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等你來見
一個月后,安國皇宮御書房。 昏黃的燈光閃爍,皇上拿著一只朱砂筆還在批改奏折,突然一個黑影慢慢的靠近,悄然越過守在門口的太監(jiān)侍衛(wèi),垂首站在了御書房的外室。 伺候在外室的太監(jiān)看見來人睜了睜眼睛,在看清楚來人之后,便轉(zhuǎn)身帶著伺候的宮人退了下去。 “進來?!?/br> 皇上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衣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雙手交握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微臣去了城外破廟,拿到了一封信。” 黑衣人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遞到了皇上面前,又恭敬的退了下去,皇上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干凈的沒有留下一個字的信封,有些出神。 前些日子罌粟花帶回來兩本菜譜,他經(jīng)過仔細鑒別,發(fā)現(xiàn)這兩本菜譜是假的,但是,這兩本菜譜卻顯示,城外十里內(nèi),破廟,房梁上這些信息,他派人去查,結(jié)果就找到了這封信。 很顯然,他們都中計了,中了苑鳶兒的計。 放下朱砂筆,拿過那封信,他仔細摩挲了一下,眼里卻閃現(xiàn)苑鳶兒胖胖的手撐著腦袋在自己面前打瞌睡的模樣,傻傻的,很可愛。 “七王爺最近有什么動靜?” “王爺日日派出全部的力量在尋找苑姑娘,其他力量鮮有接觸。” 皇上皺了皺眉,眼里一片深沉,更加讓人猜不透看不透,他打開了手里的信封,展開里面的信紙,里面的字跡,赫然和閔國安陽公主送來的那封推薦信的字跡一模一樣。 陛下: 我在界城,備著真正的菜譜,十二月初七,悅陽客棧,候君來談,遂我心意者,得書得寶藏。 她在界城。 看到這封信,皇上的雙眸越發(fā)深沉了,半響,他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卻滿是算計的笑容。 “來啊,傳七王爺進宮?!?/br> 同一時間,閔國的皇上也拿到了一模一樣的一封信。 “父皇,這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們玩嗎?” 閔賢看著這封信氣的牙癢癢,他們這次犧牲了那么多,還損失了和兩國的聯(lián)姻,卻換來兩本假的書,他能不氣嘛。 而且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唯一線索居然還是談判,還是三國一起。 “哼,她以為她算什么,如此大的架子,真以為我們不敢動她嘛。” 閔賢雙手握拳,眼里滿是熊熊的殺氣。 “哼,她現(xiàn)在就是吃定了我們不敢動她?!?/br> 閔國皇上將信紙仍在桌上,冷笑一聲,但是比起閔賢眼里明晃晃的怒過,他顯得就要沉穩(wěn)許多,他淡淡的瞥了閔賢一眼,眼里滿是冷意。 “她既然說三國何談,想必其他兩國也拿到了這封書信,他們勢必就要將那女人監(jiān)控起來,先動手那方可是先吃虧。” “那我們怎么辦,真讓這女人耍著我們玩嗎?萬一她又拿假的給我們怎么辦?” 皇上的臉沉了沉,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半響,他抬頭,沉聲對外面的人吩咐。 “去找林迦,一定要趕在十二月之前將他找回來?!?/br> “父皇!” 閔賢震驚的看向皇上,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他好不容易愿意交出所有的勢力辭官,你此時又找他來,我們要吐出去的更多啊,況且他可是喜歡那女人的,你現(xiàn)在叫他來,是打算妥協(xié)嗎?” “放肆!” 皇上怒吼了一聲,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閔賢一眼。 “你個蠢貨,林迦雖然喜歡那女人,卻也最了解那女人,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國占盡便宜嗎,如果那書是真的,到時候我們怎么辦,等著被滅國嗎?” 