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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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是虛無,是緊緊收攏五指也無法看見光明的絕望。 文部修平為了將自己滅口,不惜做出這種同歸于盡的過激行為,這是夏油杰萬萬沒有想到的。 就像他沒有想到,術(shù)式【鏡】的真正效果 不過,這時候想這些也晚了 夏油杰臥倒在地上,按著自己動脈刀口的近心端試圖減緩失血。 但他也只能控制住頸部致命傷處的血流。 文部修平與【兩重身】戰(zhàn)斗時留下的割傷也完全復制在了夏油杰身上,給本就奄奄一息的黑發(fā)少年雪上加霜。 礙于【鏡】發(fā)揮復制傷勢的效果前,施術(shù)者必先受傷的特性,文部修平只精準的割開了自己的頸動脈這可以避免血液進入氣管。 液體入肺是否在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治療范圍內(nèi)?文部修平不清楚。不過,他還是注意了下手的分寸,防止自己同歸于盡的計劃真的成為悲慘的死亡一換一。 嘖。文部有繪在沉睡中被緊急喚醒,然后就被遞交了一個爛攤子,雖然知道致命一擊是自家弟弟自己作死,但還是十分不滿。 把膽大包天的弟弟踢進意識深處,獲得了掌控身體的權(quán)力之后,文部有繪一邊把折刀從脖子上拔下來,一邊開始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治療。 夏油杰急促地呼吸著,手腳冰涼,皮膚濕冷。他的大腦收到危訊,正緊急調(diào)動著身體機能,努力延長岌岌可危的生命。 嘛,你就是夏油杰啊橙紅色眼睛的少年,在他身前蹲下來,語氣并非夏油杰熟悉的樣子,真是抱歉了 光線昏暗,視線也早就模糊,意識恍惚的夏油杰只能隱約看到灰發(fā)少年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 意識消散,夏油杰沾滿鮮血的手掌無力滑落,紫色的眼睛半闔著,仿佛依舊在注視著曾經(jīng)的朋友離開的方向 黑發(fā)的少年墜落入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 *** ! 紫色的眼睛驀然睜開,夏油杰猛地坐起,熟悉的臥室映入眼簾。 我回家了定了定神,他抬手,摸到一額頭的冷汗。 與文部修平分別的第六天,而夏油杰依舊被噩夢纏繞。 披散著頭發(fā)的少年,看著自己搭在被子上的手掌苦笑:原來,死亡是那么可怖的事情。 瀕死的經(jīng)歷,讓夏油杰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強大,那么無堅不摧。 至少,他依舊恐懼死亡。 黑發(fā)少年將垂落的發(fā)絲攏到耳后,套上拖鞋,來到窗戶前,拉開窗簾 窗外是他曾經(jīng)熟悉的街區(qū),因為尚是黎明,所以街頭空無一人。冬季光禿禿的枝杈在晨光和寒風里搖晃,硬生生營造出一種分外寂寥的氣氛。 即使是新年剛剛來到,夏油杰也沒有感到任何熱烈喜慶,正相反,他無比期待著開學。 站在窗前,回視布局熟悉的臥室,夏油杰不自覺地摩擦著自己頸部的皮膚 這本該有一道刀傷,就像自己本應該躺進高專醫(yī)務(wù)室處理咒術(shù)師尸體的實驗室,而不是在家里應對著父母親人。 出身在普通人家庭的夏油杰,成長過程是和文部修平不同的辛苦。 看見他人不可視之物,對于一個缺乏自保之力的孩子來說,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最開始還能說是孩童的想象,可隨著年齡增長,在學會偽裝之前,夏油杰不可避免地經(jīng)歷過被斥責幼稚撒謊的階段。 更不要提,年幼無知時與怪物無意對視引發(fā)了攻擊的慘痛教訓。 自己和他人是不同的。 經(jīng)歷過挫折之后,夏油杰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 而五至七歲的術(shù)式覺醒,使他終于獲得了一些力量。 同時,夏油杰父母俱全,并愛著孩子。因此,即使夏油杰在他們眼里有些古怪,他們也一直默默容忍了下去,并嘗試引導年幼的夏油杰回歸正常。 夏油杰正常了嗎? 表面上也許是的。 還沒有叛逆的留起長發(fā),佩戴耳釘?shù)哪泻?,靠本能學會了偽裝正常。 