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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聲說來,一字一句卻隱蘊動人魂魄的誘惑之意,紫緣雖是女子,卻也有點臉紅耳熱。 莫非是見她不發(fā)一語,便即嫣然一笑,施施然走出了房間。 紫緣待莫非是離開,望著桌上的瓷瓶,心道:“不知這藥是真是假?就算是假,那也不過如此?!碑斚掳伍_瓶塞,倒出一粒殷紅如血的丹藥,含在口中,和著茶水吞了下去。 丹藥下肚,不久紫緣便感心情漸平,沒了先前那種燥熱的感覺。紫緣心道:“看來這是真的解藥。她說有位老先生要來跟我說話,只怕也是皇陵派的人?!?/br> 正自想著,只聽門外腳步聲響,門板又被推開,兩名青衣童子當先走進,手里都捧著一張古琴。 紫緣一望之下,只見右邊那童子手上所捧之琴七絃如覆華光,卻又內(nèi)斂不發(fā),正是那“文武七絃琴”。紫緣輕聲驚呼,站了起來,卻見一個老者大步走進,后面跟著兩個年輕男子。這老人白發(fā)蒼蒼,長髯垂腹,外貌年逾古稀,雙目卻是精光閃閃,嚴厲生威,身材亦甚為魁梧。紫緣妙目流盼,認出他便是剛才坐在一旁椅上的老者,心中思索:“方才我失去自制,旁人大都顯得不懷好意,倒是不見這位老先生有何動靜,卻不知他所為何來?!?/br> 那老者身后一名男子說道:“紫緣,這位乃是本派鎮(zhèn)守祖陵的穆尊使,快過來拜見了!” 紫緣見他氣勢凌人,也只微微一笑,略一欠身,輕聲道:“小女子見過穆老先生,想穆老先生是來審問囚犯來著?”那老者一睨身后隨從,揮了揮手,兩名男子臉色一變,大為蒼白,急忙躬身退出房外。 那老者說道:“這些小子不知輕重,多有失禮,倒是冒犯姑娘了。老夫穆言鼎,在本派任祖陵守陵使,今有一事,特來請教姑娘?!?/br> 紫緣聽他說話不含威脅,反而對自己甚是敬重,心里好生奇怪,躬身說道:“穆老先生言重了,小女子一介女流,又是貴派階下之囚,哪有什么可請教的?” 穆言鼎一捋長鬍,道:“紫緣姑娘不必過謙。老夫于琴藝一道,身為醉心,數(shù)十年來也小有心得。素聞紫緣姑娘琵琶之技的佳妙,于音律上的造詣必有過人之處,是以老夫想請姑娘品評一曲?!?/br> 說到音律曲調(diào),實乃紫緣生平喜好,頓時留上了神。只見穆言鼎從童子手中取過文武七絃琴,就地坐下,“錚、錚”撥了兩下絃,只見他雙手十指張開,每根指頭都戴了一枚黑沉沉的鐵指環(huán),粗細薄厚也各自不同。 只聽“錚”地一聲巨響,穆言鼎單指一刺,琴聲震動,滿室回響。 紫緣一驚,心道:“他的彈法好霸道。同樣一張琴,文公子彈起來可完全不同。” “錚、錚、錚、錚”琴聲不絕響起之后,穆言鼎大使一陣滾拂指法,緊跟著琴音動蕩回旋,有如千萬鐵騎遠來,初時微聞馬蹄,接著蹄聲如烏云蔽日,漫山遍野而來,勢若滔滔洪水,不可復止。 又聽錚然一響,接著穆言鼎指上一撥一刺,氣勢大為震撼,琴音接連盤旋,有如飛龍繞峰,一峰繞完,又至一峰,于滾滾云霧中飛騰過三山五嶽,蹤影消逝,吟嘯之聲卻仍長留不去。 龍吟之聲到了盡處,猛地又是一波云涌霧起,音調(diào)迷茫,翻覆不定,一重高過一重,至于顛峰之際,赫然雷霆萬鈞地重重一響,“鏗”一聲過去,琴聲回音,盡數(shù)一并消弭,一曲霍然告終。 