閔賢一愣,最終只能挫敗的低下了頭。 還有代國,代國最先拿到這封信的是遲青,他半夜急急忙忙入了皇宮,和皇上一起商談此事。 “遲愛卿,你怎么看?” 皇上看著這封信半響皺了皺眉頭,最終望向了遲青。 “臣覺得,無論真假,須去?!?/br> 遲青也皺著眉頭,但是他覺得,苑鳶兒之前一次給假書是為脫身,此次要談條件,拿出的必是真書。 “呵……遲愛卿莫不是因為動了真心,便一味的縱容桃夭胡鬧,將我三國的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中?” 皇上輕輕一笑,但是話里卻滿是對遲青的指責(zé),遲青一愣,立刻便跪了下來。 “皇上英明,我遲青雖說動了真心,但是卻從來未曾做出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這一次,無論她拿出來的是真是假,其他兩國必去,我們不想落入被動,只能去?!?/br> 遲青低著頭,腦子里突然想起苑鳶兒甩下書離開的那一幕,心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盡管這段時間經(jīng)常疼,可是卻依舊沒有麻木,依舊疼的鉆心。 呵呵……皇上,你說錯了,即便是他再由得她胡鬧,她也不會是屬于他的了,因為,他已經(jīng)做了選擇,失去了資格。 “既然如此,你便帶著王大人一同前往吧,如此,有事你們也可一同商量?!?/br> 皇上最終淡淡的開口,卻還是派王大人一起,說是可以商量,其實也是派一個人監(jiān)視他,怕他徇私情,下不了手。 “是,末將遵命?!?/br> 他雙手一叉對皇上行了禮便再次出宮,等到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侍從牽過馬走到了他面前,正打算將韁繩遞給他,卻一下子愣住了。 “將軍,你怎么……哭了?” “恩,我哭了嗎?” 遲青伸手抹了抹臉,果然一片濕潤,他居然哭了啊,在戰(zhàn)場上差點命喪當(dāng)場沒有哭,今天卻哭了??! 十二月注定是個熱鬧的季節(jié),特別是對于界城這樣四季如春的城市來說,就顯得尤為的熱鬧,到處都是擁擠采買年貨的人群,各種服飾各種膚色各種鄉(xiāng)音。 特別是今年,安國、閔國、代國三國都派有一品以上的官員入住,而且聽說那些官員之中,其中還有幾個長相特別俊美的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貌美的男人往往能引起女人的興趣,女人們紛紛從家里出來,成天的在街上閑逛以求巧遇,其中,更是不乏長相貌美的女人。 女人一多,這街上就更加熱鬧的。 但是,在這熱鬧之后,界城最大最奢華的悅來客棧卻顯得有些冷清,往年這個時候客棧里住滿了達官貴人,熱鬧不已,可是今年,這悅來客棧所有房間全部被人定下,卻無人入住。 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悅來客棧的掌柜站在門口,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大堂,弱弱的嘆了一口氣。 “掌柜的,今天多好的日子,嘆什么氣啊?!?/br> 就在此時,一個以麻布包頭佝僂著身子的老人從悅來客棧面前走過,遞上了自己手中的一個竹筐,竹筐里滿滿的放著雞蛋。 “范大爺,來來來,快進來?!?/br> 見到老人,掌柜的格外熱情,一邊接過老人手里的雞蛋吩咐店小二數(shù)一數(shù),一邊跟著范大爺聊天。 “唉,范大爺你來界城不足一年所以有所不知啊,往年這個時候,我們客棧里可是熱鬧的很啊,今天啊,冷清的我都想哭了?!?/br> “哈哈……掌柜的你又開玩笑,你這客棧的房間不是被已經(jīng)被人定下了嗎,雖然大堂冷清了一點,但是總歸是賺了錢了啊。” “哎喲喂,大爺你可別說了,這次定房的客人可真是奇怪啊,定了又不住,不吃飯菜,卻又不準(zhǔn)我們放其他客人進來吃,錢雖然賺了,但守著無聊啊?!?/br> 掌柜說著說著愈發(fā)郁悶了,撥弄著沒什么算頭的賬本,唉聲嘆氣的。 “你這人,清閑一點還不習(xí)慣了,真是cao勞命?!?/br> 老頭聽此爽朗的笑了起來,那胡須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看起來頗具喜感。 “哎喲,對了,掌柜的,明日初七,聽說城外的護城河里要舉行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啊,你可以去看看,放松放松啊?!?/br> 掌柜的聽到老頭的話,瞬間眼前一亮,他之前就聽過這個比賽,當(dāng)時就很感興趣,可是因為客棧里要照顧走不開,便沒記在心里,此時聽到老頭一說,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啊,我也好想去啊。” 小二剛好把空了的竹筐拿出來,聽到老頭這么說,也跟著來了興趣,便央求的掌柜的放他們一天假,也讓他們?nèi)タ纯礋狒[。 掌柜的禁不住他們的央求,便只能同意,但是,看著小二歡呼的背影,他心里想去的沖動也越發(fā)厲害了。 “掌柜的,你也去啊,這么熱鬧?!?/br> “我?我就算了,我走了,這店誰來管?!?/br> 掌柜的猶豫了,但是想起這客棧,還是搖了搖頭。 “你關(guān)一天罷,反正那些人定了客棧又不住?!?/br> “可是那些客人說了,不能關(guān)門啊,哎呀,真是磨人?!?/br> 掌柜的糾結(jié)了起來,愁云慘淡的。 “得得得,掌柜的你要是想去,又信得過老頭子,老頭子明日便帶著夫人來幫你守一天如何?反正我這把年紀(jì)了,夫人有管的緊,那花魁大賽肯定是去不了咯。” 老頭見掌柜如此糾結(jié),便好心的開口幫忙,掌柜的眼前一亮,但是還是有些猶豫。 “哎呀,你放心,你店里不還有沒走的伙計嘛,他們可以幫你看著,我負(fù)責(zé)看好他們,別讓他們偷懶就成?!?/br> 老頭淡淡的開口,掌柜的這下是真的心動了,連忙拉著老頭的手連聲道謝,然后兩人便約好了明日開門的時間,老頭便勾著腰慢慢的離開了。 老頭慢慢的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胡同里,走到一個小院前,推門走了進去。 “飯桶,我回來啦?!?/br> 老頭叫了一聲,興奮的卸掉臉上的偽裝,露出了他圓圓的猶如小正太的臉,他越過滿屋子的雞崽兒跑到房間里,一眼就看見了擺滿了可口的飯菜的桌子。 “你回來了,事情做得怎么樣了?” 聽到玉宇的聲音,苑鳶兒趕緊端著湯從廚房走了進來,眼巴巴的望著玉宇。 “我出馬,肯定辦的漂漂亮亮的?!?/br> 玉宇笑了笑走上前,結(jié)果苑鳶兒手里的湯聞了聞,然后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飯桶,幾天這是什么湯,聞起來怎么這么香?” “番茄排骨湯,喝起來酸酸的,很是爽口,去,洗手去,我都快餓死了?!?/br> 玉宇本來端著湯就要嘗一口,可是被苑鳶兒中途攔截,還被嫌棄的瞪了一眼。 “還有,順便把你那滿臉褶子給洗了,看著就沒什么食欲?!?/br> “哎呀,你嫌棄我?” 玉宇瞪著眼睛,雙手叉腰做潑婦狀,兇神惡煞的。 “我遲早有一天也要變老的,到時候也是這樣樣子,莫不是你只是喜歡我年輕貌美的樣子,不喜歡我遲暮的容顏?” (⊙o⊙)… 這都是哪跟哪啊,不就說了讓他洗把臉嘛,至于鬧這一出嗎,而且,放著風(fēng)華正茂的小正太不看,看一臉褶子的大爺,她腦子又沒病。 但是,她想歸想,卻不敢這么說,經(jīng)過這些日子和玉宇朝夕相處下來,她絕對了解了這小子的恐怖之處。 動不動就做出一臉怨夫樣,還不時在你水里飯里甚至是空氣里給你下點毒,雖然這毒基本上都是媚毒,而且還很輕微,只會折磨的讓你春心蕩漾瘙癢難耐幾個時辰,但是那個中滋味,誰中誰知道啊。 想起自己之前一邊要忍受毒藥的摧殘,一邊耗盡心力防范玉宇的偷襲那樣的日子,苑鳶兒抖了抖,瞬間揚起了一抹可以說是諂媚的笑容。 “哪能啊,你變成什么樣子了我都愛你,而且,就你這姿色,即便是老了也是好看的,比現(xiàn)在你這個樣子好看一百倍?!?/br> 現(xiàn)在,苑鳶兒對玉宇說rou麻的話也是手到擒來絲毫不覺別扭了,而且還能配合極其逼真的臉部表情。 所以說,這人的習(xí)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想象幾個月前,苑鳶兒還因為不好意思說rou麻話差點引起誤會呢。 “算你識相。” 玉宇嬌嗔了一下,美滋滋的洗臉去了,苑鳶兒弱弱的嘆了一口氣,覺得等到這些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一定要想個辦法收拾一下玉宇。 這廝,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