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長子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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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康熙臉色緩和起來,知道此事差不多已經(jīng)能成,心里頓時好上幾分,他開口道,“皇法瑪若是覺得咱們讓□□手圍剿那些西夷海盜之事不妥,不妨再派些文人墨士跟著商船過去……” 康熙一愣,不解地看著弘暉,那商船是要去西夷那邊做生意,文人墨士跟著過去能做什么,難道靠著寫文章作詩還能換銀子不成?那些西夷蠻人哪里懂得欣賞這些文章與詩詞。 弘暉輕笑,“那些西夷諸國的傳教士不是喜歡來咱們大清來傳教嘛,咱們也是有不少圣人祖訓的,不妨讓那些文人墨士過去也與那些西夷人好生說道,讓他們學會仁義二字也就不會來咱們大清生事……” 弘暉挺煩一些儒生的,他這些年可沒少受到那些人抨擊,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能考□□名為朝廷做事,有不少人在仕途上遲遲沒有建樹,也不關心瑣事,每日便愛聚在一起喝酒論詩,時不時才寫個文章抨擊一下時人,弘暉作為這京中行事最出挑的,在那些文人筆下也是“出盡風頭”,如今倒是想到了一個極妙的主意。 那些書生們雖然沒考□□名,但好歹也是讀了幾十年圣賢書的人,不妨讓他們代表大清去與海外諸國進行友好交流一番,也算是發(fā)揮了他們自身的作用,這些書生們不是最愛談經(jīng)論道嗎,合該讓他們吹捧的孔圣人走出國門,讓更多人一起來聆聽教誨,好過整日寫小文章盯著他。 弘暉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很棒,那些歐洲各國既然都派了這么多傳教士來他們大清,那他們也派人過去就屬于禮尚往來,對方也該受著,仔細想想,他們這邊宗教神話也不少,鴻鈞、三清、女媧的,一點都不比西方的耶穌差嘛。 康熙見他一副認真思索模樣,看樣子還真打算讓人也去西方諸國傳教,錯愕半晌才無奈搖頭,伸手點了點弘暉的腦袋,“你這主意太促狹了……” 弘暉歪頭看了康熙一眼,見他并未出言反駁,頓時覺得此事可行度很高,心里開始扒拉著合適的人選,說起來他這個皇法瑪可是生了不少兒子,不能讓他們干吃閑飯啊,弘暉記得自己那個三皇伯似乎學問做得不錯,是時候為大清與西方諸國的友好交流做貢獻了。 弘暉尋思這讓胤祉出使歐洲的可能性,他看了看康熙,如今人家親爹還在位呢,估計這件事得緩一緩,不過沒關系,雖然眼前還不能派胤祉去出使歐洲,但是他那滿腹學問卻可以用起來,用來撰寫一些文化輸出的撰寫想必對他三皇伯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吧。 此時正忙著與一堆蠟燭打交道的胤祉不知怎的忽然打了幾個噴嚏,身邊伺候的人連忙一臉關懷,“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你們繼續(xù)忙自己的事去,”胤祉擺擺手,順勢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嘟囔一句,“這是誰在念叨本王呢?!?/br> 第75章 日常一章 弘暉在山東那邊待了好幾個月, 甚至還接手了那邊的煉鐵工坊,康熙對此不是沒有猜忌的,只是如今見他回京后, 仍是一副孩子模樣, 想起一出便是一出, 竟還想著要將那些儒學生派去到西洋那邊,這豈不是在胡鬧嘛。 但康熙卻是一臉縱容,“你這次也算是出京歷練一番了,怎地還是這般意氣用事……” 弘暉見康熙并未駁斥自己, 心思轉(zhuǎn)動一番, 立馬順著桿子往上爬,直接湊到康熙身邊來, 語氣軟和地請求道,“孫兒覺得此事大有可為, 皇法瑪不若就依了孫兒……” 康熙斜睨了他一眼, 語氣莫名道,“若是你要去調(diào)儒學生, 那煉鐵工坊那邊豈不是不得閑了……” 原來是等在這里啊,弘暉心里嘀咕一句, 他便覺得奇怪, 原先他還以為想要將儒學生弄到西洋那邊搞文化輸出肯定不成,沒想到康熙卻露出保留的態(tài)度, 原來是想以此事將他手頭的鋼鐵廠給收回去。 