紫緣凝神傾聽,直至曲終,一直默默不語。穆言鼎見兩名童子聽了自己的琴聲,此時都是呼吸急促,紫緣卻靜靜地閉目沉思,心道:“瞧這女子弱不禁風,不意竟能聽我一曲“將軍令”而不動聲色,定力倒也不差?!?/br> 過了一會兒,紫緣睜開眼來,說道:“穆老先生果然琴學深湛,佩服,佩服。只是小女子有點想法,或會冒犯老先生,不知該不該說。”穆言鼎道:“姑娘不必諱言?!?/br> 紫緣皓臂微舉,伸手指著文武七絃琴,輕聲說道:“這張琴以‘文武’命名,琴音本該是中正平和,清越剛健,兼容并蓄。剛才聆聽穆先生曲風,似乎過于剛強,且隱隱有肅殺意味,激昂之處固然絕妙,到后來卻難免盛極而衰。這文武七絃琴是琴中極品,穆老先生單求其武,不求其文,不免有些好勇斗狠,躁進強求,固然難以彈好這張琴,也難免走上了偏路?!?/br> 穆言鼎聽了,臉色陡然一變,半晌不語。原來他在皇陵派歷經(jīng)四代掌門,任了三代的明孝陵守陵使,在皇陵派中不論武功威望,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掌門龍馭清亦對這位派中長老十分禮遇。后來派中出了黃仲鬼這個絕頂高手,武功勝過所有守陵使,取其位而代之,奪了諸守陵使中地位最尊的明孝陵之職,穆言鼎則調(diào)任于祖陵。 穆言鼎年事雖長,卻十分心高氣傲,不肯服輸,每日依然練武不輳只是黃仲鬼的武功正在突飛猛進之時,穆言鼎卻已年邁,武功更已達瓶頸,不易突破,越是心焦,武藝越是難有進展。龍馭清奪得文武七絃琴后,曾找他前來參悟。穆言鼎內(nèi)力渾厚,精曉琴學,但是每一彈文武七絃琴,便受到絃上內(nèi)力反激。他奮力化解,一曲彈完,費了不少真力,卻不見有何功效。此時聽紫緣說出“好勇斗狠”、“躁進強求”、“盛極而衰”幾個字句,觸動心事,頓時呆了。 過得一陣,穆言鼎長長吁了口氣,說道:“依你看來,卻該如何?” 紫緣道:“琴要彈得剛?cè)岷隙?,拿捏輕重徐疾,除了技藝之外,又與心性涵養(yǎng)有關(guān)。人道是琴為心聲,本是其來有自。同樣一首 曲子,讓不同的人彈來,意境自然也大不相同。穆老先生所欠者,乃是心境偏狹,不夠開闊,若要求精進,自然是由此改起了?!?/br> 穆言鼎臉色發(fā)青,凝視紫緣片刻,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很好。紫緣姑娘,老夫很想聽你彈一彈這張琴?!?/br> 一招手,身旁童子捧起琴來,恭恭敬敬地呈在紫緣面前。 紫緣望著文武七絃琴,腦海中隨即浮現(xiàn)了文淵的身影,心中一陣動蕩,唇邊微帶淺笑,心道:“文公子要是在此,便該讓他來彈一曲才是?!苯舆^了琴,忽然想起一事,暗道:“這位穆老先生,自然也是奉了龍馭清命令,來查如何用文武七絃琴修練武功的了。我本來就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瞞你們。我自己既然不知道,就算聽我彈琴,也未必聽得出什么來。”當下端坐撫絃,輕輕一撥。 【一百四十四】 只聽一陣柔韻輕飄,若有若無,如夢如幻,自七絃之上漸次傳出,旋即融入四周。