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閉嘴。陳霖指著對方的鼻子呵斥道,問身邊跟著進來的人,這就是龍王廟的人? 我乃朝廷四品官員你竟然叫我閉嘴?!知府一臉難以置信的漲紅了臉說道。 是從四品,我從一品,讓你閉嘴怎么了?陳霖根本懶得搭理這貨,蔑視的眼神說道,不服氣嗎? 你,你,你是!那知府在一瞬間像是認出了陳霖,驚的連說三個你,結巴的說著,就是喊不出他的名字來。 行了,你這么結巴,是怎么當上官的?陳霖擺擺手說道。 揚州知府差點沒被陳霖氣死,可是又不敢反駁,至于那龍王廟的人,此刻已經(jīng)是一臉震驚,雖然還有點不明白這幾個突然闖入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他也不傻,知道幾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不然知府也不至于嚇成這樣。 平時給知府送銀子的時候,一副瞧不上他市儈的眼神,現(xiàn)在卻是嚇的連話都說不清了,想想都忍不住要笑,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現(xiàn)在可不是他在一旁看熱鬧的時候。 陳霖看了一眼那龍王廟的人,確實有那么點道骨仙風的模樣,難怪能騙了這么多年都沒被人拆穿。 你是那龍王廟的?陳霖來到那人面前,看著年紀不小,五十還是六十? 鄙人正是龍王廟的廟祝。面對陳霖的詢問,對方不慌不忙的說道。 就你這坑蒙拐騙的行當,應該賺了不少吧。陳霖正面直擊的問道。 怎么能說我是行騙呢!我乃龍王在人間的使者,不敬龍王,龍王是要降罪的!廟祝突然高聲的喊道。 你讓人把神像丟到我坐的船上,當場被抓了以后,還跟我說這不是行騙?陳霖挑眉,對那人的話只覺得好笑,還龍王,叫龍王一個來看看啊。 這廟祝直接就來了個抵死不承認,這肯定是與我無關的,我從未派人丟神像上船過。 哦?他們可不是這么說的。陳霖對后頭跟著的侍衛(wèi)勾勾手指說道。 被押上來的兩人,垂頭喪氣的說道,老大我們已經(jīng)招了。 胡說八道,誰是你們老大了!廟祝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承認,矢口否認道,并且還給了那兩人惡狠狠的眼神,警告的意味。 老大你怎么能翻臉就不認人了呢?顯然對方?jīng)]看出他眼神里的意思,當即就不干了。 誰翻臉了,你們別想誣賴我。裝傻充愣廟祝絕對是一把的好手,陳霖要不是時機不對,都想給他鼓掌來著了,這演技沒的說。 既然你說你是龍王的代言人,那好,我就想問問,我不敬龍王,他什么時候來降罪與我。陳霖對幾人的狗咬狗沒什么興趣,對著那廟祝說道。 這廟祝沒想到還有這么不走尋常路的,大部分的人不是該嚇破膽嗎?怎么還有問什么時候降罪的?這還是人嗎? 這什么這,來人,帶他去河邊。小九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陳霖的想法,指著那廟祝說道。 去,去河邊做什么?廟祝傻眼的問道。 不說龍王在水里嘛,當然是放廟祝到河底,去問問龍王了。陳霖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說道。 !廟祝終于懂了,望著對方的眼神簡直就是一個從地府爬出來的惡鬼,他驚叫的喊著,語無倫次的跟知府求救,你,你這是殺人啊!潘知府,潘知府,你可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們殺我啊。 這潘知府表情也不太好看,想出聲阻止。 陳霖無辜的說道,什么殺人,別胡說啊,我可是好人,這不是怕連累揚州百姓嘛,麻煩廟祝你下去跟龍王說一聲,我陳霖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得罪的龍王,讓他老人家別怪罪別人,有事沖著我來。 這,這不大好吧。潘知府臉上的表情一抽說道。 有什么不好的潘知府你是想跟這位廟祝一起去見龍王嗎?陳霖迷之微笑的表示,他一點也不介意讓廟祝多一個伙伴下去見龍王。 不,不必,我想廟??梢宰约阂粋€人去見龍王的,而且,龍王應該也不愿意見到陌生人。潘知府一聽,他是真的感覺,他繼續(xù)再阻止的話,這陳霖真的會把他也一起丟到河里去沉河見龍王。 甚好,看來我們的想法達到了統(tǒng)一。陳霖笑瞇瞇的說道。 廢話,能不統(tǒng)一嗎?要是不統(tǒng)一就要被你丟下河底喂王八去了。 這還沒法說理,眼前這個人,潘知府已經(jīng)認出來了,哪怕相隔數(shù)年,他依然能認出這人,相信從太學出來的人,就沒人能忘記陳霖,永遠的第一,無情的碾壓,是他沒錯了! 