不管是鹽政, 還是鐵礦, 一直都是把持在康熙的手中,這些重要職務都是由他的心腹大臣親自擔任,此次康熙讓弘暉動那煉鐵工坊就已經(jīng)讓京中百官心里轉(zhuǎn)過許多心思, 這番想要收回去倒是不足為怪,而弘暉對此也不留戀,反正短期內(nèi)他還是不能讓上頭將那鐵路批下來,那還不如拿它來換其他的東西。 弘暉十分干脆地將煉鋼廠甩了出去,他看向康熙,“那煉鐵工坊何其重要的地方,孫兒這些日子待在那兒總覺得肩上負擔頗重,實在是力有不逮,不若皇法瑪收回成命,讓朝中有能耐的大臣接手……”他作出一副告饒模樣,像是在求著康熙將這塊燙手芋頭弄走似的。 一時之間,康熙倒是弄不清這個孫兒心底究竟是如何想的,那煉鐵工坊肯定是事務繁多的,但是這樣重要的地方,即便是覺得棘手也不該就這樣輕易放手啊,如今看著弘暉毫不留戀的模樣,康熙都忍不住有些沉默,但是對方如此識趣,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康熙心里都不自覺松快幾分,看著眼前這個孫子目光也柔和起來。 弘暉見此,立馬開始為自己討要好處,他期待地看著康熙,“皇法瑪,那孫兒可以去挑選儒生去西洋傳教了嗎?” 康熙見他心心念念的居然還是這件事,不由無奈搖搖頭,“記得別太過火?!?/br> 只要得了皇上的首肯,弘暉覺得自己可以甩開膀子大膽地干起來,至于別過火什么的他壓根沒放心上,他只不過是要為大清挑出弘揚國威、傳播經(jīng)義的賢明之士,讓那些海外之人也能感受到孔圣人循循善誘的教導,怎么能算是過火呢?便是選中了孔氏后人,他們也該興高采烈地應下才是。 弘暉從宮里出來后,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他身后跟著許多太監(jiān),抬了好幾個箱子,都是這次康熙對他的賞賜,但弘暉的心思絲毫不在這些東西上,而是開始捉摸著挑選儒生之事,原先這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念頭,但此刻越想越覺得很有必要,而且不僅僅要將這些儒生送到西洋那邊,太平洋彼岸的美洲也該整活起來。 如今的美洲估計已經(jīng)有不少歐洲人進入,原先的土著也不知還剩多少,弘暉覺得如今派儒生過去傳文講經(jīng)很有必要,如今及時搞文化輸入,也不至于日后讓種花國處于被英語系國家包圍孤立的局面。 這個想法在幾年前就曾在弘暉腦海產(chǎn)生過,如今又得了康熙首肯,而且他們的出海商隊也發(fā)展得越發(fā)成熟,是時候讓這件事提上日程了,不過這出海傳文講經(jīng)的人選必須選好才行,要讓這項事業(yè)進展得順利而有意義。 弘暉尚未出宮,就狹路撞上弘皙,弘暉本想直接繞過去的,沒想到對方卻徑直奔著他而來。 在山東待了數(shù)月的弘皙瞧著與出京前的模樣差距挺大,原先還算得是白面俊俏的阿哥,如今無端黑了許多,瞧著也沒之前那般面嫩,可惜在看到弘暉時,眼里露出的不忿還是一如從前。 弘皙越想越不甘,原本皇法瑪派他跟著弘暉去山東打下手這事就令他心里極其不舒坦,沒想到此次回來后,皇法瑪不過是召見他過問幾句,連個像樣點的賞賜都沒有,更別提他原先想要的爵位,如今他見著弘暉從康熙的乾清宮出來,身后的太監(jiān)還捧了那么多的盒子,弘皙的臉皮忍不出抽搐一下,惡狠狠盯了弘暉一會兒,最后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他先前讓侍從盯著山東那邊的煉鋼廠,雖然沒打聽到里面具體的事宜,但是在回京時,趁著事多繁亂,倒也有些收獲弘皙決定先不與眼前的弘暉計較,等他成事了,到時候自然會讓皇法瑪刮目相看的。 