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jié) 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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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很近,殷鑒化所說的每一個字,清楚落入了楊天鴻耳中。 他臉上掛著令人畏懼的陰冷笑意,淡淡地說:“沒錯,我的確不會殺你。我楊家世代效忠于朝廷,效忠于陛下,又豈能因?yàn)槟氵@種陰險小人幾句挑撥,壞了我楊家世代忠良之名?” 這正是殷鑒化想要的結(jié)果,他也料到楊天鴻會這樣說。頓時,殷鑒化高高提起的心臟,也緩緩掉落下來。他暗自舒了口氣,雙目猙獰地盯著楊天鴻,得意地連聲喊叫:“既如此,那就命你手下這些腌臜軍漢把路讓開,本將與你去兵部大堂,就此辨?zhèn)€明白?!?/br> 只要不在玄火營,殷鑒化就不怕楊天鴻。被私下吞沒的那些軍餉,并未完全落入殷鑒化個人腰包。其中,相當(dāng)一部分孝敬給了景寧王爺,以及兵部幾位管事的大佬。若是沒有這些人在上面罩著,給殷鑒化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這樣做。 一旦事情擺在官面喪,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不定,兵部還要怪罪楊天鴻多管閑事,摘下他的營官帽子,就此掃地出門。 “想去兵部?” 楊天鴻點(diǎn)點(diǎn)頭,冷笑道:“也好,就讓你去?!?/br> 殷鑒化臉上剛剛露出幾分喜色,驟然聽見楊天鴻抬手指著自己,對身邊手持鋼刀的親衛(wèi)楊通厲聲下令:“此人罪大惡極,本將雖然無權(quán)將你就地斬殺,卻有權(quán)力對你稍作整治。來人,給我剁了他那雙爪子!” 他,他要砍了我的雙手? 殷鑒化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目光一凜,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占據(jù)了身體每一個角落,口中連聲狂吼:“楊天鴻,你,你敢!我要把你……” 話音未落,楊通已經(jīng)穿過人群,雪亮刀光凌空直下,速度極快,殷鑒化根本無法躲避,肩膀兩邊驟然傳來一陣酸麻,緊接著,猛的轉(zhuǎn)化為劇烈慘痛。 在鳴鳳山上陪伴楊天鴻五年時間,楊通得了不少丹藥,一身修為高達(dá)煉氣第三層。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剛剛越過煉氣二層的殷鑒化。 剁手,也是很有講究的。 齊腕砍斷,斷臂仍然可以鑲嵌假肢鐵手。胳膊上帶有鉤子的海盜船長就是例子??墒菑募绨虻撞恐苯酉髀渚筒灰粯恿恕D且馕吨麄€人徹底變成殘廢,也談不上什么安裝假肢。 殷鑒化身體兩邊噴出濃密的血水,他口中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在人群里來回亂撞。片刻,耗盡了力氣,一頭栽倒,在地上來回翻滾,絲毫沒有之前囂張兇悍的樣子,仿佛一頭被屠夫用刀子捅傷,慘嚎連聲的豬。 旁邊地上,兩條斷臂仍在不斷曲張五指,場景觸目驚心,圍在四周的軍漢們紛紛屏住呼吸,朝著后面退縮,讓出一片寬敞的空地。 雖然痛恨殷鑒化,可是誰沒有想到,新任營官楊天鴻居然就這樣下令,砍斷了殷鑒化雙臂。對于這個年輕的上司,軍漢們頓時產(chǎn)生了無限畏懼,也比平時往日聽話了許多。 楊天鴻有條不紊發(fā)布著命令。 “來人,給殷副將止血。注意,別把他給弄死了。還有,把那上剁下的手扔出去喂狗!” “抓住馬文昌和鄔漢,關(guān)進(jìn)兵營大牢?!?/br> “寫奏報文書,把這一切都上稟兵部,等候發(fā)落?!?/br> …… 處理軍營事務(wù),的確讓人感覺疲憊。等到楊天鴻帶著親衛(wèi)回到楊府外院,已是掌燈時分。 剛剛走進(jìn)院子,老仆楊大山急匆匆迎了上來,滿面歡笑地對楊天鴻說:“少爺,大小姐來了,就在里面廳堂了候著,已經(jīng)快兩個時辰了?!?/br> 大小姐? 楊天鴻有些發(fā)懵。這三個字實(shí)在太陌生了,尤其是在自己的宅院里。