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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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尸體面前短暫地停留了幾步。 旁邊立刻就有人反應過來,怒斥這只貓不識好歹,死得活該,得了悟少爺?shù)那嗖A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邊說邊打量著身旁孩子的表情。 而五條悟只是注視著失去了生命的動物尸體,他見過死狀慘烈的詛咒師,這種場面早就不會讓他動搖,但讓人若有所思的是另一件事,兩周前那只貓毫不猶豫離開的時候,是否會意識到自己在奔赴向死亡呢。 明月高懸。 悟大人在想些什么? 看著五條悟沒有反應,老管家又叫了他一聲。 呀,沒什么。 五條悟笑了一聲: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 第105章 的場灼沒有回自己的安全屋。 五條悟的猶豫其實只持續(xù)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的時候,他就調(diào)整好心情,打算前往對方的安全屋堵人。 盡全力道歉的話,一定會被原諒的不會不原諒,畢竟我可是最強,而且還好看,阿灼夸獎過說如果出道當明星的話一定會大火,這樣的他就算做了讓人生氣的事情,也不可能不被原諒。 但房間門鎖著,里面沒有咒力反應。于是五條悟走了窗戶,房間里空無一人,有過打包行李的痕跡,似乎是這間屋子的主人連夜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他站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久違地猶豫了一下。 現(xiàn)在是要給對方打電話嗎?道歉的話,是不是應該帶上禮物?不過他又不打算改正,帶什么東西好像都沒有意義而且自己又沒有做什么錯事。 重申一遍,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六眼的判斷是絕對的從小到大,周圍的無數(shù)人都在強化這個概念,相信六眼甚至比相信他們自己要重要。 但在社交領(lǐng)域,似乎不怎么遵循這種規(guī)則。 就在這時,伊地知發(fā)來聯(lián)絡。 五條先生是新的工作。 對方的聲音里明顯夾雜著怯懦。 什么啊,這種時候還有什么工作?如果說不出來什么有價值的理由,我會給現(xiàn)場負責的人員每個人一巴掌哦。 五條悟態(tài)度很不爽地回答。 咿??!是,是這樣,因為有一級的咒靈,現(xiàn)場已經(jīng)有好幾個咒術(shù)師受傷了,所,所以想請你去現(xiàn)場幫忙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麻煩的家伙們。 五條悟很不耐煩地答應,咒術(shù)師的生命總歸是重要的,即便他們又弱又麻煩。 * 而另一邊,的場灼則是在東京的一所小學里。 他離開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伏黑惠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學校老師叫家長。相較于無論和誰見面都會留下沖擊性印象的五條先生,兩個孩子互相商量了一下,果斷選擇了看上去更穩(wěn)重的那一個。 哪怕是表面穩(wěn)重也好,能唬人就好,伏黑惠根本不指望他在老師面前能夠發(fā)揮什么正常家長的作用,但在法律意義上有監(jiān)護人的情況下,家長聯(lián)絡一次都不出面,確實容易引起擔當教師的懷疑。 這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伏黑惠成績很好,津美紀也不需要多cao心,只要他作為臨時家長聽兩個孩子的老師分別多嘮叨幾句就可以。 重點在于他根本不認識這兩個小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名義上的孩子。 更正一下,不是自己名義上,是五條悟的名義但是五條悟也不至于突發(fā)奇想領(lǐng)養(yǎng)小孩吧。 聯(lián)想自己之前的任務,他很容易就想明白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咒術(shù)在運用的時候其實隱隱約約可以做出對于記憶有傾向性的選擇,但那也只是當時一瞬間的決策, 的場灼就這樣趕鴨子上架地帶著表面從容的表情去了這兩個孩子的學校,伏黑惠明顯有咒力,似乎是傳承了禪院家的術(shù)式,具體情況也不太好當場去問對方;津美紀是普通人,和他不算很熟,但也顯得相對親近。 如今他的演技相當不錯,面對咒術(shù)界的經(jīng)驗錘煉出了充足的經(jīng)驗,很快就完成了這項類似于家校訪談的活動。