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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好像時日無多了[無限流]在線閱讀 - 分卷(6)

分卷(6)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黎零打斷了:聞起來不一樣。

    沐寒佳一愣:什么?

    黎零并沒有看她,而是掃了眼路梔掌心里的藥,語氣帶著幾分嫌棄:聞起來很苦,不像糖。

    在沐寒佳驚訝的目光中,路梔捏碎一片藥,發(fā)現白色的藥片被碾碎后,里面的粉末居然是淡黃色的。

    路梔微微蹙眉,又湊過去,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這一次,他終于確定:的確不是洛達芬。

    洛達芬無色無味,這個瓶子里的藥片則多了一分難以察覺的酸澀。

    盡管如此,這種藥也在外觀上和洛達芬極其相似,如果不是碾碎了細細辨認,根本察覺不出來。

    沐寒佳:難道安東尼的母親還患了另一種病不,不對。

    她忽然發(fā)現,這兩種藥都用同樣的白色藥瓶裝著,從外觀上看一模一樣,毫無區(qū)別。

    明明是兩種藥,為什么要用相同的瓶子裝?他們不怕弄混嗎?

    還是說,有人希望它們被弄混呢?

    路梔轉著手中的藥瓶:安東尼母親的藥,應該是被人調換了。

    而且,他微微一頓,說出自己在昨晚就生出的猜測,她已經去世,死于謀害。

    沐寒佳聽到這話遲疑一下,道:有沒有可能,這位女士還活著?

    路梔看著她,沐寒佳轉身,從梳妝臺上取出一支精致的管狀口紅。

    你們看,這支口紅的蓋子蹭到了膏體,還很新鮮,并沒有凝固。

    沐寒佳道。

    不僅如此,其他化妝品的瓶身上也有新鮮的液體或者粉末殘留,可以看出直到不久前,它們都還被人使用。

    路梔點點頭:是的,確實是這樣。

    但是,使用這些化妝品的人未必是安東尼母親。

    沐寒佳:咦?

    路梔道:主臥有兩個衣柜,昨天我檢查過,奧德森的衣柜很干凈,他妻子的衣柜卻已經落塵,說明很長時間沒人打開。

    沐寒佳捏著下巴:那可能是因為安東尼母親病重,長久臥床

    路梔:可是一個病重臥床,虛弱到根本無法起身的人,又怎么使用這些化妝品呢?

    沐寒佳不說話了。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房間里我沒找到安東尼mama的痕跡。路梔道,反而找到了另一個人的。

    他抬手,掌心里靜靜躺著幾根細長筆直的黑發(fā),是他從梳妝臺上的梳子,還有枕頭底下收集來的。

    黑色的長發(fā)沐寒佳忽然想到什么,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難道

    路梔:是的,在jiejie柯琳娜的房間里,也有一模一樣的黑發(fā)。

    在這之后,路梔取下床頭的畫像,從畫像背面發(fā)現了兩個名字。

    奧德森,溫妮莎。

    奧德森是安東尼和柯琳娜的繼父,而溫妮莎,應該就是這對姐弟的親生母親。

    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溫妮莎死于謀殺,她生前所服用的洛達芬被人調換,致她死亡的正是調換后的藥物。

    而在她去世后,她的女兒柯琳娜住進主臥,用著母親的化妝品,和自己的繼父生活在了一起。

    調換藥物、殺死溫妮莎的,可能是奧德森。

    可能是柯琳娜。

    當然,甚至可能是安東尼。

    住在這棟屋子里的其他三人,都有嫌疑。

    惡鬼,也許就在他們之中。

    從主臥離開后,路梔發(fā)現黎零一直看著他。

    不說話,就只是盯著,一聲不吭。

    路梔:?

    黎零的眼眸深黑如夜,沒什么波瀾。

    無聲地對視幾秒后,路梔忽然發(fā)現自己好像能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一些特別的情緒比如,求夸獎。

    說起來,剛才就是黎零認出溫妮莎的藥并不是洛達芬,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就要靠嘗味道來判斷了。

    那個藥可是殺死溫妮莎的藥,就算只是淺嘗一口,風險也極大。

    想到這里,路梔眼尾揚起:剛才多虧你了,你真厲害。

    黎零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我也覺得。

    然后牽住路梔的手,心情很好地晃了晃。旁邊的沐寒佳:

    她捂住了楚嵐嵐的眼睛。

    楚嵐嵐:?