弘暉看著對方堵在自個兒面前惡狠狠打量一番后又揚長而去,沒多跟對方計較,他總覺得這個弘皙不大聰明的樣子,如今胤礽都被廢圈禁在咸安宮,雖然康熙沒對弘皙怎么樣,但這家伙未免也太心大了些,還總是主動上門了挑釁別人。 若不是不想觸動康熙那敏感的神經(jīng),弘暉早就想出手收拾一下這個家伙,不過眼下他還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倒是不想將太多的時間與精力浪費在弘皙身上。 弘暉不想與這弘皙牽扯太多,但是等他回到雍王府時,德伍卻跑了過來與他說了一消息。 德伍特地湊近弘暉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 弘暉忍不住將人推開一臂距離,這才消化掉他方才所說的消息,忍不住挑眉,“你是說弘皙如今在讓人私造□□?” 德伍十分肯定地點頭,“對,而且我敢保證這消息絕不會出錯,可是我與烏智親耳聽到的,你說是吧,烏智?”他便說著,還一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沉默的烏智,直到對方點了一下頭,這才滿意轉(zhuǎn)頭看向弘暉。 在離開山東前,眾人都收拾行李準備返程,但是在返程前,不管是煉鋼廠,還是石油工坊那里,都要進行人員交接,新舊交接時最容易生事,弘暉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便讓身邊兩個伴讀多盯著些,當時德伍就覺得那弘皙看著不對頭,但是一直沒抓到什么把柄。 等回了京后,他也沒放松對弘皙那邊的探視,直到先前他與烏智親耳聽到弘皙與自己的心腹談話,才知道這家伙居然還讓人私造了□□。 其實也有可能是對方故意讓德伍與烏智聽見談話,從而給他倆挖坑,不過不管是德伍、烏智,還是弘暉,都不認為對方能有這樣的腦子,那德伍他倆聽到的消息只可能是真的了。 弘皙那家伙當真是讓人私造□□。 德伍一臉氣憤,他想起先前在山東時,弘皙身邊的侍從就鬼鬼祟祟,好幾次在他們那煉鋼廠外面探看,偏生他們也一直沒抓到把柄,倒是不好直接處理了,如今弘皙那邊讓人私造□□,難道是盜取了他們的連弩設計圖? 烏智卻不這樣認為,就算那弘皙當真有這樣的心思,只怕也做不成,皇上可是特地派了御林軍在煉鋼廠里里外外守著,就是防止那連弩設計圖會被旁人盜取,若是弘皙的侍從在這樣嚴密的盯梢下還能拿到設計圖,那御林軍的名聲豈不是一文不值。 只怕不僅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弘皙的侍從鬼鬼祟祟探看,那些御林軍估計也早就發(fā)現(xiàn)。 德伍與烏智對視一眼,如果御林軍早就發(fā)現(xiàn)了弘皙派人探看,那么這個時候也該知道弘皙私造□□了? 弘暉輕笑,覺得這弘皙可真是自尋死路,不管這弘皙是出于何種目的,這私造武器之事都犯了康熙的忌諱,就像是弘暉早就能力能將那鋼鐵給造出,但是卻遲遲沒有動作,就是為了等一個恰當?shù)臅r機,而不引起康熙心底的猜疑,甚至就連造連弩之事,也是事先上書給康熙,得到了批準才安排下去。 而弘皙卻未曾與康熙稟明,就組織人手私造連弩,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更何況他身份如今還如此敏感,廢太子的庶長子,若是被有心人cao控一下,一個“意圖不軌”的帽子估計就要按在弘皙頭上了。 弘暉對這個弘皙不爽很久了,他猜著康熙估摸也該知道弘皙的所作所為,故而不打算再在這事情上添油加醋,反正有康熙出手,估計就夠那家伙喝一壺了,如今他自己還有要緊事呢。 弘暉看著德伍與烏智,“你們可知道這京中哪里的學子比較多?” 德伍與烏智對視一眼,不清楚這弘暉阿哥又要折騰什么,明明阿哥平時對儒學生是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怎么此刻倒是關心起他們了。 