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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刺,肌rou緊繃,竟流不出淚水。他澀然一笑,心道:“人道是‘欲哭無淚’,我卻是有淚哭不得。連哭也哭不出來,看來我這眼睛是當(dāng)真完了?!?/br> 只聽小慕容低聲道:“我去問大哥,求他把江湖上的名醫(yī)都找來,一定要醫(yī)好你的眼睛。”文淵道:“這等傷勢,只怕救也救不成?!毙∧饺菀嘀伺e極難,眼睛受傷,不比手腳皮rou,武林中從未聽聞有人眼睛受了外傷失明,而又治癒,重見光明的。但她總是不愿放過一絲希望,道:“不試試看,怎么知道?等大哥回來,我馬上問他!” 文淵聽了,正自搖頭,忽然覺得奇怪,心道:“何以小茵說是‘回來’?” 問道:“慕容兄來過了么?”小慕容道:“來……來過了,剛剛又出去了?!?/br> 文淵一聽,暗自疑惑:“以小茵的個性,一見慕容兄面,就該問了,怎會沒問?”忽然之間,他想起了昏迷之前,耳里聽到的零星片段,當(dāng)下問道:“紫緣,小茵,師妹,在我昏倒以后,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女面面相覷,默不作聲。文淵不聞回應(yīng),心里一愕,情知事態(tài)有異,急忙問道:“到底怎么了?”手在床上一摸,忽然又覺得不對,道:“這床……不像是于大人府里的,不是我睡過的。這是哪里?” 紫緣輕聲道:“這是白府,云霄派那位白姑娘的老家?!蔽臏Y道:“白姑娘家?為什么到這兒來?”這話一問,又是寂然沉默。 文淵更是不安,叫道:“說呀!為什么沒人說話?” 華瑄忽然大叫一聲,哭道:“是……是龍馭清……他造反了,打進(jìn)皇宮去了!衛(wèi)高辛、葛元當(dāng)帶著一群人包圍了于大人家……”文淵心中大震,叫道:“包圍于大人家?那,于大人的家眷──”小慕容輕聲道:“都逃出來了。云霄派的兩位柳姑娘,發(fā)現(xiàn)皇陵派的人馬攻向皇宮,又去封鎖城門,把于大人的兵馬擋在城外,連巾幗莊的人也進(jìn)不來。她們想起我們住在這里,趕過來通知,本來想要我們一同去阻止,卻沒想到我們都受了傷……”文淵聽著,不由得大為震驚,道:“后來?”小慕容道:“要是跟衛(wèi)高辛他們硬拼,現(xiàn)下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請兩位柳姑娘帶路,連著于大人一家老小,都先躲到這里來避難。好在白嵩在京城名望不小,看來龍馭清大局未穩(wěn),不欲節(jié)外生枝,也沒發(fā)現(xiàn)我們溜過來,還沒派人來找麻煩……”文淵喝道:“大局未穩(wěn)?要給他穩(wěn)了,那還得了!沒有人阻止龍馭清么?” 小慕容道:“大哥翻越城墻頭,進(jìn)城來了。我把他找了過來,他知道了情況,已經(jīng)趕去皇宮了,那白嵩也同云霄派的幾位姑娘去了,可是……他們功夫稱不上頂尖,單憑大哥一個人……”隨即一陣默然。 文淵急道:“慕容兄武功雖高,但是皇陵派人多勢眾,龍馭清又是絕頂高手,如何能敵?不成,我得……”話未說完,華瑄和小慕容已同時叫道:“不行!” 紫緣輕聲道:“淵,你別管這事了。你……你受了這樣的傷,怎么去跟皇陵派打?你這樣犧牲,無事無補(bǔ)埃你不也說了,不希望我們難過嗎?” 