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謎團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件深青色的衣服,它不知道自己也像主人一般地冰冷。望了望周圍,空無一人,清月大概是去接左相上朝了。 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眼睛被刺得有些睜不開。我掀開衣服,起身下了榻。 我剛要走出門,突然耳邊一陣風聲,雖然只是鬢發(fā)輕微的起伏,卻仍能感覺到周圍若有若斷的一絲人氣。 我理了理衣服,淡淡地道:“出來吧。” “是,公子?!睎|月流光像一陣風一般出現(xiàn)在我面前,如此速度,我還真被他嚇了一跳。 “有什么事嗎?”我問道。 其實我也能猜到,他每次來都是給我提供重要的情報,但每次他一來我便預(yù)感不是什么好事。 東月流光低垂著頭,單膝跪倒在我面前,語氣不冷不熱卻聽不出任何感情,“屬下已查明軒轅靖的底細?!?/br> 我的心猛地一顫,這還是昨天布置的任務(wù),東月流光見我久久不語,便道:“其實屬下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開始留意她了。” “說來聽聽?!蔽彝?。凡是為清月宮辦事的人都有一條規(guī)定:只能行使分內(nèi)的事。東月流光這已是越了界,但我卻沒有理由怪罪他,因為這件事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是?!睎|月流光道:“屬下前幾日特地派人到了契丹族調(diào)查,軒轅靖乃契丹王軒轅駿圖之妹,卻早在廬陵王要帶她回京之前自殺了,軒轅駿圖便在眾舞姬中選出一名名叫亂紅的女子頂替軒轅靖前去。” 窗外暖陽高照,吹進來的風卻讓我感到異常地冷。望著窗外侍女們來來回回地端送早餐,個個行色匆匆,因為在清月宮做事,少聽少說少知道便是最佳生存法則。 “繼續(xù)說下去?!蔽揖従忛_口道。 東月流光頓了頓,道:“屬下又派人去調(diào)查了亂紅的真實身份,她原本是個風塵女子,從小被賣入青樓當丫鬟,后來有人將她贖了出來,并教會她武功,十五歲那邊,她的師父莫名失蹤,正逢契丹侵略中原,軒轅駿圖見她舞技超群,就將她帶回契丹?!?/br> “舞技超群?為何沒見他跳過舞?”我突然疑惑地道,“還有,她的師父究竟是誰?” “這個……屬下愚鈍,尚未查明?!睎|月流光猶豫了一下,微微抬眸,正好我也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慌忙埋下了頭。 “不用查了,這種事還用查嗎?”一包東西突然從窗外飛進來,我剛要挪動腳步,東月流光已經(jīng)搶在我前面講它接住了,跪下來呈到我面前。 “什么東西?”我沒有直接去接,而是看向剛剛翻進來的火蓮。 火蓮笑道:“一包差點讓你jiejie流產(chǎn)的藥?!?/br> “什么?”我驚詫道。一時間,想起昨天jiejie在我面前哭訴,說救救她和孩子,亂紅竟如此狠毒,jiejie好歹也幫過她,替她求過情,難道她連還未出生的小生命也不放過? 我拆開包裹來看,是一包一包的香粉,用一條細長的紅繩連著,上面沒有標明任何的日期和使用價值。 “無名散,又名千條罪,毒不至死,卻能讓人痛不欲生,經(jīng)歷遠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它可使孕婦流產(chǎn),男人轉(zhuǎn)陰,女人轉(zhuǎn)陽,造成性別錯亂,它會使你身體原本萎靡的功能變得強壯,強壯的功能變得極度萎靡,每個服用過它的是都要經(jīng)歷非人的考驗才能生存下來,當然在這期間生存遠比死亡更難受?!被鹕忞y得一本正經(jīng)地道,他合上雙眸,仿佛這幾項苦都經(jīng)歷過一般。 我道:“那么,五名散有解藥嗎?” 火蓮道:“有?!?/br> “那是什么?” “六月的霜,七月的雪,八月的冰封,九月的寒梅花露。這幾樣,一樣都不能缺才可以解五名散的毒?!?/br> 我驚道:“這,怎么可能,那豈不是沒有解藥了?” 火蓮道:“解藥是有的,只是這個地方,至今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罷了?!?/br> 一股淡淡的幽香飄散在空氣中,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實在記不起在哪里聞到過了,或許只是路邊的一朵野花。 火蓮將包裹扎好,那香味便斷了,真的好想再聞一聞,雖然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毒藥,并且能夠使人上癮。 “現(xiàn)在你可以回答我為什么亂紅從來不跳舞,還有她的師父究竟是誰?” “亂紅不是不跳舞,而是她跳舞的時候便是殺人的時候?!?/br> 我一怔,呼呼的冷風直灌入我的領(lǐng)口袖口,好想提前進入了冬季,軒轅靖,亂紅,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少女背后到底隱藏了多少驚天秘密? 我不由心驚,想起之前她還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左一聲公子右一聲公子,而我在她面前使的那些小伎倆,對她來說應(yīng)該就是小兒科。我自嘲地一笑,卻發(fā)現(xiàn),嘴角連向上抽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你,又怎么會知道?”