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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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游玩的妖族不減反增。自由港的大街小巷燈火通明,發(fā)光的花蔓隨處可見。 不遠處的街道人聲熙攘,隱約能聞到食物的香氣。自由港不同區(qū)域對應不同的季節(jié),一路走來,氣溫直線下降,越是前行,空中飛舞的雪花越是密集,鵝毛般的大雪自天空降落,被踩踏后凝結為灰蒙蒙的冰。 徐以年四下環(huán)顧一圈,拉著郁槐進了一家酒吧。站在門口的女妖見勢走上前來,因為開放日,她臉上畫著花花綠綠的油彩,女妖笑容滿面道:“兩位嗎?” 徐以年點了點頭,女妖注意到和他一起進來的郁槐,短暫怔愣一瞬后,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這邊請,我們有靠窗戶的位置?!?/br> 徐以年跟著她往酒吧里面走,在吊燈上看見了好幾只懶洋洋趴著的小貓妖,貓妖畏寒,會下意識用妖力調(diào)節(jié)周圍的溫度,整座酒吧因為它們溫暖如春。 和外面略顯粗獷的招牌不同,室內(nèi)的裝潢精致復古,桌椅酒柜都為金棕色調(diào)。似乎因為節(jié)日,每桌都擺放著一大捧花束。這里不僅提供各式各樣的酒精飲料,同樣提供主食。 酒吧里幾乎座無虛席,徐以年繞過屏風,在靠墻的座位上意外看見了一位熟人。 花衡景正跟一名陌生女妖面對面坐著,兩個人相談盛歡。女妖留著一頭黑色的長卷發(fā),眼角眉梢都是妖異嫵媚,非常惹人注目。 徐以年扯了郁槐一下,鬼鬼祟祟道:“他不是昨天才來自由港嗎,多久認識的?” 郁槐掃了一眼,見怪不怪:“估計今天吧?!?/br> “真的嗎?”徐以年又一次望過去。不知道花衡景說了什么,女妖被逗得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 徐以年感嘆:“看起來不像剛認識啊?!?/br> 話音落時,花衡景抬眸看來,笑瞇瞇地沖他們揮了揮手。 引路的女妖將他們帶到了靠窗的座位邊,點單之后,徐以年單手撐著臉,看著對面坐的郁槐正想說些什么,遠處忽然傳來煙花炸裂的聲響。 “零點了,放煙花了!”旁邊傳來一聲歡呼,周圍一桌桌的妖怪相繼起身。連引他們進來那只女妖都自然地放下了工作,跑到了酒吧外面。 “走,看熱鬧去?!毙煲阅昱d致勃勃,拉著郁槐站了起來,跟隨人群一起來到街上。紛紛揚揚的大雪從頭頂降落,四周的氛圍卻格外熱鬧。 這條街道臨近海岸,遠遠能望見漆黑的海面上亮起了零星半點的星火,慢慢的,那一點光越來越亮,如同深海中發(fā)光的魚群齊齊涌上海面——伴隨海潮涌動,數(shù)以萬計的光點同時穿透海面,霎時間點亮了整片海岸線! 那些光點越飛越高,無一不拖著長長的、彗星似的尾巴,密密麻麻的光帶錯落交織,如同撲向岸邊的彩色巨浪,在飛到最高處時,光帶相繼爆炸,五顏六色的煙花在深夜的天幕大片大片盛開,連星辰和月亮都黯然失色。 徐以年第一次見到顏色如此絢爛多變的煙火,他環(huán)顧整座自由港,視線掠過一座座高大輝煌的建筑、節(jié)日上花花綠綠的裝飾燈和各式各樣的店鋪,最后側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鬼族。 斑斕的光芒落進郁槐的眼睛里,那雙暗紫色的眼眸熠熠生輝。在妖怪們的嬉笑聲中,徐以年忍不住戳戳他:“為什么我總覺得自由港的開放日像是人類世界的廟會?而且這里還有酒店和商鋪……妖族現(xiàn)在也這么接地氣了?” 在徐以年的印象里,妖族大都不拘小節(jié),他去過的其他幾座妖族城市都更為血腥原始,充分貫徹著力量至上的原則。相比之下,自由港雖然璀璨魔幻,規(guī)劃卻更接近于人類社會。 郁槐對上徐以年好奇的視線,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卻微微瞥開眼,含糊其辭地放低了聲音:“……時間長了就這樣了?!?