    之后幾人又檢查了剩下的客房,還有一樓的客廳餐廳,可惜的是,哪怕搜遍整棟房子,他們也再沒獲得什么有用的線索。

    直到布谷鳥的指針走到晚上七點,尖細的報時聲響起,他們才發(fā)現,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離系統(tǒng)給出的七天時間,還剩下六天。

    一樓客廳,沐寒佳癱在沙發(fā)上,不想再挪動半點。

    這棟房子很大,超乎她想象得大,所以才搜查一遍,就耗費了他們一天的時間。

    是漏了什么地方嗎?

    另一邊,路梔望著面前搜集來的線索,若有所思。

    三個藥瓶,半本殘缺的日記,以及溫妮莎死亡的事實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收獲。

    但是,太少了。

    一定還有更多的線索藏在這棟房子里藏在他們不曾探尋過的地方。

    路梔忽然抬頭,盯著一個地方。

    沐寒佳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是房子的大門。

    沐寒佳:

    她忽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聽見路梔開口:那道門,可以打開吧?

    門外,還有地方吧?

    沐寒佳:???

    她發(fā)現路梔說著說著還要往門口走去,嚇了一跳,趕緊蹦起來按住他。

    等等等等!你忘了昨晚那個洋娃娃嗎!沐寒佳震驚,而且今天早上你從窗戶出去,也差點死在井里?。?/br>
    她根本就沒想過還有走到外面去這個可能,畢竟洋娃娃就是從外面出現,路梔也是在外面遇險。

    這不正說明屋子之外,是一片危險的禁地嗎?

    路梔聽到沐寒佳這番話,冷靜地思索幾秒:也是。

    沐寒佳正要松一口氣,就聽見他的下半句話:

    現在確實太晚了,明天再出去好了。

    沐寒佳:?

    所以重點是這個嗎?

    她還要說什么,按著路梔的手臂就被一只毫無溫度的手扣住了。

    這只手冷如冰塊,凍得她一哆嗦,趕緊將自己的手從路梔身上縮了回來。

    黎零一聲不吭地擠進沐寒佳和路梔中間,對路梔微微一笑:明天我陪學長出去。

    路梔正想說好,旁邊就響起一聲冷笑。

    哼,我就知道他不對勁。

    餐桌上,胡混一邊往嘴里塞rou排,一邊用鄙夷的眼神斜視他們。

    等著吧,他遲早有原形畢露的那天

    沐寒佳直接打斷他的話: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干什么?別一邊混吃等死,一邊還要指點江山!

    早餐結束后,餐桌上的幾人沒有離開,更沒有幫他們忙的意思,而是等著午餐、晚餐一天下來,他們什么也沒做,光顧著吃了。

    胡混聽到這話一怒,當即梗著脖子嚷嚷起來:你說什么?!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一口rou排嗆在氣管里,拼命咳嗽,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旁邊的祝霏和趙川野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挪遠了。

    另一邊,黎零看似隨意的目光從胡混身上掠過,不冷不熱道:他經常找學長麻煩嗎?

    倒也沒有,路梔道,不用理他,他大概是個傻的。

    晚上九點,眾人各自回房睡覺。黎零寸步不離地跟在路梔身后,和他一起進了主臥。

    大床有兩只枕頭,卻只有一床被子。路梔看看被子再看看黎零,有點奇怪:昨天我們是怎么睡的?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黎零慢悠悠開口:學長躺在我懷里,我抱著學長,然后

    路梔:?

