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是震在我胸口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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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 “你要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可不會饒你!”她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小手比劃了一個拿十字架的姿勢,摁在他胸口,“我會親手殺了你!” 一向沉穩(wěn)如南宮藤,臉上的表情在那一刻凍住,心仿佛裂開一道縫隙,涼涼的風兒,瀑冽侵進。 慕凝藍噗嗤一聲,大笑,捧著他臉頰,親了一口,“怎么?嚇傻了?”說完,又在他唇上啄了下,“叔叔,我愛你,勝過愛自己,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即使……” “即使什么?” 她小手指頭,點著他潤澤鮮艷的唇面,“我記得,看過一本書,這么說的,愛之深,恨入骨,殺摯愛之人,如同自戕,殺者,也會活不下去的,以死自毀,所以,愛情,本就是一味毒藥,也是一把雙刃劍?!?/br> 他沉默,良久凝她。 她嫣然一笑,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又殤。 突然,想起了什么,從他懷里跳下去,跑到床頭柜,拿出一個首飾盒,走過來。 “這是什么?”他看著她手里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她將首飾盒打開,拿出一枚男款戒指,小手,執(zhí)起他的大手,準備給他戴上,“遲來的生日禮物?!?/br>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太主動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男人給女人戴戒指嗎? 她卻正好調了個。 卻不想,南宮藤手一頓,縮了回去,“我不喜歡戴戒指?!?/br> 慕凝藍捏住那枚戒指,尷尬蹙眉,“為什么?” 男人眸底像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諱暗莫測,卻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戴著戒指,工作不方便?!?/br> 她忍著心底躥上來的復雜情緒,問道,“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款戒指?可,這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生日禮物……” “藍兒,不是,你想多了……”他起身,去摸她的臉。 慕凝藍躲開。 她以為,他會貼過來哄,可是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直接忽略掉戒指的問題,拉她的手,“走,餓了吧?跟我下樓吃飯?!?/br> “……”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吃飯?她甩開他,一時沖動,脫口而出,“是不是只有屬于你和陌靈的戒指,你才喜歡?才愿意戴?” “藍兒!”他對她吼了一聲,他自己也怔了下,覺得自己態(tài)度不好,嗓音緩和一些,“那些都是浮華之物,根本不重要,也和陌靈無關,叔叔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好,所以,不要胡思亂想?!?/br> “……”她內心真想狂飆一段二月映泉?。‘敿磳⒔渲竵G進一旁的垃圾桶,強忍著眸底涌上來的酸澀,“那么南宮先生,您傲世清高,我還是將這些浮華之物丟掉,省的污了你的一雙明亮透徹的眼睛。” 說完,又不解氣,指著屋頂,沖他冷笑,爆了粗口,“這棟房子也特么的浮華!您還是拆了吧!”而后,又指著自己,“我這個南宮夫人也挺浮華的,要不要也給……” 話還未說完,脖子被他虎口攥住,不輕不重的力道,她卻覺得要窒息。 他像一只受傷的老虎,嗓音冷沉,“藍兒,棄我賤格,這些話,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就這么輕易的從你嘴里說出來?” 語落,他手用力,將她甩到床上。 她倒在床上,面如死灰。 聽得砰的一聲,關門聲,不是臥室門,而是書房門。 她闔眸。 這才琴瑟和鳴幾天舒坦日子? 她歡歡喜喜買生日禮物,準備好些天,為了去南山漁村野營,給他過一個特別的生日。 他失約在先,她不計較,依舊如初。 