紫緣所奏這一曲,叫做“梅花三弄”,曲調(diào)安詳雅致,正表現(xiàn)了梅花映雪、靜謐高潔的姿態(tài)。但聞室中樂音悠揚,周遭似有陣陣琴聲應和,竟分不出是否為絃上所奏。 先前穆言鼎琴聲滿含殺伐之意,這時紫緣奏起如此清雅的曲子,氣氛登時為之舒緩。穆言鼎神色肅然,端坐傾聽,兩名童子站在當?shù)兀犞偾?,雖在房中,眼睛卻似望著極遠極遠的地方,神往不已。 紫緣按玄理韻,再彈一陣,琴聲之中如有暗香浮動,令人乍感心曠神怡,仿佛置身梅林疏枝之間,身心俱受洗滌,通體舒泰。忽然之間,房中響起一聲高亢琴聲,突兀之極,有如利刃劃破了一匹柔絹。 此時紫緣百慮皆息,全心全意地彈奏琴曲,突然聽到這干擾之聲,不覺一怔,眼光一望,卻見穆言鼎已從另一個小童手中取過瑤琴,鏗鏗而奏,曲調(diào)與先前一般雄勁迫人。紫緣見他臉上神情森然,顯是有意作對,登時了然,心道:“這位老先生可當真是薑桂之性?!碑斚乱膊辉谝猓媛段⑿?,心平氣和地彈將下去,旋律動聽依舊,絲毫不為穆言鼎峻峭的琴聲所動。 穆言鼎向來自負深明琴理,武功精強,但是武功上已輸給了黃仲鬼,今日彈琴論道,居然又被一個年輕姑娘說得啞口無言,而聽聞紫緣奏曲,音律造詣之深,實堪稱不世之藝。驚愧之余,忽爾惱羞成怒,心想:“你說我的琴音走上了偏路,且瞧瞧你又有何能耐?”便即十指撫琴,再奏起那曲“將軍令”,威勢赫赫,曲意和紫緣所奏“梅花三弄”大相逕庭,全然格格不入,聲調(diào)卻越發(fā)激昂,如滾滾潮水般蓋過了紫緣的琴聲。 紫緣嫣然一笑,也不生氣,手法依然輕巧,曲調(diào)卻漸漸急促起來,雖不及穆言鼎琴聲強勁,卻是每個拍子都巧妙地落在“將軍令”符節(jié)之間,順其自然,如同一枝寒梅在嚴冬風雪中搖曳生姿,流露不畏冰霜的氣概。穆言鼎的琴聲以威不可當之勢襲來,文武七絃琴的琴聲卻始終微而不衰,在“將軍令”的威猛氣勢中流蕩自如。 穆言鼎連催琴音,越彈越是響徹四方,兩名童子身處室中,已然不能支持,不及向穆言鼎請示,已跌跌撞撞地逃出房外。 穆言鼎見紫緣不動聲色,仍是信手撫琴,狀甚悠閑,心中越怒,琴聲陡然達於極盛,一番輪指造出繁密之極的鏗然巨響,凌厲無儔,打算一舉淹沒紫緣的琴音。 便在這時,文武七絃琴的聲音漸緩漸細,幾不可聞,化成一絲幽咽,卻是綿綿不斷。穆言鼎呆了一呆,這如萬箭齊發(fā)般的聲勢頓時沒了目標,全部落在了空處,好似變成了斷線風箏,東飄西飄,不知所措。本來威武無匹的樂曲,一轉(zhuǎn)眼間便即瓦解,音調(diào)亂成一團。穆言鼎臉色一變,自知出丑,連忙重整琴音,卻聽紫緣琴韻再起,翩然如舞,仿佛歷經(jīng)暴風雪后的梅苞坼放,曲調(diào)極盡精妙,絲毫未受穆言鼎所影響。 穆言鼎楞楞地坐著,忽然推開瑤琴,長身站起,朝紫緣躬身長揖,道:“多謝姑娘,慚愧、慚愧!”紫緣起身回禮,說道:“老先生行此大禮,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不知輕重,得罪了穆老先生,希祈海涵。”穆言鼎搖搖頭,長嘆一聲,道:“紫緣姑娘,老夫告辭了?!被厣碜叱龇客猓共荒没匚奈淦呓L琴。 穆言鼎離開紫緣房中,到了走道轉(zhuǎn)折處,龍馭清已等在那兒。