過了近三秒鐘,他才猛然想起,楊大山口中的“大小姐”,正是自己的親jiejie楊秋容。 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頓時在楊天鴻心中升騰起來。他快步閃過楊大山,朝著廳堂方向奔去。 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坐在堂上。她長得十分美麗,淡青色的對襟褙子顯得很是素雅,絲毫掩蓋不住曲線玲瓏的身材。領(lǐng)口和衣襟上繡著銀絲花邊,手工精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所用之物。她正端起茶碗,臉上的表情很是冰冷。也許是習(xí)慣,或者是由來已久的冷傲。但是那張臉楊天鴻很是熟悉,也在鏡子里無數(shù)次看過。 她與自己長得極其相似,若是沒有血緣關(guān)聯(lián),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相貌。 腳步聲很急,女子目光也轉(zhuǎn)向廳堂入口,看到急匆匆沖進(jìn)來的楊天鴻,女子手中的茶碗一松,差一點(diǎn)掉落在地上。 兩個人相互對視,都沒有說話。 雖然是氣質(zhì)清冷冰山美人,此刻卻變得神情激動。她的胸脯連連起伏,略微抬起的雙手微微顫抖,圓潤的紅唇不斷翕張,黑而長的睫毛下面,似乎涌動著晶瑩滾熱的液體。足足過了半天,才從喉嚨深處發(fā)出充滿無限感情的呼喚。 “小弟,真的……真的是你嗎?” 楊天鴻之覺得渾身上下血脈狂涌,他上前半步,一把抓住對方的手,緊緊握住。 有些東西,不需要語言詢問,也不需要什么所謂的證明。 血脈相親之間,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只是與生俱來,流淌在身體內(nèi)部的神秘因子。就像失散多年的母子光是看看外表就能相認(rèn),父親與兒子之間存在著奇妙的心靈感應(yīng)等等。 即便是被楊連升父子欺凌最慘的時候,楊天鴻也從未哭過。此刻,他卻覺得鼻子一陣發(fā)酸,心里滾動著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情緒。千言萬語說不出口,只能變成幾個普普通通的字。 “姐……jiejie!” 楊秋容抬起右手,顫抖著,慢慢撫摸著楊天鴻的臉龐,眼睛里浮泛著淚光,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真像,你和父親長得真像?!?/br> 驃騎將軍楊靖曾經(jīng)去過一次青靈宗,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楊秋容見過父親。 能夠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什么見鬼的大將軍,什么修為蓋世的飛升之人,什么陰謀詭計(jì)靈寶丹藥……此刻,楊天鴻腦子里完全變成一片空白,他再也不去想那些攪擾腦筋,需要耗費(fèi)心力的事情。他只愿意就這樣拉著jiejie的手,永遠(yuǎn)就這樣對視下去。 兩個人都在哭。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眼睛里充滿了水,臉上卻掛著無比欣慰,無限滿足的笑意。 不是其中人,永遠(yuǎn)不可能明白這種極其深厚的感情。雖然彼此從未謀面,可是血緣親情之中那一縷無法割舍的成分,注定了在會面的時候,都會產(chǎn)生出無比熾熱的情感,以及任何文字都無法描述的悲喜。 “jiejie,我去過內(nèi)院找你。但是,那些人,不讓我進(jìn)去?!?/br>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前些日子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有回來。呆在府中久來無事,我只能閉關(guān)練功?!?/br> “我并非畏懼徐氏,只是無論任何事情,都必須顧及父親的臉面。徐氏乃是父親平妻,很多時候,我只能再三忍讓。” “jiejie知道,我的小弟天資聰穎,做事分明,徐氏二子根本無法相比。