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一夜的溫馨
“愛妃在想什么?”李懷玉的聲音里帶著笑意與不滿,在她頸側(cè)用力的咬了一口。 林清痛得整個人一縮,幾乎抬起手來給他一下。幸而及時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皇帝,不能打。 然而心底的不滿卻是越積越多,小聲的咕噥,“皇上是屬狗的么?怎么還學(xué)會咬人了?” 卻不知,李懷玉從小雖然嬌養(yǎng),卻也學(xué)過些功夫,耳聰目明,將她的話聽了個八九分,好氣又好笑,“看來是朕做得不夠,所以才讓你分心去想別的,嗯?” 林清面上一紅。她其實(shí)還未適應(yīng)這樣與李懷玉親昵,總做不到泰然處之。 李懷玉瞧著好笑,便變本加厲的撩撥他。于他而言,從未覺得閨房樂事如此有趣,讓人心頭發(fā)癢。 “愛妃……”他低頭覆上她的唇,輾轉(zhuǎn)品嘗,不漏了一絲一毫的地方。 林清其實(shí)不愛他這樣的稱呼,總讓她覺得,其實(shí)他自己都分不清在他身下的人到底是誰。 不想去問,不敢去問,她閉上眼睛,迎合著他綿密的吻。有些事情,永不必追根究底。 漸漸的,在被李懷玉吻得幾乎窒息的時候,林清覺得自己身體里漸漸漫上來一種難以言說的熱度,讓她心底某處禁不住的產(chǎn)生了一些sao動。 “皇上……”她在他懷里微微掙扎。 李懷玉伸手將她按回去,濕熱的吻從脖子一路下滑,也一路拉開了她的衣衫。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每到一處都能帶起一陣戰(zhàn)栗的酥麻感。林清覺得自己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軟軟的。 這一刻,似乎兩個人都有些意亂情迷。他忍不住開口,“愛妃,給我生個孩子……” 林清的身體幾不可查的微微一僵,繼而恢復(fù)柔軟,卻并未回應(yīng)他的那句低喃,仿佛從未聽過一般。 情到濃時,是會情不自禁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然而林清卻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同誰說的。 她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將自己貼向他。她想讓他忘了追問答案,也想讓自己忘記那個問題。 似乎有些詫異她的主動,然而也不過是一瞬,下一刻,原本平緩溫柔的動作轉(zhuǎn)為狂風(fēng)暴雨。似要與她分辨出誰才是主宰一般。 林清只覺得自己暈暈的,仿佛在云霄之上,整個人都失卻力氣,只有攀附著他,才能得以喘息。 太過激烈的撞擊,讓她甚至分不出一絲心神來想別的,只能沉淪在他帶來的快樂里。時而被拋上云端,時而被拉下海底。他掌控著她的一切,逼迫她隨著他起伏。 最后一刻,滅頂?shù)目旄袑⑺蜎],連發(fā)端與腳尖都在戰(zhàn)栗。她甚至沒能忍住,尖叫出聲。 他仍舊埋在她身體里,頭靠在她頸間,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冬月的時節(jié),兩個人身上都是汗?jié)竦摹?/br> 林清閉著眼睛,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她能夠察覺到李懷玉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游移。她有些不自在。 與宮中大部分嬪妃比起來,她的姿色只能算是中等。雖然知道李懷玉并非以貌取人之人,然而自己被人這樣近,這樣細(xì)致的描繪,這本該讓人心弦發(fā)顫的事情,到了她身上,便只剩了忐忑。 他會不會失望?見過了木蘭那樣的絕色,再看自己的時候,到底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其實(shí)林清是妄自菲薄了。她向來將自己擺在一個比較低的地方,固然讓她面對一切都能冷靜的權(quán)衡得失而不至于失態(tài)。卻也讓她在某些時候,極度的不自信。 她是不美,然而也絕非難看。她與衛(wèi)木蘭不同,她從一開始,能夠讓李懷玉記住她的原因,就是氣質(zhì)。 眉目淡然,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似乎什么都難不住她。聰明而又自知,沉靜而又淡然。 尤其是在撫養(yǎng)大皇子之后,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令人心動的溫柔。李懷玉還不懂,那叫母性的光輝。然而這并不妨礙他因此而對林清更加的另眼相待。 此刻,她閉著眼睛,躺在他的身下。明明是安靜的,然而面上的紅潮未退,鬢發(fā)微亂,呼吸略微急促,眉間舒展,整個人帶著女子被滋潤過后豐潤的美,讓李懷玉有瞬間的迷亂。 歇了一會兒,林清恢復(fù)了一點(diǎn)力氣,抬起頭望了一眼銅漏,又看了一眼李懷玉,然后起身開始著衣。 “愛妃要去哪里?”李懷玉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她的肌膚細(xì)膩,他幾乎能夠描摹出那種觸感。 而有一瞬間,她從他懷里掙出來,他是覺得有些失落的。 林清將里衣穿上,回頭朝他一笑,“臣妾餓了,去找點(diǎn)兒吃的。皇上可要?” 李懷玉眸光一閃,手下用力,將她拉回了自己的懷里,“朕想吃愛妃親手煮的面?!?/br> 還是前年的萬壽節(jié),她在乾清宮當(dāng)差的時候,給他煮過一碗長壽面。對李懷玉來說,那真是難得的溫馨。 林清便又看了一眼銅漏,今日回來的早,所以此刻才戌時。加上揉面,也還來得及。 “皇上稍等,臣妾這就去做?!彼龗昝撍氖?,將衣裳穿整齊,又對著鏡子將頭發(fā)梳理好,這才出門。 李懷玉有些百無聊賴,——在別的嬪妃處過夜,再沒有敦倫過后吃東西的。