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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十錦緞(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現(xiàn)向揚時,動作卻也不如何禮貌,不由得忐忑不安,心道:“他是什么人?怎么……怎么沒來由的,一口氣殺了這么多人?他……該不會殺向大哥吧?”

    蒲牢太子走上數(shù)步,放聲喝道:“哪里來的臭小子,敢殺我龍宮派的人?”

    那人抬頭一看,隨即站起,左手提著向揚,緩緩走近,陣陣冷笑隨之清晰傳來。

    只聽那人說道:“拿個破銅鐘,口中專會大呼小叫,又是龍宮派的,你就是蒲牢罷?嘿嘿,嘿嘿,你敢對本大爺這等口氣,那是找死?!?/br>
    那人走到近處,趙婉雁看得清楚,但見這人面目俊朗,眉宇間卻大顯陰狠戾色,頭發(fā)有些凌亂,冷笑中充斥狂態(tài),似乎對眼前事物有極大的憎恨,長劍鋒刃殷紅一片,在夕陽照映下煞是可怖。趙婉雁心中打了個寒顫,暗道:“他……他看來可也不像是好人埃”狴犴太子見他這等模樣,不自覺地心中發(fā)毛,放開趙婉雁,拉開藍濤神掌架勢,喝道:“在下龍宮四太子狴犴,閣下是哪一號人物?大家武林一脈,何必……”何必如何,尚未出口,那人陡然拋下向揚,身如幽靈魅影,眨眼間奔至狴犴太子面前,左手五指疾抓,已扣住狴犴太子咽喉,一道陰厲功力注入“廉泉xue”之中,登時制得狴犴太子無法動彈,呼吸不得。狴犴太子大駭,想要發(fā)掌反擊,但是對方內(nèi)功修為遠勝于己,自身內(nèi)力完全受制,兩臂發(fā)抖,就是遞不出一招。

    那人瞪大了眼,冷冷地道:“大爺我心情糟糕透頂,正嫌最近殺人不夠,只怕閻羅王會把我拉到第十七層地獄。你這渾蛋還這等不知好歹,連我的名號也不曉得?”一轉(zhuǎn)頭,朝蒲牢太子叫道:“蒲牢,我是誰,你也認不出來嗎?”

    蒲牢太子哪里管他,一舉銅鐘,叫道:“給我放開了四弟!”銅鐘橫掃,擊向那人頭顱。那人勃然大怒,右臂一甩,長劍脫手飛出,流星也似直射蒲牢太子小骯。長劍來勢快得驚人,蒲牢太子未能閃避,慘叫一聲,身子一倒,竟在一招間被長劍釘死在地。那銅鐘尚未擊中對方頭顱,便被蒲牢太子倒下之勢拖回,“當”地落在地上。

    狴犴太子見他一出手便是殺著,只嚇得渾身顫栗,忽然想起一人,喉間勉強發(fā)出一些聲音:“你……你……你是……”那人斜睨狴犴太子,稍稍松開左手,道:“我是什么?”狴犴太子顫聲道:“你……你莫非是大慕容?”話才出口,那人陡然哈哈大笑,緊跟著目光一寒,喝道:“他媽的,你這蠢材!”狴犴太子一怔,心道:“難道不是?”

    只聽那人叫道:“你說‘莫非是大慕容’?嘿嘿,嘿嘿,你當真笨到家了!什么叫做‘莫非’?我根本就是大慕容!”左掌放開,飛腳一踢,將狴犴太子一腳踢飛一丈有余。狴犴太子口中嘔出大片鮮血,在地上掙扎不起。

    慕容修放聲大笑,笑聲中卻頗有凄厲之意。

    趙婉雁嚇得呆了,她也不曉得大慕容是何許人也,只覺這人行事狠辣,忍不住心里害怕,趕緊往向揚奔去。忽然眼前青影一閃,慕容修已攔在趙婉雁身前,沉聲道:“小丫頭,你看起來不是龍宮派的,是什么人?快說!大慕容對女人更是手下不留情,你敢耍花招,我可會讓你生不如死!”說話之時,眼中兇意大盛,極其猙獰。小白虎奔到趙婉雁跟前,弓起身子,對著慕容修嗚嗚發(fā)威。