比起當年的小豆丁的模樣,如今的陳霖才叫少年意氣風發(fā),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自己呢,人到中年,從四品的官職,對方卻是從一品,人比人得扔。 只是 這事若是不處理好,怕是從四品都別想有了。 陳霖可不管這知府在想些什么,讓人看住他,其實看不看住也沒什么區(qū)別,這貨家大業(yè)大的,跑了又怎么樣,跑的了和尚還跑的了廟? 所以他并不著急,跟隨眾人押著那廟祝前往河邊,原本圍觀的百姓,一聽要讓廟祝去河底問問那河神,這還等什么,當然是迅速的奔走相告啊。 還沒等陳霖他們到達河邊,沿河的人們已經(jīng)紛紛走出了家門,甚至還有在那些船上的人們都伸長了脖子,這八卦的力量,真的是無論古代還是現(xiàn)代,都是一樣的。 大家看好了,這位就是龍王廟的廟祝,大家都是認識的吧?陳霖微笑的介紹著說道。 認識!騙子!還錢!憤怒的百姓大聲的喊道。 安靜!這位廟祝說我得罪了龍王要遭天譴,我今天,就讓廟祝下河底去問問龍王,是我一人得罪的龍王,要有什么天譴就沖著我來,不要禍害這揚州的百姓。陳霖繼續(xù)以微笑的表情說道,現(xiàn)在,讓他下去問龍王。 第126章 不要哇!廟祝忍不住的掙扎, 真要被推下去,他哪里還有命在。 等等。陳霖在侍衛(wèi)要將人推下去的時候,突然出聲阻止道。 ?侍衛(wèi)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而那廟祝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到底是年輕人,還是比較心軟的。 可惜陳霖接下來的話, 應該能直接令他崩潰,陳霖指著一旁對著的大石塊說道,綁塊石頭在他身上, 看著廟祝身上沒有二兩rou的, 怕是沉不到河底,飄起來可就不好了。 ?。。?! 這話是人說出來的嗎?。?! 公子,綁好了!侍衛(wèi)比陳霖說的還要絕, 因為怕這貨水性好,掙脫了繩索,跟附近的人借來了漁網(wǎng),將這人反綁后, 套在漁網(wǎng)里,并且在里面裝上絕對能讓他沉底的石頭。 不要?。∥艺f, 我全部都說!廟祝驚恐的喊道,是我派人去嚇唬漁民,是我,都是我做的! 人啊,就是不嚇唬一下, 都不知道自己能坦白到什么程度。 繼續(xù)。顯然陳霖并不滿意,掏了掏耳朵,催促侍衛(wèi)將這貨推下去, 誰要聽你做了什么。 圍觀的百姓卻是非常的興奮,這個年輕人太厲害了! 不不,我愿意退還所有的銀子,全部都退還!廟祝仿佛懂了對方的意思,哭著喊著說道,他是真的知道錯了,銀子哪有命重要啊! 別人不清楚,他自己還不清楚嗎?哪有什么龍王啊,都是他騙銀子的時候瞎編的,這要是綁著石頭被丟下去,龍王的懲罰他不知道,做水鬼那是一定的。 真的嗎?可不能騙人啊,龍王在看著你呢。陳霖笑瞇瞇的望著對方,那少年獨有的純真表情,真的是跟他那白切黑的內(nèi)里完全的不同。 我回去就還,肯定還。廟祝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哦,感覺腿都濕潤了可能是嚇尿了。 那我就替百姓謝謝你了。陳霖這才滿意,笑嘻嘻的跟周圍的百姓說道,大家等等算好自己捐了多少,去龍王廟排隊領錢。 太好了!圍觀的百姓差點沒樂瘋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們被騙去的銀子,居然還真的能夠拿回來?! 喜大普奔! 能,能放開我了嗎?廟祝夾著腿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真的是見了這個少年怕了。 誰能想到,他行騙多年,竟然會栽在這么一個年輕人的手里。 松綁,送廟?;佚埻鯊R,記得要平平安安的送到。陳霖擺擺手,就讓人給這廟祝松綁了,并且囑咐的說道。 是!侍衛(wèi)秒懂陳霖的意思,就是別讓這老頭跑了,怎么可能,讓這老頭跑了,豈不是他們一世英名都要毀了。 現(xiàn)在我們回衙門。陳霖拍了拍壓根不存在的灰塵說道。 ?剩下的侍衛(wèi)一臉懵,不去看熱鬧了? 勾結廟祝斂財,動搖我大宋的根基,其心可誅!陳霖冷笑一聲,說起那潘知府更是眼底閃著寒光,相同表情還有小九。 眾人更迷茫了,怎么還關系到動搖根基上去了? 陳霖也不解釋,也沒法解釋,別看大宋發(fā)展迅速,經(jīng)濟更是飛速,可同樣的,處處都是金錢誘惑,收受賄賂的朝廷命官多如牛毛。 特別是到了后期,基本上就沒什么能抑制那些貪官,如今還有些顧忌宋刑統(tǒng)里描述的懲罰,諸監(jiān)臨主司受財而枉法者,一尺仗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絞。 