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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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墨沉默了很久,淅淅瀝瀝的雨聲敲在寺中光滑的石板路上,也敲在沈折玉心上。 過了許久,夙墨又靜靜開口:方才,我在鏡湖夢境中回憶起我與他的前塵往事,難免有愧于心,對你多有冒犯,還望你見諒。 沈折玉躊躇著問道:只是有愧嗎? 夙墨眸色復雜:也許不只是有愧,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久到我都已經忘記,直到窺到那鏡面,才悠悠想起來。 沈折玉沒說話,心里卻輕了一輕。 修真之人壽命都很漫長,誰還沒個前塵往事呢?當真沒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心中烏云散去,卻又鬼使神差的想起自己曾窺見的夙墨的記憶片段,脫口問道:那人是溫燭衣嗎? 夙墨啞然失笑:為何又是他?我都說了不認得他。 沈折玉: 夙墨凝神想了一會,突然嗓音變得嚴肅:折玉,難道你 你好大的膽子!他多了三分慍怒,竟敢偷偷潛入我的魂識中偷看我的記憶?! 沈折玉自知有些理虧,努力鎮(zhèn)定,當時你rou身痛苦難當,我也急著想恢復記憶,便去探查了一盞茶的工夫。 你行??!夙墨惱火的一把捏住他肩,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沈折玉無奈道:看到你說你要帶溫燭衣一起走。 夙墨怒氣沖沖:琉璃心法,也不過爾爾!看到的盡是些虛假之物,這天殺的溫燭衣,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現在我記憶里的,但我確實不認得他! 沈折玉也發(fā)起火來:琉璃心法所見所感,絕不會有錯。你口口聲聲說不認得他,那剛剛在房中,難道喚的不是他的名字? 哦?夙墨凝眸,突然笑容變得曖昧,你這般在意,我真的很難不認為你是在吃醋。 我不是。沈折玉只覺得嗓子干干的。 夙墨卻眉眼含笑,方才的怒火一下消散了。 折玉,你想知道那個因我而死的人是誰嗎?他嗓音也放柔了。 不想。沈折玉果斷拒絕,卻別開了眼睛。 賭約多一個附加條件怎么樣?若是你贏了,我就告訴你那個人是誰。若是你輸了,我還是只要你一個吻。夙墨輕聲道。 不用了 就這么定了。夙墨霸道的打斷了他。 沈折玉無奈,卻終歸招架不住心中的好奇:隨你。 夙墨了然于心的笑笑,目光突然放向稍遠一些:你看那是誰? 沈折玉回眸,見到那溫柔天真的契約尸楚月,正撐著一把樸素的油紙傘,在雨中快步朝這邊走來。 他面露笑容,對二人點頭示意,還帶了些少見的喜形于色。 你不是想贏我嗎?夙墨低聲在沈折玉耳邊調侃道,我等著。 沈折玉無聲的掃了他一眼,不發(fā)一言。 是挑釁?還是調戲? 我非贏不可。 第十六章 楚月小跑著過來,雨水將他的鞋履打濕,他也不在意,徑直跑到二人面前。 見過尊主,墨公子。他微微含笑,行了個禮。 有什么事?沈折玉調整了情緒。 是這樣,楚月開心的笑著,明日是鏡空寺一年一度的結契日,會有些慶祝活動。師父因為傷勢閉關了,弟子們想請尊主來主持,不知尊主是否愿意? 沈折玉點頭同意:好,多謝大家的美意。 結契日是鏡空寺特有的節(jié)日,是為了紀念當年蓮心大師契約術研究成功,以及第一名契約尸少年誕生的日子。 沈折玉答應下來,四下打量了一番:懷空今日未陪同你一起? 楚月?lián)u搖頭:他今日有事出寺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話語里有些失落,然后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表現得太露骨,咬了咬唇,羞怯的不說話了。 沈折玉問:你與他從前是如何相識的? 沈折玉原本不是八卦的人,但經過夙墨方才的半逗弄半提醒,他覺得有必要將賭約的進展推進一下,那么了解楚月和懷空的過往便是必不可少的。 哪知,楚月聽了這話,怔了一怔,有些茫然的搖頭:抱歉,尊主,我不記得生前之事了。 連夙墨也對此有些意外:不記得了? 