    趙婉雁慌了手腳,低聲道:“我……我是……”她不知慕容修其人為何,不敢隨意說出自己是郡主身分,不禁好生為難。便在此時,卻聽向揚發(fā)出幾聲輕微的聲音,似乎已然轉(zhuǎn)醒。

    【八十八】

    趙婉雁大為驚喜,叫道:“向大哥,向大哥,你醒了嗎?”向揚嗯了一聲,低聲道:“這是那兒?”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這才知道給人點了xue道。慕容修見他不動,也已知曉,彎身在他任脈數(shù)xue拍下,向揚身上xue道立解,真氣更大為暢通。

    趙婉雁上前扶起向揚,柔聲道:“向大哥,你覺得怎么樣?會痛么?”

    向揚微笑道:“有些累罷了。”他在療傷中屢受打擾,雖然于身無害,卻也沒收到多少成效,此時倒真是頗感疲倦。

    慕容修冷冷地望著向揚和趙婉雁,道:“小子,這是你的女人?”趙婉雁聽他出言不雅,微覺靦腆,臉上一紅,悄悄低下頭去。向揚微笑不答,輕輕摟住趙婉雁柳腰。慕容修哼了一聲,喃喃說道:“他媽的,你們這兩個師兄弟,當真有這么好運,遇著的丫頭都這么死心塌地的?”趙婉雁更是害羞,壓低著頭幫向揚整理衣服。

    向揚見慕容修神情有異于前,仿佛心頭郁悶,卻又頗有兇狠之意,心道:“慕容兄不知遇上了什么事,竟變得如此?”當下也不多想,說道:“慕容兄,你也來助一臂之力,真是再好也沒有了。”慕容修嘿了一聲,道:“助什么一臂之力來著?”向揚道:“任師叔被龍馭清囚禁在長陵地宮,我們跟巾幗莊四位莊主一同來救,慕容兄不知么?”

    慕容修臉色一變,道:“你們要打進長陵地宮?其他人呢?全部攻進去了?你怎會在這里?”向揚說道:“那龍馭清先打到了客棧來,我跟文師弟擋了一陣,師妹、韓師兄和石莊主她們趁機都趕往長陵去了。”慕容修一瞪眼,道:“哪里冒出來一個姓韓的?”向揚道:“便是我二師叔韓虛清的兒子?!蹦饺菪蘩浜咭宦?,又道:“瞧來你傷得可不輕哪?!毕驌P道:“休養(yǎng)一陣便不礙了。慕容兄,你武功卓絕,這長陵之行,盼你多加援手?!?/br>
    但聽狴犴太子斷斷續(xù)續(xù)地呻吟了幾聲,雙手在地上亂扒

    幾下,已然傷重氣絕。

    慕容修側(cè)頭看了看,冷笑幾聲,朝向揚說道:“長陵是吧?好極了,我就去大開殺戒。你傷成這樣,也不必跟來了,待在這里,多少還有自保的力氣罷。嘿嘿,我可要殺個痛快!”說著以衣袖擦凈長劍血跡,還劍入鞘。

    長劍入鞘之際,向揚瞥見慕容修右手少了食指,不禁微怔,但武林中人身負傷殘,所在多有,也不便多問,心道:“慕容兄方才神色不大對勁,莫不是遇上了厲害對頭,未能取勝,才負了此傷?”他僅是心里稍加臆測,倒無意探知實情如何,只當作沒注意到。卻聽慕容修長嘯一聲,展開大步,向北拔足疾奔,嘯聲有如暴風呼號,漸漸遠去,仍然令人心驚。

    向揚見得慕容修離去,這才說道:“婉雁,這是那兒?怎會到這里來了?”