/br> “自由港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币坏罍厝岬呐暡辶诉M來,徐以年扭頭,看見了和謝祁寒一起的南梔,他們身邊還站著好幾只妖怪,見到郁槐都笑著打招呼。 “嗨,老大?!敝x祁寒吊兒郎當?shù)刈チ俗ヮ^發(fā),指著對面街上的另一家酒吧,“我們都在那邊喝酒?!?/br> 其中一只妖怪接上了剛才的話題,他似乎喝了不少,臉頰泛著暈紅,神色也樂呵呵的:“不過說起來,自由港以前確實和現(xiàn)在不太一樣。別說酒店,連個正兒八經(jīng)購物的地方都沒有……連宣夫人還在那會兒都只有跳蚤市場,以前一提起自由港,大家第一反應都是競技場。” 旁邊的妖怪摸了摸下巴,恍然道:“對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 南梔適當接過話茬:“從老板接手以后,慢慢就變得越來越像人類社會了,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影響吧?” 她說到后來,笑著沖徐以年眨了一下眼睛。徐以年驚訝片刻后突然明白過來,郁槐剛才吞吞吐吐的反應原來是在不好意思:似乎是因為他,自由港才在郁槐手下逐漸褪去妖族城市的野性,越來越充溢著屬于人類世界的煙火氣。 想清楚原因,徐以年高興地拽了郁槐一把,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郁槐見他這么開心,原本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最后不太自然道:“差不多就這樣吧。” 南梔這次卻沒幫郁槐的忙,反而笑道:“不過大家都挺喜聞樂見的,人類的世界確實很有吸引力。對吧?老板。” 說到吸引力三個字時,她故意放滿了語速,就像在暗示著什么。 “沒看出來,套路很深啊。”花衡景的嗓音忽然傳來,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郁槐身旁,調(diào)侃道,“是不是該叫聲情圣?” 接連被南梔和花衡景圍攻,郁槐難得一言不發(fā),徐以年鮮少見他吃癟,沒忍住跟著附和:“郁老板,怎么不說話?” 郁槐沒想到他這么心大,還能跟他們一起開自己的玩笑,正想問問徐以年到底是哪邊的,男生笑著握緊了他的手。 煙花燃盡后,自由港的狂歡仍在繼續(xù)。等回到城堡,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一點。徐以年在酒吧喝了一點兒低度數(shù)的果酒,人有些暈乎,他強撐著自己洗漱完,正準備上床睡覺,無意中瞟到床頭柜上深黑的天鵝絨首飾盒,目光不自覺地凝住。 這個盒子里裝的好像是…… 上一次見到它還是在畢業(yè)典禮上,因為命相的誤解,他和郁槐不歡而散,直接把盒子里的紫鉆胸針塞回了郁槐手里。 想到這里,徐以年生出了幾分遺憾。他知道這枚胸針是能隨意進出自由港的鑰匙,在鬼族的傳統(tǒng)中,家主與自由港簽訂契約,妻子則持有鑰匙。郁槐當時送給他,應該是認真考慮過吧。 徐以年不禁伸出手,指尖剛剛觸及到小盒子表面,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握住首飾盒,將它從徐以年眼皮子底下拿走了。 “摸什么呢?”郁槐剛洗過澡,發(fā)梢還帶著些許水汽,他臉上掛著笑,明擺著是在逗徐以年玩兒。 郁槐只披了一件浴袍,和徐以年說話時俯低身。從徐以年的角度,郁槐的上半身幾乎一覽無遺,妖族的肌rou線條結實漂亮,在燈下暈出晃人眼的曖昧。 嗅到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氣,徐以年小幅度地吞了口口水,假裝自然道:“你是不是該把這個給…給我了?” 即使表面不動聲色,他說話時卻不由自主卡了一下。郁槐頓時繃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徐以年心里懊惱,干脆直接伸手去搶。 