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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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伯侯父子進宮跟皇上回稟,皇上聽了自然是非常重視,趕緊召集幾個心腹大臣研究起來。 幾位大臣意見不統(tǒng)一,皇上也舉棋不定。不管回紇內(nèi)部眼下是什么情況,出兵就意味著不可避免的戰(zhàn)爭。如今****南接吐蕃,西有大食,東臨高麗,北壤西域?;丶v被夾在****和大食之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皇上自然不敢輕易出兵。 二百年之前天下群雄四起陷入混亂之中,先祖皇帝以兩千人馬起家,很快就在群雄中脫穎而出。歷經(jīng)二十年的征戰(zhàn)創(chuàng)下****,而天下最終六分,其他五個******對****俯首稱臣。 這份太平一晃就是一百多年,都說創(chuàng)業(yè)容易守業(yè)難,這話說得半點不假。皇上二十幾歲就繼承大統(tǒng),登基初期周邊番邦蠢蠢欲動,后來被皇上的雷霆手腕壓制住。 天下局勢歷來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上不是個墨守成規(guī)之人,統(tǒng)一天下是他一直以來的期望。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來得太漫長又太突然。 “你們也說說自己的看法。”聽見大臣們爭論不休,皇上突然掉頭對兩位皇子說道。 御書房里一下子靜下來,子虛沒有著急說話,倒是子幕想了一下回道:“兒臣覺得不能輕易出兵!眼下回紇具體情況如何我們不得知,光憑一個查不出身份的人胡說,還有那個不靠譜的小木人,實在不夠說服力。倘若情況虛假,****貿(mào)然出兵必然會引起四方不滿,還會因此引發(fā)不必要的戰(zhàn)亂。如果天下的太平盛世被打亂,百姓就會陷入戰(zhàn)亂之中,流離失所苦不堪言。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還請父皇慎重決定?!?/br> “皇弟此言大錯特錯!”子虛出言反駁,“各個番邦年年納貢歲歲稱臣,可這十幾年來他們又何嘗真正安分過?邊關屢有****商人被搶,自從開關貿(mào)易以來,****實行免關稅等多種優(yōu)惠政策,真正受益的只有番邦而已。 表面上他們向****納貢有些吃虧,實則不然。那些貢品折合成銀子能有多少?去年大食遭遇百年一遇的風沙,不少農(nóng)戶顆粒無收,朝廷撥去十萬擔糧食。再往前數(shù),吐蕃天降凍雨,百姓牲畜死傷無數(shù),朝廷也發(fā)放不少賑災物資營救。倘若朝廷不加理睬,他們就會元氣大傷,三五年內(nèi)是無法恢復。 父皇如此,就是為了天下太平黎民百姓安居樂業(yè)??墒欠罾亲右靶模源笫秤葹槊黠@。庚午年末,大食、高麗和西域聯(lián)名上書要求減少納貢,父皇下令準許,他們?nèi)绱瞬讲较啾茖嶋y讓人容忍。 那個塔塔木生性殘暴是有名的好戰(zhàn),并且與大食不少權臣有私交。若回紇可汗和公主等人真被他控制住,恐怕其中少不了外力相助。此時不出兵,等到他們謀劃周全,怕是壓制不住,到時候戰(zhàn)事越發(fā)無法控制黎民百姓更加顛沛流離?!?/br> “大皇子此言有些道理,不過咱們****是泱泱大國,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授人話柄。出師而已,卻要名正言順,不然難以向天下百姓交代!”王御史捋著長胡子說道,他是子幕的準岳父,自然在言語上多有偏頗,不過他這番說辭倒是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皇后的父親廖大人力主出兵,一時之間雙方再次陷入爭論之中。皇上一直沒有表態(tài),宜宣冷眼旁觀卻看出些端倪,只是也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他們在御書房爭論了半天,夜幕降臨皇上才放人。宜宣回到臨風居,瞧見逸竣正在門口張望。 “父親,皇上。。” “進書房再說!”宜宣聽見眉頭一皺,眼中帶著責備的味道。 逸竣這才瞧了一眼四周,忙跟著父親進了書房。 “就你這性子還需要磨練才行,半點都按耐不住!”宜宣坐下罵著。 逸竣立在一旁不敢有半點頂撞,心里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知道薩莉亞信上不會有半句虛言,那邊形勢嚴峻,皇上耽擱一天薩莉亞就多一分危險。他見祖父和父親進宮一整日,坐立不寧的等候消息。 宜宣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朝廷之事皇上自有定論,連我都不敢妄言,更別說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這件事讓你知曉是有特殊情況,你切記一定不能說出去,連做夢都不可以!” “皇上還沒決定發(fā)兵回紇?”逸竣急切的問著。