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節(jié) 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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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與東方家一樣,都是半修行半世俗的大型世家。 高立權(quán)是個狠人,對于那些尾隨高家捕獵隊一起進(jìn)山想要發(fā)財?shù)募一铮际窃谏矸萆嫌枰哉鐒e。若是普通人等,走到黑森山深處,拎起刀子當(dāng)場翻臉,殺了也就殺了。若是世家子弟或者有門派的修士,高家獵人通常是苦心勸阻。有些人很聽話,當(dāng)時就轉(zhuǎn)身離開。有些人卻腦子一根筋的想要發(fā)財,對此,高立權(quán)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對方繼續(xù)跟著。畢竟,高家不可能對這些人下手。最多也就是讓他們在黑森山中自己嘗到苦頭,才會真正明白荒獸不是溫順小貓,而是會吃人的恐怖怪物。 聽完東方嘯的解釋,楊天鴻冰冷的表情開始松動。他再次沖著高立權(quán)抱拳行禮,用頗為抱歉的語氣說:“若非東方兄長一席話,在下只會認(rèn)為高家主人強(qiáng)橫霸道,蠻不講理。這是我的錯,對不起,還望高家主人不要見怪?!?/br> 這番話說的很真誠,聚集在周圍的獵人們目光變得緩和,也沒有了之前那種隨時可能動手的敵意。他們放低了刀口和槍尖,三三兩兩的散開。 高立權(quán)巖石一般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他喜歡識時務(wù)的家伙。只要對方愿意聽從勸阻,他并不介意在生意上讓出部分好處。 然而,楊天鴻接下來的話,卻使得高立權(quán)剛剛產(chǎn)生出來的良好心情,瞬間變成了憤怒火焰。 “在下還是想要進(jìn)山。這次出來捕捉荒獸,是為了換取錢財,還請高家主人見諒。” 高立權(quán)怒視著楊天鴻,他感覺自己被耍了。旁邊已經(jīng)散開的獵人們再次圍攏,有人干脆扛起了斧頭,甚至挽起弓箭,一道道寒冷無比,充滿殺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牢牢匯聚在了楊天鴻身上。 高立權(quán)目光陰沉,聲音仿佛大暴雨來臨前天邊不斷響起的滾滾悶雷:“年輕人,別以為你師承歸元宗,老高我就會怕你。你似乎還沒有明白狀況。這里是黑森山,不是外面隨便弄出幾個法術(shù)就能被普通人無限抬高的花花世界。這里到處都是吃人的荒獸,除了我們高家,任何人在這里都寸步難行?!?/br> 楊天鴻黑色的眼睛目光柔和而堅定,分毫不讓地與他對視著。經(jīng)過了讓人窒息的十多秒鐘后,楊天鴻淡淡地笑了。 “你似乎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東方兄長說過,高老爺子你最恨外面來的人。因?yàn)樗麄儾皇匾?guī)矩,也使得高家人傷亡慘重。我之所以來這里,是為了捕捉荒獸。這么說吧!進(jìn)山的路只有一條,可是在黑森山里面,咱們各走各的路,誰也不會互相干擾。呵呵!高老爺子,你覺得怎么樣?” 木屋里變得一片安靜,腳步聲和各種雜亂噪音瞬間消失。周圍的獵人有些不知所措,已經(jīng)拎起的刀子被輕輕放下。包括高立權(quán)和東方嘯在內(nèi),每個人都用疑惑古怪的目光看著楊天鴻。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而是一個傻瓜,一個從精神病重癥科逃出來的患者。 過了近兩分鐘,高立權(quán)才活動著僵硬的面部肌rou,不太確定地說:“你的意思是,進(jìn)山以后,不跟在我們后面,你自己另外找路?” 楊天鴻臉上帶著不變的微笑:“的確如此。否則,若是發(fā)現(xiàn)了荒獸,究竟應(yīng)該算你們的?還是算我的?” 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默。 突然,高立權(quán)“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緊接著,笑聲越來越大,變得狂放而囂張。