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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43節(jié)

    宋九堯往林晚云臉上看了一眼,停滯片刻,“這屋子朝北,現(xiàn)在入秋了,晚上涼,小孩兒住著可不好?!?/br>
    馬鳳菊面笑皮不笑,“不礙事,她姑姑可不就住這里大的。”

    宋九堯撓撓額角,目光一轉(zhuǎn),“姑姑在這屋里大的,往后回來還住這屋子,二嫂多辛苦,別讓妮妮尿了床?!?/br>
    林晚云與他視線相碰,忍不住彎了嘴角。

    她算看出來了,宋九堯陰陽怪調(diào)的本事比誰都強。

    馬鳳菊再笨也聽得出他的意思,抱著妮妮起了身,囫圇應了一聲:“嗯,不會的。”

    宋九堯目送母女兩個離開,轉(zhuǎn)身朝她走過去,下頜略微一動,“林二晚,我可不睡小孩兒尿過的床?!?/br>
    林晚云繃住嘴看他。

    他卷起嘴唇與她對視,忽地扯嘴,“尿過了沒有?”

    林晚云繃不住笑了,“你自己聞聞?!?/br>
    飯桌上,宋九堯恢復姑爺?shù)恼?jīng)面孔,禮節(jié)得當,不多說也不少說,總之,叫人挑不出他的毛病。

    臨走,挎斗又裝上了牛翠芬和林老大給新婚夫婦準備的一袋大米,一小袋糯米,還有一些油炸吃食。

    辭別林家人,宋九堯原路往回走,還沒到村口的大榕樹,他突然停下摩托車。

    林晚云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了?”

    宋九堯扭頭往后看,目光涼涼,“林二晚,我身上有毒?”

    “……”

    他一聲淡嗤,“你要離我這么遠,你們林家村的情報基地又該編排我了?!?/br>
    第27章 二晚,我們該洞房了?!?/br>
    秋高氣爽, 遠山近水如一副風景畫,從金黃漸變成翠綠,層層疊疊, 美不勝收。

    林晚云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憋屈, 口氣生硬,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你在林家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她們都說你要送我六畝山地,最后連個泥巴都見不著, 村里人都說宋老板最會忽悠人。”

    宋九堯等來這一堆夾槍帶棒的話, 定了片刻,鼻腔一個嗤氣, “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

    她耷拉下眼皮子,“是我自己說的, 我自導自演, 讓她們都知道,你沒給送山地, 林二晚正和你生氣呢?!?/br>
    宋九堯眉頭一鎖,嘶地抽氣。

    下一瞬, 她提起雙肩, 掀起眼睫斜著看他,十足的防御狀態(tài), 好似他已經(jīng)舉起了拳頭, 要收拾她一番。

    宋九堯壓了壓唇線, “活該你拿不到?!?/br>
    他轉(zhuǎn)過頭,又踩上火,轟隆隆的響聲響徹小村莊。

    林晚云依舊抓著后車鐵架子, 坐在摩托車上和坐在挎斗里完全不一樣,挎斗里有安全感,坐摩托車上頭,這樣的泥巴路,一個大坑,隨時都要把人給拋出去。

    她提著心臟,一路顛顛簸簸,到了市區(qū)大馬路,才歇下一口氣來。

    這會兒不過午后四點,她想,宋九堯估計還要出門,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還不如去看看辭職申請通過了沒,順便去rou聯(lián)廠看看現(xiàn)在的rou禽類行情,她包里還有rou聯(lián)廠半個月的飯票,以后都用不上了,順道一起給了閆材棟,畢竟麻煩過他那么多次。

    “宋九堯,你把我送到福昌吧,我去看看我的辭職申請簽完字了嗎?!?/br>
    宋九堯沒出聲,但在下一個路口拐了彎,往福昌視頻公司的方向開。

    林晚云下了車,看著他的后背,“走吧,我晚上再回家。”

    他沒吭氣,把車開走了。

    林晚云從挎包里掏出幾顆花生酥糖,往福昌門衛(wèi)傳達室走。

    “大爺,我給你送喜糖來了。”

    那大爺看見她,有些吃驚,“哎呦,你還記得給我拿喜糖啊,他們說你辭職,我嚇一跳咧?!?/br>
    林晚云笑道:“對,我不干了,答應你的喜糖肯定要拿給你。”

    “這么好的工作你真不干了?”

    “我有事兒,留給其他人干吧?!?/br>
    她往炎叔的辦公室走,半道碰上了藍姐。

    藍姐抓上她的臂膀,拉著她往墻角一旁躲,神秘兮兮的樣子,“你辭職了?”

    “嗯?!?/br>
    “還有四個月就過年了,你為什么辭職啊!”

    她一語帶過,“我家里有事兒?!?/br>
    “有啥事兒,我懷著肚子,出血了還不敢呆家里咧,你一說辭職,好了,個個都盯著這個位置,就想著讓自己人進來,這么好的工作,你也敢丟!”

    林晚云掏出喜糖,塞到她手里,“好是好,只是不適合我。”

    藍姐壓著嗓問:“不會是你老公叫你辭的吧,不是我說,去那歌舞廳上班,也不是啥正經(jīng)活兒啊?!?/br>
    “……有什么不正經(jīng),我覺得挺正經(jīng)的?!?/br>
    藍姐兀自往下說:“我昨晚去喝喜酒,你曉得不,吳斌和袁小燕在函雅飯店舉行婚禮,袁小燕穿婚紗,可時髦咧!”

    林晚云:“是嗎?”

