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85節(jié)
“好?!崩钽暰虐衙鎴F扯成長條。 楊露頓了頓:“有壓力么。” “沒有。”李銜九準備拿刀把面切成小塊,動手之前,頓了頓,“給公司添麻煩了。” 楊露一怔,想了想說:“哪個藝人不需要公關?再說了,你粉絲不都說么,你是美亞的爹?!?/br> 李銜九笑笑。 楊露怕他多想,又說:“李銜九,你放心吧,你還沒到走下坡路的時候。圈里那么多正當紅就回家結婚生子的女星,坐完月子再復出,該紅還是紅。何況你是男明星,粉絲包容度更大?!?/br> 李銜九看了眼姜之栩,見她一直姿勢不變的舉著手機,不由說:“好了,掛了吧。” 掛了電話,姜之栩看著李銜九的側(cè)臉,問:“要官宣了嗎?” “嗯。”李銜九揉了把她舉手機的胳膊,沾了她一袖子面粉。 姜之栩沒在意,笑:“我忽然很感激?!?/br> 李銜九又替她把面粉打掉,卻因為手上都是面,反而越打越多,干脆說:“你自己來?!庇謫?,“感激什么?” 李銜九繼續(xù)鼓搗面團,姜之栩也繼續(xù)去調(diào)餡子。 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樣,姜之栩不緊不慢的說:“感激命運沒有太弄人,你這一路跌跌撞撞,但好在遇到的人都還不錯。” 念及此,他忽然想起什么。 “餃子下回吃?” “嗯?” “我們回趟青城吧?!?/br> 姜之栩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了。 李銜九干脆也停了動作,看她:“恰好我明天就沒有通告要趕?!?/br> 姜之栩還能說什么呢,當然是:“好?!?/br> 第61章 故鄉(xiāng) 我非他不嫁 五年前就是她帶他到這座城市。 五年后還是。 高鐵行駛速度很快, 山川樹木,高樓矮房,都來不及欣賞, 一如某些感情,認準了一個方向, 便極速前進,再也顧不了其他。 一生只朝著那一個方向奔赴。 他們在早晨七點半上高鐵, 不到十一點就出了高鐵站。 這一路,李銜九和姜之栩有著截然相反的心情。 在北京進站的時候,姜之栩緊張的不行, 李銜九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高鐵一進入青城的地段, 姜之栩便漸漸平復下來, 近鄉(xiāng)情怯的人倒變成了李銜九。 打車回家, 一路上李銜九都在盯著窗外。 到小區(qū)門口下車,李銜九往左右街道看了看:“來的路上就想說了,青城發(fā)展不行啊, 四年了, 怎么什么都沒變?!?/br> 姜之栩脫口而出:“可能是為了等你吧?!?/br> 話出口,他們倆都怔了怔。 人有時候是會不自主就講出一些妙語的,姜之栩很不好意思, 靦腆一笑:“嗯……就是讓你別忘記來找我的路?!?/br> 這些年,李銜九獨自在外打拼, 命運不允許他做成群的牛羊,他自己也不是泯然眾人的性子,于是慢慢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獨行的兇猛的野獸。 直到她出現(xiàn),她就像一塊柔軟的能供他棲息的芳草地。 在她面前, 他永遠是她馴化的溫順動物。 李銜九揉了把姜之栩的腦袋,哼聲:“那真抱歉啊,最后卻是你去找我。” 還是到特別容易迷路的,鋼鐵森林一般的北京來找他。 姜之栩抿唇:“不說這些了,誰找誰不一樣?!?/br> 李銜九也不想矯情了,就說:“走吧,祝哥好運?!?/br> 姜之栩知道李銜九不可能不緊張,笑說:“沒事,如果我爸不同意,我跟你私奔。” 李銜九眼睫被風扯動。 他沒說什么,拉起她的手進了小區(qū)。 那一刻姜之栩猜不透李銜九在想什么。 其實也沒想什么,等會兒究竟是奔赴刑場還是奔赴殿堂誰也不知道,但他必須來這一趟。 因為他怎樣都可以,但他的女人必須得到光明正大的祝福,坦坦蕩蕩的愛。 - 事情和他們想的都不一樣。 他們竟是在小區(qū)健身器材活動區(qū),遇到孟黎和姜學謙的。 姜學謙腳踝上纏著繃帶,拄著拐,一看就是傷著了。 