楚月笑笑:我與其他契約尸不大一樣,據說是因為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而死,影響了記憶,醒來后對生前之事不大記得了。 沈折玉: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楚月歪著頭想了許久:隱約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我之前好像跟他生活在一處十分豪華的宅邸里,有許多仆人伺候。記得最清楚的一個畫面是他站在院中的一方池塘旁邊,天上一輪圓月映照在水面,美極了。他轉過頭來看我,笑得十分溫柔。 說著,微微臉紅。 沈折玉試探著問:他來靜空寺之前,應當是很有身份的人? 楚月點頭:據說是當朝王爺,好像是為了我才硬要來靜空寺做和尚。據說因為這件事,與他的皇兄、也即是當今皇上起了很大的沖突,皇上至今不允許他剃度。 沈折玉默默點頭。難怪懷空氣質不凡,也是寺中唯一一名未剃度的僧侶。 夙墨饒有興趣的追問:那他也一點也沒有跟你說起從前的事? 楚月?lián)u頭:他未說,我也未多問。其實,從前的事并不重要。我只知道,自從我在靜空寺睜開雙眼,他便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可以信賴和依托的人,也是我唯一想要保護的人 他說得情真意切,沈折玉眸子里微微一震,夙墨輕笑一聲:有意思 楚月離開之后,夙墨湊在沈折玉耳邊低聲道:賭約的第一回 合,似乎是我占優(yōu)。 沈折玉不以為意:他二人對彼此的確癡情,但、這份癡情若是當真毫無瑕疵,美滿無比,懷空為何對從前之事只字不提? 夙墨不緊不慢:別急,事情若是太簡單,便無趣了。 沈折玉還未答話,卻見幾個弟子慌慌張張的奔來:不好了,懷空大師在外遭到走尸襲擊,身受重傷,還請尊主前去相救! 沈折玉略一點頭,立刻與夙墨快步跟上那幾名弟子。來到前廳佛堂,只見幾名僧侶正將懷空抬至堂中矮榻上。懷空胸前有個碗口粗的傷口,血流不止,面色蒼白。楚月在一旁守著他,急得眼淚汪汪。 尊主!楚月轉頭見到沈折玉,立刻跪倒在地,求您救救王爺吧! 他太過焦急,一時忘記了稱呼懷空的法號,卻是習慣性的用了二人私底下相處時的稱呼。 沈折玉抬手示意他不要急,上前查看懷空的傷勢。懷空靈氣十分紊亂虛弱,但神志依然清醒,咬牙道: 有勞尊主了 沈折玉以琉璃心法替他穩(wěn)住心脈,又命人取來止血補氣的靈藥,總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懷空向他道過謝,卻是眼波流轉,往身旁的楚月望去,吃力的伸手:楚月我在楚月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一把緊緊握住他手。 別哭懷空顫抖著手替他擦去淚痕,我不會死,為了你,我一定會活下去 楚月泣不成聲,又十分自責:王爺,你今日為何執(zhí)意不讓我一同前往?若是我在你身邊,也許你便不會傷得這樣重 懷空費力的從懷里拿出一樣東西,輕輕放到他手里: 對不起,楚月,我本想本想明日的結契日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才 楚月接過一看,是一把小小的精致匕首,刀鞘上有一輪小小的彎月浮雕。 這是楚月哽咽中帶了一絲驚喜,王爺打算送我的? 懷空點頭:是你與走尸近身搏斗時總是缺了一把貼身匕首,我便想著下山替你尋一把 話音未落,精神已經撐至極限,暈了過去。 王爺!王爺!楚月嗚咽著握緊了匕首。 懷空的性命總算是無虞,楚月一整夜守在他身邊,跑上跑下,端水包扎,又搬來許多寺廟中存儲的冰塊,為高燒的他降溫,忙得連擦把臉的工夫都沒。 蓮心大師在閉關療傷,沈折玉便代其執(zhí)行寺內一切命令。天亮之后,他再次前去探查懷空的情況,發(fā)現他已經清醒過來,燒也退了,已經能夠下床活動。 反倒是楚月,為了照顧他疲勞過度,半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看見沈折玉進屋來看望自己,懷空微微起身致意:尊主這般記掛弟子,弟子十分感謝。 他的口氣還是那般不卑不亢,但的確是誠心誠意的,即使所含的感情淡泊了些,但其中透露出的良好教養(yǎng)卻讓人無法反感。沈折玉替他運功療傷了一番,然后問到他昨日遭遇走尸的情形。 按說走尸白日里不會出現,你昨日為何會在山下遇到走尸? 懷空淡淡垂眸道:弟子也未想到,所以才防不勝防。