    趙婉雁怔了怔,道:“你當真都不曉得嗎?”向揚道:“我專心運功療傷,便聽不到、看不見,確是不知出了什么事?!壁w婉雁嗯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你都不出來了。”向揚道:“怎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趙婉雁便將龍馭清如何找進房來,企圖誘出向揚,而后白虎趕至,逃離京城,遇到蒲牢、狴犴兩人,慕容修正好來到,種種事由,一一說來,聽得向揚一陣心驚,咬牙切齒地道:“龍馭清這狗賊!”趙婉雁見他滿臉憤怒,怕他在重傷之余,于身體不妥,連忙道:“向大哥,你先別氣,我……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向揚嘆了口氣,低聲道:“婉雁,我才回來,就拖累了你,真是過意不去?!?/br>
    趙婉雁輕輕按著他的手背,柔聲道:“向大哥,你不要這樣說,有你在身邊,我什么都不在意的。”向揚望著她溫柔愛戀的眼神,不禁大為感動,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微笑道:“可惜我現(xiàn)下沒什么力氣,不然真想緊緊抱你一下?!壁w婉雁臉現(xiàn)紅暈,低頭微笑,柔聲道:“別說太多啦,向大哥,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說著輕輕抿嘴,不好意思再說,雙頰如火,不勝嬌羞。

    向揚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得快快養(yǎng)好傷了?!壁w婉雁回以一笑。

    向揚催動內(nèi)息,轉(zhuǎn)了三轉(zhuǎn),慢慢凝聚真力。趙婉雁忽道:“向大哥,你這樣療傷,一定要不能聽、不能看嗎?”向揚一聽,知她擔心重演舊事,當即笑道:“這樣做比較容易調(diào)養(yǎng)真氣,換其他法門也是可以的?!壁w婉雁微笑點頭。當下向揚凝神靜氣,心無掛礙,以默守中氣之法調(diào)息吐納。小白虎四下走動,觀察周遭動靜。

    這邊向揚方脫險境之時,文淵正疾奔趕向長陵所在的天壽山。他一路躲開城中皇陵派眼線的追查,出城之后,便逕往西北而行,心道:“師妹她們不知是否已抵達長陵?所謂地宮,莫非位在地底?龍馭清不知在長陵設(shè)下了什么準備,到了天壽山,可得多加小心了?!?/br>
    那天壽山原稱黃土山,至明成祖朱棣易名天壽山,建構(gòu)長陵,大明后代皇帝陵寢均坐落于此。文淵縱馬來到,遠遠望見石牌坊,心道:“再往前行,便有皇陵派守衛(wèi)及長陵親軍鎮(zhèn)守,可不能明目張膽的過去?!碑敿聪埋R,施展“御風行”輕功,繞過石牌坊、大紅門,于神道一惻悄然疾行,過了一座雙檐碑亭,一對對石人石獸映入眼簾,莊嚴肅穆。

    文淵腳下不停,無暇觀賞石像雕工,連過三十六座石像,一路奔到長陵陵門,忽聽兩旁勁風聲響,兩道兵刃攔至身前,乃是兩根鋼杖,分持在兩名黃衣大漢手中,來勢猛惡之極。文淵身法從心所欲,進退自如,一見阻撓,前奔之勢立時折返后飄,兩根鋼杖先后落空。

    兩名大漢見了他顯了這一下高妙輕功,甚是驚異,正要縱聲呼叫,文淵又已猱身攻上,雙掌使出“蝶夢游”功力,左掌搭在右邊一人的鋼杖上,右掌按住左首大漢的鋼杖,雙手交錯一帶,兩名大漢被他柔勁一引,兩根鋼杖“當”地互擊,當場震得兩人四條手臂麻木不仁。兩人不及驚愕,文淵雙掌連拍,分別擊中兩人“紫宮”“華蓋”二xue,兩條大漢氣息一閉,立時昏厥過去。