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萬幸這兩個孩子比起他們的監(jiān)護人懂事太多,伏黑津美紀深深鞠躬,身邊是同樣被按頭鞠躬的小男孩。 啊也沒什么,倒是我們最近一直都沒來看望你們才是成年人的失職。 的場灼笑了笑,這兩天其實沒什么人來找他給自己安排工作,大概是咒術(shù)界還不清楚應該怎樣處理他的定位,而五條悟的異軍突起又讓不少人警惕應該如何應對。 送走了兩個小學生,他打開手機,登陸咒術(shù)師論壇,然后很驚訝地在個人私信提示里看到了賬號權(quán)限升級的消息。 從私信來看,似乎是被擢升成為了某個子版塊的管理真意外啊。 這個論壇和上層不太搭邊,老年人一般都不太玩得轉(zhuǎn)智能手機,而的場灼明顯上是親上層派,在這邊一直都交流不多。 點進去鏈接一看。 ANTI五條悟子版塊,里面撲面而來的都是對這位特級連篇累牘的各種抱怨,看上去受害者甚重,每個人的怨念都很深,無論咒術(shù)師還是輔助監(jiān)督。 的場灼: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而且他還在管理員的位置里看到了另一個熟悉名字,那是庵歌姬的賬號。 的場灼再次: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他粗略地掃了幾眼,論壇里對于五條悟的抱怨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當然還包括都是這個家伙的誕生導致咒靈越來越多,越來越危險之類沒什么根據(jù)的廢話。 最后還是沒有爭辯,畢竟以他現(xiàn)在的境況,無論說點什么,大家的反應都只會是如果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睛。 而另一邊,匆匆忙忙結(jié)束了工作,五條悟接到了伏黑津美紀的電話。 這個小姑娘其實很少打擾他,生活費給夠的情況下,她一直和伏黑惠兩個人支持著那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家。電話里小姑娘的聲音帶了些憂慮,她怯生生地問,的場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哎阿灼在你們那邊?他怎么樣? 五條悟一連串的問題拋過去:心情呢?看上去有沒有在生氣? 其實是我和阿惠叫他來幫忙的是的場先生最近很忙嗎?我們有打攪他的工作嗎? 津美紀小聲問:雖然他表現(xiàn)得很親切了,但我還是覺得,一開始好像是完全不認識我們一樣還是我們沖他揮手以后才晃過神來,在學校門口的時候,第一眼竟然沒有認出阿惠呢。 這在以前是從來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啊是這樣。 五條悟恍然,他沒事哦,就是最近工作太忙有點累了,多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多謝你們擔心啦! 哎!真的嗎!那真是不該添麻煩的! 津美紀小聲驚嘆了一句,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而五條悟則是立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將耳朵貼在手機上,一邊等待接通一邊組織語言。 該說什么呢?該用怎樣的態(tài)度去對話呢?對方的訴求很明確,但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在這個時候說些什么比較好呢? 好想見面。 幾聲之后,電話被接了起來。 悟? 對面的聲音并不太驚訝。 好過分,突然跑到東京去,如果不是津美紀告訴我的話,我都不知道。 理論上他是應該要先道歉,但一聽到對方的聲音,他還是忍不住率先指責起來:好過分! 為什么這個時候會先來抱怨我啊,該說不愧是悟嗎? 的場灼顯得有些無奈:悟應該是在任務中才對吧?輔助監(jiān)督那邊有人告知過你的動向,說原本我那份的工作你已經(jīng)在接手處理了 所以就不太方便第一時間聯(lián)絡,畢竟那邊信號也不太好,而且他今天還演了一整天的小學生家長。 當然,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原因更主要的理由是復雜的心境。 從今天開始,這個人將一力承擔起整個咒術(shù)界的負擔,不會再有任何轉(zhuǎn)圜的可能,無論是祓除咒靈還是試圖拯救咒術(shù)師,乃至改變整個咒術(shù)界,除了他目前為止還遙遙無期的培養(yǎng)學生的計劃以外,剩下的所有壓力,都將肩負在一個人的身上。 斬斷他人前進道路的代價就是,他也要一并承載起同等程度的負擔雖然很沒有必要,但五條悟確實是那種在殺死詛咒師之前還要問一問對方遺言的類型。 哪怕人類臨死之前說出的話會形成詛咒。 