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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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例行彩虹屁了,楚路有點不習慣地按了按額頭,下意識地屏蔽那一連串連喘氣兒都不需要的balabala,他吐了口氣。 對啊,過去了 天知道他當時察覺到客艙上安裝著爆炸裝置有多驚訝。 明明按照劇情,該是全員生還、只有路德少爺遇難身亡的結局。但按照那個狀況發(fā)展下去,恐怕是整艘星艦上的人覆滅,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或許能有路德少爺一人生還。 當時的情況實在完全在楚路意料之外。 派給新手的世界一般都是世界意識比較活躍的類型,世界意識會主動維持著劇情按照原有的命運線推進,工作人員在其中的作用就是老老實實扮演好工具人、填補故事線角色缺失造成的影響。 但那時候,可能世界意識打了個盹。 總之,楚路一點也不想賭是不是那個爆炸裝置出了什么故障,這才導致命運線中的結局,他并不喜歡把希望寄托于這種虛無縹緲的小概率事件上面。 原定的一系列對星盜挑釁計劃被他團吧團吧塞到了腦后。 得先救人。 楚路當時真是忍不住慶幸,自己為了保險起見,沒有選擇跳救生艙(畢竟那還有個生還概率)。 不然,等他在逃生艙里再看見那個裝置,恐怕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救人很容易。 但,不崩人設的救人 楚路發(fā)誓,那會兒真是自己當時的演技巔峰。 這個世界的薩斯坦欠他一個晶金獎杯! * 而另一邊,一大一小仍舊沉浸在劇情發(fā)展中。 這突如其來的能量回路故障,除了動手的路德少爺,其他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乘客以為這是星盜的行為,客艙中的恐懼哭叫幾乎都要透過艦壁傳出去,人們在黑暗中驚惶不安地尋求著同伴的安慰。 而在駕駛室的星盜卻這也比他們好不了多少,在義眼男人對著客艙中乘客拖延時間的這期間,一直在cao控臺上試圖破解侵入駕駛系統(tǒng)的紅發(fā)男人只見眼前的屏幕一黑,再開啟時已經(jīng)是各處彈出的警告,更糟糕的是他剛才幾乎要到尾聲的入侵流程,經(jīng)過這么一次重啟、前功盡棄。 紅發(fā)男人狠狠砸了一下控制臺,以不知道哪個星系的俚語狠狠咒罵了一聲,抬手一把揪起了旁邊額上還往下淌血的艦長,掏出光刃比在對方的脖頸上,兇狠道:你干的?! 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格,這男人完全不像一位技術人員。 早就臉色慘白的艦長恐懼搖頭,喉間發(fā)出些類似哈氣的聲音,從他的口型可以判斷出,他在盡力做出不的音節(jié),但是卻因為極度的恐懼連聲音都沒法發(fā)出。 義眼男人也看見了這邊的爭執(zhí),察覺到紅發(fā)男人激動之下真的動了殺意,不由皺眉沉聲,洛米埃。 這位名叫洛米埃的紅發(fā)男人總算稍微冷靜了一下,星艦控制權的搶奪有不少地方需要艦長的虹膜權限,這也是為什么這位艦長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完全破解之前還不能殺。 洛米埃松手一推,把這位已經(jīng)嚇的快失去神智的艦長摜回座位上,又以光刃貼著他的臉添了道灼傷,警告了一遍你最好別有什么小動作,這才轉回身來咒罵著重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但就在這時,星艦突然傾斜了一個角度。 供能系統(tǒng)被毀,臨時自動切換的備用能源基本全都用在維持星艦的基本運行上,那些次要系統(tǒng)就變得不那么靈活了,重力平衡裝置就是其中之一。 突然的傾斜讓星艦中原本的模擬重力中心跟著搖晃起來。毫無準備之下,就連駕駛艙內(nèi)的星盜都遭了殃,更何況被綁著毫無反抗之力的艦長。 知道這時候還不能讓人摔死。 離得最近的洛米埃咒罵一聲,只能松開自己身上的固定裝置,順著艦長的方向而去。 【路德少爺】就是在這時候進入駕駛艙的。 已經(jīng)半昏迷的艦長恰巧摔倒通道中,而被拋出來的金發(fā)少年在星艦突然劇烈反轉搖晃下、跌跌撞撞地滾落到cao作臺旁,額頭狠狠撞在臺上的精神力接口,血液順著額角淌下,他半只藍眼睛似乎都被這血染上了紅色。 