    黎零輕笑一聲:好吧,是我把被子讓給了學長。

    畢竟學長身體不太好,不蓋被子的話容易著涼。

    他說到這里微微一頓,又認認真真地補了一句。

    著涼的話,我會心疼的。

    路梔對上黎零那雙含笑又專注的眼眸,沒說什么,心底卻陡然涌起一絲暖意。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了。

    路程垂眼,鴉羽般濃密的眼睫微微掩住眸底的情緒,片刻后他神色自如地抬頭,道:被子還挺大的,我們可以一起蓋。

    黎零眼中的笑意加深:好,都聽學長的。

    于是兩人就一起躺在床上,枕著兩個枕頭,蓋著同一床被子。

    沉默,無聲的沉默。

    黎零闔著眼,被子確實很大,他和路梔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

    盡管如此,他也能感受到身邊人的溫度、心臟的跳動、還有流淌于體內的鮮血散發(fā)出來的誘人香氣

    黎零忽然轉身,不再是平躺的姿勢,而是側躺著,面向路梔。

    他在黑暗中注視這個人,深邃的夜色融于那雙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眸中,似乎有某種陰暗正在孕育,悄然生出枝丫

    下一秒,無光的房間里忽然響起路梔平靜柔和的嗓音:

    對了,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大概是不想讓黎零為難,他很快又添了一句:如果不愿意說也可以不說,沒關系。

    黎零沉默一秒,深黑眼眸中的晦暗淡去,和常人無異。

    他依然注視著路梔,一只手抬起,落在路梔身側。

    因為好玩。

    這個人比他溫暖,蓋著被子,那邊的被窩也是暖烘烘的而他這邊,則如冰窟般沒什么溫度。

    黎零的回答倒是路梔沒預料到的,他怔了一下:這里真的是一場游戲嗎?

    黎零冰涼的手掌摩挲路梔身側的床單,好像這樣就能汲取這個人的溫度,哪怕只有一點點。

    不知道,他回答道,不過如果學長死在這里,我肯定會好好地給學長收尸的。

    路梔: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黎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于是默默拉起被子,決定結束這個話題:我要睡了,晚安。

    黎零卻不打算就這么入睡:學長怕鬼嗎?

    鬼?

    路梔想了想。

    我并不害怕惡鬼。不過,有些小鬼可能比惡鬼還難纏。

    黎零眉頭稍抬:小鬼?

    是啊,惡鬼上來就是要吃你的,不會藏著掖著。可是有些小鬼卻會躲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算計著什么時候咬你一口。

    路梔的語氣漫不經心,像是隨口一說。

    偏偏你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才會動手,還得時刻提防著,很煩。

    黎零:

    黎零十分自信地想,肯定不是在說我。

    隨即在被子底下拉住路梔的手,輕輕晃了晃,語氣軟乎乎的:

    學長別怕,我會保護學長的。

    當然,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把你珍藏在我的懷里,不會放開的。

    他默默想著,指尖觸及路梔的溫暖手指,嘴角又悄然揚起幾分。

    十點,夜色籠罩整棟房子,鐘表彈出報時的布谷鳥,眼睛猩紅如流血。

    稀薄的月光吝嗇灑落長廊,落下一道漆黑的影子。

    那影子起先一動不動,直到布谷鳥尖細的報時聲停止,才悄無聲息地,向前移動一步。

    主臥,路梔呼吸清淺,似乎已經入睡。黎零側躺在他旁邊,闔著眼,一只手落在他身上。

    是個護食的姿態(tài)。

    房間安靜無聲,毫無征兆的,黎零睜開了眼。

    極夜般的深黑在瞳孔中漫開,吞噬眼白,深暗無光。

    這是一雙屬于惡鬼的陰冷眼眸。

    門外的影子:

    它默默移開了。

    。

    祝霏失眠了。

    也許是晚上吃得太多,有點撐,躺下之后她總覺得肚子脹脹的,不太舒服。

    旁邊的趙川野發(fā)出沉沉鼾聲,換做前兩天祝霏還會覺得安心,現在卻發(fā)現自己聽著這鼾聲,好像有點無法入睡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了不行,一定要在十點前睡著。

    祝霏蜷縮起身子,用枕頭堵住自己一只耳朵。

    她盡量催眠自己不去在意男友的鼾聲,閉著眼睛,在心底默默數羊。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一只洋娃娃,兩只洋娃娃,三只洋娃娃

    不,不對!她為什么要數洋娃娃!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

    毫無困意。

    祝霏有些煩躁地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

    為什么睡不著?

    應該還沒到十點不過,就算過了十點也沒什么關系吧?

    畢竟昨晚大家都沒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十點前睡著,也會有失眠的人吧?

    祝霏盡力安慰自己,思緒飄散,意識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