    “你穿白婚紗了沒有,在哪里辦的喜宴?”

    “沒穿,就在家里辦的,沒上飯店?!绷滞碓圃掍h一轉(zhuǎn),“藍姐,你不是說懷著孩子,和喜事相沖,不能參加婚禮么?”

    藍姐顯然已經(jīng)忘了這茬,聞言嘴角的笑一收,“我說不去嘛,吳斌非得叫我去,他說西式婚禮,不講究那些。”

    林晚云點頭,給她一個臺階,“噢,怪不得呢,我的是中式婚禮。”

    她可一點兒也不羨慕穿婚紗,也一點兒也不想上飯店,那么折騰,說不準她還得多睡上一覺。

    “西式的好,可時髦了!”

    林晚云面露不耐,“那要看是誰了,我老公穿什么都時髦,吳斌就算了,臉又大又油,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br>
    藍姐:“……你家那口子是好看,就是看起來沒啥笑臉?!?/br>
    她哼笑,“那是我不給他笑,笑起來太好看了,勾搭誰啊?!?/br>
    藍姐被噎得說不上話。

    林晚云沒再與她廢話,直接上了炎叔的辦公室。

    炎叔看見她,從抽屜里拿出她的辭職申請,說簽是簽完了,但剩下的工資得等十五號了再一起結(jié),讓她到時候再來一趟。

    林晚云應下,出門往對面的rou聯(lián)廠走。

    rou聯(lián)廠的揚副廠長正好在廠里,看見她過來,便帶著她走了一圈。

    “因為豬瘟,rou價一直在漲,要是再不增加供應,估計過年的時候更貴,老百姓不割一些rou回家,哪里算得上過年,我們就等著你咧,你家里又不養(yǎng)了?!?/br>
    當初林晚云一直說是她大哥跟人合伙養(yǎng)的鴨子,賣的時候是她幫忙賣,所以rou聯(lián)廠的人跟她都很熟。

    林晚云笑說:“楊廠長,你知道為什么不敢養(yǎng)嗎,你們結(jié)款太慢了,三四個月才結(jié)下錢來,耽誤買鴨苗,白白付了租金,算來算去,都沒有存下錢來,誰還敢養(yǎng)?!?/br>
    楊副廠長:“這個流程是長了些,以后你送來,我們盡量給你縮短時間?!?/br>
    “行?!?/br>
    得了這個話,林晚云心想,瞿雪買下山地,未必真想做養(yǎng)殖,放著也是放著,只要她肯拉下臉來,去租用做養(yǎng)殖,瞿雪未必不肯。

    哎,上一世真是好命,生下來就什么都有,哪里知道錢這么難掙。

    她找到閆材棟,把裝著飯票的信封給了他。

    閆材棟客氣了幾聲,又祝福她新婚快樂。

    林晚云問他是否認識雁行制衣廠的人,閆材棟表示不認識,她也就罷了,辭別他,從rou聯(lián)廠走出來,往集市的方向走。

    天天在二姐家吃飯,她尋思,給駿駿和小象買點零嘴兒。

    買好東西,她看著對面的紅磚房,突然有些走不動道,心想,不如過去看看大黃,如果宋九堯在歌舞廳,正好蹭個車回家。

    進了歌舞廳,六子看見她手里抱著一袋米泡兒,還有一袋瓜子,便笑嘻嘻伸出手,“嫂子這么客氣,來看我們就來吧,還帶吃的?!?/br>
    林晚云把東西摟緊了,斜他,“不是給你吃的,這是買給小孩的零嘴兒。”

    “哪個小孩兒?”

    “宋九堯二姐家的?!彼褨|西放在長條凳上,“你別動,我去看看狗?!?/br>
    阿平從歌舞廳出來,笑說:“喲,你還到外頭買吃的,以前可都是從倉庫里直接搬,現(xiàn)在和堯哥結(jié)了婚,倒客氣了?”

    林晚云假模假式捋額發(fā),“我倒是想拿,又怕他罵我?!?/br>
    阿平嘿嘿笑,“難得,二晚知道害臊了?!?/br>
    林晚云不搭理他,去喚大黃。

    大黃懶洋洋躺在屋檐下,看了她一眼,無動于衷轉(zhuǎn)開眼。

    林晚云捂著鼻子,“怎么這么臟,改名叫大灰算了,真是,一個個都這么懶,就沒人給你洗一洗么?”

    六子:“狗洗什么洗,我們還不能天天洗呢,自己都伺候不明白,誰給它洗?!?/br>
    她挽起袖子和褲腿兒,“你們不洗,我來洗。”

    大黃壯實了,還跟林晚云不熟,總是要從她手里溜走,時不時還抖個身子,把她濺一身泥水。

    林晚云火了,胡亂給大黃搓一身泡泡,拿起水管追著它沖。

    宋九堯在窗口撩起窗簾,站著看了一會兒,看她被水弄一身的狼狽相,忍不住提嘴一哂。

    林晚云給大黃抹干凈毛發(fā),它總算恢復了原來的色兒,她卻全身臟兮兮,累得夠嗆。

    她敲宋九堯的房門,沒一會兒,門從里面打開了。

    宋九堯面色無波,低著眼看她。

    她沒有往里面走,而是和以前一樣,站在原地,“宋九堯,你看,我給狗洗澡,把衣服弄臟了,你送我回家吧。”

    宋九堯:“哪兒臟了?”

    林晚云垂下腦袋,拿手指著,“你看,都濕了,又臭,頭上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