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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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了?!庇酐愄咨贤敏?,在更漏顯示到達(dá)未時時便出去了。 紫珠留下看家,綠珠跟著去了卯日臺。 卯日臺在后宮正北面,離郁麗的朝露閣倒是不遠(yuǎn),故而她可以等著幾名高位嬪妃都去了才動身,這種場合,去的太早是藐視貴人,去的太晚也是不敬。 郁麗早已穿好了宇文丹賞她的衣服,昨夜下了霜,林二公子說孔鶯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但是這一年怕是沒法好好走路了,他前幾日特地來向郁麗邀功,說他把手上能拿到的好點的藥都給她用上了,一年后最不濟(jì)也只是與常人無異。 郁麗定了定神,低著頭跟在前方蓮婕妤的身后緩步前行著,蓮婕妤似乎真的如同傳聞中一樣懦弱,走在前面還十分謹(jǐn)小慎微地回頭看了郁麗幾眼。 宴會很快開始了,飯菜為了宴上能幾碟一起上,早就涼成了冰坨一樣的東西,郁麗自然是一口都吃不下。 她有時間便看著宴席上的人們。 坐在宇文丹右手邊的女子看上去與她同歲,大概是大了宇文丹叁四歲的樣子。那是皇后王氏,同太后一樣也是貴族嫡女,面上的貴氣是藏不住的。 郁麗悄悄看著她,暗覺可惜,明明是個如此貌美的女子,卻無法和自己的夫君行周公之禮,實在是罪過。 皇后似乎也看到了郁麗審視的眼神,一雙如秋水般沉寂的鳳目剜向了郁麗,郁麗自見過了太后,皇后這樣的氣勢已經(jīng)無法再嚇到她了。 于是郁麗很是放肆地朝著皇后笑了一下,這一下就連平日臉冷慣了的皇后都神色一變。 皇后自然知道她得寵,卻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貌美,明明平日里不出宮門,真的出來了,看上去卻不是一個她想象中那般好招惹的角色。 郁麗笑完便微微頷首致禮,在席間又認(rèn)出了密妃,瓊昭儀和蓮婕妤,再之后便是她和梁安,剩下的妃子根本沒有資格來。 瓊昭儀從未見過她,如今也多看了兩眼,郁麗并不怕她,倒是瓊昭儀,似是被她的美貌震驚了一樣。郁麗也不意外,畢竟瓊昭儀也是少有的美人,見到比自己漂亮的總會心有不甘。 密妃也如傳聞中一樣,相貌平平,穿著素凈。聽說她平日里素好禮佛,年紀(jì)輕輕便活得如同寺里的尼姑。 蓮婕妤郁麗方才在路上見了,容貌清秀,但一看便知是膽小怕事的那種人。小鹿一樣的大眼睛不停地在皇后和瓊昭儀之間轉(zhuǎn),好像怕極了那兩人。 片刻,便聽到小榮子的聲音,一名形容清秀的少女從殿門樓進(jìn)來,坐在了宇文丹左手的位置。 聽席間人談,郁麗得知那是鄭太妃生下的雯慧公主,自小同太妃一起養(yǎng)在宮外的形昭園內(nèi),如今十八歲了,這是她第一次入宮。 十八歲了這個時候突然叫進(jìn)宮里,多半是為了和親的事吧。 郁麗想著便嘆了口氣,想當(dāng)年鄭太妃為了保全自己和女兒都離了宮,如今竟然還是免不了母子分離的命運。 這雯慧公主從小便養(yǎng)在那種避世的地方,如今突然到了這勾心斗角的皇宮,定然是不適應(yīng)的,郁麗光是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現(xiàn)在心下的焦慮。 同她十一歲那年一樣,她母親第一次讓她穿上了舞妓跳舞的衣服,那種帶著廉價金線和假寶石的衣服和只有街上貴婦人才能使用的化妝品都讓她露出了和現(xiàn)在的雯慧公主一樣的表情。 太后遣了人來說她頭痛,懋婕妤要侍疾,也不來了。 宇文丹似乎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把本來留給太后的位置給了雯慧公主。 雯慧公主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這位弟弟了,她自坐到宇文丹身邊后便明顯輕松了許多。 坐在郁麗對側(cè)有禮親王宇文昭——昭昭如旭日東升,是帝王的名字。