而今,卻因為一枚戒指,兩人再生嫌隙? 這是拍電視劇嗎?劇情要不要反轉的這么迅疾? 上一秒,兩人黏的跟連體嬰兒似的,下一秒,一個巨浪拍過來,她這條小魚就被拍死沙灘礁石上了? 內心狂野大笑,眼睛里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一顆滾落,沾濕了床單。 腦子里滾過日本櫻花樹林,他彈鋼琴唱歌對她說愛她一幕,以及他說愛她一刻的那份虔誠之心。 夢嗎?她內心再度狂笑,眼淚卻越滾越多,止也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處在兩個極端,一會兒被惡魔拽到這頭,一會兒被天使拽到那頭。 心情越來越煩躁,抱住腦袋,不愿再想一分,可是越是不愿去想,那些或歡樂或痛苦的畫面一個勁的往腦袋里鉆。 抬手,一口咬住胳膊,死死咬住,仿佛不覺得痛一樣,唇齒里嘗到了淡淡的甜腥味,她才放開。 然后,跑出了臥室,將自己關進了畫室。 拿起筆刷,蘸了色彩,在畫紙上胡亂的畫著,越畫心里越煩躁,抬手,將畫紙從花架上扯下來,撕成粉碎。 后退一步,卻不小心絆倒了水桶,水桶里的水撒了一地,她極為煩躁,一腳將水桶踢到墻上,她倉皇走過去,又撞到了畫架,她揮手,畫架應聲落地。 驟然間,整個畫室,被她毀了。 書房。 南宮藤沉坐板椅,手里卻捏著一枚尾翼鉆戒。 眸色暗沉如墨。 小時候,他總能看見母親獨守空房,撫著無名指上的鉆戒,默默流淚。 這是蘇荷和南宮櫚的結婚戒指。 當初,是蘇荷請國外設計師特別設計的,南宮櫚卻一直未戴。 可卻是蘇荷思念南宮櫚的唯一念想。 后來,他遵照母意,與陌靈訂婚,蘇荷將這對鉆戒和一件親手設計的旗袍給予陌靈。 蘇荷是一個特別細心的女人,在訂婚之前,鉆戒內壁,他與陌靈的名字的組合字母,便是蘇荷請設計師篆刻上的。 可是,只有他明白,蘇荷之心。 蘇荷這是祭奠自己灰暗的愛情和破碎婚姻同時,又將新的希望寄托在他與陌靈身上。 蘇荷與南宮櫚窮其一生卻無法圓滿,造成她一生悲苦,蘇荷希望這對鉆戒在他身上開花結果。 人往往都是如此,自己人生中的缺失或是遺憾,終是希望在別人身上詮釋而得到心理上的圓滿。 寄相思予情,蘇荷可謂執(zhí)著的一個女人,亦是用心良苦。 這枚鉆戒,自蘇荷出事之后,他便徹底封藏,每每看見這枚戒指,就令他對南宮櫚恨意倍增。 剛才,慕凝藍拿出一枚鉆戒那一瞬,他腦海里瞬時滾過南宮櫚與蘇梅之事造成母親如此慘景的事實,對鉆戒一物,更是厭惡和排斥。 南宮藤知道,他沒有控制好情緒。 丫頭傷心,他何嘗好受一分? 他可以掌控一切,卻唯獨掌控不了人心,都說難以掌控的是別人的心,自己的心呢?又控制了幾分? 隱瞞一切,死死捂住陳年舊事,不讓見其光,護她,疼她,不愿她深陷一絲痛苦,就可以了嗎? 這類事情,以后或許還會發(fā)生,避開一次又能避開幾次? 南宮藤將戒指扔進抽屜,出了書房。 臥室不見慕凝藍,他走到床前,將垃圾桶的那枚鉆戒撿起來,用紙巾擦干凈,和床上那只鉆戒,收進首飾盒。 想了想,又打開首飾盒。 這才仔細觀察戒指的款式,一顆星星,一滴淚,相璉砌成,中間包裹一顆鉆石。 星星?淚滴? 一對鉆戒,傷感又美麗的一個故事。 南宮藤一顆心,如從荊棘灌叢中滾過似的難受。 捏出那枚男款鉆戒,戴上。 畫室門前。 南宮藤敲門,無人回應。 又敲了很久,還是無人回應。 轉身,去了臥室,拿了畫室門的鑰匙,將門打開。 卻被眼前情景震住。 畫室一片狼藉。 書,畫紙,顏料,畫,散落一地,能撕的都被慕凝藍撕了。 “藍兒,你干了什么?” 南宮藤走過去,拽起雙手抱膝,團坐榻榻米上的慕凝藍。 慕凝藍抬頭望著天花板,擰著眉毛,賭氣,“能干什么?拆房子!” 慕凝藍抬頭,望著天花板,冷聲,“能干什么?拆房子!” 垂眸,卻瞥見他修長如竹的手指上戴著一枚鉆戒,秀眉一皺,瞪他,“不是不喜歡嗎?不是不想戴嗎?” 南宮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捉住她的手,從口袋掏出一枚女款鉆戒,給她戴上。 慕凝藍急忙縮回手,卻被他攥的死死的。 他將鉆戒牢牢套在她無名指上,摟她入懷,“藍兒,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是,以后生氣,不要一個人躲在房間生悶氣?!彼粗鴿M室狼藉,心頭涌上一抹不安和恐懼,雙臂收緊,嗓音沉黯,“若還生氣,你還是拆我吧?!?/br> 一字一句,如一顆一顆小石頭,砸入她心湖,蕩起波光粼粼,她內心五味陳雜一番掙扎。 從他懷中抬頭,與他一雙深邃似海的眸子撞上,眼中氤氳水霧,“我不過是想擁有專屬于你和我的一對鉆戒,我做錯什么了?你對我那么兇?不戴就不戴!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語落,抬手,就要拔掉無名指上的鉆戒。 “藍兒……”南宮藤伸手,卻被她甩開。 慕凝藍秀眉緊皺,為毛,這戒指怎么取也取不掉了? 南宮藤伸手,阻止她動作,“你看,它不想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