漸漸的,夏油杰擁有的力量使他將避免異常的方式定為祓除周邊的全部咒靈。 不被理解的力量,不被理解的行動,讓夏油杰即使能感受到父母他人的愛意,也無法毫無隔閡的接受。 于是夏油杰對父母的愛意一部分轉(zhuǎn)變成了他祓除咒靈的動力,而這催生了他的另一種思想:我是少見的具有力量的人,天然肩負著保護他人的責任。 夏油杰一直是孤獨的,直到他進入高專 孤雁找到了族群。 五條悟,回應了夏油杰的驕傲,我們是最強的是他們少年的輕狂; 家入硝子,同樣出身與普通人家庭,與夏油杰具有著近似的經(jīng)歷; 而文部修平 修平啊 夏油杰手指按在頸側(cè),感受著自己蓬勃跳動的血脈,心思復雜難明。 在有著不同的個性的咒術(shù)師里,夏油杰是個溫柔的人。 他平時就很容易對他人感同身受。 更不要說,他完整地經(jīng)歷了文部修平的過去。 夏油杰明白文部修平對復仇的執(zhí)著,也完全理解姐弟兩人相依為命,互相守護,一起好好活下去的詛咒。 就影院里發(fā)生的事情來說,并非簡單的對錯能夠分清,而是 不幸。 文部修平不幸被發(fā)覺了秘密,而自己不幸發(fā)現(xiàn)了修平的秘密。 夏油杰并不怨恨文部修平的背叛。 他也和文部有繪立下了多道【束縛】,多角度無死角,完完全地保證了文部有繪的存在不會被他泄露。 夢境里文部修平立刻離開的背影是他瀕死恐懼下的幻覺,而真實的情況是 *** 橙紅色瞳孔的灰發(fā)少年在夏油杰面前蹲下。 嘛,你就是夏油杰??? 雖然是同一具身體,但姐弟兩人的差別,對于熟人來說十分明顯,對于剛從記憶里脫離的夏油杰更是如此。 只不過夏油杰沒有精力去給出回應了。 嘖。文部有繪表現(xiàn)地有些暴躁。 她扯住了夏油杰沒有按壓傷口,還算干凈的左手。 陌生而陰冷的龐大咒力,從兩人接觸處涌入夏油杰身體,是和被硝子治療時不同的感覺。 別動!文部有繪嚴厲地瞥他一眼,我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不能對他人進行治療。 所以只能先對你暫時受rou。 眼前似乎清晰了一些,夏油杰勉強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文部修平左臂上的文身已經(jīng)移動到了手背,正在兩人接觸處循環(huán)游動。 修平的術(shù)式是【咒文cao術(shù)】,所以可以短暫移動我的咒物咒文。文部有繪隨口解釋道。 為什么夏油杰艱難問。 為什么?文部有繪冷笑,你知道我們的秘密,還不夠給你滅口嗎? 為什么救我?夏油杰不明白,文部修平付出那么大代價,不惜抹喉自盡也要殺死自己,文部有繪為什么要救下來自己,讓修平付出的一切前功盡棄。 呵。陌生咒力離去,文部有繪很嫌棄地看著自己身上被血沾污的襯衣,因為那家伙很難過。 要是能哭出來,那家伙一定已經(jīng)在心里造了一個眼淚人工湖了。文部有繪冷笑,他心聲吵得我睡不著,我就把他踢進去反省。 是這樣嗎夏油杰默默坐起,但眼神中還有些難以置信。 呵,你這是什么眼神?文部有繪突然彎下腰,用折刀的刀尖抵著夏油杰眉心。 實話告訴你,修平是為了我把你滅口,而我,是為了我弟弟才救你,而這些都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 我知道。夏油杰后仰,試探著把頭從刀鋒下移開。 對方過于配合,倒使文部有繪不知道再說什么,沉默片刻,她收起了折刀。 來立下束縛。文部有繪道。 來立束縛吧。夏油杰道。 異口同聲。 文部有繪挑了挑眉,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是真心的。 安全。文部有繪心里在夏油杰名字后面打了一個勾。 立下束縛后,夏油杰終于在文部有繪的注視之下從地板上站起。 黑發(fā)丸子頭的少年身上沾滿了自己的血跡,臉色尚且蒼白,沒有完全恢復。 他扶著影廳的觀眾座位站穩(wěn),盯著表情細節(jié)與自己朋友完全不同的文部修平,突然道:修平其實不想殺我吧? 微微一怔,文部有繪緊緊盯著夏油杰眼睛,嘲笑似地勾起了嘴角。 姓太宰的就是麻煩。 面前的灰發(fā)少年微微閉目,再睜開,內(nèi)里便換回了夏油杰熟悉的那個人。 文部修平淡金色的眼睛仿佛夕陽下的一池平靜湖水,他毫無動搖地站在幾步外看著夏油杰。 片刻之后,灰發(fā)少年轉(zhuǎn)身離去。 在一言不發(fā)的對視期間,夏油杰想起了自己對文部修平的評價 文部修平是一個騙子。 這個熟諳各種欺騙技巧的騙子,慣會避重就輕,轉(zhuǎn)移人的視線。 