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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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霆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異樣,抬頭也看了一眼,那扇窗卻已經(jīng)關上了。 煜王府并非新建,而是查收的一位貪官的府邸,這宅子極大,也十分氣派,但畢竟是舊居,修葺整理也要一段時間。 邵云朗便暫居在景華宮。 這是他幼年見慣了的景色,原以為宮墻極高,將蒼穹分割的那樣小,但如今看來,卻恍然發(fā)覺,與西南廣袤無垠的天地相比,此處如此逼仄壓抑。 景華宮明顯也是趕著收拾出來的,正殿里的東西幾乎全都是新的,西域送來的般若香也蓋不住隱隱的霉味兒。 一別七年,再見到端妃時,他的娘親竟然已經(jīng)華發(fā)滿頭,邵云朗撩起衣擺,端端正正的給娘親叩首。 他站在端妃面前時,端妃伸手去摸他的頭頂都需要踮起腳了。 邵云朗低頭,讓她摸。 帶著繭子的手撫過他蜷曲的長發(fā)和眉眼輪廓,端妃沒有光的眼睛只盯著一處,笑著流淚。 真好,我兒長得真好,像他舅舅 邵云朗喉頭哽住,握住端妃粗糙了的手,輕聲問旁邊跛了腳的阿陶,母妃的眼睛? 阿陶躬身擦眼淚,回殿下的話,您不在這兩年,內(nèi)務府處處克扣景華宮的份利,娘娘是為了我們幾個沒用的東西不餓死,日日夜夜做活累傷了眼。 端妃笑道:怎就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本宮自己不餓死,再說也沒瞎的徹底,還能看見些影子。 母子兩人攜手坐上矮榻,端妃手指撫袖,姿容仍是雅致端方的。 她自嘲道:許久不穿這綾羅綢緞,都有些不適應了,看來本宮得多穿幾身,下午穿那身桃粉的,鮮亮。 邵云朗知道她在刻意安慰自己,可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少年了,他神色冰冷的扭頭問阿陶: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阿陶恭敬道:回殿下的話,奴才的腿是為了給娘娘討要治療傷寒的藥材,被太醫(yī)院打雜的太監(jiān)敲斷的。 他臉上并無邀功請賞的意思,即便邵云朗覺得這等忠仆理應重賞。 茶盞內(nèi)升騰起裊裊水汽,遮掩住邵云朗眼中森寒的銳意,他輕嗅茶香,問阿陶:欺辱景華宮的人,你可都記得? 阿陶一愣,眼睛亮了。 奴才記得! 能打的便打回去,掌嘴,掌多少你自己做主,若有人阻攔,便說是本王的意思,不能打的擬分名單交給本王。 邵云朗放下青花瓷的茶盞,淡淡道:本王在沙場上九死一生,為的不就是今日嗎? 一連幾日,宮人都說景華宮的太監(jiān)阿陶瘋了,見人就上去甩巴掌,有些人牙都被打掉了。 偏偏打的還都是些小雜役,煜王風頭正勁,哪有人敢在這檔口觸景華宮的眉頭,各宮主事的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 那些捧高踩低的小羅嘍也終于知曉了阿陶當時求救無門的心情。 三日后,煜王府修葺完畢,邵云朗搬入府邸。 冊封事宜也已經(jīng)準備完畢,欽天監(jiān)選的良辰吉日,就在半月后,在這之前,煜王府應當宴請群臣給新府邸增一些人氣。 去多少人,去的是什么人,便能看出這位突然殺出的煜王手里有多少籌碼了。 邵云朗覺得愁。 府上那掌事的底細未查清,賊眉鼠眼的看著就像邵云霆的眼線,讓這人cao持宴席,還不得當場送走幾位。 那可真就是當場開席。 可他一時半刻也尋不到合心意的人,想來想去,正要給崔寧寫信,讓他把府里掌事的借給他。 信紙剛展開,門便被叩響了。 邵云朗捏著眉心讓人進來。 來人竟是他那賊眉鼠眼的掌事,笑瞇瞇的躬身道:王爺,老奴有封信要給您看上一看,看完當下煩惱便可解除了。 