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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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疑著:折玉,你要與他解契? 不錯。沈折玉點頭,此前我便多次提出要與他解契,只因他堅決不肯,魔印又在我體內,我實在無可奈何。如今得知這么多事,我必須清除他的魔印,與他徹底撇清關系,才算是真正的解契。 他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清安君又驚又喜:你終于想通了,折玉 沈折玉抿緊了沒有血色的唇:是,我恨他。他騙我這么久,我再也無法繼續(xù)與他在一起了。 清安君愣了愣,狂熱的大笑起來。 好!好!他此刻是蕭離的面容,剎那間容光煥發(fā),本就風華無雙的容貌更添了一抹難以形容的艷色,折玉,我會幫你去掉魔印,然后你就立即與蕭離完婚! 島主?沈折玉面露疑慮,師尊要將我推給別人? 清安君曖昧的笑了笑:折玉,往后,我就是蕭離,蕭離就是我 噢沈折玉恍然大悟,說的也是。 他淡淡一笑,朝清安君投去一個了然于心的溫柔眼波,清安君一怔,只覺得他這隨意的一瞥帶著某種暗示般的我見猶憐,剎那間覺得熱血翻涌。 他從來沒有見過沈折玉這般柔情似水、又像只溫順的小羊一般惹人憐愛,胸中一股邪火直直的燒了上來,讓他心跳如鼓。他忍不住一把攬了沈折玉的腰,貼近他,半哄半命令道: 折玉,張嘴 嗯?沈折玉不解。 我要將天道賜給我的靈氣從你口中打入你魂體,才能幫你解除魔印他呼吸急促,眸中滿滿都是欲壑難填。 哦。沈折玉乖巧的點了點頭,微啟朱唇。 清安君如饑似渴的埋下頭去,只想立刻采攫那一汪他覬覦已久的清泉。從前,他無論怎么樣哄騙青竹,青竹都不肯就范,唯一一次親吻他還被青竹咬傷。溫燭衣就更別提了,對于他各種明示暗示壓根都不曾懂過一次。而他又偏偏不喜歡強迫,只享受別人的自愿順從,所以一直未得手過。 而現(xiàn)在,沈折玉這般媚眼如絲的對著他,吹氣若蘭,又在得知他的心思之后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這在他看來,這就是順從、就是自己征服成功的表現(xiàn)。 這塊他垂涎了三世的美玉,終于是他的了! 他陷在難以抑制的狂喜和欲望中,眼看要吻上那兩瓣溫熱淡粉的唇,卻突然感到口中一涼,有什么東西從沈折玉唇中尖刺一般的飛入,并飛快的烙印進了他的魂體。 這、這是清安君大驚,一把丟開了沈折玉,往后踉蹌了好幾步。他立刻運功想要逼出那東西,卻不能如愿。 魔印?!清安君惱羞成怒,難以置信的看著沈折玉。 此刻的沈折玉已經恢復了一貫冷淡又戒備的神色。方才的困惑、柔媚和乖巧已經從他臉上消失殆盡,他微微皺著眉,一手優(yōu)雅的捏著袖口,一手隨意的背在背后。他就站在清安君對面,疏遠又冰冷的看著清安君。 不錯,是夙墨的魔印。他緩緩開口,現(xiàn)在應該已經準確的烙印進了師尊的魂體,而完全不會影響到蕭島主。畢竟,方才一直占據著島主身體的,是師尊而并非他本人。 折玉,你清安君盛怒,你為何要這樣做?! 沈折玉微微一笑:不這樣做,如何能將師尊從島主體內拉出來? 你、你你這逆徒!清安君近乎失去理智,揮起靈氣向沈折玉襲來。 沈折玉身邊涌起一股強大的黑色魔氣,穩(wěn)穩(wěn)的擋住了清安君的襲擊。下一瞬間,夙墨的身形從魔氣中迅速顯露,他一手持魔劍,一手從身后緊緊摟住了沈折玉。 夙墨沈折玉一感受到他的氣息,立刻微微側頭,望向他的目光中飽含信任和依戀。 夙墨鷹般銳利的眸子牢牢盯著近乎癲狂的清安君,低聲在沈折玉耳邊道: 折玉,別擔心,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清安君內心的小九九:只要能先自圓其說穩(wěn)住折玉再說 折玉:師尊我其實知道您從前做過的事情我就看您能演到啥時候? 下章折玉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PS:其實天道就類似于任何一個社會或是世界的普世規(guī)則,無歸代表的是極少數(shù)不盲目遵守規(guī)則而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即使受到打壓也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目標和想法;清安君是那種雖然會質疑規(guī)則、但一旦受到壓迫便會迅速根據利弊改變自己的立場,甚至可能會反過來成為施壓者。 