但郁槐的速度比徐以年更快。他往后一退,拇指順勢頂開了盒蓋,深黑的絲絨面上,城堡造型的紫鉆胸針反射出耀眼的火彩,見徐以年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吸引,郁槐晃了晃首飾盒,逗貓一樣道: “要拿我們家的東西,你該叫我什么?” 徐以年看了他半晌,唇瓣微微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句話來。郁槐變本加厲,聲音又輕又緩,明目張膽地調(diào)戲他:“說話啊,年年。啞巴了?” 徐以年瞪了他一眼,耳根透著紅。他微微動了動唇,就在郁槐以為他要開口叫人時,徐以年的指尖驀地帶上了電光。 藍紫色的電流在空中掠過殘影,快要碰到胸針的一瞬間,徐以年突然感覺脊椎一麻,全身力氣都軟了下來,整個人直接軟綿綿地倒在了床上。他從余光中看見了懸浮在郁槐身邊的靈體,那玩意兒正從郁槐身后探出腦袋,歪頭看著他。 這他媽的…… 技不如人,徐以年只能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悶聲問:“這個能力要持續(xù)多久?” “沒多久。” 郁槐將首飾盒放到一邊,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徐以年的手和腳都軟的要命,只能任他動作,他能清晰感覺到郁槐冰涼的手指貼上肌膚,慢慢解開了他的衣衫。 在對方輕輕啃咬他的脖頸時,徐以年消失的力氣逐漸回來了,不等他做出反應,郁槐壓在他身上,低頭親吻他,徐以年被這個吻搞得暈頭轉向,有什么東西被放進了他的手里。 徐以年低眸,看見了床邊空空蕩蕩的首飾盒,還有自己指縫間光華流轉的紫色。 …… …… 迷迷糊糊中,徐以年的腳趾不自覺地蜷縮,細白的手臂在半空中晃過,下一刻,那雙手攀上了鬼族寬闊有力的肩膀。 他忍不住摟緊了郁槐,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么。 聽見那兩個字,郁槐眼中浮現(xiàn)出藏不住的笑意,他看著徐以年泛紅的臉頰,將他緊緊擁入懷里。 - 陽光從高處熱烈地潑灑而下,籠罩著整座自由港。經(jīng)過昨晚的狂歡,地上到處散落著花朵和彩帶。 一名自由港的巡邏隊員奔跑著沖進了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處,他再三環(huán)顧,都沒能在錯綜復雜的巷子里找到剛才那道身影,他猶豫片刻,開啟了通訊符。 昨天狂歡游行中途,郁槐暗中下達了一條有些奇怪的指令:在全城秘密搜尋一個和他長相相似、擁有紫眸的妖族。 接到任務的巡邏隊員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嚴肅地執(zhí)行了命令。 通訊符一連接上其他終端,這名巡邏隊員立刻道:“北面城郊,有疑似目標人物出現(xiàn),請求——” 他說話的聲音帶了些快速奔跑后稍重的呼吸,下一秒?yún)s戛然而止。 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他背后的人影藏匿在暗處,將捅進巡邏隊員心臟處的五指逐漸抽了出來,溫熱的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他抽出手指的動作極為緩慢,似是在享受著這個過程。 年輕的巡邏隊員的身體迅速冷了下來,他的額頭還帶著因為略微皺眉而出現(xiàn)的紋路,死前結成的通訊符正不斷傳來聲音:“喂?還在嗎?……你說什么?” 那人甩了甩手指沾上的血跡,抬頭看向遠處懸崖上輝煌的城堡。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一聲,面具之下的暗紫色的眼睛里掠過詭秘莫測的神色。 與此同時,巡邏隊員的尸體竟是飛速融化,皮rou在空氣中湮滅為粉塵,只余下一副浮動著幽綠色紋路的骷髏骨架。 