他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手機的另一端也很安靜,隱隱約約能夠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阿灼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對方突然問。 在你家。 什么? 在你家,你在東京的房子。走得太著急,東京高專那邊又沒有我的宿舍 的場灼輕輕咳嗽了一聲:倒是也可以租房子住,但是還沒打算暫時在東京落腳,畢竟咒術(shù)界要處理我的問題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那之前 他握著手機,客廳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房間里堆砌著各種各樣的游戲手柄,漫畫,電影光盤,還有長條形的懶人沙發(fā)。這里應該是定期清了人打掃,或許也有掩人耳目的緣故,這兒很少有那種特別咒術(shù)師的敷設不過仔細想來,五條悟確實也不太需要咒符,咒具之類的東西來強化自身。 突然,房間里傳來一陣穿堂風。 早春的晚上還蠻冷冽,的場灼愣了一下,印象里他自己應該已經(jīng)關(guān)好了門窗等等。 他沖著窗戶的方向緩緩轉(zhuǎn)過頭,白色的頭發(fā)即便是在夜里也顯得熠熠生輝。五條悟站在半空當中,環(huán)抱著手臂,因為眼睛蒙著繃帶而看不清楚表情。 悟。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特別卡 第106章 說起來一直有一件事情很在意。 的場灼看著對方的眼睛,繃帶將頭發(fā)束了起來,原本垂落的白色頭發(fā)現(xiàn)在很整齊地翹起來,形成了和以前相比讓人印象非常沖擊的發(fā)型。 悟眼睛是怎么回事? 那是六眼吧,理論上不可能出問題的,更何況悟還有隨時在運轉(zhuǎn)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 五條悟邁開腿,從窗戶里面跨進來,渾然不覺自己的房間所處位置算是城市里的高層建筑。 他沒有放帳,如果此時此刻有人抬頭看向天空的話,大概東京又將出現(xiàn)新的都市傳說。 現(xiàn)在才來問我這個嗎? 他很委屈又很自然地湊過去,一只手攬住對方:一開始是被略微刺傷了,想要過濾更多信息量之后有人說過對上視線以后覺得很害怕,所以干脆就徹底把眼鏡遮住。 刺傷? 的場灼愣了一下,覺得這根本不可能:被誰被什么? 還能有誰? 五條悟拔高了音量,干脆地扯開了繃帶,一雙完好無損的藍色眼睛熠熠生輝:都是阿灼你的錯啦! 就好像是之前積蓄著的情緒全部都爆發(fā)了,他整個人一米九的身高掛在對方的身上,像是巨大的貓科動物一樣喋喋不休地大聲埋怨:非要用那種不妙的術(shù)式,我的眼睛可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精密器官哦! 擅自把阿惠和津美紀忘掉。 擅自把別人珍貴的回憶全部都當做是天平上的籌碼。 自說自話地去做危險的工作,和那個九十九由基的聯(lián)絡也從來不肯告訴我內(nèi)容,明明自己的腦袋就不太好用! 悟,說到這里就過分了,我可以確認自己的智力沒有問題。 的場灼動了動肩膀,于是搭在他膀上的那顆腦袋也跟著上下晃了晃。 但這句話沒能得到回應,身后的人悶聲不響地趴在他的背上,就連臉頰都貼在一起。 悟? 都是你的錯,要向我道歉才行。 五條悟聲音沉悶地說道:但是好奇怪,好像如果你什么都不說,我也沒辦法去責備你。 而且好想見面,從早上一醒來開始就想見你,伊地知丟了一大堆麻煩的工作過來,你也不肯主動給我打電話。 這怎么說都有點不對吧。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惡人先告狀? 的場灼笑了一下,表情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負擔:但有一點說得沒錯哦,雖然還有一大堆的事情沒能處理,而且悟那邊我也有想要問清楚的東西但我也一樣,非常想要和你見面。 真正說出口之后,就會覺得這并不是什么難以言明的東西。全世界都覺得他們兩個應當是互相勢同水火的對手,而現(xiàn)在更是親手套上枷鎖的敵人,但一想到這個人未來即將面臨的、來自于整個世界的責難,擔心的情緒還是會壓過那點惱火。 倒也不至于就這樣放棄自己的計劃,但還能怎么辦呢?還不是只能原諒他。 本來掛在背后的家伙兜了個圈子,繞到了他的正面,仔細觀察了一番的場灼的表情后,臉上終于揚起了笑容。 我就知道! 他很歡快地拐帶著對方一起倒在了懶人沙發(fā)上,舉起一只手,挨個親吻每一根手指的指尖: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氣! 不,生氣倒是還蠻生氣的。 什么嘛!差不多也該原諒我了吧? 是是,已經(jīng)原諒你了,不過悟接下來要怎么辦? 玩手指的家伙終于舍得停下來:是指繼續(xù)培養(yǎng)學生嗎?阿灼剩下的那部分工作我也會好好去做啦現(xiàn)在空出了這么多自由自在的時間,反倒是你,可以去選擇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