郁麗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敬貴妃李氏必須死了。 那少年意識到郁麗在看他后,臉紅到了耳朵根,杯中的酒差點撒出來,之后便一直歪著頭不敢向她那邊看。 皇后于禮不能獻(xiàn)藝。密妃抄了經(jīng)為國祈福,席間拿出來呈給了宇文丹,他哪里在乎那種東西,只是叫人把那厚厚的一本收起來,估計找些時日就在寶華殿燒了。瓊昭儀是大家閨秀,舞樂之事自然不會在宴上展示,也像密妃那樣呈了一卷字畫。 瓊昭儀還沒落座,就聽卯日臺的大門被推開,一個郁麗都自愧弗如的美麗女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來,身上的金銀首飾比皇后更甚。 “妍兒今日怎么來的這么晚?”宇文丹笑著站起來,絲毫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臣妾前些日子受了風(fēng)寒,這兩日才好,趕著來給陛下慶生了?!背少F嬪濃妝艷抹,絲毫看不出一點病色,郁麗其實很好奇她偃旗息鼓的這兩個月做了什么。 本來還想著怎么瓊昭儀上首的位置還空著,原來是成貴嬪。先前打聽到她兩年前進(jìn)宮,是燕云將軍寵妾生下的庶女,宇文丹似乎自她入宮起就一直都很喜歡她,每當(dāng)有了什么好東西,都是先送到皇后宮里,之后便是成貴嬪。 ——也對,若是不借成貴嬪討好坐鎮(zhèn)皇都正北的陳將軍,那怕是也很難再有什么人愿意擁護(hù)宇文丹了。 郁麗悄悄觀察著成貴嬪和宇文丹之間的一舉一動,她發(fā)覺宇文丹似乎是真的喜歡成貴嬪這樣的女子。讓她感覺有些不妙的就是,成貴嬪似乎和她有很多相似之處。 美艷絕倫,極善歌舞,成貴嬪還有著更高貴的出身,只是不知她在床笫之事上同自己一樣嫻熟? 郁麗苦笑了一下,只盼著這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成貴嬪不要成為自己的敵人。 成貴嬪奏了一曲琵琶,郁麗是行家,自然聽得出來她水平少說是中上,但讓她微微放心的便是:比起自己,她還差得遠(yuǎn)。 梁安入樂籍時間晚,獻(xiàn)的古箏水平爾爾不說,還和成貴嬪的曲目重了樣,席上幾乎沒幾人聽也就罷了,還被成貴嬪的眼睛剜了個透心涼。 最后才是郁麗。 她在教坊呆了快十年,僅僅是開場的氣勢便比其他人要奪目許多。 絲竹之聲方起,便飛袖起舞。綠腰舞收放自如,裙裾擺動之間五彩碧璽在華燈下反射著華麗的光芒,郁麗凹凸有致的身段和靈活嫻熟的舞姿把楚女婀娜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郁麗舞時從不在意臺下的觀眾,那是她十歲那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起初是因為她害怕那些男人們,再之后,便是因為那是唯一一個,她自己的身體、思維,完全屬于自己的時刻。 她的生活、生計可以全都是為了男人,圍繞著男人,但在她起舞的那一刻,在所有男人們都會忘記自己的欲望,欣賞她的舞姿的時候,她的身體、心靈,都是只屬于她自己的,這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從她這里奪走的,只屬于她的時間。 隨著音樂漸漸沉寂,這種對她來說如同美夢一樣瞬間也漸漸消散,好像她在這個瞬間失去了什么。 郁麗看向臺上宇文丹的眼睛,微笑著施禮退回了席間。 宇文昭看傻了,手里的酒樽拿了許久沒有放下,其他席間的人也大多如此。宇文丹本就期待已久,如今也給了厚賞,把郁麗晉為了麗御女。 不知為何,在看到郁麗眼神的那一瞬間,宇文丹突然沒了之前的欣喜,他還從未在郁麗眼睛中看見過這種神情——他本以為像她一樣美艷的女人會喜歡這種萬種矚目,出盡風(fēng)頭的的場景。 但他在郁麗那雙微微彎起的狐貍眼中看到的只有空虛,還有一絲她一向藏的很好的落寞。 宇文丹一笑了之,繼續(xù)了宴會,卻再也沒有看她。 現(xiàn)在的他,還沒有余地?fù)?dān)心郁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