他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指著楊天鴻,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周圍獵人也被他的態(tài)度感染,紛紛肆無忌憚大笑起來。 這種笑聲絕對談不上什么善意,而是赤裸裸的譏諷,毫不掩飾的嘲笑。 “哈哈哈哈!我聽錯了嗎?他,他居然想要另外找一條路?” “這家伙以為他是誰?他以為黑森山是什么地方?只要有錢就能來去自如的州城窯子嗎?還是他覺得,山里的荒獸都是綿羊肥豬,只要招招手,就會屁顛屁顛跑過來,主動跟在屁股后面?哈哈!笑死我了!” “年輕人果然是膽大妄為,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不過,黑森山里的荒獸可不是老虎,而是比猛虎可怕千萬倍的東西。你就不該來這種地方,還是趁早回去,免得白白送掉了性命!” 高立權(quán)好不容易止住笑。他一邊擦抹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一邊喘息著說:“你,你簡直就什么都不懂。年輕人,聽老高我奉勸一句,現(xiàn)在轉(zhuǎn)身還來得及。如果進(jìn)了山,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楊天鴻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光,平靜地說:“只要沒有人從背后下手,就應(yīng)該很安全。相比叵測的人心,還是荒獸更容易打交道?!?/br> 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既然楊天鴻答應(yīng)不會跟隨高家獵隊一起行動,高立權(quán)也懶得多費(fèi)口舌。他用力抹了一把臉,帶著特有的傲慢與威嚴(yán)說:“老高我言盡于此,聽不聽得進(jìn)去隨便你。水井就在那邊,需要的話,就自己取用。你很聰明,知道不要跟在老高我屁股后面惹是生非。但你也很愚蠢??傊?,還請東方公子在這里幫忙做個見證,若是遇到了危險,一切都是你這位朋友咎由自取。以后見了歸元宗的仙長,老高我也才有了說話的底氣?!?/br> …… 離開木屋,東方嘯一直在苦苦勸阻。 “賢弟,黑森山比不得其它地方。這里處處有殺機(jī),天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死在山中。高家主人為人正直,就是脾氣暴躁了些。他說的那些話雖然不中聽,卻是一片善意?!?/br> 楊天鴻笑著回答:“我明白。高老爺子看似面貌兇狠,但并非大jian大惡之人。不過,這黑森山我是一定要進(jìn)去,否則,道心不穩(wěn),家宅難安?!?/br> 東方嘯仍在搖頭:“我知道賢弟你缺錢用。八百萬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為兄我倒也可以調(diào)出來。即便家父知曉,也斷然不會責(zé)怪。你一劑藥治好了父親身上灰脊腐蟲之毒,東方家上上下下感激還來不及……就這樣,這件事情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我這就命人回州城調(diào)集銀兩。最多不超過一天時間,你就能拿到所需的銀子。” 楊天鴻停下腳步,目光炯炯注視著面帶急色的東方嘯,認(rèn)真地說:“我必須對兄長你說聲“謝謝”。身為男人,有些事情說了就一定要做。此事,乃是我楊家與盧家上一輩人留下的恩怨。身為人子,此事只能在我手上了結(jié)。” 說完,楊天鴻轉(zhuǎn)過身,吩咐跟隨在后的親衛(wèi)楊元、楊藝:“你們分頭行動,把所有水囊裝滿,清點(diǎn)各種所需物品,馬匹喂飽,草料備足。兩個時辰后,我們即刻出發(fā)。”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里,楊天鴻坐了下來,雙腿盤起,周圍站立著數(shù)名腰圓膀大的孟家隨從,環(huán)成一個圈。他坐在面,雙目微閉,進(jìn)入了冥思狀態(tài)。 在外人看來,這是修士靜心凝練的標(biāo)準(zhǔn)動作。