沒人知道過道上一片黑暗的時候少年做了什么,后面這一切的發(fā)生,不管是艦長恰巧跌落通道、還是少年滾落cao作臺上,好像只是意外。 事實上,直到現(xiàn)在,理查德都并不確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算計。 如果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但若是巧合,那又未免太過幸運。 事情發(fā)生得其實很快。 電影中為拍攝效果的夸張拉慢了時間流速,但事實上,甚至沒等到系統(tǒng)確認的通知亮起,cao作臺就因為【路德少爺】失了準頭的能量槍沖擊被毀。 這種被只經(jīng)過一點點訓練的人用來防身的槍械能量有限,但是如果強行以諾拉薇石作為能量供給源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事實上,要不是剛才少年在通道上的所作所為,依照他收集來的能量,這一擊甚至能夠毀掉整個駕駛艙。 他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想著活下來。 他最初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打算。 槍身因為承受不了過載的能量炸開,guntang的溫度讓少年那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手指都出現(xiàn)了焦痕。 生死之間,理查德本沒有在意那些細節(jié)的。 但是或許是方才魏極那段話的影響,他似乎錯覺少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理查德忍不住去回憶,在原本這一段記錄的影像里,對方有沒有這么做? 不過,現(xiàn)在來想這些,卻又沒什么意義了。 縱然這部大制作在各個方面都做到了盡善盡美,所有的打斗場景都有專門的訓練指導,但是在理查德眼里,這還是太過于僵硬刻板留于痕跡了。 而實際情況下,路德少爺要比這狼狽得多。 理查德自己都不敢說,他在沒有全副武裝的情況下,對上整整六個星盜能討到好處。 但是即便在那種情況下,少年也依舊狼狽地引導著攻擊,強行以外力開啟逃生艙的機械鎖定,也不知怎么爆發(fā)的力氣,拉著紅發(fā)男人一起滾落進去。 因為是意外脫落,并無緩沖裝置,救生艙尾部拖出一道彗星似的尾巴,那是艙體的表層在強能量輻射下不斷脫落下的碎屑。 艙體以極快的速度墜入到星海深處。 宛若在浩瀚的宇宙中、一場無聲卻又震撼的浪漫葬禮。 至于之后,星艦是如何平穩(wěn)落地后被持槍武裝團團圍住、剩余的五位斯蓋圖星盜團的成員又如何被捕、而得救的一眾乘客又是如何在茫然之后爆發(fā)出的巨大喜悅 正在觀影的兩個人都不怎么不關心了。 魏極目光空洞地看著這一切,他使勁抿著唇。 他看著那些歡呼雀躍的人,看著那些又哭又笑,說著感激上帝、感激神明的人 而最該感激的那個人,卻已孤單地墜落到宇宙深處。 男孩眼中不自抑地露出些負面情緒,他甚至隱隱約約生出些怨恨來 為什么不是他們 為什么墜落的不是這些人? 第20章 藥劑師20 在一片歡呼的得救聲背景下,播放出來的片尾音樂卻像是肅穆的哀曲,讓人不由想起墜落宇宙的救生艙。 觀影者的視角被逐漸拉遠,脫離星艦最后著陸的星球,看著那顆被蔚藍覆蓋的星球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歡呼聲也漸漸在耳邊消散,只余下沉重得仿佛敲在人心頭的樂聲。 他們停駐到了宇宙星空之中,腳下便是浩瀚星海。 魏極沉著臉不說話。 頭頂上又被人順手壓上了一只手,男人這次難得放輕了力道,只是以一種溫柔的力氣輕輕摸了兩下,像是安慰。 魏極咬緊了牙。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怨恨。 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他和底下那些人。 都是累贅 被他救起、卻只能增添負擔的累贅。 魏極正這么想著,暗色的星空中,突然多了一道投影。 年紀要比先前的影片中更稚嫩的少年揚了揚下巴,男孩子精致的面龐讓那并不遮掩的傲氣都可愛起來他也確實無需遮掩自己的驕傲。 【我是路德艾德里安。】 【是聯(lián)盟開創(chuàng)者雷諾茲艾德里安總司令官的后裔?!?/br> 【我的祖父麥卡錫艾德里安,帶軍抗擊蟲族、建立了聯(lián)盟最北域防線?!?