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就怕在，她家公主這回又是一時興起，在熱頭上時喜歡得要命，看著也是一片真心。

    一旦真得手，對方正是情深難自抑時，公主往往會失了興致，甚至厭煩。

    若真有那一日，秋書總覺危險。

    畢竟將軍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寄居在宮中的世子，現(xiàn)在的他氣勢著實有些駭人。

    然秋書也知道，公主雖待她們和善，可有些事情也是說不得的。

    穿戴打扮完褚沅瑾便去了前廳用早膳，因著睡得好，這會兒精神十足。

    正好這時成風(fēng)也把江雪硯給送到了。

    褚沅瑾讓人坐下來一起用膳，江雪硯卻已經(jīng)用過了，褚沅瑾便讓冬畫將人帶去準備好的廂房安置。

    等都交代完才發(fā)現(xiàn)成風(fēng)正愣愣地站在那兒，看著她的神情一臉莫測。

    褚沅瑾不由挑了挑眉，疑惑道：“怎的，本公主臉上有東西？”

    “沒，沒……”成風(fēng)面色一赧，不好意思道。

    “那你那是什么神情？”

    成風(fēng)才剛搖了搖頭，這時于淵晨練結(jié)束也恰巧進來用膳，正聽得褚沅瑾對成風(fēng)說了這么一句，少年眉頭立即深蹙，不善地看著他道：“公主也是你能看的？”

    成風(fēng)根本就沒搭理他，小孩一個，同他計較才顯得他小肚雞腸。

    于是成風(fēng)只向褚沅瑾抱劍行了一禮，道：“江姑娘已平安送到，臣還有案件要辦，便不多逗留了?！?/br>
    褚沅瑾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成風(fēng)轉(zhuǎn)身朝外走時還聽得公主身邊那于小侍衛(wèi)語氣極為不滿道：“他那是什么態(tài)度？”

    成風(fēng)無奈笑了笑，心道孩童心性。

    朝大理寺走的時候成風(fēng)又想起褚沅瑾那精神飽滿的樣子，眉心倏然跳了跳。

    昨夜將軍回來的時候……

    成風(fēng)“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上回還只是耳朵，昨日得多激烈，那一張冷白傲然的臉上竟是蹭上了一片曖昧至極的口脂。

    就連那暗紫官袍衣領(lǐng)上，也滿是鮮紅痕跡……

    第31章 心臟猛然一墜

    原本褚沅瑾給江雪硯安排的廂房是在嘉宜院, 正住在她寢房的隔壁。

    但經(jīng)了昨晚上那一遭，她便給人換了地方，別說住隔壁房了, 直接將人安排在了隔壁院。

    畢竟她同沈長空現(xiàn)下這情況，指不定哪天她就將他弄過來了。住在一個院里, 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這會兒褚沅瑾剛用完膳, 便去找江雪硯。

    這日雖沒太陽，天氣卻悶熱得厲害, 隨意動上一動便要出好些汗。

    褚沅瑾抬頭看了眼天，果然陰沉沉的, 云都黑了半邊, 看這樣子許是要下雨。

    心里緊了緊, 突然便想起了沈長空。她猶記得，從前每至下雨天他便頭疼得厲害，她在身邊陪著才能勉強好些。

    也不知他一個人在遼東那幾年是怎么過的, 現(xiàn)在情況好些了沒。

    這時江雪硯剛將東西收拾好, 便見褚沅瑾過來, 趕忙迎了上去, 邊走邊拿帕子拭了拭額角的薄汗。

    見狀褚沅瑾吩咐身邊跟著的冬雪道：“再去取些冰來, 今日實在是燥人?！?/br>
    “不必這般麻煩, ”江雪硯笑道, “緩一會兒便好了，都是方才收拾東西折騰的?！?/br>
    雖有丫頭跟著，但江雪硯還是自個兒收拾東西的時候多些。

    她從前剛被賣到揚州時過得很苦，樣貌普通又不肯求人，是最下等的娼，連妓子都算不上, 更沒有什么丫頭照顧。

    后來，是陳春柳將她買了下來，帶她到長安來，讓她做都知，給她好日子。

    后來認識賀景軒褚沅瑾后他們皆提過若是不愿再在平康坊，便將她贖出來，江雪硯都拒絕了。

    她的體面是陳春柳給的，若是沒有陳春柳，她也遇不見褚沅瑾同賀景軒這些人。

    人不該忘恩負義。

    褚沅瑾坐進一把圈椅里，秋書在一旁給她打著扇。

    她讓江雪硯也坐下來，道：“你同我還客氣什么，又不費事。我早該把你接出來了，平康坊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昨日才了解清楚?！?/br>
    “雖挺嚇人的，但應(yīng)也沒那么巧便將我捉去了罷，我們家那幾個姑娘都還完好無損，倒是北曲那邊出事的多些?！?/br>
    褚沅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頗有些無語凝噎。

    這人竟是比她心還大……

    “你可不能抱有僥幸心理，”她道，“先不說這個，你可知道，那幾個被割了雙足的姑娘可有何共同之處？”

    江雪硯思索了片刻，想起前幾日突然便開始禁止坊內(nèi)姑娘們在腳趾上染蔻丹，抬了抬眸不確定道：“該不會是腳趾上染蔻丹罷？”

    “是了，”褚沅瑾抿了口茶，“且這幾個姑娘那腳都生得極小極美?！?/br>
    聞言江雪硯神色恍了一瞬，面上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見她這般褚沅瑾也不愿再揭她傷疤，從前她同自己說過一些大概，但說得粗略，不甚明了，再加之時日久遠，褚沅瑾早便記不太清了。

    她輕輕拍了拍江雪硯以示安撫，道：“罷了，不提這個了?！?/br>
    “公主，沒什么不能提的，都過去了?！苯┏師o奈笑道。

    江雪硯小時候是正經(jīng)的官家小姐，后來父親出事，家破人亡。

    她跟著個一直愛慕她的窮小子勉強茍且度日，那段時日雖然拮據(jù)，可著實是江雪硯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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