顏色詭譎的紋路散發(fā)著瑩瑩光芒,從骷髏的頭蓋骨到指骨和腳背,渾身上下都遍布著蛛網(wǎng)般細密的綠紋。 咔咔、咔噠—— 在骨骼活動的聲響中,綠紋骷髏重新站了起來。 第80章 死靈 透明的氣球懸浮在半空中,在陽光下不斷變幻色彩。它被一只小小的手握著,小兔妖牽著氣球,好奇地左顧右盼。 這是位于自由港北面的城郊,巷道縱橫交錯。因為開放日,墻面被漆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十分吸引視線。小兔妖望著巷角處瀑布般垂下的玫瑰花藤,不自覺加快步伐小跑了起來。眼看著她就要沖進迷宮般的巷子里,跟在她身后的母親高聲呼喊她的名字。 即便如此,也沒能擋住小妖活潑歡快的腳步。 咔噠、咔噠。 在她快跑到花藤邊時,拐角另一側傳來奇怪的響動,小妖豎起了毛茸茸的兔耳朵,好奇地扭頭望去。 視野里猝然出現(xiàn)了一只身材龐大的骷髏,它的陰影投落在小兔妖臉上。不遠處傳來女妖驚恐至極的尖叫,小兔妖看見的最后一個畫面,是骷髏黑洞洞的眼眶中隱約泛出的幽綠色光芒。 - 陽光從窗外斜照而下,微風吹動窗簾。玩鬧了一夜,狼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從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爬了起來。 他進了浴室洗漱,這點動靜吵醒了床上的女妖,在他換好衣服出來時,靠坐在床頭的女妖巧笑嫣然:“不再留一會兒嗎?” “我也想和你多待一會兒,但你知道的,外面還有事要處理?!崩茄笏榱藗魉椭渲?,俯身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下次見?!?/br> 女妖親昵地攬住他的脖頸,耳鬢廝磨間,兩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咒珠卻遲遲沒有反應。 狼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接連嘗試了好幾次,確定咒珠失效、無法離開自由港,終于忍不住詫異道:“怎么回事?” 女妖同樣面露驚訝,想起前些日子咒珠時不時會出現(xiàn)失靈的情況,她推測道:“可能又和之前一樣出了些小岔子?” “搞什么……”迎著狼妖郁悶的視線,女妖倒是有幾分高興,她半開玩笑道:“看來你得多留幾天了?!?/br> - 位于城堡頂樓的空中花園繁花盛開,中央噴泉池濺起的水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fā)亮。 從自由港的最高處往下看,整座城市遍布絢爛的色彩。徐以年望著遠處黑曜石廣場上宏偉的鐘樓、寬闊整潔的街道和水路上一艘艘穿梭的小艇……正看得出神,郁槐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今天想去哪兒玩嗎?” 昨晚海平面上盛放的煙花給徐以年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扭過頭,興沖沖地應了一聲:“還有什么地方比較好玩?” “我想想。東邊有個只在開放日搭建的集市,里面能買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南邊的海岸最近在漲水,如果給的錢夠多,可以去參觀人魚的巢xue……” 郁槐說到后來,徐以年眼睛越來越亮。不管哪一個聽起來都很有趣,他正想扯著郁槐出門,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從門口傳來。 南梔的腳步難得有些急促,跟郁槐和徐以年打過招呼后,她快言快語道:“大約半個小時前,又出現(xiàn)了傳送咒珠失靈的情況,且仍在持續(xù)?,F(xiàn)在自由港出不去也進不來,一大批妖怪堵在大門口要說法,全部的通訊方式也都失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