烏智率先開口,“京中學子比較多的地方,那自然是國子監(jiān)……” 國子監(jiān)啊,弘暉眉頭微皺,對這個地方不太滿意,說起來這個國子監(jiān)也算是清朝的最高學府了,里面讀書的學生都被稱作是“監(jiān)生”,而國子監(jiān)祭酒則是相當于是校長,也是朝中從四品的官員,不過這個位置清貴,弘暉先前還從未與其打過交道。 弘暉對這個國子監(jiān)不太滿意的地方在于里面有不少學生都是官二代,差不多是靠自己家中長輩在朝中的任職而有名額進去的,甚至除了這些官二代外,還有不少富二代們花銀子買了名額進來,故而這個最高學府里有不少學子都并不是真才實學,甚至求學目的也不在于汲取知識,而是奔著結(jié)交權貴之子,為日后的仕途作鋪墊。 若是國子監(jiān)學生的目的都在于進入仕途,那弘暉想要過去拉人出海講學就不容易,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弘暉又覺得此事大有可為。 弘暉記得這國子監(jiān)好像不僅僅是接納清朝的學生,還有不少外國“留學生”,如今的清朝實力頗強,在東亞、東南亞這里有不少的附屬國,這些附屬國不僅僅每歲都派使者來進貢,有時還會讓他們的王族子弟來清朝求學,其實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拉近與清朝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那些被送過來進學的異國王室何嘗不是當作人質(zhì)呢。 不僅僅是那些藩屬國會派王室子弟來進學,國子監(jiān)還有不少蒙古王親貴族子弟在求學,康熙希望將公主嫁到草原上和親,但是并不是所有和親公主都住在草原上,也有不少草原上的王親貴族子弟是一直留在京中長大,這在明面上看是康熙給予蒙古各族的恩典,能讓蒙古親王們的子孫在這京中繁華之地成長,但其實就是變相地看押,防著草原上會出現(xiàn)異動。 弘暉此刻才不管這些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們的身份是什么,又有著怎樣的政治意義,對他來說,這些不同國家與民族的學生們,赫然就是他的助攻啊,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域,甚至說著完全不同的語言,此刻卻在一個學校就讀,可見這國子監(jiān)對異文化交流還是很包容的嘛,國子監(jiān)的學生也不該總待在京中只看自家文化,合該多了解些外面的世界。 有了這些外族學生,弘暉突然覺得自己能說服儒學生出海講學的可能性更大了,他興沖沖地對身后的德伍與烏智招手,“走,咱們一起去國子監(jiān),辦大事!” 德伍與烏智壓根猜不到弘暉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但見阿哥如此激動,想必定是要緊的事情,頓時跟了上去,三人直奔國子監(jiān)而去,很快就抵達在國子監(jiān)門檻前,而此刻國子監(jiān)祭酒聽聞那弘暉阿哥居然跑到他這里來了,嚇得趕緊放下手中的茶盞,匆匆趕來。 第76章 兩章合一 如今的國子監(jiān)祭酒是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大人, 他早就在京中聽聞了這弘暉阿哥的名聲,知曉這位阿哥雖然年歲輕輕,卻倒騰出不少東西, 賺了個盆滿缽滿, 是京中許多人家的座上賓, 但是對于這位老祭酒而言,他卻是極不喜歡這個弘暉阿哥,心里直接將他當作是一個混世魔王。 如今這混世魔王居然要來他這國子監(jiān),祭酒在得了消息后就眼皮直跳跳, 連忙從自己的辦公處趕出來。 弘暉還沒見到這國子監(jiān)的學生呢, 就被一位兩鬢發(fā)白的老先生給拉過去了,不用多想他就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祭酒大人怎知我要過來?” 弘暉臉上笑瞇瞇的,但是老祭酒卻眉心直跳, 連忙擺手道, “我可不敢擔你這聲大人,弘暉阿哥還是說說來我這國子監(jiān)作甚, 這里可是讀圣賢書的地方,可賺不到什么銀子……” 被老祭酒一臉警惕地盯著, 弘暉沒有半點不適, 而是連聲道,“讀圣賢書的地方?