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皇后被牽連
“皇上的意思呢?”皇后倒是沒有急著表態(tài),而是問道。 方才珍昭儀說起那葡萄擺件,還有將那香木盒子拿出來的時候,皇上的神色她可都瞧見了。 那兩樣東西,想必是皇上所賜,說不得其中還有什么故事,才能讓皇上那般懷念。 李懷玉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道,“既是后宮之事,理當由皇后做主就是。朕在此也算是個見證。” 他說著就找了個地方坐下?;屎笥挚戳肆智逡谎郏沤腥巳⑼臉撬藕虻娜硕紟нM來。 林清方才既然說這內室沒人能夠進來,皇后自然是從這里問起。不過這種事,自然是不會有人承認的。 這時候,香凝卻忽然開口道,“皇后娘娘,奴婢有話要說。小崔子好幾次想要靠近正房,都被奴婢攔住了。” “奴才冤枉?。 蓖当I御賜之物,乃是死罪,小崔子自然是不認的,“奴才靠近正房,乃是擔憂娘娘有事吩咐,的確是從未進過屋子?。』噬夏锬锩麒b!” “胡說,主子要是有事吩咐,自然會叫我去告訴你們。既說了不讓你們靠近正房,你豈可再犯?必是心懷不軌,這才屢屢靠近!”香凝指著他道。 “這……”小崔子一著急,卻是福至心靈,叫道,“香凝jiejie,說話要講證據,我沒做過,你豈可誣賴于我?況且你說沒人進過內室,可是前幾口口帶著她們收拾東西的時候,小婷和絆兒可都是進去過的!” “收拾東西?收拾什么東西?”皇后有些驚訝的問道。 林清連忙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每年冬日都要搬回關雎宮去,這幾日天涼了,下面的人便開始收拾東西?!?/br> 皇后微微頷首,眉間微有失望之色。本以為是發(fā)現了什么事呢,誰知最后還是常事。 倒是小婷聽了小崔子的話,幾乎是立刻驚叫出聲,“奴婢沒有拿主子的東西!” 但她越是這般急切的否認,卻也越是叫人懷疑。因此眾人都往她那里看去。 許是察覺到了眾人的眼神,小婷微微有些慌亂,只是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再去問,卻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對這種人,當是可以用刑的。只是李懷玉也在此,是以皇后還請示了一遍。 李懷玉淡淡的看了林清一眼,道,“既如此,就去慎刑司傳刑具吧!用到招了為止?!?/br> 小婷聽了這話,身子微微一顫,皇后也瞧見了,并未立刻叫人去慎刑司,反而給小滿使了個眼色。 小滿便上前幾步,走到小婷面前,笑著道,“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慎刑司的規(guī)矩。這里頭可是有許多處罰人的手段。這最簡單的一種,乃是喚作手絹兒,你可知為何?” 小婷搖了搖頭,小滿便接著道,“這手絹兒,又分作涼手絹和熱手絹。先是用鞭子打,若是肯招了,便能夠覆上涼手絹,緩解些疼痛。若是不老實的,便覆上那滾水之中拎出來的熱手絹,那滋味兒,只有受過的人才能領會出來。哦,還有一種,是辣椒水里頭擰出來的手絹,也極有意思的……” 她的聲音溫溫細細的,說出來的內容,卻讓膽子小的宮女忍不住面色發(fā)白。 不過這小婷似乎也是見過些世面的,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說。 這時候,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湊近小滿身邊,說了幾句話。香凝離得近,恍惚聽見說的是,“沒找著?!?/br> 她先是一愣,繼而便明白,這些人是去搜查小婷的房間去了。 如今東西沒找到,這刑罰怕是免不了了。說起來她跟著林清,苦日子也不是沒有過過,但還真是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刑罰。聽著脊背發(fā)涼。 小滿見小婷沒什么反應,不由冷哼道,“這個你不怕么?那再說別的,這一種叫做鐵板燒。將人綁在鐵板之上,再在下頭起火,將這鐵板燒紅,你說,這上頭的人會是什么下場?” 似乎是真的看到了那樣的情形,小婷忍不住叫道,“我錯了,我說,我什么都說!” 既然不論如何都要說,與其受那些刑罰,不如早早的招供了事。至少不必受苦。 “是個聰明人,早這么不就成了?”小滿哼了一聲,道,“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是……是奴婢拿了珍昭儀娘娘的東西……”小婷似乎還有些恐慌,身子微微發(fā)顫,但還是開了口。 “你拿了拿東西去做什么了?東西現在在哪兒?”皇后又問道。 