實(shí)際上,楊天鴻的神思已經(jīng)進(jìn)入玲瓏寶鎖,施展出時間三倍延遲的特殊技能。 他直接走進(jìn)了珍靈藥園。 黃世仁在那里等候多時??匆姉钐禅欉M(jìn)來,連忙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迎了上來,帶著幾乎是永遠(yuǎn)刻畫在臉上的諂媚,恭聲笑道:“主人您終于來了,小的我可是早早便在這里等候,就等著主人您大駕光臨?!?/br> 楊天鴻點(diǎn)點(diǎn)頭,問:“我要你準(zhǔn)備的那些東西呢?” 黃世仁立刻側(cè)過身子讓開道路,指著與珍靈藥園連接的囚室房間說:“小人已經(jīng)把那里打掃干凈,所有藥材均已配齊,就等著主人您過來。” 楊天鴻快步走進(jìn)房間,看到地面上順序擺著十余種藥材。其中,有極其普通,品級尚不足一品的白霜草。也有品級高達(dá)七階以上,只是年份不足三十載,尚未剝?nèi)ネ鈿ぶθ~的楓露果。 楊天鴻也不多話,直接在這些藥材面前盤腿坐下,從乾坤袋中取出通鼎丹爐,以特殊手印釋放火焰,開始煉丹。 《丹冊》與《真靈異錄》兩本書中,都提到過一種對荒獸有著溫養(yǎng)效果的特殊丹藥————莽能丹。 除了一味七品楓露果,煉制莽能丹的其余藥材都很普通。甚至,需要添加一些俗世藥房里常見的蒿草。此丹品性特殊,甚至帶有少許毒性。然而,煉制手法異常繁瑣,甚至可以說是超乎想象。 楊天鴻取出十多個大號玉瓶,拔掉瓶塞,把裝在瓶子里的丹藥全部倒入爐中。 那是他事先準(zhǔn)備好的五千枚鍛體丹,三千枚元?dú)獾ぃ幻杜嘣?,還有一枚吞靈丹。 煉制莽能丹的方法早已失傳。除了人類與荒獸之間實(shí)力懸殊的差異,更重要的,就是煉制莽能丹與其它丹藥不同。此丹需要以大量低階丹藥為基礎(chǔ),在此基礎(chǔ)上添加各種藥材。否則,僅僅只是使用配好的藥材,無論如何也不能成丹。 楊天鴻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骸骨,運(yùn)轉(zhuǎn)法力,從骸骨上掰下一塊拇指大小的部分,放入石臼,細(xì)細(xì)研磨。 黃世仁在旁邊看的面紅耳赤,兩只眼睛牢牢盯著那塊骨頭,不斷咽著口水,不時發(fā)出“滋溜”的響聲。 那是天妖王紫犼的骨頭。這種東西,對黃世仁有著難以抗拒的強(qiáng)烈誘惑。就像禁欲幾十年的老光棍突然看見身穿情趣內(nèi)衣的美女,那種狂熱和欲念,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問題關(guān)鍵在于,妖王紫犼的骸骨屬于楊天鴻,黃世仁即便再想得到,也必須得到主人首肯。 在玲瓏寶鎖內(nèi)部,楊天鴻的神識無比敏銳。他把碾好的骨粉灑金丹爐,合攏蓋子,偏過頭,看了一眼守候在旁邊饞涎欲滴的黃世仁,似笑非笑地說:“不要貪得無厭。這種東西我已經(jīng)給過你不少。天妖王一塊骨骸的價值究竟幾何,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br> 黃世仁做出一副苦相,嬉皮笑臉地說:“可是主人,我餓??!有時候半夜醒過來,肚子總是餓的“咕咕”叫。您就可憐可憐我,再賞賜我一塊骨頭吧!” 楊天鴻收起笑意,言語變得略微冰冷:“若是我說“不”呢?” 黃世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給與不給,都在于主人的決定。呵呵!我是您最忠心的仆人,您說的話我一定聽。” 他總是這樣油滑,讓人抓不到痛腳。對此,楊天鴻也很是無可奈何??偟膩碚f,黃世仁這個仆人還算不錯。他能夠幫助楊天鴻解決很多麻煩,也是珍靈藥園最好的管理者。 “我這人一向賞罰分明,不會忘記了應(yīng)該給你的好處?!?/br> 楊天鴻一邊控火煉丹,一邊淡淡地說:“這次進(jìn)黑森山,你以為我只是想要捕捉荒獸那么簡單嗎?這座山里人跡罕至,熟果腐草年年生長,土壤肥力根本不是外界土地能夠比較。你那攝取之法甚是奇妙,光是這些,就足以讓你受用不盡。” 此話并非虛言。 黑森山乃是荒獸盤踞之地。對于黃世仁的心思,楊天鴻早已看透。說到“肥料”兩個字,對著家伙最有誘惑力的,恐怕還是山里那些數(shù)量龐大的荒獸糞便。 還有死亡荒獸遺留下來的骸骨。他不是喜歡啃骨頭嗎?只要進(jìn)了黑森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黃世仁雙眼瞇縫著,笑得完全看不見眼珠子:“尊敬的主人,小的就是這么想的。