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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盛利一顆心都在女兒身上,掩在袖子下偷偷打眼觀察女兒神色,見她神色不變,覺得沒趣。 女兒還是老樣子,冷冰冰的一張臉,永遠什么表情都沒有。 周氏見沈盛利出師不利,眼珠一轉(zhuǎn),上前去扶沈盛利:“節(jié)哀些。咱們做父母的盡自己本分就是了,將孩子們撫養(yǎng)成人就夠了,兒女們早晚要跟咱們生分的,都是一家人,不該計較的?!?/br> 沈盛利由周氏扶著起了身,立在沈飛柳身側(cè),嘆道:“你若是過得好,不念著清伯府也罷,若是過得不好,一定要讓爹爹知道,爹爹一定會去給你撐腰?!?/br> 看女兒挺直了脊背,跪在墳前,仍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沈盛利無奈搖了搖頭,由周氏扶著往回走。 沈飛柳抬起頭,看著墓碑上的端正的黑字,開口道:“今冬母親的忌日,您會來嗎?” 沈盛利愣住,回過頭,看向女兒,一陣風拂起她的發(fā)絲,她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當然會。” “我記住了?!鄙蝻w柳沒有回頭。 沈盛利越過女兒,看向那方墳塋,那里埋著的女人曾也一心一意地愛著他,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笑靨如花…… 周氏聽這父女倆的對話,一頭霧水,心里沒底,環(huán)著他的胳膊,靠近前來,正待要問。 沈盛利突然抽出胳膊,獨自向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景晞:本王是絕對不會去追這個不講理女人的! 第34章 我醋我自己 馬車返程時耽擱了些時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些,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馬車還沒跑到城門口。 車夫拉著韁繩有點慌神,越是急越是尿急,他已經(jīng)忍了一路了,再也憋不住了,只得勒停了車,向車內(nèi)央求道:“娘娘,小的想去方便一下,實在撐不住了?!?/br> 須臾,車里傳來淺白的聲音:“娘娘準了,去吧?!?/br> 沈飛柳原本倚在車壁小憩,車停以后醒了過來,車里昏暗,車夫在小解,她不便掀窗簾,問向淺白:“什么時辰了?” “約么戌時了?!睖\白取出火折子,打算點燈。 突然一聲馬嘶,前面的棕馬騰空躍起,瘋瘋癲癲向前跑去。 車里的人被帶的東倒西歪,淺白這一歪,火折子點燃了座上包著的錦布,粽馬跑得飛快,風呼呼地往里灌,火苗被風卷起躥向車壁。 馬拉著車狂奔,后面揚著陣陣濃煙。 車夫正提褲子往回走,看到一團黑影,不知是野狗還是野兔,直奔向馬下。車夫心頭一緊,暗叫不好,褲子也顧不得提,急急往車前奔去。 棕馬受驚,前蹄騰在半空,緊跟著向前瘋跑去了。 車夫追趕不急,眼睜睜看著馬車起了火,滾滾濃煙飄在車后。 粽馬屁股后面火熱,蹄下更是著急,跑得飛快。 車里的人被甩在角落里,穩(wěn)不住身,車內(nèi)四處起火,無處可逃,沈飛柳把死死地淺白護在身下,被濃煙嗆得幾欲暈過去。 路的盡頭,一匹黑馬相向而來,馬上的人一身黑衣,路過時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從黑馬上一躍而起,跳到了燃著的馬車上,立在車前,抓起韁繩,穩(wěn)穩(wěn)向后拉。 粽馬感受到后面強勢的力度,漸漸安定下來,停住馬蹄。 黑衣人鉆入車內(nèi),將里面的人救出來安置在路邊的樹下,隨后又返回去,解開套索,將車遠遠地推向一旁,任其自毀。 沈飛柳靠在樹下,昏沉沉中半睜了眼,看著向她走過來的人,一身黑衣,帶著面具,不知為何,竟覺得安穩(wěn)下來,閉上沉重的眼皮,睡了過去。 昏睡過去之前,虛弱地吐出來兩個字:“肅黎……” 再醒來時,已是天亮了,沈飛柳睜開眼,熟悉的杏色紗幔,已經(jīng)回府了。 她舒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看到淺白紅腫著眼在一旁抹淚。 她張口喊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嗓子已經(jīng)啞了。 淺白發(fā)覺王妃醒了,趕緊撲到床前:“娘娘,可又哪里不舒服?” 沈飛柳看了看桌上的茶水,淺白會意,給娘娘倒了一杯。 沈飛柳潤了潤喉,方開口問道:“怎么回來的?” “府里又派了輛馬車來接?!睖\白把靠枕拿過來放在王妃身后。 沈飛柳靠在了床頭,又問:“府里怎么會知道咱們遇險?” “許是算著時間,發(fā)覺娘娘還沒回來吧?!?/br> 沈飛柳沒再問,閉上眼眸打算在睡會,一個模糊的黑影浮現(xiàn)在腦中,她忽然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看到的那個人,為何又會遇到他? 淺白見娘娘睡下,幫她蓋了薄毯,自出門去,端了盆滿水,跪在院中,將水盆舉過頭頂,自己認罰去了。 昨天那個馬車是她不小心點燃的,害的娘娘差點丟了性命,她從昨天醒來就內(nèi)疚不已,眼下娘娘終于醒了,她總算放心了。 英娘端著藥進來時,看到淺白端端正正跪在院子里,便問:“娘娘罰你了?” 淺白不答,看她手里端著藥,只是道:“娘娘才睡下了,等醒了再喝吧?!?/br> “藥得趁熱喝,哪有放涼了再喝的道理。”待娘娘喝了藥,英娘還得回北院復命,那邊的主子還等著她的消息呢。 英娘進屋時,故意放重了步子,沈飛柳本就沒睡熟,聽到聲響,睜開了眼。 “娘娘把藥喝下再睡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