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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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兒? 姜月眠眉梢都未抖動一下,屁股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凳上。 今時不同往日,就算這個位子是大皇子姜承炎的,她坐著也無妨。 更別提蕓兒了。 再者,這個位置幾個月前本來就屬于她,在她尚未明確不再來國子監(jiān)前,這個位子不該有人亂碰。 她連半個眼神也不曾分給斜后方的人,安穩(wěn)坐定后,由香桃擺置宣紙筆墨。 反倒是斜后方的少年漸漸漲紅了臉,他吶吶地張開嘴,又畏于少女近漸受寵的事實,嘴邊的話打了好幾個轉(zhuǎn)兒都沒說出來。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步入學(xué)堂,瞥見姜月眠時,眼里浮動情緒。 但沒人和那名少年一樣冒失的開口。 長孫蕓踏進(jìn)門便看見了占據(jù)自己位置的少女,她眸色一暗,轉(zhuǎn)瞬即逝的神色不像是孩童能露出來的。 稍作停頓,她邁開腳步。 姜月眠正翻閱著典籍,耳畔邊響起一道幼嫩尖尖的聲音。 “殿下,您坐的,是我的位子。” 她撩起眼眸,一張眼熟的臉映入眼簾,長孫大人家的大姑娘,未來的大皇子妃咬著下唇,楚楚可憐地瞅著她。 長孫蕓繼續(xù)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陛下夸過殿下從理守規(guī),我仰慕殿下諸多時日,今日難得一見。情難自禁,沖動選擇和殿下交談幾句,并無讓殿下挪位的心思,還請殿下原諒我的不敬之舉?!?/br> 姜月眠笑了起來,舌尖輕輕地舔舐著門齒的輪廓。 這個長孫蕓完全不收斂對她的敵意,一上來便扣了頂大帽子給她,妄想陷她于兩難之地。 如果占著位子不走,就是在否定姜鈺的評價,還會在這一圈人心中落下蠻橫的印象,但如果她讓了,迄今為止累積的寵勢在他人眼里將會變得不再那么威信。 可惜了。 她今日沒空配合長孫蕓這場戲。 少女不慌不忙地望向長孫蕓,隨著唇角弧度,唇珠愈加挺艷,她歪了下腦袋,叁千青絲滑落肩頭,瓷白精致的臉上涌出一絲笑意,悅耳的嗓音斥滿驕縱,“嗯,那你換個別的位子吧。” 看到少女戲謔的表情,包括長孫蕓在內(nèi)的學(xué)堂子弟神情一滯,誰也沒想到少女會這么直白地拒絕——尤其在長孫蕓刻意提到了她仁心和禮讓之后。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想,少女敢用這幅口吻,一定是有皇上知曉也不會怪罪的篤定。 姜月眠好整以暇,胳膊撐著腦袋,淡淡問:“你怎么不動?難道你剛剛說的話是假的?” 長孫蕓一個激靈,她暗暗攥緊拳,恨恨想,這個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但面上卻呈現(xiàn)出恐慌,“我、我還在思索去哪,殿下您的案桌已經(jīng)撤去了,我貿(mào)然選一個位子恐怕會占到別人的位子。” 一旁不少世家子默默點頭,心里感慨著蕓兒的善良。 “哦?” 姜月眠笑瞇瞇地指了指一處,“我瞧那兒視野不錯,你且去那個地方等等,待人差不多到齊后再選定位子。” 眾人:“……” 長孫蕓:“……” 少女指的是太傅平日拿戒尺責(zé)罰別人的地方,視野最佳,那個地方是有講究的,必須能讓學(xué)堂里每個人都能看到,這樣既能令受罰者羞赧,也能警戒到別的學(xué)子。 這哪兒是建議,分明是殺人還要誅心。 長孫蕓終于慌了一下。 姜月眠該不會是知道了她家準(zhǔn)備撮合她和姜陽盛的安排吧,是宋妃說的? 僵持之際,姜陽盛帶著伴讀姍姍來遲。 姜陽盛和姜月眠的位子相近,不可避免地迎上了他們。 他看到姜月眠時微微皺了下眉,看了兩眼不耐煩道:“堵在這兒干什么?” 姜月眠余光發(fā)現(xiàn)長孫蕓臉色驟變,她挑起眉梢,沒有接話。 果然,長孫蕓眼珠一轉(zhuǎn),扭過頭,期艾的對象換成了姜陽盛,“打擾到殿下,臣女很是羞愧,只是……” 旁邊有熟悉長孫蕓的人叁兩句道明了前因后果。 姜月眠細(xì)細(xì)地打量他們的表情,姜陽盛依舊是沒耐心的樣子,一副‘就這么大點事’的煩躁樣,但他身側(cè)的伴讀極不老實,頻頻看向長孫蕓。 “你再找個地方不就行了?”姜陽盛皺著眉向長孫蕓丟下這句話。 長孫蕓難以置信地看向姜陽盛,“……殿下是在說我?” 姜陽盛:“當(dāng)然了,不然你以為呢?” 他也沒有笨到不可救藥,沒有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為難姜月眠。 長孫蕓咬住了牙關(guān),眼里充滿了迷茫。 不對,這不對。 明明夢里面,姜陽盛對姜月眠厭惡至極。 他怎么會替姜月眠說話。 姜月眠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隱隱摸到了什么頭緒。 長孫蕓有問題。 一邊是最近受姜鈺重視的她,一邊是秋獵遭到禁足的姜陽盛。 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但長孫蕓偏偏選擇挑釁她,卻對姜陽盛不敢吱聲。 —————————— 免費(fèi)精彩在線: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