說到楊文耀和楊文嘉,那就是兩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女性的生長發(fā)育期比男性更早,十八歲的楊秋容足足比楊天鴻高出半個頭。高挑的身材,更能襯托出她的冰冷氣質(zhì)。只不過,在自己的親弟弟面前,她絲毫沒有之前的冷清,前后變化甚至讓熟悉她的人產(chǎn)生錯覺,認(rèn)為這根本就不是她。 也只有在自己親人面前,楊秋容才會如此做派。 jiejie說話的語調(diào)雖然溫和,楊天鴻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譏諷和冷意。他牽著jiejie的手,兩個人在廳堂上分別坐下,繼續(xù)相互對視了很久,楊天鴻用力抹去眼角淚水,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微笑著問:“jiejie為什么突然提起徐氏生養(yǎng)的那兩個廢物?莫非,在內(nèi)院的時候,他們膽敢對jiejie不敬?” 楊秋容重新恢復(fù)了清冷的樣子,淡淡地說:“之前,我剛回到府中,并不清楚各種事務(wù),也不知道現(xiàn)在楊府分為內(nèi)、外兩院。楊文耀整日糾纏于我,想要讓我嫁給他?!?/br> 聽到這里,楊天鴻猛然從椅子上站起,雙目圓睜,連聲咆哮:“什么?他,他居然說出如此豬狗不如,大逆不道的話?” 徐氏所生的兒子雖然與楊秋容血緣有異,卻畢竟都是同一個父親。此舉此言,無異于*******楊秋容從鼻孔中噴出一聲冷哼:“那種人,自幼囂張跋扈慣了,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從來不知道尊卑為何物,從來不曉得什么叫做禮儀。楊文耀仗著有幾分道術(shù),當(dāng)天晚上就想要硬闖我的房間。哼……他也不想想,區(qū)區(qū)一個煉氣第二層的廢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對手?” 青靈宗的嫡傳門人,遠(yuǎn)遠(yuǎn)不是沈長佑隨口教授普通弟子能夠比較。何況,楊文耀無心于修煉,若不是沈長佑給了幾枚鍛體丹提升修為,根本不可能進(jìn)入煉氣二層境界。 楊天鴻狠狠握緊雙拳,咬牙切齒地說:“徐氏二子屢次沖撞于我,楊文耀現(xiàn)在居然還敢對長姐你窺視覬覦,眼中毫無長幼之別。今生今世,我必將其殺之?!?/br> 楊秋容臉上也滿是無奈,連連搖頭:“真不知道父親當(dāng)年為什么要娶徐氏為平妻。若非如此,這楊府上下,肯定要比現(xiàn)在安定得多。” 說著,楊秋容把目光轉(zhuǎn)向?qū)γ?,正好看到楊天鴻也把目光投向自己。姐弟兩人對視良久,忽然,都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br> “別想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了?!?/br> 楊天鴻道:“jiejie,你此次下山,能夠在家里待上多久?” 楊秋容清麗的臉上帶著嬌艷笑意:“若不是進(jìn)入了煉氣第七層境界,師尊也斷然不會準(zhǔn)許我下山游歷。離開山門的時候,倒也沒有說過回去的準(zhǔn)確時限。不過,師尊反復(fù)叮囑,回山之日,就是檢驗(yàn)我修煉成果之時。境界至少要比現(xiàn)在提升兩層,否則,掌門師叔那里,也很難交代過去?!?/br> 煉氣第九層嗎? 楊天鴻沒有說話,只是神情有些古怪。 想到達(dá)到這個目標(biāo),其實(shí)很簡單。 自己手上就有大量元?dú)獾?,掌握著珍靈藥園,各種材料都不缺乏。不要說是煉氣第九層,就算是筑基,也毫不困難。 只是,jiejie秋容與自己所練的功法不同,也不知道《通天決》是否適于女子修煉?但不管怎么樣,對于自己的親jiejie,總是要予以厚待。 想到這里,楊天鴻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本在玲瓏寶鎖內(nèi)部剛剛得到的《青靈秘法》,遞了過去。 看著書頁藍(lán)色封面上的四個大字,楊秋容頗為驚訝:“小弟,你從何處得到這本功法?這,這似乎是我青靈宗不傳之秘,不可能被外人所知??!” 聞言,楊天鴻有些意外:“怎么,jiejie你平日里修習(xí)的功法,與此類似?” 