原來龍馭清命穆言鼎進房,自己一直待在門外,探聽房中對答,并不現(xiàn)身,以免紫緣有所警覺。 龍馭清道:“穆先生可有斬獲?”穆言鼎又搖了搖頭,道:“老夫無能,愧對掌門。這文武七絃琴,非掌門所能擁有,亦非老夫所能擁有。我數(shù)十年來的苦練,得益不如今天一日?!饼堮S清眉頭一皺,道:“穆先生何出此言?” 穆言鼎卻不回答,說道:“掌門,我活了七十多年,大半心力都費在皇陵派上,若掌門肯念老夫有此苦勞,請應允老夫一個請求?!?/br> 龍馭清大奇,心道:“穆言鼎素來要強好勝,鮮少出言求人,到底有何古怪?”當下并不答應,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穆言鼎道:“老夫斗膽,希望掌門放了這位紫緣姑娘,還她自由?!?/br> 此言一出,龍馭清勃然變色,道:“為什么?” 穆言鼎說道:“這紫緣本是無辜,掌門既已不可得知文武七絃琴之秘,又何必牽連于她?此女才藝非凡,遠勝于我,老夫日后還欲向她多多請教。如此為難一個姑娘,亦不免于我皇陵派威名有損?!?/br> 龍馭清本想讓穆言鼎誘使紫緣彈奏文武七絃琴, 藉此觀察其中奧妙,沒想到他不僅一無所獲,居然還為紫緣說話,不禁大怒,卻不發(fā)作出來,只是冷笑幾聲,道:“我不能得到文武七絃琴中的武學?嘿嘿,豈有此理!”一回身,舉步便行,忽又停步,道:“這‘罪惡淵藪’之中,多的是稀奇古怪的刑罰。這紫緣一日不說,便叫她多受一日苦楚。要是到了奪香宴還不說,哼哼,那就讓寇非天他們慢慢去料理罷!” 自此之后,一天天接近八月十五,隨著奪香宴之期逼近,文淵和大小慕容、藍靈玉等也已準備出海,這日已進了永定府境內(nèi),在樂亭縣落腳,隨時都可出海前往紅石島。奪香宴將至,濱海城鎮(zhèn)皆可能有來自武林各路的jian邪之徒,是以華瑄和云霄派諸女仍留在京城附近,以免惹人注意,多生事端。 自文淵看了四非人的奪香宴禮單,本料想紫緣暫可平安,后來聽慕容修對莫非是似乎甚為忌憚,心中又感擔憂,數(shù)日來一直坐立不安,難以定神,來到樂亭,仍是如此。小慕容見他連日憂心如搗,心里不忍,想找個法子讓他心情轉(zhuǎn)好,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天是八月初十,明月未圓,離奪香宴已只五天光景。慕容修故意出手豪闊,當夜選了一間富商巨賈來往的客店投宿,避開武林人物,以免多生事端。 多日路程之中,四人都是各住一房,今日自也相同。因為有藍靈玉同行,文淵和小慕容也不好意思同祝只是一路上藍靈玉心事重重,文淵想問她何以未曾與石娘子等回巾幗莊,竟是不得其便。 次日一早,文淵醒來,頗感氣悶,推開了窗子,遙望出去,只見遠方便是浩瀚汪洋,海天一線,無窮無荊文淵心道:“那什么紅石島,便是在這大海之中,說不定紫緣已經(jīng)到了那里。” 他站在窗邊,閉上雙眼,隱隱似聞波濤之聲在耳邊響起,心中思緒也如潮水起伏:“這次若能救回紫緣……不,是救回紫緣不可,以后無論如何,也得保護好她。紫緣也好,小茵也好,師妹也好,不管誰出了意外,對我都是不可原諒的罪過。” 想著想著,文淵睜開了眼,雙掌朝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