邵云朗: 這大爺?shù)男蜗笤谏墼评恃劾镱D時由細作降格成了橋頭算命的。 他滿面狐疑的展開信紙。 紙上一豎行字跡,筆鋒如竹如蘭,自有君子風骨,只書了六個字。 此人可堪重用。 捏著紙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力氣,隨后又慌亂松開,指尖匆忙撫平其上的褶皺,再看那大爺,那簡直就是忠厚穩(wěn)妥、慈眉善目。 察覺到王爺目光變化的掌事: 掌事大爺來不及感慨這看臉的世道,便聽邵云朗問話。 咳你家公子,還說了別的什么嗎? 掌事大人暗道這兩人也真是心有靈犀,躬身道:回殿下的話,公子說了,若王爺肯承情留用老奴,還請明日辰時四刻撥冗去墨月樓一敘。 邵云朗這幾日確實沒得空,他要妥善安置景華宮,不把端妃身邊的人清查干凈,他不能安心出宮。 然而只要夜里閑下來休息,他就開始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在西南時想念顧遠箏尚且還能克制幾分,畢竟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州的疆土,此時同處一片月色下,那些悲歡離合便像藤蔓般見縫插針的攀上心頭。 想他,想去爬他家墻頭。 要不是今天來了這封信,王爺已經(jīng)想好如何偷香竊玉了,他就趁著顧遠箏睡著了,偷偷親一下。 最多兩下! 如今拿著信,王爺更睡不著了,又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次日天一亮,府里的公雞都還沒打鳴,他就換了衣服直奔墨月樓。 紫梁大街上晨霧未散,各色吃食的味道涌入鼻腔,邵云朗呆呆的看著關門的墨月樓,突然想起這酒樓一般不會開張這么早。 旁邊賣云吞面的大娘看了他好幾眼,最后忍不住招呼道:公子,你出來的太早了,酒樓還沒開張吶,來吃碗云吞吧? 邵云朗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傻,暗道顧遠箏約的是辰時,他來的這么早,能等到人才奇了。 他索性坐在小攤子上,讓大娘給下了一碗云吞,隔著蒸騰而起的熱氣去看眾生百相。 拉著食材的牛車進了酒樓后巷,有數(shù)人圍上來挑選問價; 挑著扁擔走街串巷的賣貨郎沉聲吆喝著招攬生意; 小奶娃踮著腳站在糖畫攤子前,拿著個大東珠流口水 等等? 邵云朗無語的把視線又轉(zhuǎn)回那小奶娃身上。 那是個約莫兩三歲的小男孩,生得玉雪可愛,著一身紫棠色小錦袍,脖子上掛著把金鑲玉的長命鎖,正邁著短腿,rourou小手揮舞著價值千金的東珠,口齒不清的喊:糖糖~ 這憨樣邵云朗總覺得他在哪見過? 來不及細想,看那攤販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伸手就要去奪那小奶娃手里東珠,邵云朗猛地站起身。 然而一雙手卻比他更快。 天青色流云紋的廣袖自一旁伸過來,將那小孩輕松抱起放在腿上,坐著木質(zhì)輪椅的俊美男子自錢袋里摸出一個銅板,扔到糖畫攤上。 男子低頭,聲音溫和好聽,如金玉相擊,你想要哪個? 小奶娃懵懂的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美人哥哥,又看了看糖畫攤子,小手去夠一只捏好的糖猴。 他夠不到,另一雙修長的手伸過來,拿起糖猴遞到他的小手里。 顧遠箏的目光順著那修長的胳膊看上去,道謝的話就這么僵在口中。 許久,他才微微笑道:殿下也來的這樣早?在下以為,又要等上好久。 邵云朗第一次見他坐在輪椅上,又聽了他這句意味深長的等好久,胸口頓時被酸澀漲的滿滿的。 他正要蹲下身和顧遠箏平視著說話,剛撩起衣擺,便見那咬著糖猴的小娃扭頭叭的一口親在顧遠箏臉上,然后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爹爹! 邵云朗: 顧遠箏: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這是誰家的崽?