/br> 【我的父親凱雷上將,是聯(lián)盟對抗星際異族戰(zhàn)線的總指揮,在麥肯錫大爆炸中保全了聯(lián)盟所屬的阿莫拉星系南部的四個星域我的母親鐘舒女士,她所帶領的急救團隊奔波于前線,將聯(lián)盟先鋒軍的傷亡率下降了足足五個百分點】 【兄長泰特艾德里安,是聯(lián)盟最年輕的底諾斯勛章獲得者】 他是那么驕傲于自己所繼承的一切,說著這些時,眼瞳都在閃閃發(fā)亮。 連星空的光芒相較于那雙湛藍的瞳眸,都略遜一籌。 然后,那雙湛藍都眸子睜闔間,其中一只淺淺染上了緋色。 少年稚嫩張揚的面龐與另一個狼狽的影像重合,是【路德少爺】最后躍向救生艙的一幕。 他那燦爛的金發(fā)被鮮血黏成了一綹一綹的,面龐上傷痕污漬錯雜,明明是這樣絕望的時刻,可那雙眼睛因為鮮血浸染有一只泛著紅色的眼睛卻依舊如昔明亮。 兩個本該處于不同時間線的身影虛幻地交錯一瞬又分開。 稚嫩的少年說出了他最后一句話 【而我,路德艾德里安將會是聯(lián)盟最出色的藥劑師!】 與此同時,稍稍年長、卻仍舊不足以稱得上成熟的少年卻奮力一躍,跳向了那個沒有未來的未來。 理查德扯下接駁器,一把撈住了沉浸太過差點從椅子上跳下去阻攔的男孩,把人摁回去以后,卻看見男孩眼角的水痕。 理查德愣住。 ??? !??! 這是哭了? 艸。 這TM怎么哄?! * 楚路并不知道自己當年為了立人設弄出來的、尷尬到足夠讓人腳趾扣地的黑歷史非但沒被銷毀,還被拿出來公開處刑。 他這會兒也有新的煩惱。 倒也夠不上煩惱的等級。 助手? 楚路正記錄著反應數(shù)據(jù),聞言頭也沒有抬一下,徑直道,不需要。 藥劑師的工作其實有很多重復繁瑣的步驟,一般的藥劑師都會配一兩個有些藥劑基礎助手幫忙完成這些內(nèi)容,這非常有助于提高效率。 但楚路這會兒拒絕得那么干脆,確實是有原因的。 當年在藥劑學院的時候,路德少爺也確實試圖找過助手。 這在學院里并不少見,雖然因為藥劑師這個職業(yè)的特殊性,聯(lián)盟非但免除學費,還有相應的生活補貼,但是對于練習起來就是在燒錢的藥劑師來說,那一般人看來已經(jīng)是不菲的補貼、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捉襟見肘。 也因此,學院也會提供一些勤工儉學的職位。 比如讓低年級的學生給教授或者高年級學生擔任助手之類的。 當然其實路德少爺直到出事兒時,還是屬于作為助手的低年級學生,但是奈何他有錢。 而且奧摩多獎這個整個藥劑學院全年級競爭的獎項被路德少爺一入學就拿到了手,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可惜楚路想得好好的,實際執(zhí)行起來卻遇到了些困難。 就路德少爺這狗脾氣,就算在非劇情關鍵點,楚路已經(jīng)盡力克制了,但是要想做到不崩人設,和人相處起來總還是非常困難的。 也就導致每個助手都干不了多長時間,就一臉懷疑人生。 雖然任務者維持人物人設是基本素養(yǎng),但是在這種主線無關的劇情,楚路還是不太愿意找人麻煩的,特別是還是一群沒成年的小孩子為了不至于把未來的花骨朵兒搞得崩潰退學,楚路很警醒了,一察覺到情緒不對的苗頭,立刻找理由換人。 路德少爺不缺錢,他的助手費用放在外面都夠雇用一個正經(jīng)藥劑師了,對學院中勤工儉學的學生當然是個足夠的誘惑。所以就算是傳言滿天飛、各種陰謀論,路德少爺還是不愁找不到人幫忙。 但是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精力。 助手可不是招進來就能干的。 每個藥劑師都有自己的習慣,對助手的工作也有相應的要求,這畢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活,楚路不可能直接把人招來就不管了,每換一個人都要重新花費一些精力。 但是,或許后來招來的人從一開始就頂著心理壓力,承受力越來越差,從最初的三個月一換,到一個月一換,再后來的一周一換 楚路有一次無意中進了學校論壇,看見有人在上面開盤打賭,主題內(nèi)容是這次是藥劑學院的那位不可說先換助手、還是旁邊的戰(zhàn)斗學院的艾莉娜先換男朋友 (后者的情史豐富到可以在論壇上蓋起好幾幢千層高樓,就連路德都有所耳聞) 楚路: 無聊。 然而,最后他還是放棄了。 給新人們上崗培訓的功夫,都夠他自己動手解決問題了。 不過折騰這近兩年的功夫倒也不是全無收獲,起碼路德少爺這囂張跋扈的人設立得穩(wěn)穩(wěn)的。 本來真的打算好好找個助手的楚路: 行叭,也算是意外之喜。 * 反正因為以前的種種經(jīng)歷,楚路對于助手這個職位實在沒什么需求,甚至因為那些年不斷重復的新人培訓有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