也就是林清這般折騰。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穿衣裳下床了。 關(guān)雎宮的小廚房,自衛(wèi)木蘭去后,便極少用了。林清是本分的人,從不做這樣逾越的事,與人話柄。 幸而進(jìn)了冬日,春凝稟報了林清,將這處用來少些熱水,也不算逾矩。且是向皇后和李懷玉報備過的,打著大皇子的幌子,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宮人們守夜的時候,也會帶些東西過來,在這里煮宵夜吃。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便沒人去管。 林清找了一會兒,才從一個角落的壇子里找到了面粉。這藏得也真夠深的,不知是哪位的杰作。 李懷玉來的時候,林清正彎著腰取面粉。他站在廚房門口,并未進(jìn)來,只是見她露出全身曲線,忍不住打趣道,“你這里倒是獨(dú)特,怎的不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 林清也不解釋這不是主子的東西,下頭的人自然要藏好。只回頭一笑,又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她頰邊沾了一點(diǎn)點(diǎn)白色的面粉,那一笑說不出的狡黠愉快,讓李懷玉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然后便是揉面。李懷玉此前從未進(jìn)過廚房,更不會知道面條是怎么做出來的。見林清反復(fù)不停的揉著面團(tuán),忍不住問道,“這就是面?這要如何變成面條?” “拉成面條就行了。”林清笑著隨口答道。揉面是個力氣活兒,她有些氣喘吁吁的。 李懷玉大驚,“要將那么大的一團(tuán)拉成細(xì)細(xì)的面條么?這要怎么拉?” 林清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待會兒皇上瞧著,就明白了?!边@種事兒可不能解釋。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李懷玉閉了嘴,認(rèn)真的看著她揉面。單一重復(fù)的動作,似乎也有了美感。 等林清拉面的時候,李懷玉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根本就不是將一整個面團(tuán)拉開,只是從上頭揪下一部分。 廚房里材料有限,林清此番做的,便不如從前精細(xì),只放了些蔬菜。 兩碗熱騰騰的面條出鍋,林清伸手端起來,小心的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將其中的一碗遞給他,“生辰快樂!” 透過有些氤氳的熱氣,她的雙眼亮晶晶的望著他,李懷玉忽然覺得,自己心里某個地方似乎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偏偏又不疼,只是那種震動的余響,似乎還回蕩在腦海里。 見林清就這么站著,抓起筷子就開吃,李懷玉有些無措。 他向來吃東西都要經(jīng)過層層傳膳,然后端坐在位置上,每道菜不超過三口,拘謹(jǐn)又無趣。 就算是在嬪妃處用膳,其實(shí)大多也是這樣的程序,不過沒有他的隆重罷了。所以他竟不知道,原來吃東西還能夠這樣隨意簡單便捷。 伸手拿起筷子,試探的吃了一口。味道究竟好不好,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打開了另一扇門。 那是他渴盼著的,普通人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卻也是最貼近的一家人的生活。 忽然想起她方才的話,李懷玉心有觸動的問道,“朕還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何時呢?” 然后,他便看見林清露出那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難以形容的表情,一雙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去,聲音悶悶的,輕輕的,“臣妾的生辰也在今日。” 李懷玉微微一愣,難怪她從不說起。與皇上同一日生辰,是榮耀,但也是無奈,因?yàn)闆]人會記得。 吃完了面,兩個人牽著手回到了內(nèi)室。林清顧不得伺候李懷玉,扒了外衣就跳上床,“凍死臣妾了?!?/br> 廚房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雖然起了火,卻還是冷冰冰的。她揉了半天的面,手腳都凍僵了。 李懷玉心頭一動,伸手將林清撈過來,壓在懷里,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 林清倚在他懷里,整個人慢慢緩過來,吃飽喝足之后容易犯困,輕輕的打了個呵欠,靠著他睡著了。 這一晚,林清做了一個夢,夢里自己懷上了李懷玉的孩子,李懷玉很高興,所有的嬪妃都怒目相向。而她自己,一直在宮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總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最后,她終于在冷宮里找出了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子,他撲閃著眼睛問她,“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疼宣兒了?” 驚醒過來的時候,李懷玉早已離開,旁邊的床鋪已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