夏油杰記得對方回答太宰治的語句織田作出事,除了情感的損失,還會樹立敵人 語序順序的不同,使人的關(guān)注重點往往會落到后半句話上。 除了情感的損失 可最難排除的,就是感情的存在了。 夏油杰注視著文部修平的背影。 對方毫無留念地抽身離去,雖不像落荒而逃,卻也好似有些逃避的因素存在。 開學見。夏油杰低聲說。 文部修平的背影,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 而夏油杰召出咒靈,開始為影院里明顯是內(nèi)斗才能造成的咒力殘穢進行偽裝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修平的視角明天吧。 但是應該能說清杰這邊了(躺平)。 PS:昨天咕咕鯨夢見了一個就此把杰寫死,然后坑掉的夢哈哈哈,夢的結(jié)尾咕咕鯨在各位小伙伴的鍋里笑得老開心了(嗚嗚嗚嗚)。 感謝在20210715 21:01:33~20210716 20: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白霖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4章 2006年1月2日(2) 這么說,我多了一個旁聽成才的學生?太宰治搖晃著杯子,酒液里的冰球和杯壁相撞,發(fā)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 啊,是啊,還是個視頻授課的旁聽生。文部修平坐在太宰治旁邊,雙手十指中紙牌翻轉(zhuǎn),玩出不少花樣。 不生氣?太宰治搖晃著兩條長腿。 生什么氣?文部修平試著單手給紙牌開了個扇,對這個完美均勻的圓弧十分滿意,除了jiejie的存在是秘密,其他的我又沒什么不可見人的。 現(xiàn)在jiejie的事情已經(jīng)成功保密了,就沒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殺了他不是更好保密嗎?怎么就放過去了?太宰治玩味地問道。 杰夏油杰和五條悟關(guān)系不錯,他要是死了可能會引起五條悟的追查。文部修平收攏紙牌,換了左手開扇。 那就一起殺掉啊。太宰治眉眼含笑,小修平不會連兩個高專生都對付不了吧? 五條悟在咒術(shù)界地位特殊。文部修平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并不太靈活,紙牌歪歪扭扭,開出的扇面像是個張開了大嘴的吃豆人。 借刀殺人啊,你不會忘了吧?太宰治好像真的起了興致,小修平不是說過五條家和禪院家不合嗎? 文部修平把紙牌收攏成一沓,握在手心里,面無表情地解釋,五條悟?qū)χ湫g(shù)界高層心存不滿,留著他還能在我前面頂頂。 太宰治玩弄著杯子里的冰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玩笑道:如果有人殺了是叫夏油杰對吧?殺了夏油杰的父母親人。 然后設(shè)下陷阱,讓他獨身赴死。 你會怎樣? 沒有可比性。文部修平垂下眼睫,但他玩花切的動作在太宰治眼中明顯的暴躁了些許,夏油杰和我,與織田作和您是不同的。 欸?太宰治還想說什么,卻被身后大門拍到墻上的巨響打斷。 混蛋太宰治!一道包裹著紅光的人影沖進首領(lǐng)辦公室,都說了讓你離這里遠點! 欸?欸欸欸!太宰治被拎著領(lǐng)子向室內(nèi)拖去。 文部修平?jīng)]有從暴徒手里拯救無辜老師的打算,趁沒人注意他,灰發(fā)少年默默撐著地板,從落地窗前爬起 太宰治和他,剛剛用機關(guān)打開了港口Mafia大樓頂層,首領(lǐng)辦公室的落地窗,肩并肩坐在窗沿上,把兩雙腿垂在半空中,吹著高空的冷風聊天。 文部修平捋了一把劉海,指間柔順的長發(fā)讓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他悄悄湊到落地窗前,探頭向下看去,果然在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小螞蟻似的,不斷奔走的港口Mafia成員,和他中間已經(jīng)充了一半氣的救生氣墊。 文部修平為自家老師麾下的組織這過于訓練有素的救援行為感到同情。 喂!你不要被這條青花魚騙了!他看灰色長發(fā)的人還在窗戶邊向下探頭探腦,好像準備jump一下的樣子,中原中也放開被自己拎著領(lǐng)口的頂頭上司,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