所以,曾經的清安君也有過勇氣,就像無歸也有自己的缺點一樣。并不是要洗白清安君(他洗不白),我就是單純想寫這兩種不同的人和選擇而已。 第六十七章 隨著夙墨的現(xiàn)身,龍淵與南宮魚也從魔氣中相繼出現(xiàn)。清安君惱怒至極: 折玉,你居然伙同這些人一起對付我??? 沈折玉面上霜色如冰,篤定道:是,因為師尊方才那些說辭,我一句都不信。 清安君怒極而哀:你為何不信我?!我連我與天道之間的所有關系、燭衣當年隕落的細節(jié)、以及無歸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你了 沈折玉打斷了他:但師尊還是騙了我不是嗎。從您告訴我青竹是無歸殺死的時候開始,我便知道,接下來的說辭您必然是真假參半的哄騙我,您一定會挑對您有利的角度來說。 你、你胡說 無歸絕不可能殺死青竹。沈折玉側頭望向夙墨,就像夙墨絕不會加害我一樣。我百分百的相信他,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 折玉夙墨聽他這樣說,深紅的眸中閃動深情,竟一時濕潤了。 更何況,沈折玉再度冷冷望向清安君,師尊方才說要以靈氣替我除去魔印,實則只不過是想再度像對溫燭衣那樣,將曼陀羅魔花打入我的經脈、引我入魔,不是嗎? 絕對不是!清安君將嘴唇咬得發(fā)白。 沈折玉嗓音低了下去,帶了一絲失落:師尊,您忘了,夙墨的魔印方才就在我體內,使我能感知到曼陀羅魔花就藏在你口中,如果我沒有早一步讓夙墨將魔印轉移到你體內,就該輪到我被曼陀羅魔花入侵。 他嘆了口氣:您口口聲聲說不希望我與溫燭衣落到一樣的地步,實則還是想用同樣的法子污染我的琉璃心,助您回歸天道,不是嗎? 你你們竟敢聯(lián)合起來算計我!清安君望著眼前淡定如水的沈折玉和壓抑著怒火的夙墨,眸中的陰霾陡然加深了。 他萬萬沒想到,方才沈折玉那副順從、溫柔、又無助的樣子,竟然都是演出來的。 我一定要救蕭島主,沈折玉口氣決絕,為此不得不用些手段,否則如何應付心機比海深的師尊您呢? 放肆!清安君勃然大怒,雙目赤紅。他凝神思索了片刻,突然厲聲道: 月老君,給我滾出來!是不是你這個叛徒教他們的?! 夙墨凜然揮動魔劍,頓時魔氣大盛。而清安君體內的魔印受魔氣牽引,只覺得全身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你休想加害老頭子!夙墨森然道,清安君,你的春秋大夢到頭了! 魔劍在空中盤旋,描繪出精美又氣勢磅礴的十字紋路,魔氣也越來越盛,牽引著清安君的魂體,使他全身劇痛,馬上就要生生從蕭離體內被分離出來。 唔清安君痛苦的跪下地,捂住頭。眾人都緊張的凝視著這一切,只等他的魂體徹底脫離蕭離的軀體。 一旦他被魔印拉出蕭離的軀體,蕭離便能奪回rou身的掌控權恢復意識。而清安君想要再度奪舍他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然而,就在成敗的關鍵時刻,清安君突然捂頭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折玉,你確定要這樣做?!他邊笑邊癲狂的啞聲吼道,你可知這樣做的后果?!蕭離確實是痛快了,但另一個人卻會因此而死去! 不可能。沈折玉蹙眉,他根本不信清安君的話,清安君的謊言已經太多。 清安君咬牙,他的魂體被夙墨的魔氣牽引,受傷嚴重,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來。但他眸中卻閃動著興奮又陰鷙的光。 若是我被拉出蕭離體內,魂體只是會失去棲身之所。他咬牙切齒道,我受天道庇佑,魂體并不會消散。但另一個人就難說了,那個人是你很關心、很在意的人! 夙墨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哄騙折玉?!魔劍轟鳴著開始了最后的蓄力。 您在說誰?沈折玉不解。 清安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那個人從來都仰仗于我存在著,始終是我的附屬。我若是安然,他也無事;我若是失去軀體,他必會煙消云散! 他抬頭,高聲怒道:你說是不是,月老君?! 