文淵苦笑道:“我還沒說完,你們?nèi)系搅耍俊毙∧饺莸溃骸爱?dāng)然了,你……你就是心腸太熱了,也不顧一下自己!看你……看你弄成這樣……”說著說著,小慕容又哭了出來。華瑄也含著淚水,輕聲求道:“文師兄,拜托你,別去跟龍馭清打……你看不見東西了,怎么能跟他動手?我……我不要你死?。 ?/br> 耳聽三位紅粉知己勸阻,文淵又何嘗不知兇險(xiǎn)?他自知功力不及龍馭清甚遠(yuǎn),便即無傷在身,也不能勝,何況此刻他外傷未癒,雙目失明,一旦去與龍馭清交手,無異自尋死路。但他內(nèi)心交戰(zhàn),又決不能讓龍馭清謀反成功,要知此時瓦剌大軍未退,一旦龍馭清殺了景泰皇帝,京城就此變天,那時他大開城門,與也先軍隊(duì)內(nèi)外夾攻,于謙一軍勢必戰(zhàn)亡,江山易主,中原不知會亂成何等模樣。 想到這里,文淵實(shí)在無法坐視不管,奮然起身。但小慕容馬上擋在他前面,叫道:“不可以!不管怎樣,我們絕不會讓你去的!”華瑄也拉住他的手,哭哭啼啼地,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文淵萬般著急,道:“你們……哎,你們可不能把我一人的性命,看得比天下人還重??!我要是不去……”卻聽小慕容叫道:“問題是你去了也沒用??!就算你要跟龍馭清拼命,現(xiàn)在你傷得了他嗎?光是我跟華家妹子就可以把你擋在這里,你還想怎么跟他動手?你可不要白白送死……”說著說著,話聲里已泛著哭音。文淵心中一軟,也知小慕容說得不錯,嘆了口氣,說道:“紫緣,你也……你也這么想?” 紫緣幽幽嘆氣,輕聲道:“我們束手無策。我知道你很著急,可是你這樣平白犧牲,真的于事無補(bǔ)?,F(xiàn)在,我們……也只能祈求慕容大哥他們好運(yùn)了?!?/br> 文淵黯然坐倒,按著自己的雙眼,不住搖頭,神情喪氣已極。華瑄抹了抹淚水,輕聲道:“文師兄,這是沒辦法的礙…”文淵仍是搖著頭,狀極痛苦,道:“當(dāng)真沒有辦法?只因?yàn)樯倭诉@一雙眼睛,我什么也做不到了?慕容兄他們正在力挽狂瀾的時候,我只能在這里空等……”紫緣和小慕容互相對望,心中均感不忍,卻也想不出話來安慰,何況她們也尚無法擺脫愛人失明的悲痛,只能在他身旁,默默相陪。 忽然“砰”地一聲,房門摔開,一個女聲叫道:“文淵,文淵!”腳步急響,沖到文淵身邊。文淵呆了一下,聽那聲音,不禁脫口而 道:“韓……呼延姑娘?” 紫緣、小慕容、華瑄同感愕然,看著這突然闖進(jìn)的女子,一身金色斗篷,滿室閃耀,不是呼延鳳是誰?然而只有文淵、紫緣二人知道,其實(shí)她本來該叫做韓鳳。韓鳳臉上隱有淚痕,看著文淵的臉,聲音發(fā)顫,道:“你……你真的瞎了?”文淵苦笑點(diǎn)頭,道:“呼延姑娘,你怎么……”卻聽另一個粗豪聲音叫道:“韓師兄教出來的好兒子,晚點(diǎn)兒再教訓(xùn)他!文兄弟,你現(xiàn)在能動么?”文淵聞聲,更是驚訝,同時帶著狂喜,叫道:“任……任師叔?您也來了?”聽這聲音,分明便是任劍清,只不知他何以會與韓鳳一同來到。任劍清道:“我也來了?當(dāng)然要來!好,你招子廢了,順風(fēng)子還行,這就沒問題了。” 忽然,另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來:“事態(tài)緊急,無暇多說。任老弟,你動作要快。”