楊秋容也不解釋,直接從隨身乾坤袋里取出另外一本《青靈秘法》,與楊天鴻拿出來的這本擺在一起。兩本功法外觀相同,區(qū)別只在于紙頁厚薄,尤其是楊天鴻從玲瓏寶鎖得到的這本,足足比楊秋容手上那本宗派發(fā)放的秘籍厚了三分之一。 面對jiejie探詢的目光,楊天鴻只能隨便編了個由頭搪塞:“此書是我在一處遺跡中偶然所獲。只是我修煉歸元宗功法,其中有諸多對沖之處。故此,一直未能仔細(xì)翻看。也是忽然想到長姐你青靈宗弟子,這才拿了出來?!?/br> 頓了頓,楊天鴻繼續(xù)道:“當(dāng)時在那座遺跡里,發(fā)現(xiàn)這本功法的地方,還有一具修士遺骸。現(xiàn)場留有幾句遺言,那人自稱為“盤木真人”,說是讓發(fā)現(xiàn)此書的人,將此功法轉(zhuǎn)交給青靈宗。如此一來,我也算是替此人了卻了心愿?!?/br> “盤木真人?” 楊秋容蹙起眉頭,思考了很久,才慢慢搖著頭說:“我雖為青靈宗弟子,可是終究上山時間甚短。對于門派中人知曉不多。這盤木真人的名字,我也是從未聽說過。這本功法我就暫且收著,等待日后回山交給師尊,再做定奪?!?/br> 楊天鴻臉上露出微笑:“如此甚好。長姐,你我今日會面,實(shí)屬難得。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去外面叫上一桌酒席,我們好好坐下來喝幾杯。” 楊秋容微笑點(diǎn)頭:“我也有此意。只不過,今晚我仍然還是要回到內(nèi)院暫住。即便想要搬出來,多少也要有個說法。畢竟……徐氏仍然還是我們名義上的母親。” 楊天鴻不由得為之氣結(jié),悶頭不語片刻,才慢慢地說:“即使如此,就由長姐做主。若是在內(nèi)院那邊住的不如意,還請長姐搬出來。我們姐弟二人自己過得快活,何須看別人臉色?還有,若是那楊文耀再敢糾纏于你,我必然將其當(dāng)中羞辱,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惹不得,碰不得?!?/br> 雖然話語陰狠兇惡,楊秋容聽來卻很是舒服。 畢竟,有這么一個事事為自己考慮,時時想要保護(hù)自己的弟弟,感覺真的很不錯。 這才是一家人。 …… 落屏山,連接著京都與周圍數(shù)州之地,乃是極為重要的關(guān)鍵之所。山上怪石嶙峋,林木茂盛,多有山澗溪流,外人若是冒冒失失就這樣走進(jìn)去,很容易在山中迷失方向。 大楚國四面交通縱橫,州府縣鄉(xiāng)之間都筑有官道。雖然此舉工程浩大,每年也需要花費(fèi)大筆錢糧進(jìn)行維護(hù),民眾卻從中受益頗多,南北物資調(diào)運(yùn)也很是便捷。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每條道路都是通途。官道之上,也有無數(shù)的小徑土路連接著。若是從高空俯瞰,就像人體內(nèi)部的血管,在粗大的主動脈沿途,又分出了無數(shù)細(xì)小纏繞的彎曲支線。 遠(yuǎn)遠(yuǎn)的,道路盡頭出現(xiàn)了朦朧人影。走得近了些,才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一輛馬車。旁邊,還有三、四個騎在馬上,身穿富貴人家仆役服裝,腰間挎著長刀,孔武有力,顯然是護(hù)衛(wèi)的人。 兵部尚書李紹明上個月剛過了五十四歲生日。雖是文人,他的頭發(fā)卻灰白而剛硬,臉上刻滿了風(fēng)霜與歲月留下的痕跡。年齡使每個人變得蒼老,卻也使李紹明增添了很多年輕人并不具有的剛硬與嚴(yán)肅。用另外一個世界的話來說,這就是歲月沉淀的效果。 即便身為高官,仍然免不了要回家省親。還好,李紹明老家距離京畿不遠(yuǎn),往來所耗最多也就半月時日。選擇在生日的時候回鄉(xiāng),一來是為了與家中父老親朋好好聚聚,二來也是想要避開麻煩。 做官做到兵部尚書的位置,本來就是對自身能力以及資歷的認(rèn)可。然而,圍繞著這個職位產(chǎn)生的種種利益,注定了李紹明身邊無論任何時候都有一大批人聚集過來。有的求官,有的求職,還有的想要上躥下跳。人人都用錢財珠寶當(dāng)做敲門磚,還有各種沾親帶故的家伙上門獻(xiàn)媚。 總之一句話,實(shí)在是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