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把這件事忘了,不準再提!”宜宣厲聲說著,“眼下時辰不早,你趕緊回去歇著吧?!?/br> 逸竣聞言退出書房,滿腹心事的回了房間。他猜到皇上不會痛快輕易就答應出兵,果然,第二天并未聽見有軍隊調(diào)動的消息傳來。 他進宮見了大皇子,旁敲側擊打聽著一些消息。大皇子跟他不僅是表兄弟,還非常投脾氣,朝廷上的事情多有跟他商量議論。這次回紇有變,大皇子知道逸竣知情,便沒多隱瞞他。 “大皇子覺得應該出兵?”逸竣聽了子虛的話眼神一亮。 子虛聞言點點頭,回道:“朝廷出兵是正義之師撥亂反正,誰敢從中破壞或者趁機作亂,一律鎮(zhèn)壓!只有天下全部歸順,方能真正太平!六方割據(jù)已過百年之久,回紇之事不過是個誘因,這天下早晚會亂起來。****幅員遼闊物產(chǎn)豐富,且多是平原地帶,這些年一直是國富民強。倘若能抓住時機運籌帷幄,一統(tǒng)天下只是時間的問題!只是父皇尚在猶豫之中,有幾個保守派只看眼前安寧,極力反對朝廷貿(mào)然出兵。” “一個小小的塔塔木自然不在話下,恐怕皇上是怕萬一調(diào)兵遣將,其他番邦趁機出兵來犯,****便會陷入危險之中。好漢難敵四手,若是大食、吐蕃、高麗和西域聯(lián)合抵抗朝廷軍隊,恐怕勝負還難以斷定?!币菘⒃诖蠡首由磉呍S久,對于朝事多有接觸,再加上天生對政治敏感,自然能看出一些門道。 大皇子聽了也點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次出兵堵上的不僅僅是一個回紇,父皇遲疑有情可原。只是先祖臨終之前一直遺憾沒能真正一統(tǒng)江山,不知道先祖的這個愿望會在什么時候?qū)崿F(xiàn)。” 子虛一直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他外面冷情溫和,骨子里卻透著決絕和對于無上權力的狂熱追求。 逸竣聽見他的話心里越發(fā)擔憂起來,倘若回紇王國,作為公主的薩莉亞豈能有安好的日子?逸竣的心越發(fā)的煩亂起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他思量再三,假托身子沒養(yǎng)好覺得無力,向大皇子請假在府中靜養(yǎng)。大皇子沒遲疑便應下,還囑咐他好好將養(yǎng)。 逸竣出宮回府,并未回臨風居,而是悄悄見了那回紇的信使。 他知道自個祖父肯定要布下眼線,反正都是在監(jiān)視之下,莫不如大大方方進去的好。 那信使見到逸竣,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樣,笑著說道:“公主料定大少爺會走這一遭,大少爺有什么想問的,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了快要亡國的緊要關頭,她倒是把一切都算計進去了,包括我!”逸竣聞聽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不過這種時候她對我還有幾分了解和信任,也讓我心寬慰?!?/br> 他明明知道薩莉亞的動機,不敢想她對自己有幾分的真心信任在里面。只是在聽見薩莉亞被軟禁,性命隨時都有危險的時候,他無法去計較那么多。 那人沒料到逸竣會如此坦白和明白,聽罷尷尬的笑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暗道:難怪公主讓我來侯府,睿王爺深沉難測,就連這位年紀輕輕的大少爺也是通透犀利,看問題一針見血容不得半點貓膩。倘若能得侯爺?shù)热硕αο嘀?,看?***皇上出兵的可能性很大,可汗和公主等人就有救了! 想到此處他直挺挺給逸竣跪下,說道:“公主一直把那個小木人放在私密處,就連身邊貼身的宮女都不知曉。公主身邊的宮女能信任的不多,塔塔木再精明卻漏算了公主還有此一招。公主把這個小木人看得如此重要,斷斷不是為了今日求助。所以大少爺不用質(zhì)疑公主的真心,公主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br> 逸竣聞聽讓他起身,伸手把屋子里的窗子打開,兩個人就坐在窗口。這樣一來,只要有人靠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逸竣不再說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筆紙寫起來。 那人也以此法回答,二人這般交流了一陣,逸竣把那些寫了字的紙全部燒掉化為灰燼。 在自個府上還如此小心翼翼,那人不由得越發(fā)感到逸竣心機之深。 逸竣此舉自然很快就傳到侯爺耳朵中,侯爺把他喊去逼問訓話。他只說擔心薩莉亞的近況,又怕府中有旁人安排的jian細才如此行事。侯爺見問不出什么端倪,警告了逸竣幾句才罷了。 第二天一早,丫頭照樣去逸竣房里侍候,卻見床上被褥整齊不見人影。桌子上放著一封密封好的信,上面寫著父、母親親啟的字樣。丫頭覺出不對勁,趕忙拿著信回稟了繁星。 繁星和宜宣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之后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