這一人的聲音,文淵聽得更是大驚,心道:“這可不是穆言鼎?祖陵守陵使穆言鼎?他……他竟然也來了?”果然聽得紫緣語氣驚異,道:“穆……穆老先生?您怎么……”只聽穆言鼎語氣甚和,道:“紫緣姑娘,你不必?fù)?dān)心,老夫雖然老得糊涂,尚分得清恩怨是非,今天我不是來與文公子為難?!?/br> 這三個毫無關(guān)聯(lián)之人同時出現(xiàn),簡直稀罕,文淵正感驚奇,卻聽任劍清道:“不錯,大難迫在眉睫,有話晚點(diǎn)再說。”話才說完,陡地大喝:“歷代宗師在上,皆為見證,不肖弟子任劍清,今日斗膽,僭三師兄之位傳命。華玄清座下二弟子文淵,跪下聽令!” 文淵心中凜然,二話不說,隨即跪地。他聽任劍清不稱自己“文兄弟”,突然極其嚴(yán)肅地論起輩分來,心知事情絕非尋常。卻聽紫緣、小慕容、華瑄同時輕呼,仿佛看見了什么驚人物事。 任劍清盯著文淵,目光炯然,喝道:“文淵聽了!從今日起,你已獲傳本門‘寰宇神通’人字訣信物,本門不論尊長,不得異議!伸出手來,接下信物!” 說著右手一揮,驀地里一聲錚然巨響,雄渾醇厚,回蕩不已。 這幾句話說來,一字一雷霆,文淵正驚訝萬分,茫然不知所以,忽然聽到最后這一聲響,那是他熟悉不過的聲音,陡然間心神大震,脫口大叫:“文武七絃琴?” 【一百九十】 文武七絃琴早已落入龍馭清手中,理當(dāng)不會在此出現(xiàn)。可是聽那絃上之音,剛?cè)峒鎮(zhèn)?,達(dá)于極致,除了文武七絃琴,再無別琴可替代之。 文淵驚疑之際,依言伸出雙手,接過那琴。任劍清這才放松緊繃的臉孔,笑道:“好極!萬事交代妥當(dāng),接下來該我去拼命了?!?/br> 文淵輕撫琴身,察其形制,果然便是他熟悉不過的“文武七絃琴”。他右手輕撮,左手不動,琴絃錚錚微響,有如老友重逢,互相呼應(yīng)。文淵面露微笑,輕聲道:“看是看不見,好在還聽得見。久違!久違!” 他隨即起身,道:“任師叔,這琴如何回到你手上?”任劍清道:“這可要多謝這位穆尊使了,是他偷出來的?!蔽臏Y一呆,道:“什么?” 紫緣亦感驚奇,輕聲問道:“穆老先生,這張琴,是你……”穆言鼎一捋白鬍,道:“正是。老夫亦是愛琴之人,不忍名琴蒙塵,藏諸陵墓之中,是以趁掌門在外,奪了它出來?!?/br> 文淵臉色大變,道:“但是如此一來,穆前輩您……豈不是違背了皇陵派?” 穆言鼎哈哈大笑,道:“正好相反,老夫此舉,正是為了皇陵派的聲名?!?/br> 文淵奇道:“此話怎講?” 穆言鼎神色肅然,慨然嘆道:“皇陵派之所以創(chuàng)立,乃是鎮(zhèn)守大明天子陵墓,責(zé)任在安邦定國。掌門之位,統(tǒng)領(lǐng)全派,更應(yīng)以身作則。老夫所見四代掌門,武功一個比一個強(qiáng),德行卻是一位不如一位!” 文淵聽了,心中一動,正要接話,穆言鼎又道:“龍掌門倒行逆施,意圖謀反,老夫勸諫不了,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皇陵派聲名掃地,壞在他的手里。文公子,這張琴原本是你的,老夫聽聞衛(wèi)高辛、葛元當(dāng)率人襲擊于大人宅邸,想是沖著你去的,當(dāng)即帶琴趕過去,一方面制止這兩個蠢材,一方面也是還琴給你,不料老夫到時,于府空無一人,倒是在離開路上,遇見了你這師叔,和這位呼延姑娘,引老夫來到這里。如今物歸原主,老夫也已心安。” 任劍清笑道:“我趕來京城,本是要制止我那渾蛋師兄,可沒想到會再見到本派寶琴。