那敢情好哇, 我要找的就是這個地方!”眼見面前這老大人越發(fā)著急, 他給一旁跟來的德伍與烏智使了一個眼神, 兩人機制上前扶住這位是上了年紀的祭酒坐下,德伍還自發(fā)地將人家擺著的紫砂壺端起,給老祭酒和弘暉各倒了一杯茶。 弘暉原本是打算過來在這學生群體中做個宣傳, 但是如今既然國子監(jiān)跑了出來,想要繞過眼前這位大人顯然是不可能,不過這不打緊,若是能讓這國子監(jiān)祭酒配合起來,說不定他們的計劃還能更順利呢。 弘暉沒有找說辭搪塞對方,他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說起來他這做法還相當感人呢,既然孔孟圣人的學說如此好,怎么能僅僅拘于國人在讀來,合該拿出來讓那些西洋夷人也跟著多讀讀,讓那些西洋人也懂得何為禮義廉恥,這可是大好的事情。 到時候不僅讓更多人學到那些圣人們的言語,感受著這些圣賢的教誨,還能揚大清國威,讓海外那些宵小之輩都不敢再前來冒犯。 弘暉說得冠冕堂皇,名頭找得十分地正,他一番慷慨陳詞,就差當場將這老祭酒講得熱血沸騰。 可等反應過來時,才想起這弘暉阿哥說得有多么不靠譜,他這是想要將這國子監(jiān)的學生弄到海外去啊,這怎么成?老祭酒醒悟過來,急得直跺腳,那出海多么兇險,本身他就看不上這種商船出海的事宜,只覺這京中百官都摻和其中,弄得到處都烏煙瘴氣,連他家老婆子都整日念叨著出海,盡是喜歡那些西洋玩意,看得他堵心。 “哎,大人您先前可不是這般說的啊……”弘暉無辜地看著他,“您方才不也說了讓更多人來感受孔孟圣賢這些前人的學說是一件好事嘛,怎地如今卻又改口了呢!” 老祭酒啞口,憋了半天才甩了甩袖子氣急道,“這怎么能一樣呢,那些西洋人連咱們的官話都不會,又怎么聽得懂咱們的文章……”這不是胡鬧嘛! “所以大人您更要多派些學生??!”弘暉難得正色起來,“大人也是在京中看過那些西洋人,他們都是從西方諸國來的傳教士,這些人可都是自發(fā)地漂洋過海來到異國他鄉(xiāng),就為了宣傳他們心中的信仰……” 不得不說,這些傳教士對于他們的宗教信仰是真的虔誠,就連弘暉的那個洋人老師漢諾日這幾年都沒怎么消停,哪怕弘暉讓人盡量多盯著些,這漢諾日仍然是堅持不懈地找機會,想要向更多的清朝百姓宣傳基督教的一些思想。 若不是康熙一直有意讓人控制這些外國人的傳教行為,只怕這大清的百姓大數(shù)都要成為了基督教的教徒。 弘暉的這番說辭成功讓老祭酒沉默下來,他自然也是知道弘暉說得并不假,甚至他自己也與那些傳教士們打過交道,還親自聽那些洋人們說過他們的上帝,對那什么耶穌都有幾分了解,老祭酒不禁有些猶豫,這么一想,那些西洋人還真是用心叵測,從那么大老遠的地方跑到他們大清就是為了傳教。 若是這大清的百姓都喜歡上了耶穌,日后信奉孔孟圣賢的人豈不是就少了? 弘暉見祭酒臉上出現(xiàn)深思,頓時覺得自己只要再加把勁,一切大有可為,不怕不能將這祭酒拉到自己陣營來。 老祭酒年齡大了,不過是聽著弘暉講了一通就覺得腦袋瞬間嗡嗡起來,他見弘暉此刻臉上露出躍躍欲試模樣,顯然還打算繼續(xù)講下去,頓時有些怕了,他連忙擺擺手,“你也別說了,即便是我同意了也沒用……” 這國子監(jiān)里有幾人是真心為了孔孟圣賢的學問來的,那些學生們大多數(shù)都是奔著仕途而來,又怎么會愿意千辛萬苦、漂洋過海只為了去海外宣傳先賢們的學問呢? 對此弘暉覺得自己有把握,他見祭酒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軟化下來,當即保證道,“只要大人您許了我們進去,我便能讓他們同意出海去講學去!” 見他這么自信,這老祭酒也想見識一下這位弘暉阿哥的本事,他沉吟片刻,然后抬起眸看向眼前的年輕人,“行,今日你盡管進去,至于能不能說服他們,那就看你本事了……” 弘暉在來國子監(jiān)的路上,就已經(jīng)從德伍與烏智口中聽到了更多關于這國子監(jiān)的消息,比起那些滿蒙聯(lián)姻貴族的子弟,這國子監(jiān)是真的有外國人,除了周邊藩屬國高句麗、安南等國外,還有俄羅斯的學子。 