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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到房東太太環(huán)臂看著累得氣喘吁吁的我,看到柳焉呆滯狀眼神放空的時候,我還是有種想哭的沖動,然而,心里壓了一股火,這股火支撐著我的堅強。搬完最后一個箱子正要上樓去接柳焉的時候,一束刺目的汽車前燈毫不溫柔的打在我的臉上,我還來不及遮掩,淚就那樣被燈光激了出來,轉身回頭準備上樓,一股強大的力氣便飛快的將已經累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我輕而易舉的拉向了一個地方。我想,當時我的意識一定特別渙散,要不然,也不會直到被拉進了車里我才搞清楚自己身處什么地方。 坐好。舒諾的聲音很大,大得很嚇人。然后,我從車上看見他把我和柳焉四個箱子中的兩個搬進了后備箱,接著,他很快上了車,很快系好安全帶,很快發(fā)動車子。 我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你你 唐未墨待會兒會去接你朋友,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那不必了。車里打著燈,我很清楚的看見舒諾皺得死緊的眉頭。 看他這樣,我頭又開始疼,揉了揉額角,我保持沉默,突然想就在這車里坐坐,哪怕只是坐坐,休息休息。 不舒服?過了很久,舒諾開口,語氣舒緩了許多。 我抬頭看著窗外,搪塞道,空調溫度太低。 不多時,車內溫度瞬間升高了一些,隨之,舒諾又說,我在廣電小區(qū)二區(qū)有套房子。 什么? 吳可白,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打算以什么身份住到Akon家?這語氣有些逼人。 不知道。我根本沒打算過要住到他家。 他祖父母逼他結婚,他沒有合適的對象,你只是剛好符合他對結婚對象的要求而已,你和他這樣不明不白,不怕自己被算計么?你到底怎么想的? 頭,疼得厲害,所以,你這是在質問我?我毫不客氣地轉頭直視他,這個男人在我最無助最需要關懷的時候跑來懷疑我的品行,他跑來撒他的公子氣,我他媽的憑什么要對你解釋? 你知道,我不是。舒諾的語氣沉了一些,好像他才應該發(fā)火,而我就該忍受他的火氣。 那你他媽的拐彎抹角說這么多干什么?老娘出院開始你就一直消失,我他媽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憑什么要承受你突如其來的拷問?還是,在你舒諾舒大少爺眼里,我吳可白就是一個想攀高枝,想嫁有錢好男人的齷齪女人?一股深自肺腑的怒氣從我胸腔里噴薄而出,柳焉被甩被折磨成的那副委屈樣子,房東猥瑣嫌惡小市民的樣子,還有一個人爬六樓搬箱子來來回回孤苦無依的委屈,就這樣齊齊爆發(fā)了。 我聽見小車里有我聲音的回響。 你他媽給我停車!我憑什么要接受你個自負自大男人的安排,你的房子是你的房子,你的車子是你的車子!以后,我吳可白和你不再有任何牽扯! 舒諾屏氣了很久,仍舊巋然不動的打著方向盤,他的反應讓我覺得不平衡,他為什么能這么鎮(zhèn)定,他為什么要這么鎮(zhèn)定?他居然還說,吳可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 我清楚得很! 我從來沒有被女人吼過。 哈。我冷笑,所以,你總算認識到了我的本性么?對,我就是愛吼人,我就是愛發(fā)脾氣,我就是喜歡說粗話,我壓根不是個淑女。還有,我也沒有會為你改變成顧小雙的那一天。幸運的是,還好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真品行,更幸運的是,顧小雙還在原處等你。你愛找誰做你的女奴找誰去吧,老娘還真不想奉陪!停車?。。。?!我原本就沒系安全帶,氣極之后我只剩下拼命敲打車窗,我只剩下一點點最后離去的尊嚴。 是他終于看清楚了我是怎樣一個女人。真他媽可笑啊,我真他媽自作孽不可活啊,在他面前扮什么清純美少女?扮什么文靜俏佳人? 我根本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女流氓。 四四集 舒諾很配合的把車停在了路邊,我解安全帶這空檔,他的聲音低空傳來,你出院的前一天,我家里臨時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很緊急,所以,你出院我沒有趕上這件事情上,很抱歉。 我擺弄著安全帶的手因為這句話而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不止因為他話里的內容,還更因為他的語氣里分明透著虛弱和疲憊,他把臉移向了另一邊的車窗,手從方向盤上拿下,托住了胃部。車燈一直亮著,我看見他在發(fā)抖。 他,胃病又發(fā)了? 這個念頭一出,我記得我發(fā)了一小會兒呆,然后,再開口時已是掩飾不了的擔憂,你,怎么了? 舒諾沒有說話,只是按著胃部的手越來越用力,就好像在擠什么一樣。這情景嚇了我好一大跳,解了安全帶撲過去把他的臉掰回來,意料之中的,他清俊光潔的額頭布滿了汗水,也許是我的舉動太突然,舒諾還沒偽裝好便被我抓了個現(xiàn)行,但他還是堅持說,吳可白,不要誤會我。他甚至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抓著我的手腕,臉色愈發(fā)慘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