明知道得出的答案會讓我更加感到恐懼,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 只聽火蓮平靜地道:“因為,三年前我和他打過一場,他就是花無淚?!?/br> 心陡然墜了下去,記憶飛速倒轉(zhuǎn)到那天墜崖時的情景,濃煙在我周圍彌散,草木山石見證了我的墮落,頭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這件事,清月也知道嗎?”留著這么一顆炸彈在身邊,他竟然無動于衷,還特地為她修建了院子,難道還要讓她長住嗎?原本以為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秘密了,卻不想他還有這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 “不管怎樣,你應(yīng)該明白,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br> “保護我就是什么事都不讓我知道嗎?到最后威脅到了我身邊的人,我卻還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br> 我靜靜地望著火蓮,褐色的眸中掠過一絲無奈,他緩緩抬起右臂,寬大的袖子隨之滑落下來,數(shù)條細長的rou色刀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刺眼。 “知道的太多就要付出代價,當然本大爺受的只是輕傷,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自然沒法比?!被鹕徍鋈蛔旖菗P起,笑容燦若三春之陽。 我想起軒轅駿圖曾說過的話,表面享受的人背后受的苦不一定少。 在我想好好看清楚的時候,火蓮手一垂,袖子落了下去。 “最后,我想知道她的師父是誰?”直覺告訴我這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我不知道這幾年花無淚在江湖上的勢力發(fā)展的如何,單憑三年前他與清月和火蓮的決斗就可以看出她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我也很想知道如此一個人,她的武功究竟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低沉而清晰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嘆息,“最后一個謎底就讓我來揭開吧?!?/br> 清月緩緩走進門,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我知道他一定又累壞了,便不忍心朝他發(fā)火。 火蓮舒了口氣,笑道:“師弟,總算把你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小菊花可要把我吃了呢。” “宮主?!?/br> “你下去吧?!鼻逶碌沉艘谎蹡|月流光,深邃的眼眸額前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妙,正要為他求情,東月流光飛快地抽出劍,喊道:“宮主,您的恩情屬下只能來世再報了!” “東月流光!”我撲過去想要奪下他的劍,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扶住他將要倒下的身子,東月流光跪在地上,眼眸深深望著我,又望向居高臨下的清月,帶著無比的崇敬。 “公子……”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jīng)清澈地沒有一絲塵滓。可是當我湊近耳朵想要再聽下去時,他卻沒了氣息。 清月宮四大組之首青龍組最出色的影士死了,而他的主人卻沒有為此悲傷甚至惋惜。 “再鋒利的刀,那也只是刀,殺人的工具而已,他們的價值只是體現(xiàn)在對主人的忠誠上。從一開始將性命交給主人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不能有絲毫地違背,當然,更不能擁有感情?!?/br> “你……你自已難道沒有感情嗎?再冷血的動物也是血和rou做成的,也是父母生養(yǎng)的,怎么能沒有感情呢!再說是我強迫他說的,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聽到自己近乎瘋狂地沖著清月喊道。 “死了便是死了,還有什么好說的?!鼻逶抡Z氣淡淡地道,“你難道不想聽最后一個謎底了嗎?” 清月俯視下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厭惡。懷里的身體漸漸沒有了溫度,我還是無法相信,這個空氣一般的人物竟然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 我對他那么久的信任竟抵不過主人的一個眼神,他當真如此看輕自己的生命?不一會兒,就有侍衛(wèi)進來將他抬走了,我木然看著地板上的凝結(jié)的血,有一雙手臂將我從地上饞起,那個懷抱,只會讓我感到更冷。 我顫顫地推開他,道:“我想知道花無淚的師父到底是誰?”(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