陳霖讓侍衛(wèi)跟了那廟祝去,其中也有要那知府的受賄的證據(jù),他相信,那廟祝一定會留下賬本的。 至于為什么他堅信,也不奇怪,像這樣的人,陳霖見過不少,基本都是小心謹慎的很,送錢給知府,要沒點證據(jù),他敢去找知府? 不怕知府翻臉不認人,直接將他丟出來嗎? 像廟祝能欺騙這么多人,長達數(shù)年之久,可以看的出來,他是個精于算計的人。 一般人的話,怕是早就露出馬腳來了。 現(xiàn)在,他需要的是雙管齊下,回去嚇唬那知府,計劃通! 這不,一行人就回了衙門,至于那些百姓,開什么玩笑,當然是去排隊要銀子??! 他們這么鬧騰,還不就是想要回自己的血汗錢,既然都能要回來了,還鬧騰什么? 更何況,衙門也不是他們隨便進的,又看不到熱鬧,傻子才去衙門門口蹲著呢。 等陳霖他們回去,看到潘知府還真的沒有跑路,只是此刻的表情十分的忐忑。 你,你們回來了?他呢?潘知府見只有陳霖等人回來,那廟祝倒是沒了身影,不禁問道。 沉河了呀,他不是說龍王要懲罰我,自然是要讓他親自下去,好好的跟龍王告我的狀啊,這樣才有誠意。陳霖隨口說道,像是對他來說,沉的那不是一個人,是一只羊。 你,你這是草菅人命。潘知府顫抖了嘴唇說道。 怎么,潘知府也想去跟他一起跟龍王告狀?陳霖挑眉,直白的說道。 不,不,我還不想死,這事跟我沒有關系。潘知府一副后怕的模樣說道,矢口否認自己跟那廟祝有任何的關系。 這時候撇清關系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承認。 真的沒有關系?陳霖像是不死心的問道。 自然,我堂堂知府,怎么可能跟一個小廟祝有關系。潘知府當即說道。 這廟祝行騙長達幾年之久,你身為知府卻毫不知情?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陳霖的表情保持懷疑。 下官真的是不知情,若是知道,必定不能讓這廟祝為禍百姓。潘知府說的簡直鏗鏘有力,一臉正派的表情。 是嗎?那我姑且相信你一回。陳霖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緊了,畢竟他現(xiàn)在手中又沒有證據(jù),還能直接拿下對方不成? 陳少傅好不容易來到揚州,就由我做東,在酒樓為少傅接風。潘知府討好的說道。 這感情好,我就喜歡吃好吃的,想不到剛到揚州,就有人請客。陳霖也接他的話茬,對此人有些懷疑,剛才的表現(xiàn),跟現(xiàn)在有那么一絲的突兀。 我已經(jīng)在酒樓訂好了位置,只等少傅同去。潘知府趕緊說道。 這潘知府也是個人才,這都是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想好的? 看來他是篤定了,廟祝已死,再無人能指證他,才會這么放心大膽的。 不不,應該不止如此才對,太鎮(zhèn)定了。 陳霖還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知府料準了他只是嚇唬廟祝,接下來就是放廟?;厝?,然后殺人滅口? 這么一想,可不就通了,陳霖看了一眼對方,還真是小瞧了他了。 不過,這是想殺就能殺的嗎? 就是不知道,這知府是看不起誰呢? 廟祝沒還百姓銀子之前,誰都別想弄死他! 想通了一切的陳霖悠閑的跟隨潘知府前往酒樓,原本潘知府是讓人備馬車的,被陳霖拒絕了,開玩笑,他家小九可是有潔癖的,怎么可能坐這臟知府的馬車。 還不如悠閑的走過去呢,反正也沒幾步路,至于坐轎子,別鬧了,在古代輕易不能坐轎子,除非是女子。 在這里,除非是老弱病殘無力騎馬之人才可以乘轎子,女子則不同,女子本就柔弱,坐個轎子怎么了。 像小九這樣身份的,要么騎馬,要么坐馬車,女子打扮的時候,倒是騎馬不大雅觀,坐馬車和坐轎子都可以選擇。 到了酒樓,裝潢的還挺氣派的,據(jù)說唐朝時期就開了,那都是祖?zhèn)鞯氖炙嚕驗槭桥酥缯堎F客,酒樓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不過陳霖拒絕了喝酒。 潘知府不會是要壞了規(guī)矩吧?陳霖忍不住刺了對方一記說道。 是是,我的錯,忘了,忘了。潘知府還真沒想到,陳霖會如此克制,我這就以茶代酒,敬少傅。 這是真的不像個普通的少年,不過想想也是,這可是陳霖陳世美,又怎么能跟普通少年去比較呢。 客氣。陳霖點點頭說道。 大宋官員不能進酒肆,那是規(guī)矩,官員一旦在酒肆杯觥交錯,不管公款還是私款,馬上就會遭到御史的彈劾,不是罷官免職,就是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