弟子是遇到了皇無極手下那四大羅剎之一,當時他在山腰附近徘徊,與歸途中的弟子撞個正著。 羅剎?沈折玉蹙眉,是替他抬轎的那四只巨大走尸之一? 正是。 夙墨笑道:我早說過皇無極生性多疑,這羅剎應是他暗中先派來打探情況的。他定是想要確認本確認魔尊到底在不在附近。 懷空嘆道:可惜弟子修為太淺,未能對付得了羅剎。 沈折玉沉聲道:下次你切勿再單獨行動。雖然你是想要對楚月好,但這樣未免太危險。 懷空聽了,卻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尊主言過了,我對楚月,做得還不夠,談不上很好。 沈折玉奇道:何出此言? 懷空搖頭:我虧欠楚月太多,無論對他多好,都難以彌補 夙墨聽到這話,微微的哦了一聲,面上浮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似是有些意外,又興致盎然。 沈折玉靜默了,他想問懷空為何這樣說,但又覺得不妥。 他靜靜回眸望向夙墨,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從懷空房中出來后,沈折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也應當看出來了,懷空和楚月之間絕不單純,未必像你期望的那般美好。這一回合,是我贏。 夙墨笑道:我從未期望過完美無缺,那種東西在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若是懷空真的曾經愧對于楚月,那他二人如何能得以善終?夙墨,你贏不了。 夙墨搖頭:你認為,白璧無瑕的情感才能有好的結果? 沈折玉反問:你不覺得那樣才純粹? 夙墨嗤笑:當然純粹。但也猶如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摧殘。我反倒覺得,歷經磨難的感情更加堅貞不渝。 沈折玉無法否認他說的有那么一點點道理。 這日是結契日,寺里的契約尸少年們紛紛掛起了花燈,又在窗戶上貼上許多漂亮的剪紙,還準備了果子點心,忙忙碌碌,一片喧鬧。 沈折玉代替蓮心大師主持這一日的各種安排。他此前一直在琉璃宮生活,未曾深入考察過正道各家各派,頭一回這般近距離的與自己的下屬和弟子們慶祝這樣煙火氣濃重的節(jié)日,倒也覺得有趣。 雖然皇無極的危機還未解除,但他潛意識里卻感到安心。 大概,是因為夙墨在身邊。 沈折玉斟酌各種安排,夙墨便有意無意的提出一些建議,每一個都甚為妥當,得到大家的認可。他在靜空寺才呆了不過兩日,眾僧侶對他的敵意和厭惡已經消除了許多,他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已經從輕薄自家尊主的登徒子成功轉變成了尊主的至交好友。 沈折玉有意無意打量夙墨的側顏,見他正懶懶的吩咐一名弟子晚上的守衛(wèi)事宜。他斜靠在一旁,姿勢很是隨意,語氣卻不容回絕: 大戰(zhàn)在即,節(jié)日里也不能失了防備。各方寺門口都要派人嚴加看守,有異狀立刻前來稟報。 弟子點頭稱是,夙墨想了想又道:既然今日特殊,便讓大家輪流換班看守,確保每個人都能參與慶祝。 沈折玉突然覺得,他挺適合來當正道龍首的! 到了黃昏的晚飯時間,一切布置都差不多了,流風大大咧咧的聲音響徹寺內: 死禿驢,快點把飯菜都抬過來! 沈折玉抬頭一看,只見懷遠瘦弱的身子挑著一擔各式飯菜,正往院子里走來。流風走在他前面,手里抓著幾張桌凳,走路帶風,十分有氣勢。他后面還跟著白朔、楚月等幾名少年,也幫忙搬著桌凳。 他們在院子里把桌椅布置好,懷遠便將擔來的飯菜從盒中一一取出,擺到桌上。流風雖然一直訓斥他這里沒放好、那里沒放好,但難得的滿臉笑容,跟白朔他們幾個嘰嘰喳喳,很是興奮。 一起過節(jié)的僧侶跟契約尸數量不少,懷遠跑了好幾趟才把所有飯菜搬運過來了。一切準備就緒,流風朝沈折玉和夙墨招手: 尊主、墨公子,請上座! 沈折玉微微點頭,走到楚月流風和白朔他們那一桌。大家已經很自覺的給他和夙墨留出了兩個位置。二人落座,夙墨突然道: 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沒酒?我提議大家縱情暢飲一夜,如何? 一向嚴肅的懷靜一本正經的拒絕:出家人不可沾酒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