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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局促不安的,只能打馬虎眼假裝自己剛從洗手間出來,卷起一彎神奇的笑容道,呃,舒經(jīng)理?你怎么在這兒?為了增加我從洗手間出來的可信度,我還象征性的甩了甩手,試圖甩掉那手隱形的水。 舒諾的表情很莫測,不過,借著走廊上時有時無的燈光,我能感覺到他的臉色很不好。 會開車么,吳可白? 嗯?我沒太明白這個問題的深意,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有個忙需要你幫。頓了頓,他接著說,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可能無法開車,里面的同事我并不熟悉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替我開車么? 狀態(tài)不好?他病了么? 不怎么熟悉?他的意思是,他對我很熟悉,對我表示信任么? 替我開車?開車去哪兒? 這幾個字piapia的像老式打印機一樣打在我的腦海里,然后這些問題也很快地衍生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潛意識還沒完全消化這句話,顯意識就已經(jīng)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說,沒問題。 他似乎并不驚訝,很快就回了我的話,那好,我去停車場等你,我的車牌號是 W5720,奧迪A6。請相信我,我純屬條件反射。然而,我卻還是忍不住想扇自己兩個耳光:吳可白!你TM能不能矜持點?能不能矜持點?! 舒諾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了片刻,接著,他緩緩地吐字,謝謝,我在車上等你。 然后,他轉(zhuǎn)身。 這個男人今天晚上的背影,消瘦得讓我有一種巨大的沖動,一種想撲過去用力抱住他的沖動。于是我認識到,一向高高在上什么都戰(zhàn)勝不了的男人,亦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墒牵@究竟是他為情所傷的樣子,還是他為病魔所折騰的樣子? 到了包間,連觀察林若可受傷表情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找了個借口就閃人了。出了KTV大廳,在一排小車前輕松找到舒諾的奧迪,然后,輕易地拉開車門,鉆頭就進了駕駛座。 去哪兒?我系好安全帶,一副的姐的豪爽模樣。 你家。 啥? 我的意思是,先去你家。我轉(zhuǎn)了個臉,終于敢打量副駕座上的舒諾,可是,這車里車燈這么亮,打在他臉上,我就只看見了慘白。 他的雙眼緊閉著,一手按著胸前,一手撐著腦袋,仿佛在忍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 沒事吧? 唔,沒事,開車吧。聽到我的問題,他睜開了眼睛,對我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TMD,這男人這樣子看起來真讓我心疼! 我只得飛快地轉(zhuǎn)頭,啟動車子,喊了一聲,好嘞!我想,我要盡量讓自己快樂一點,也許,能影響到他,我后來想,男人和女人有時候是一樣的,平時強勢多了的男人,平時春風化雨柔和爾雅的男人,偶爾虛弱一下,哪怕只是病態(tài)的虛弱,更能激起女人陌生的疼愛欲。比如舒諾,他此時此刻分明病態(tài)中的樣子讓我忍不住 車子緩緩駛?cè)肓塑嚵?,前方的路況迫使我轉(zhuǎn)回了思緒,然后我隨口問,要開音樂么? 嗯。 打開車載播放器,一曲柔和的鋼琴曲緊接著就在小小的空間里蔓延開,很好聽很好聽,讓人的眼前不自覺的浮現(xiàn)出一個帶笑的影像,讓人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笑容只是,我聽了許久都沒聽出這是個什么曲子,然而,我這個人對音樂的癡迷是非常高的。我記得有一個牛人說過,大便是身體最舒服的時候,聽音樂是精神最舒服的時候,所以,邊聽音樂邊大便就是上了天堂的時候。我倒不是贊成他對排泄的看法,關(guān)鍵他對音樂的看法,倒挺合我意。想到這里,我開始旁敲側(cè)擊的問,這曲子不錯,不知道是哪位名家彈的。我要把它們下到我的MP3里,心情紊亂的時候聽聽,美得很美得很。 我自己彈的。舒諾幽幽地說,仿佛這是一件吃飯喝粥的小事,大學時沒事就錄了些這樣的曲子,你喜歡? 挺喜歡。我如實地答。 把你手機給我。 我雖然不知道舒諾要我手機是作何用意,但還是乖乖地空出了一只手把手機遞給了他。幾分鐘后,他把手機遞回給了我,已經(jīng)發(fā)到你手機上了,很高興你能喜歡。 不用這么客氣。 舒諾卻很久沒有說話了,我從后視鏡里捕捉不到他的表情。 把車開進廣電小區(qū)大門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遂飛快地問,你自己開車回去行么? 我可以打車。舒諾此時聲音里的虛弱和病態(tài)更甚了,我有點擔心,轉(zhuǎn)頭去看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被病痛所折磨的痛苦里。 你是,胃疼么?我媽胃疼了幾十年,他用手按住某個部位的癥狀,和我媽挺像。 舒諾點了點頭,仍舊閉著眼,這樣子讓我真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吃過藥了么? 吃過了。 如果你不嫌棄,也許可以在我家住一晚。車子開到我家樓下的時候,我記得我是這樣不慌不忙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