猜對的寶寶明天給發(fā)小紅包哦~感謝在20210806 21:39:42~20210807 23:2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回殘霜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36.第 36 章 兩人面面相覷。 顧遠箏坐著輪椅, 正好能讓那小rou團子坐在腿上,他也第一次抱小孩,一手松松圈著孩子的小胸口, 一面頗有些無奈的抬頭道:這不是我的孩子 邵云朗當然知道這不是他的, 顧遠箏要是娶妻, 他在西南一早就能知道,也會讓自己早早收了心思。 這誰家的孩子?邵云朗俯身戳了戳小孩rou嘟嘟的臉, 戳出一絲口水, 又忙掏出手帕給他擦。 他見小孩坐在顧遠箏腿上, 還悠閑的晃著小短腿, 便有些憂慮道:別壓著你腿了, 我來抱他吧。 他伸手把那小孩抱起來,入手軟綿綿的輕飄飄的,像沒骨頭, 邵云朗頗有些手忙腳亂,最后讓小團子坐在他手臂上, 一手扶著小東西的背。 這小孩一點也不怕生,被邵云朗抱起來, 黑葡萄大眼睛一轉(zhuǎn),見換了個俊俏哥哥, 又是甜甜一笑:爹爹! 邵云朗好笑道:感情長得體面幾分的,都是你爹。 他低頭, 正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 邵云朗今日著一身玄色,袖口收著, 倒是方便抱小孩,只是他明顯便是個新手,托著孩子僵成了一根長身玉立的木雕, 聽見顧遠箏笑,才僵硬的動了動脖子。 在這兒等一等?邵云朗提議道:這孩子一瞧便是富貴人家的祖宗,家里人指定在找呢,一會兒便該尋來了。 顧遠箏自無異議。 邵云朗一手抱孩子,一手去推顧遠箏的輪椅,一時竟生出一種拖家?guī)Э诘腻e覺。 等兩人返回云吞攤,大娘又多了份生意。 小孩很乖,吧嗒吧嗒的吃糖猴,就是時不時要擦一擦口水,邵云朗干脆把手帕一角塞進他領口里,成了條口水巾。 你倒是喜歡孩子。顧遠箏輕飄飄的說:以后你要想幾個? 咳咳咳邵云朗一口氣倒岔,咳了個驚天動地,懷里小崽崽都住口了,好奇的看著他。 顧遠箏眸光狡黠,我說笑的。 他拎起桌上的粗瓷茶壺,給邵云朗倒了杯茶水,又說道:這孩子我想起來是誰家的了,他該叫你一聲舅舅。 叫我舅舅?邵云朗愣住,想來想去他也沒有meimei,只有一個地坤弟弟,但邵云霜還尚未婚配 驀地,他驚異的瞪大眼睛,又看了眼懷里的小團子,便慢慢想起這貪吃的憨相像誰了 莊鶴軒!你個小王八蛋! 這叫罵脆生生的,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到了小攤子前,正要指著那笑嘻嘻的小奶包再罵,卻對上邵云朗茶色的眸子,他一時便啞了火,片刻后才喃喃叫道:五哥 正是莊小郡王。 云吞攤的大娘又來了筆生意。 莊竟思吃了碗云吞,露出個滿足的笑意,他托著下巴看著邵云朗道:我前幾日也去了紫梁大街,五哥,你變得好不一樣啊,好像更是英俊了幾分。 邵云朗瞪他,冷笑道:少拍馬屁,你出門怎么仆從都不帶一個?孩子的奶娘呢?沈銳呢? 噓莊竟思趕緊左顧右盼,小心翼翼道:我偷跑出來的,沈銳那豬不讓我吃咕咚鍋,簡直他娘的殘忍至極!狗天乾,成親前和成親后簡直判若兩人! 顧遠箏:咳咳 時隔七年,很多人變了,很多人卻也沒變,例如這對兄弟,仍熱衷于當著他的面無差別攻擊所有天乾。 街上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時不時便有人向這小攤子投來好奇的目光。 沒辦法,這其貌不揚的云吞攤子上,品階最低的都是個正三品的侍郎,想不惹眼都不行。 邵云朗知道莊竟思和沈銳成親了,但收到消息是一碼事,真看到人家娃都滿地跑了又是一碼事,他始終覺得莊竟思還沒長大。 小郡王確實沒長大,以前為了偷吃能藏鍋,現(xiàn)在為了偷吃能帶著兒子偷溜出門,簡直就是孩子帶孩子。 不過懷里這團軟綿綿的小東西突然便與自己有了親緣關系,邵云朗便更加喜愛幾分,輕輕顛了顛莊鶴軒,誘哄道:軒兒,叫舅舅。 莊鶴軒:叫啾啾~ 邵云朗:叫舅舅! 莊鶴軒吐了個口水泡泡:叫啾啾~