此言一出,眾人都驚住。夙墨原本已經準備給他最后一擊,又硬生生將魔劍收住。 月老君?沉默片刻,沈折玉難以置信的盯住清安君,師尊,您別再撒這種謊了,月老君他怎會是 他怎會是您? 清安君陰惻惻的笑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立刻拉出我的魂體試試! 他口氣穩(wěn)cao勝券,沈折玉怔了怔,略有遲疑。 月老君?他側身望向四周,你在哪?快些現(xiàn)身 沒有人回答。沈折玉又問龍淵:龍將軍,方才他沒有與你們一同過來? 龍淵迷惑的搖搖頭:沈龍首,方才他借出琉璃心讓魔尊與您通話的時候,人還在的。但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方才,正是月老君再度將溫燭衣的琉璃心借給夙墨,令夙墨能與被挾持走的沈折玉暗中對話。 也是他告訴夙墨,想要將一個奪舍未能完全成功的人從原主的rou身剝離出來,給他打上魔印、再利用魔氣將他強行拉出來是個可行的法子。 魔印類似于道侶之間的結契標記,需要二人挨得很親近,最好是在接吻之時進行,就像當時夙墨給沈折玉打上時那樣,月老君還替夙墨和沈折玉想了個法子。 便是讓沈折玉假意相信清安君的話,誘騙他色心大發(fā)想要親吻沈折玉,然后夙墨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沈折玉體內的魔印轉移到清安君身上。 夙墨通過琉璃心將一切安排都告訴了沈折玉,并密切的窺探著清安君的一舉一動。最后能一擊制住清安君,月老君功不可沒。 但現(xiàn)在,月老君居然又不見了,也沒有出來對清安君所言進行任何的承認或否認。 夙墨默然一會,沉聲道:月老君的身份一直是個謎,但他確實是他人化身。折玉,我大約知道他去了哪。 哪里?沈折玉音色里多了一絲振奮。 夙墨以魔氣繼續(xù)壓制清安君,從手里拋出月老君借給他的琉璃心溫燭衣的琉璃心。晶瑩剔透的琉璃心飛入高處,緩緩漂浮在空中。 沈折玉明白了過來,急急道了聲多謝,周身幻化為七彩琉璃光,飛入了琉璃心中。 之前他便墜入過琉璃心中,還去過月老君的居所鏡湖。怎么會忘了此事呢?身為他人化身的月老君,若要長期脫離本體,必得有一處靈氣充沛的棲身地才行。 與上次一樣,沈折玉感到自己往一個無底的深淵墜落,直到緩緩落入涼爽的湖水中。 他睜開眼,還是天水一色的鏡湖風景,還是那處小小的湖心亭,亭中有個熟悉的矮小身影。 月老君!沈折玉疾步上前,月老君聽到他的聲音,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愁容里帶了一絲陰郁,并不像之前那樣容光煥發(fā)。沈折玉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師尊說沈折玉斟酌著開口,你的生死與他有關 他停了一會,又堅決的補充道:你不必擔心,若是師尊想以此威脅你 月老君輕輕嘆了口氣。然后他別過臉,不去看沈折玉。 他并不是威脅老夫,月老君戚戚然的開口道,折玉,事到如今,老夫也沒有繼續(xù)隱瞞的必要了。 沈折玉愣?。哼@是何意? 月老君語氣果決:老夫確實是清安君的化身。 沈折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之前他與夙墨都知道月老君身份不明,但他怎么看都無法將月老君與清安君聯(lián)系起來。月老君性子直爽火爆,清安君陰郁腹黑;月老君事事都是真心為沈折玉好,清安君一直處心積慮。這樣相差迥異的兩個人,怎會是同一個人?! 沈折玉還沒緩過來,月老君繼續(xù)開口了。 折玉,老夫的時間所剩無幾,必須把許多事情立刻告知于你。他輕輕跺了跺龍頭拐杖,嘆息道。 所剩無幾?不會。沈折玉抬眸,我不會讓師尊傷害你。 月老君黯然搖頭:太晚了,折玉。從他說出我身份的那一刻,對老夫而言便是倒計時。 沈折玉想說點什么,月老君卻急切的緊接著道: 你聽老夫說,折玉。老夫確實是你師尊的化身,從他rou身死亡的那一刻,老夫從他體內分化而出,成了獨立的月老君。 為什么會這樣? 月老君道:雖然你師尊圖謀良多、居心不軌,但他對你是有真心的關懷的。老夫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是何意?沈折玉忍不住蹙眉,也逐漸開始意識到,真相比表面看上去更為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