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李慕江番外 ...

    第一次見到徐欣瑤是2005年9月6日，那一年她19歲，上大二。

    那天竹西要我去看她的英文演講比賽，我不認(rèn)識去她們學(xué)校禮堂的路，只好下車去問。

    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叫“徐欣瑤”，這個名字我已聽過千百次，因?yàn)槲易詈玫呐笥衙烧r常在我耳邊念叨。

    他口中的徐欣瑤漂亮、可愛、聰明、善良……簡直是完美無缺的一個人。我看過一張她的照片，是蒙政高一時偷拍的。照片上的女孩穿著白色的短袖、藏藍(lán)色的校服裙，娃娃頭大眼睛，鵝蛋臉稍顯圓潤。漂亮是漂亮但不算極美，倒是特別清純，讓人不禁想到清涼甘甜的泉水。

    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雖然只在四年前看過她的照片，雖然她留了長發(fā)，雖然鵝蛋臉瘦成了瓜子臉，可是氣質(zhì)沒有變，她的眼睛仍像一汪清澈的泉水，讓人覺得清涼甘甜。

    我從沒見過如此不修邊幅的女孩，頭發(fā)還濕著應(yīng)該是剛洗過，隨意地披在肩上，穿著睡衣拖鞋，左手領(lǐng)著一只西瓜，右手拎著一只水壺，大大咧咧地和旁邊的女孩邊走邊聊天。她和大學(xué)校園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實(shí)在是大相徑庭，也和蒙政口中的完美形象實(shí)在是差得太多。

    一時好玩，拿手機(jī)照了幾張傳給了遠(yuǎn)在大洋彼岸的蒙政。當(dāng)天夜里，我睡得正香，被一陣急促的手機(jī)鈴聲吵醒，不耐煩地接通，竟是蒙政。他的聲音格外興奮：“你，你在哪兒拍到的！”

    “大半夜的打來就問這個？你有點(diǎn)公德心好不好?！?/br>
    “哦，忘了你那兒是晚上。你在哪兒拍的，怎么會遇到她的？”

    “你meimei讓我去她們學(xué)校看她的演講比賽，正巧旁邊有人叫徐欣瑤，我看是她，就幫你拍了幾張，你再不讓我睡覺我就要后悔幫你了?！?/br>
    “你睡，你睡，你睡醒了我再打。”

    第二天一早，他就打了過來，也不知道他那邊是幾點(diǎn)。他讓我?guī)退嗯芘苄煨垃幍膶W(xué)校，隨時告訴他她的情況。我當(dāng)然不肯，李慕江去偷窺女人？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受不了他的軟磨硬泡，我對他說，你穿上裙子、戴上女人的假發(fā)，拍張照片傳給我，我就答應(yīng)你。我本來是想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他真的照做了，真是瘋了。

    雖然不想幫他，但有了這張照片他就再也不能因?yàn)樾r候穿過粉色的裙子、扎過辮子笑話我了，也算值了。

    我借口去看竹西隔三差五的去她們學(xué)校打探情況，蒙政似乎是在聯(lián)系她，可她沒有回應(yīng)。我們這群人，哪個身邊都不缺女人，最難搞定的也不超過一周就能到手，何況蒙政一表人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懷疑她對男人根本不感興趣，像她這樣的漂亮女孩在大學(xué)里幾乎都有男朋友，一直都有人追她，她卻從沒和哪個男生廢過話。我查到她高中的時候鬧過一段戀愛，后來那小子有了別人就和她分開了，她不會是因?yàn)檫@個受了刺激喜歡女人了吧，不然怎么天天和那個叫貝娜的在一起。

    竹西的初戀竟然也是和那個人，我一直把她當(dāng)meimei，從沒想過她會誤會我往她學(xué)校跑是因?yàn)橄矚g她。后來我們父母也知道了，我們兩家是世交，她們當(dāng)然希望親上加親，就這樣我們陰差陽錯地成了眾人眼中的戀人。我不覺得沒有愛情的戀愛或婚姻有什么不好，像蒙政那樣多傻。

    那年冬天，蒙政在學(xué)校門口傻等了一天，終于放棄了。他找了個不錯的女朋友，美麗成熟有思想。

    竹西也是個不錯的女朋友，漂亮得體、談吐優(yōu)雅，家境優(yōu)渥，溫柔嫻靜。她絕不會像徐欣瑤那樣，衣冠不整地在學(xué)校里瞎逛；大聲的跟賣水果的小販討價還價；趁著天黑和舍友偷摘樹上的桑葚；暈暈乎乎地在學(xué)校里都能迷路……只是竹西太過平淡，就像一杯白開水。

    不到半年我就再也提不起興趣和她約會，我一直只把她當(dāng)meimei。我頻繁地?fù)Q女伴，竹西都知道，可即使遇到了她也會假裝看不見，我們這種家庭的女孩在這方面一向都看得開。

    葉博良他們都勸我別太過火，明知道未婚妻和未來的岳父都在，卻不但總在同一所學(xué)校里找女人，還喜歡在校園里約會。我笑著說，誰讓她們學(xué)校美女如云。

    其實(shí)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認(rèn)，這是在為偷窺徐欣瑤找借口。我喜歡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如果超過一周看不到她，就會覺得怪怪的。我背著眾人去找了心理醫(yī)生，那個庸醫(yī)竟然說我是愛上了這個女孩兒。

    愛？愛她？開玩笑，只不過是蒙政害我染上了這個壞習(xí)慣,戒掉不就得了！我仍然頻繁地?fù)Q著女伴，只不過一聽是她們學(xué)校的就立刻走開。我仍然和竹西保持著戀愛關(guān)系，常常去對方家吃飯，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會結(jié)婚。

    一切都很好，只是沒有愛情，我不需要所謂的愛情。蒙政回國了，他和女朋友分了手。我們都很忙，不常見到，有次他提到徐欣瑤，我猛然想起還有這么個人。

    鬼使神差地，那天早晨我又去了他們學(xué)校。沒想到遇到了以前的一個女伴，她的名字我都不記得了。隔了兩年多，她竟還對我的突然消失有那么大的火氣，脫下鞋子就往我這兒扔，我當(dāng)然不會被她扔中，只有傻瓜才會。

    徐欣瑤真的是傻瓜，流鼻血了還不知道。我把手帕遞給她，她卻愣愣地看著我，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我。兩年多沒見，已經(jīng)25歲的她還是一副小女孩兒的模樣，眼睛如一汪泉水，讓人從心底覺得清涼和甘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