只是,每次都要主人您親自動手,小人心里實(shí)在覺得過意不去。要不這樣,主人您允許我在這里虛體外放,也好把沿途找到的有用之物統(tǒng)統(tǒng)收取進(jìn)來。嘿嘿嘿嘿!這些粗活兒和臟活兒就讓小的一人承擔(dān)。主人您可是有大富大貴之相,這種事情就不勞煩您cao心,小人自己就能盡數(shù)完成。” 應(yīng)該承認(rèn),黃世仁真的很會說話,很直接的切入重點(diǎn)。 楊天鴻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顯出幾分懷疑。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黃世仁的品性。這家伙就是個混吃等死的懶鬼。除了有好處的時候,他平時根本不會主動離開玲瓏寶鎖。雖說黑森山里遍布著黃世仁喜歡的各種肥料,卻也沒有達(dá)到能夠讓他如此勤快的地步。正常情況下,黃世仁只要釋放出部分意識神念,就足以收取外物。為什么這一次,他偏偏要提出虛體外放? 這不是什么高深玄妙的法術(shù)。在楚國京城深夜?jié)撊氪髴羧思倚〗汩|房的時候,黃世仁就是使用了虛體外放。這家伙很好色,若是隊伍里有美女相伴,楊天鴻對他提出的要求倒也可以理解。若僅僅只是攝取肥料的伙計……還真是不好說。 還有,黃世仁為什么之前沒有動靜,偏偏到了黑森山下,才提出這種要求? 楊天鴻想了想,點(diǎn)頭應(yīng)允:“那就隨你。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楊家親信,一路跟隨著從京城過來。之前,是我安排你在沿途州城辦事,一個多時辰以前才趕了過來?!?/br> 聞言,黃世仁大喜過望,連連磕頭:“多謝主人!多謝主人!” 楊天鴻不再言語,專心煉制莽能丹。 三倍時間的延遲,足夠煉制所需丹藥。 虛體外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黃世仁的本體仍在玲瓏寶鎖內(nèi)部,他跑不了。 …… 營地里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本該會引起警覺。然而,黃世仁在營地內(nèi)外繞了一圈,沒有引發(fā)任何該有的反應(yīng)。 這家伙實(shí)在太會說話了。 有了楊天鴻這個證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懷疑黃世仁的身份。 他臉上掛著無比甜膩的笑容,奉承話如同暴雨般劈頭蓋臉潑灑過去。 “哇!這位兄弟相貌堂堂,魁梧彪悍,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人中之龍?!?/br> “我看這位仁兄年紀(jì)輕輕,竟然也來到如此兇惡的黑森山中。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仁兄你一定是身具過人勇力,一身武藝無人能敵,令人敬佩!敬佩?。 ?/br> “好弓!好箭!這種巨弓我也只是在楚國京城武舉考試上見過。沒幾個人能拉得開,兄臺天生神力令人驚訝。還有這箭,鋒利無比,想必是兄臺精心磨制而成。強(qiáng)弓加利箭,兄臺的箭法一定是百步穿楊。若有機(jī)會,小弟一定要親眼見識一下兄臺神技。” 黃世仁天生有著與陌生人打成一片的特殊技能。無論跟隨孟奇出來的孟家隨從,還是在水井周圍駐守的高家獵人,在拳腳功夫上都有獨(dú)到之處。尤其是高家獵人,武力修為更是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于世俗間普通武者。 黃世仁的馬屁正好拍在了關(guān)鍵位置。 這里沒有女人,武者之間本來就存了相互比較的心思。突然有黃世仁這么一個隊自己贊不絕口的家伙出現(xiàn),無論是誰聽了,都會覺得心花怒放。于是,三言兩語交談下來,黃世仁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那種熱絡(luò)熟悉的模樣,簡直就跟失散多年兄弟,關(guān)系緊密鐵哥們沒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