如今的俄羅斯可不是一個老實角色,在東北那一塊小動作不斷,甚至在康熙早些年,還與清朝士兵在黑龍江那一帶打起來過,雖然當時沒讓他們占到便宜,但是沙俄當時也只是暫避鋒芒,實則一直暗中蟄伏想要尋找合適的時機。 草原上的準噶爾一部叛亂不斷,其中就有沙俄從中尋機造勢的緣故,從順治時期到如今的康熙上位,清朝與沙俄那邊交手過好些次,還擒獲了不少戰(zhàn)俘。 對于俄羅斯戰(zhàn)敗的戰(zhàn)俘,雖然已經(jīng)對清朝投降了,但是康熙對他們壓根就不放心,直接將他們押送到京師,將這些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仁愛寬厚,康熙對于這些投降的戰(zhàn)俘沒有進行趕盡殺絕,而是安排他們與清朝的百姓進行婚娶,想要使其徹底歸順下來。 康熙對這些人恩威并重,不僅給了俄羅斯戰(zhàn)俘優(yōu)渥的生活條件,他們到了京師后不僅有吃有喝有住處,還給安排了娶媳婦,甚至還能像八旗士兵一樣能領到俸祿,不過這些人也不是吃白飯的,康熙將他們整編到鑲黃旗旗下的獨立一支佐領,將其稱為阿爾巴津人,平時主要從事一些文書翻譯的工作,大多數(shù)在理藩院任職,而理藩院正是清朝用來處理與外國交際的地方,可見這些人也算是物盡所用了。 如今的阿爾巴津人差不多就是當初那俄羅斯戰(zhàn)俘與清朝百姓結(jié)合生下的后代,他們的子弟也會進入到國子監(jiān)學習滿漢的學問,可見這國子監(jiān)反而是一個相對比較開放的地方,里面的學生除了滿漢兩族的外,還會有其他國家以及民族的,平時也會接觸到不同國度的習慣與文化,在適應度上比旁人都要強幾分。 但是就像那老祭酒所說那般,這國子監(jiān)里的大多數(shù)學生,還是本著仕途而來,那些外族之人,也都是出于政治目的才會來京師學習。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進士進入仕途,這國子監(jiān)里也是有不少人他們的學問壓根就不可能有走上仕途的一天,那弘暉如今提出的講學對他們而言同樣是條出路。 這國子監(jiān)也是有不少二世祖,他們平時讀書不行,完全是靠著家中養(yǎng)活,但是這些二世祖等到成家以后,若不是長子那能分到的祖業(yè)與家產(chǎn)都相對比較少,他就不信這些人當真都甘愿就此沉沒下去。 弘暉心里的計劃越發(fā)明朗,他將烏智與德伍招了自己身邊來,三人湊近,弘暉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托出,如今既然已經(jīng)說服了老祭酒,烏智與德伍想要進這國子監(jiān)不是難事,弘暉如今不過是叮囑他們一番,但他自己卻不打算進去,而是要轉(zhuǎn)身去胤祉那里。 就如同先前所分析的那樣,他能說動這國子監(jiān)里一部分學生出海講學,但是這些人多是二世祖出身,不能真指望他們能有多少學問,真正負責講學的人,還得另找旁人,而這項任務找胤祉正合適。 弘暉其實是非常想將他這個三皇伯扔到海外去講學的,他都能想象得到,若是能將一個郡王弄到海外去講學,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大批學子都愿意奔赴跟隨而去,但是不用嘗試弘暉就已經(jīng)知道這條路肯定行不通,就算他口才再好,康熙也壓根不可能會將自己親生兒子去涉險出海,而且還是去西洋那么遠的地方。 為此弘暉只好遺憾地退而求其次,既然胤祉不能親自去出海,那就為他交出一支優(yōu)秀的出海講學隊伍吧。 對于主動找上門來的大侄子,胤祉心里一點也不歡迎,而等聽完弘暉說完此次的來意后,胤祉更是差點被自己口中的茶水給嗆到,“咳咳咳,你、你說什么?你讓我去給你弄一支出海講學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