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打他個落花流水(第二更)
此時被拋落水中的滇軍守備師師長朱士桂已經(jīng)暈迷不醒。 一名船夫和一名侍衛(wèi)相繼游到隨波起伏的朱士桂身邊,一邊叫喊,一邊脫去朱士桂身上沉重的呢子大衣。 經(jīng)驗豐富的船夫忍著刺骨的寒冷,大聲吼叫起來:“松手!你快松手,把將軍交給我,你馬上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快脫下來,要不然撐不了多久你就會沉下去!” 年輕的侍衛(wèi)連忙把腦袋流血、暈迷不醒的朱士桂推到脫了個精光的船夫懷里,在翻涌的波濤中,飛快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衣和棉褲,連同武裝帶和兩把駁殼槍一同拋棄,隨后撲向一旁漂浮不定的半截船板,拼命劃水,追趕托著朱士桂的腦袋游向贛江西岸的精壯船夫。 小火輪在轟隆的炮擊聲和密集的槍聲中徹底沉沒,巨大漩渦將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的尸體和漂浮物盡數(shù)卷入水底。 后方三艘尚未來得及砍斷牽引纜繩的運輸船再次發(fā)生一連串碰撞,劇烈地擺動之后堪堪逃過翻船的危機。 幸存的滇軍官兵和船夫紛紛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再也不敢待在千瘡百孔、彈雨紛飛的船上。 緊接著,另一艘小火輪在不斷飛來的炮彈中舉起了白旗,牽引的四艘運兵船紛紛舉起白旗宣告投降。 一團長李連山立即命令麾下一營三百余弟兄跑下碼頭,登上五艘大小渡船,飛速向江中劃去。 碼頭上方的鄭毅和王虎臣終于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此戰(zhàn)的經(jīng)過和他們戰(zhàn)前預(yù)料的別無二致,十三艘運兵船只逃走了四艘,剩下的九艘有六艘因死傷慘重而舉起白旗,兩艘牽引貨輪一艘沉沒,一艘投降,兩個團的滇軍不是死于密集的彈雨之下,就是死于冰冷的江水之中。 江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沉沉浮浮的尸體,逃出生天的敵人不到三分之一。 “此戰(zhàn)打得輕松,打得漂亮,我軍幾乎沒什么傷亡,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少繳獲?!蓖趸⒊枷沧套痰匦Φ?。 鄭毅遙望逐漸接近敵軍船只的幾艘渡船,觀察片刻,微微搖了搖頭:“運兵船隊后方十幾艘貨船全部逃回了萬安,不下五百名敵軍官兵被打下船,或者跳水逃走。” “眼前幾艘投降的運兵船被打得千瘡百孔,上上面剩下的大多是尸體和傷員,估計沒有多少武器裝備,能有五百支槍的繳獲就算是不錯了。” 王虎臣深以為然:“可惜咱們沒有足夠的船只,否則定能把后面那十幾艘貨船給截下來?!?/br> 鄭毅哈哈一笑:“能夠把兩個團的滇軍打殘,已經(jīng)達到此次作戰(zhàn)的目的,最為重要的是,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重新回到我軍手里,下一步怎么打,打哪里,都由咱們說了算。” “若是毛委員率領(lǐng)的第一師能夠拿下永新,那就更完美了。” “吉安還剩下多少守敵?”王虎臣問道。 鄭毅搖搖頭:“咱們的情報站尚未啟用,吉安的黨組織也沒有和咱們建立聯(lián)系,所以無法獲得準(zhǔn)確消息!” “不過,咱們可以根據(jù)種種情況做出推測,吉安城里最多只有兩個團的滇軍,以及一個千余人的地方保安團。” “此戰(zhàn)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吉安城,吉安守敵除了自保之外,很難再調(diào)集兵力對我發(fā)動攻擊,我們需要對付的,只剩下盤踞在萬安縣城的敵軍一個旅?!?/br> 王虎臣立即提出建議:“既然這樣,咱們干脆掉頭北上,攻打兵力空虛的泰和縣城,逼迫萬安之?dāng)吃俅伪鄙暇仍!?/br> “要是能夠調(diào)動吉安守軍馳援泰和,定能減輕毛委員他們攻打永新的壓力,說不定咱們還能從中獲得新的戰(zhàn)機?!?/br> “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咱們一起下去看一看,吩咐弟兄們動作快點兒,把所有能開動的船只全部清理一下,然后咱們乘船順流而下,威逼泰和!” 鄭毅說完,拉上樂呵呵的王虎臣,一起走向前方的碼頭。 …… …… 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清理,三艘起火的運輸船被迫放棄,被轟掉左舷甲板的小火輪牽引六艘滿是血污和彈孔的運兵船,徐徐靠向碼頭。 三百余名滇軍俘虜抬著上百名傷員,魚貫登岸,一名被子彈打斷手臂的滇軍營長,被押解到了鄭毅面前。 李連山率先向鄭毅報告:“繳獲的武器裝備不多,三八步槍四百三十只,勃朗寧輕機槍六挺,馬克沁重機槍四挺,彈藥倒是不少,原有兩百余箱,還有七十箱手榴彈,可惡的是,有兩艘船上的滇軍在咱們登船之前,把手里的武器和船上的彈藥全都扔到江里去了?!?/br> 鄭毅一愣過后,大為憤怒:“立刻把那兩艘船上的俘虜挑出來,全給我扔到江里去!” “正合我意,這就去辦!”李連山轉(zhuǎn)身就走。 敵軍營長嚇得連聲求饒:“長官開恩?。〉苄謧兘^不是負隅頑抗??!在下求求諸位長官,饒了那些不懂事的弟兄吧!” 鄭毅示意李連山立刻去辦,死死盯著滇軍營長的眼睛,沉聲說道:“兩軍交戰(zhàn),死傷自有天命,既然舉起了白旗,就該放下武器,等候處置,而不是把武器裝備扔到江里,你們這么做,無疑是存心對抗到底,豈能指望獲得我軍的優(yōu)待?” 敵軍營長連聲分辨:“我們這些弟兄大多是剛從滇省老家來到贛省的新兵,全師近半士兵都是缺乏管教的新人,從入伍到現(xiàn)在只有四個半月,還不懂事啊!長官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弟兄這一回吧!” 鄭毅好奇地問道:“你們吉安守備師不是隸屬于第三軍嗎?怎么會有這么多新兵?”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敵軍營長哪里還敢隱瞞:“上個月我第三軍調(diào)往江北參加北伐之前,我們守備師的兩個團老兵就被調(diào)到九江,又從南昌調(diào)來兩個團的新兵補充缺額?!?/br> “這回跟隨我們朱師長南下的兩個團就有近半新兵,原本以為只是走一圈就回去,沒想到會與貴軍發(fā)生這么大的沖突!” 鄭毅立即問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如今駐扎在萬安縣城的一個旅是什么番號?長官是誰?為什么裝備六門七五過山炮而你們沒有?” “這......” “想保住你麾下弟兄的性命,你就老實交代,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扔進江里!” “不不!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