弩,蓄勢待發(fā)。 山腳下這匹白狼嚎完了,舔著嘴看著一船人,似乎覺得不足為據(jù),甚至有些百無聊賴。 一陣?yán)藦暮箢^打來,將船往前推了一推,更近了,離那匹白狼不過三十尺不到,船底也被洪水淹過的樹木蹭住了,除非用力劃,不然也沒法再往前。 船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同山腳的狼對峙,緊張十足。 “你在船上待著?!毖哉涨逡焕p在自己腰上的軟劍,兩手一抬阿彌的手臂,將阿彌雙臂抬高,再將軟劍纏上阿彌的腰,“斷了手就別下去了,添亂?!?/br> 阿彌受寵若驚,想這執(zhí)金吾參將是吃錯了什么藥?居然有這么善心的時候? “咻” 阿德的箭當(dāng)機立斷先發(fā)出去,才哥兒和言照清的緊隨其后,但那匹狼突然目露兇光,左右翻騰,扭身跳躍,竟生生躲開了那三箭。 隨即,白狼往身后一折,往山上樹林逃竄去。 狼嚎此起彼伏,更是密集,這其中,眾人都聽見周先生和秋生在山上大喊。 “大人!大人!我們在這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