小婷驀然睜大眼睛,似乎有些驚異,下一秒又重新低下頭,“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將那東西送給了周管事?!?/br> “周管事?”皇后眸光微微一閃,一道冷光一閃而逝,“為何要送給他?” “是……奴婢想請周管事替奴婢安排個別的地方當差。所以便送了東西?!毙℃脩?zhàn)戰(zhàn)兢兢道。 “胡說!御賜的東西都是有數兒的,還有內造的印記,那周管事為何會收?”皇后冷冷道。 林清卻在此時適時的開口,“回皇后娘娘,那東西是皇上拿回來之后,便直接賞賜了臣妾的,并未經過內務府。因此上頭并無標記。想來便是因此,這丫頭才會偷走這東西吧?” 這也就解釋了那個價值連城的盒子,反而沒有被拿走的緣故?!鞘腔适覍S玫?,沒人敢拿出去。 皇后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周管事收了你的東西,便答應了你的事兒?” “是。周管事在宮中,是明碼標價的,什么職位,什么價錢,眾人都是知道的。奴婢……奴婢就是因為錢財不夠,這才會一時糊涂……”小婷哭泣道。 “你的確是一時糊涂,那是主子的東西,你當這么好拿走呢!”香凝瞪著她,“你這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虧我還十分看好你,見你手腳勤快,想跟主子說,提了你做二等的。怎么,莫不是以為主子失了寵,便迫不及待的要換主子了?!” “香凝!”這話怎可當著李懷玉的面兒說?林清連忙喝止,“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掌嘴!” 香凝也知道自己魯莽了,連忙伸手自己掌嘴。不過幾下之后,皇后見李懷玉不說話,忙道,“不必如此。你這個宮女也是忠心為主。若是這樣的人都要罰,日后這些伺候的人,更是不盡心了?!?/br> “還不多謝皇后娘娘?”林清冷冷的看著香凝道。這種時候,她對香凝的態(tài)度越糟糕,反而別人就越是不好發(fā)作。所以她說話也不留情,“自己好生想想,再不知錯,這里也留不得你了!” 香凝大驚失色,但見林清臉色凝重,也不敢造次,只能郁卒的站在一旁。 李懷玉卻忽然出聲問道,“你是說,這宮里宮女太監(jiān)的位置,都是明碼標價的,出了錢就能夠得到職位?” 他開口之后,皇后才猛然意識到,這也是自己的失職之處,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小婷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答道,“是。只要能出得起價錢就行。那個葡萄擺件,奴婢已經送去了。” “來人,去將那周管事的拘過來!朕倒是不知,原來這皇宮里頭伺候主子的職位,竟還是能夠明碼標價賣的!”李懷玉冷冷一笑,“朕倒是很好奇,乾清宮里的位置,多少錢一位?!” 皇后聽到這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方才只顧著追究,反倒是忽略了這一點??蛇@宮里如今是她管著,出了這種事,皇上會如何想她?若她說全不知情,皇上又可會相信? 不一會兒,那周管事便被拘了過來,見到皇后便連忙跪下,“娘娘,奴才冤枉??!” “哼!你冤枉?你冤枉在何處?你在內務府里管著人員安排,是皇上和本宮對你的信任。你竟瞞著主子,將這些位置一一訂了價錢去賣!著實可惡!”皇后冷冷道。 “娘娘明鑒,這真的不是奴才的錯??!”周管事連連叫道。 皇后卻不想讓他有說話的機會,畢竟此事,她自己也脫不了干系,最好還是趕緊發(fā)落了的好。 想到這里,她便冷冷道,“你這刁奴,到了這時候,竟還滿口謊言!你欺上瞞下,售賣宮里的職位,罪無可恕。本宮也沒法輕饒你,來人!” “娘娘!娘娘手下留情啊!”周管事見皇后像是當真要處置了他,連忙叫道,“娘娘莫不是過河拆橋?!” “胡說八道什么?”皇后心頭一驚,連忙回頭去看李懷玉,見他面色不變,這才放下心來,冷笑道,“你以為污蔑本宮,就能洗刷你自己的錯誤了不成?當真是可笑!” “娘娘!”周管事聽到皇后這么說,竟是要將關系都撇干凈了,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狠色,“娘娘如此狠心,那就別怪奴才不留情面了!” 皇后一驚,正要發(fā)問,卻見周管事朝著李懷玉道,“皇上,這些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呀!這售賣職位的主意,也是皇后娘娘手下的湯總管先提出來的。這賣得的錢,奴才們也全都交了上去?;噬?,皇上明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