    文淵料理了兩名敵人,心道:“再往前走,防備想必更加嚴密,然而一路不見師妹她們,應(yīng)當都已潛入,那么我也該能到達地宮?!?/br>
    可是地宮究竟位于何處,文淵卻也全然沒個頭緒。長陵建構(gòu)宏偉,棱恩殿面闊九間,進深五間,文淵在殿中繞來繞去,先后避開了十來名皇陵派守衛(wèi),依然不見有可通往地下的門戶。

    文淵索性直接通過棱恩殿,再往后行,進了第三層院落,便是一座重檐歇山頂?shù)姆叫胃邩?,即是明樓。他悄悄走近樓前,只見正面檐下懸著石匾,上書“長陵”二字,樓前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來個尸體,瞧服飾都是皇陵派的守衛(wèi)。文淵心中一喜,暗道:“這地方既然有皇陵派的重重護衛(wèi),說不定便是地宮入口所在?!?/br>
    當下文淵拔劍在手,圈轉(zhuǎn)長劍護身,縱身進了明樓,不見其中有人,樓中一座石碑,碑額刻著“大明”二個篆文,碑身則刻“成祖文皇帝之陵”。

    地宮入口,位于明樓后方,石門大開,竟然全無防備。文淵停下腳步,暗道:“這是石莊主她們順利攻入,還是皇陵派的請君入甕之計?也罷,今日本就是要深入虎xue,所謂疑事無功?!碑斚麓蛄粱鹫圩?,走了進去。

    【八十九】

    走過石門,便是一個向下的階梯。文淵向下走去,到了階底,前方現(xiàn)出一片巨大石墻,四層條石為基,石墻由層層白石磚砌成,中央方磚已被取開,通出一個形如

    圭字的門戶。

    文淵視察周遭,不見有何異狀,當即緩步走過,心道:“這地宮規(guī)模不知大到什么程度,須得步步為營,深入地底,倘若受困,那可是有死無生了?!豹氉宰咴谏钣募澎o的隧道中,文淵仿佛身入幽冥,除了火光所及可見磚石,盡是一片黑暗。

    其時雖當盛夏,地底卻是一片清涼,甚至頗有冷意,加以無盡的黑暗,令人不由得心生不安。文淵獨自探入險地,絲毫不敢大意,一邊前行,一邊凝神留心周遭變化。四下一片寂然,除了文淵自己的腳步聲,更無半點聲息。

    走了一陣,前方現(xiàn)出一道漢白玉石門,潔白晶潤,厚實牢固,想來便是地底玄宮大門。文淵心道:“這兩扇宮門看來極是沉重,只怕不易推動?!?/br>
    他走到門前,雙手按在門上,運使九轉(zhuǎn)玄功,原擬使上全力也未必輕易便開,不料才加到七分力,一陣清脆的金石摩擦聲響過,重逾千斤的石門轟然而開。

    如此輕易打開宮門,倒讓文淵一陣錯愕,踏過門口,火光照耀下,文淵忽然瞥見上方似有尖銳暗器,猛然一驚:“原來此處有機關(guān)埋伏!”他反應(yīng)快捷,抽身疾退,抬頭往上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哪里是什么暗器,不過是由青石日久生成的少許鐘乳石。他再回身查看石門,但見石門門軸頗厚,但到了兩門交接開啟的鋪首處,卻只有門軸的一半厚度。

    文淵心道:“原來如此!門軸設(shè)計厚實,才足以承受這千斤重門開啟的力道,鋪首處減少了份量,也易于使力推動。但不知此門是否有其他機關(guān),可以鎖住大門?”眼見石門造得堅實,不似暗藏玄機,門后地上有一處橫溝,此外并無其他異處。

    他對土木之學所知有限,又非興趣所在,當下也不多想,當下繼續(xù)朝前方走去,經(jīng)過一段較寬敞之地,不多時,眼前又是一道相同的漢白玉門。文淵正要開啟,忽然火光照見地上,似有什么東西閃閃發(fā)亮。文淵俯身查看,卻是一柄斷掉的短劍,上半截劍刃不知去了何處。文淵細細查看,不禁心頭一震,暗叫不妙,心道:“這不是小茵的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