我還擔(dān)心這與大師兄一戰(zhàn),頂多拼個同歸于盡,這件傳承大事來不及交代,那可麻煩,這下可解決了!” 文淵道:“可是任師叔,這張琴你早就送給我了,為何還要如此慎重,重給一次?”任劍清道:“這可就說來話長?!彼⒁荒瘢Q耳傾聽,道:“外頭兵馬紛擾,只怕宮中已然大亂,不能多說了??偠灾@陣子我到了云南一趟,探訪了韓師兄的老家。文淵,華丫頭,你們可記得?當(dāng)日在京城外客棧,你們韓師伯曾言,要在你們成親之后,帶你們?nèi)ヒ娨粋€人?!?/br> 文淵應(yīng)道:“記得。”華瑄點(diǎn)頭道:“嗯,我也記得。”這時來了外人,她不好意思再哭,已經(jīng)擦了眼淚。任劍清道:“雖然韓師兄沒說是誰,不過我這人就是忍不住好奇,親自去探了一探。這一探可好,給我知道了‘文武七絃琴’的另一個秘密。嘿嘿,這琴跟了我二十年,我竟然不知……”說著微露自嘲之色,道:“也難怪我任劍清武功不精,腦筋如此之鈍!文淵,本派‘寰宇神通’,向來同輩之中,僅傳一人。但那是指一般而 言,此時局勢大不相同,包括你師兄向揚(yáng)在內(nèi),加上龍騰明、韓熙,已有三人身具此功……”小慕容插嘴道:“不對啊,韓熙并不懂得寰宇神通罷?”任劍清嘿了一聲,道:“不懂?才怪!若非寰宇神通‘天字訣’奇效,他如何能修持兩門迥然不同之內(nèi)功……”說著猛一揮手,道:“此先按下不提。文淵,本門‘寰宇神通’,博大精深,共分天、地、人三套心訣,你同輩三名師兄,所學(xué)均是‘天字訣’,專重內(nèi)功,但是你師兄向揚(yáng)未得太乙劍之助,恐難領(lǐng)悟‘天字訣’精義,又先修練了‘九通雷掌’,未成天下雷行之勢,若不能克服瓶頸,難有所成,你務(wù)必告知于他?!?/br> 文淵道:“是。可是任師叔,當(dāng)時向師兄修練時,你何以不說?”任劍清苦笑道:“要是當(dāng)時我知道,早就說了!唉,詳情日后慢慢說與你知。天字訣’尚可口傳,修練‘人字訣’,就非靠文武七絃琴引導(dǎo)不可?!闭f著拿出一本書來,說道:“文淵,你對此琴用法,早已知曉,現(xiàn)在再傳你這份琴譜,必可領(lǐng)會‘人字訣’奧秘。你雖然雙目失明,但是紫緣丫頭懂得琴藝,由她口述教你亦可。此曲實(shí)乃寰宇神通人字訣的入門關(guān)鍵,你務(wù)必鉆研透徹。要是我當(dāng)真死在龍馭清手下,你們師兄弟兩人便是肩負(fù)本門興滅的傳人,茲事體大,不可輕忽?!?/br> 文淵接過琴譜,道:“文淵定會努力,但請任師叔莫說不祥之話?!?/br> 任劍清笑道:“生死有命,說幾句話,影響得了什么?”伸手一搭文淵脈搏,道:“你內(nèi)傷雖然不輕,但真氣尚稱勻順,瞧你氣色,外傷重于內(nèi)傷。你待在這里,好好練功養(yǎng)傷,千萬別跟來逞強(qiáng)。三個丫頭,你們可要看牢這小子?!蔽臏Y苦笑道:“她們已經(jīng)看得牢之極矣,任師叔無須擔(dān)心?!?/br> 任劍清哈哈大笑,轉(zhuǎn)頭說道:“穆尊使,你可要同去?”穆言鼎道:“自然要去。但老夫身為皇陵派守陵使,雖然違背掌門,但終身不違皇陵派。任劍清,老夫此去,可不能助你?!比蝿η逍Φ溃骸耙簿褪钦f,到了皇宮,也許你我還要一分勝負(fù)?”穆言鼎道:“琴上分勝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