姜之栩情急,喊了聲:“爸,你怎么了。” 父母才遙遙看過來。 四道目光撞到一起,那一刻天地失聲。 姜之栩走過去,又問一遍:“你腳怎么了?” 姜學謙悶悶看著李銜九,并不應聲。 還是孟黎說:“哦,前兩天下雪。你爸不小心摔了一跤?!?/br> 姜之栩問:“怎么不告訴我?” 孟黎輕嘆:“你爸不想給你添心思?!?/br> 姜學謙沉聲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樓吧。” 李銜九這才走過來扶他,姜學謙身子一僵,有點抗拒,孟黎忙說:“我就說你別下來,你非要下來鍛煉鍛煉,你又不能走,這不是鍛煉我嗎?一會兒我怎么把你扶回去,你重死了?!?/br> 說著話,給李銜九使了個眼色。 李銜九二話不說,把姜學謙的拐一收,姜之栩眼疾手快接下來。 “你這是……” 沒等姜學謙說完,李銜九就把他扛了起來,說:“走吧,上樓?!?/br> 他說完就自顧自往前走。 每一步都都得踏實又堅定。 哪怕進了電梯,李銜九都沒有把姜學謙放下來。 他一路把姜學謙背到客廳沙發(fā)旁,輕輕把他放下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姜學謙就悶悶來了一句:“無事獻殷勤?!?/br> 李銜九眼皮跳了一下。 姜之栩走過來,和他站到一起,就像罰站一樣,看著姜學謙:“爸,你今天怎么跟個倔老頭一樣?” 姜學謙一抬眼,滿是慍怒:“誰倔了?” “你!”孟黎去倒了水,把杯子塞姜學謙懷里,“咱閨女就隨你。” 這一句話就差把一屋子人都數(shù)落一遍。 但也緩解了僵硬的氛圍。 姜學謙不耐煩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瓷器磕到大理石,發(fā)出一聲脆響:“你就別在這插科打諢了?!彼f孟黎,“你帶栩栩去做飯,我聽聽他要跟我說什么?!?/br> “我不?!?/br> 姜之栩半開玩笑的語氣,但那神態(tài),就如四年前一樣。 姜學謙和李銜九都沉默了。 他們都想到同一個場景——李青云剛癱那陣,大家都聚在醫(yī)院,姜學謙讓姜之栩回去休息,姜之栩就是這樣倔強的說出“我不”。 孟黎想了想,拉姜之栩:“走吧,讓他們爺倆聊?!?/br> 姜之栩猛搖頭,神情堅決。 四年前就是她沒有倔強到底,讓姜學謙和李銜九單獨出去說了會兒話,回來之后李銜九才要和她分手。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斬釘截鐵告訴姜學謙:“我已經(jīng)不是個孩子了?!?/br> 這句話讓姜學謙的眼眶紅了。 因為他深深知道,父母給了她踏實溫柔的血rou,可李銜九給了她寧折不彎的骨頭,從此她才完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面對子女? 姜學謙又端起桌上的茶水來喝,掩飾掉淚意。 只聽李銜九沉沉說:“叔叔,今天我來,不是請求您把女兒交給我的?!?/br> 姜學謙猛然抬頭,目光深沉。 姜之栩和孟黎也同一震。 李銜九自認從沒有這么認真過:“我是想讓您點個頭,讓姜之栩收了我吧?!?/br> 屋里很靜,一如大家的目光。 只有李銜九的眼神,是如此的清亮,坦誠的可以一眼窺見他的真心。 他正對著姜學謙:“我不會說什么沒了她我活不下去的話,但是我很清楚,沒了她我再也嘗不到活著的滋味?!?/br> 姜學謙深沉的目光,也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困惑。 “剛火的時候,我很懊惱,如果早知道能紅,我肯定不會和她分開。但是我轉(zhuǎn)念又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和她分開,因為前兩年日子過得沒有指望,閉眼是我媽的病,醒來是錢,但我從來沒想過輟學,您知道為什么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